东乡饭店（72）

鹤壁淇水 · 发表于 2025-9-19 21:39

扫黑除恶小说
第72集
田军刚离开，左向标进来了。左向标结巴着说起了他的事儿。那还是周市长在唐河市当一把手的时候，正好唐河市成立国家安全局，他和几个科级干部都成为局长侯选人。左向标听老婆的唠叨，给周市长送了礼，结果局长仍然没当上。后来周市长把他调到交通局当局长，他干了一年不适应，又回到了市局当支队长。周市长被查，他也怕这事露出来，他觉得自己瞎折腾一圈，啥好处没捞光弄的沾了一身泥。
左凯问他：“你送给周市长多少？”
左向标说：“十五万吧！”
左凯吃惊：“十五万？那你赶紧向纪委交代，别等纪委找你，你快去吧！”
左向标一脸乞求：“凯子，你帮帮我，我可不想坐牢。”
左凯说：“二叔，自首比被人揭发好。要不，我给纪委打个电话？”
左向标垂头丧气站起来：“我自己去，左局，你可真会公事公办。”
左向标出门，关门。左凯抹一下脸，接着坐下来写检讨。
市信访局，贾局长进局长办公室，靳东来迎上来：“哎呀贾局长，真是稀客呀！请坐请坐。”
贾局长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把那俩上访人给我放了。”
靳东来笑：“哪俩上访人？”
贾局长拍桌子：“靳东来，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这回新调来一个年轻局长，他让我找到被抓的上访人，还要查谁冒充的警察，谁办的事谁完篇，我也得先顾我自己。”
靳东来满口答应：“放，我这就放。贾局长，我也不想抓人，市政府那边怕人家到北京上访，我也没办法。我可没敢亏待人家，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这就让人送他们回家。你也消消气儿。”
市政府南门，市委书马向阳的车缓缓停下，办公室主任匆匆过来：“马书记，您可回来了，这两天您不在，简直乱了套了。”
马向阳下了车，一面往前走，一面听办公室主任说话。办公室主任说：“福生在东乡村民住房下放炮采煤，东乡村民来市政府上访，顾市长住了院，市委领导谁也不敢去和上访人谈判。”
马向阳：“东乡村底下还放着炮？那老百姓能行？”
两人进入办公室，办公室主任说：“可不是，东乡村妇女们进了市委院，兜里装满皮球，给咱要答复，吓得几个副市长都不敢出去。那个新调来的市公安局长出面了，妇女们朝他扔皮球，他用乒乓球拍挡，劈劈叭叭打起了乒乓球。最后劝退了那些妇女，妇女们还乖乖听他的话，把地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马向阳摆手：“说重点，福生还在东乡村住房下放炮采煤？”
办公室主任说：“沒有，市局派警队到福生矿，让他们暂停放炮采煤，等待市政府处理。”
马向阳舒了口气：“这很好！新调来的市局一把手叫啥名字？”
办公室主任说：“叫左凯，才三十来岁，长得像个电影明星一样。”
马向阳端起杯子笑：“是吗？”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夜。左凯在室内走来走去。电话铃声响，左凯慌忙拿起话筒：“吕厅长，检讨写好了。”
吕勇在家中客厅一坐：“念”
左凯展开信纸，认真地念起来：“以后不孤身冒险，凡事必先行汇报。出行有专人陪伴，做事要稳妥安全。”
吕勇说：“凯子，你说昨天你去窟窿山，那有多危险？看到你的车摔成那样，我和你爸多担心？你说你也三十来岁的人了，我要打你你很没面子，可你做的事我真想打你。”
左凯低头不吭，吕勇又洗：“就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了？好了，你一天沒吃饭，先去吃饭。”
左凯说：“我不饿。”
吕勇生气：“凯子，你少给我发公子哥儿脾气，把视频打开，让我看着你吃饭。快去！”
左凯打开视频，从柜子里拿方便面，倒水冲面，坐下来吃面。
吕勇说：“凯子，我跟你爸商议了一下，决定给你派个司机过去。”
左凯忙说：“不用了吧？”
吕勇说：“就这么定了。別苦着脸，给个笑脸。”
左凯做一个笑脸，关了视频和灯，下楼。回到招待所，他爸又打来了电话。左向辉语重心长地说：“凯子，你刚走上领导岗位，这为官之道需要慢慢学。先要融入团体，对自己不满意的，按先前的旧例办，要耐住性子……”
见儿子许久没吭声，左向辉问：“凯子，你在听吗？”
左凯点头：“爸，我听着呢！您往下说。”
市政府会议室，众市领导纷纷就座，煤管局局长也来了，左凯着警服。马向阳说：“关于福生矿在东乡村住户下面放炮开采，煤管局说说自己的看法。”
煤管局局长说：现在国家已经发布了关于关停个体矿业的规定。煤矿的存在都不合法了，开采煤田就更不合理了。但我们只有通告权，没有执法权呀！
马向阳语重心长：村民们住房下放炮声轰轰响，老百姓哪能等咱们慢慢研究处理方法？市公安局当机立断，派警队暂时中止福生矿放炮采煤，这是有担当的行为。左局长是刚刚调来的市公安局长，你给大家讲几句吧！”
左凯站起：“我们市公安局的宗旨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稳定，打击黑恶犯罪势力，守护一方平安。”
一女副市长说：“左局长打乒乓球化解群众上访事件已经在网上传为美谈了。”
众人纷纷赞扬。
马向阳微微一笑：年轻人就是敢于创新，碰到那种场面，我也怕被他们喷油漆，砸鸡蛋。
众人都笑了。
马向阳说：既然上级已经有关停个体煤矿的规定，我们就不必去问福生矿采煤田是否超越限度，趁此机会取谛个体煤矿就行了。这需要公检法的全力配合。
众人纷纷鼓掌。
散了会，左凯的手机突然响了，里面传出林志红担忧的声音：“左凯，你在哪儿？我看见你的车都摔成那样子了。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左凯忙小声安慰道：“志红，我没事，你没听说是谁的车出事故了？一样的车型颜色的车多的是。”‘
林志红笑了：“嗯，好像是公安局长的车，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左凯本来打算告诉林志红，他到唐河市担任公安局长的事，接了这个电话，他决定暂时不说了。
突然被强制关停煤矿，福生很不服劲儿，他准备让工人晚上偷偷复工，谁知煤管局的人和市公安局，市检察院，市法院联合执法，立即让工作队填了井筒子，扒了绞车房，并对当事人进行拘留。福生气得鼻子冐烟，正恰张涛在发疯，拽住他就喊：“左凯，是俺舅要害你，不是我，不是我！”
福生不耐烦地甩开张涛：“有出气的没有？送他去精神病院。”
福生来钱的煤矿被关停以后，一杆枪也觉得憋得受不了，没事就往篮湖跑。猫赛虎好酒好肉的供着他，说：煤矿一关停，福生也抠抠缩缩不想花钱养着这些兄弟，听说，你弟弟现在弄了个水果摊，那能挣几毛钱？”
一杆枪说：“福生这个人，光有他花的钱沒咱花的钱。你的包子铺卖的是人肉包子？咋生意恁好？”
猫赛虎笑：“我有秘方，一个包子我卖3块，净利两块，一天卖两千个，就是一万块。一个店一年就是三百万。
一杆枪说：街上恁多包子店，谁天天吃你的包子？”
猫赛虎笑：“你看着，就有人天天吃我的包子。”
唐河市小吃一条街。乾隆包子铺前，人们挤进店里买包子。林洪刚张望着，拿钱买包子。回到修车店，看小春在喝米粥吃馒头，林洪刚递给小春一个包子。小春问：“多少钱一个？”
林洪刚说：“三块一个。”
小春放下包子：“太贵了，一个包子顶三斤馍了。我不吃。”
关英在和工头结算水库工程款，福生进门，说他的两个煤矿都被关停了，他想和大哥的儿子合伙搞工程，让关英把水库的建筑活儿包给他。关英不吐口。福生看着关英的细腰：“关英，你跟你那个土匪表哥包下了花壶水库，我听我侄儿说一点也不偷工减料，恁俩想干啥？”
关英笑：“他是土匪你是啥？”
福生说：“我？我的上坡路走到头儿了，关英，这上半辈子我该吃吃了，该耍耍了，下半辈子该还债了。我现在，就想和小凤好，我就喜欢小凤，我知道，你喜欢你表哥，你肯定也想跟你表哥好。”
关英拿酒杯倒酒，自己一杯，递给福生一杯。关英说：“咱俩不一样，我就想看着军喜过得好，他越过得好我就越高兴。”
福生叹气：“你呀，你亏死了。我不亏，我和小凤耍了，我就忘不掉小凤。以前，我把你和别的女人当小凤。现在，我知道小凤就是小凤，谁也代替不了她。”
福生喝着喝着，突然嚎啕大哭，关英犹豫着伸手，在福生肩上拍了两下。俩人在一起，这是第一次说心里话。
市公安局附近招待所。左凯换上白T恤，牛仔裤，休闲鞋，在镜子前梳头发，咚咚咚，有人敲门。左凯开门，看见一个平头魁梧的男子站在面前。他觉得来人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那男子开口了：“左凯，你忘了？我是军喜的师父，帮你打过架。”
左凯慌忙把连长师父拽进屋，连长师父当兵要复员了，他是受左凯父亲的嘱托，来给左凯当司机兼保镖的。有连长师父在身边，左凯觉得很放心。上午开会，贾局长汇报了信访局局长靳东来指使保安公司抓的上访人，目前已经把人放了。左凯又问谁借给保安公司警车和警服的？贾局长含糊其辞。一旁的主任不断向他挤眼睛，他转移话题，问起林志霞丈夫的伤害案，为什么不抓人？人们目光齐投向李国辉。
李国辉说：“派出所去家抓了几次，沒逮着人。”
左凯一脸严肃：“逮不着人该咋办？我看伤害案卷中，有三年五年逮不着人的，为啥不上网追逃？”
李国辉额上冷汗直下：“我马上催派出所，走手续上网追逃。”
左凯站起来：“咱们市打架斗殴频发，打人者得不到惩治，就助长这种风气。现在监控都有，发生打架事件几分钟能赶到现场？打群架一个人也抓不到？我送大家几句话，叫敏锐，务实，马上办。各单位首先要认真对待，把治安抓好，给老百姓一个出行安全的大环境。”
李国辉一迭连声地：“左局，我马上拿出方案，尽快解决打架斗殴频发现象，尽快启动历年应追未追上网追逃程序。”
田军说：“左局，林志霞的买房被骗是典型的诈骗案，和民事上的一房二卖性质是不同的。”
法制科长表态：“我们认为可以按诈骗立案。”
左凯问：“有没有不同意见？”
众人皆摇头。左凯回到办公室，办公室主任才说，关于借警车和警服的事，牵连到信访局和市政府，这是个惯例，换了谁也得借。左凯摆手，示意按照以往经验处理。
这时，走廊里传来妇女的哭声：“我找左凯，左凯在哪儿？左凯，你出来！”
那妇女领着一些人进入局长办公室：“你就是左凯？”
左凯说：“阿姨，有啥事咱坐下说。都坐吧！”
那妇女扯住左凯的衣服哭了：“左凯，你咋恁狠的心，你逼得你二叔喝药自杀了，俺一家可咋过呀！”
左凯脸一下白了：“啥？二叔自杀了？”
市人民医院急救室外，左家人在哭，左凯在来回走，医生从急救室出来，左凯问：“医生，病人怎么样？”
医生说：“脱离危险了。”
左凯长舒了一口气。病房里，左凯端着碗喂左向东米粥。左向东说：“凯子，你一夜没睡了，回去睡会儿，局里事多，一会儿你还得去上班。”
左凯说：“二叔，我可不敢离开您了。我爸和我姑奶奶说，您要有啥事，就不让我进家。”
左向东有些愧疚：“我一时觉得磨不开面子，干了傻事。在急救室抢救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人犯了错，总得承担责任才行。左凯，你去忙你的吧！”
左凯放下碗：“那，二叔，我先走了。下了班我再过来。”
左凯出病房门，上了车就打瞌睡，连长师父把外套披在他肩上，他迷糊了一下，车已经到市公安局院里了。他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翻看最近的几起打架斗殴的案子，催促各派出所尽快抓人，对于消极应对者，要给予严肃处理，以稳定社会治安秩序。赵卫国手下的人和赵东方的人打架被抓，赵卫国请李国辉到茶楼喝茶，他向李国辉递上新房的钥匙，李国辉把玩着钥匙，答应先放了卢志强。
赵卫国不满：“国辉，那剩下的人呢？”
李国辉说：“刚调来一个新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抓住打架斗殴这个事儿不放，我也得配合呀。章鹏还有一杆枪的兄弟八大金钢，都上网追逃了，你也注意点。”
赵卫国兴灾乐祸：“听说福生的煤矿被封了，瞧他敢臭牙不敢了？”
李国辉说：“卫国，你和赵东方的事儿，外面人谁不知道？那个建筑材料批发市场，地皮是用的恁村的垃圾填埋场，钱是赵东方的，你不能自己吃独食，把赵东方拔拉一边，让人家啥也捞不着。”
赵卫国扬眉：“这市场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红星集团我惹不起，赵东方我要也不敢动他，那我不成了吃素的了？
李国辉手里拿着钥匙，脑子里浮现出情人的媚态。有了这个安乐窝，他和情人就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了。要说老婆比情人长得漂亮，但在他眼里，偷腥总是刺激的，情人才能激起他的欲望。
猫赛虎和几个外地毒贩在平阳交易刚刚生产出来的可卡因，种植的毒品比化学勾兑的毒品更味道纯正。桌上堆满了钞票，他翻着成捆的钞票，得意地笑了。福生的财源被卡断了以后，他的财路正好建立起来了，也许天灭晁盖，意在推出宋江？他立即给章鹏打电话，让章鹏联系老三，让老三回来帮他。那么多婴栗园子，需要人手切断外人进入。燕燕打来电话，让他和她回娘家串亲戚，猫赛虎拿了一包可卡因，接上燕燕和孩子，向东乡村去了。
乔连生家，连主的二女儿打扮成新娘子，院里院外都是亲戚，燕燕在和新娘子说话，猫赛虎抱着孩子给燕燕，燕燕喂孩子奶，猫赛虎出院子。
新娘子问：“燕燕，那是恁老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