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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传奇] 糟粕涟漪与偶然传奇(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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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0-6 05: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三个故事:与狼搏斗

                 一.遇狼救狼

                     (一)

       本章节是这篇传奇经历的最主要部分,开头请允许我问问读者朋友,你遇到过狼吗?我是想说,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你独自一个人遇到过狼吗?
       当然,肯定有人会说遇到过,不过,那可能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想遇到狼,似乎还真不容易。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虽然说遇到狼不容易,但现在讲环保了,自然生态恢复了不少,在荒山野岭突然遇到狼,还真有可能。如有的驴友就是喜欢一个人到深山大林里去探险,如果遇到狼,那可就麻烦了,你如果没有两下子,运气又不好,八成会被狼吃掉!
       有人可能会问我,什么意思?你遇到过狼?我真的遇到过狼,而且是在荒山野岭,只我独自一个人!
       把这段经历写出来,一是觉得这段经历很离奇,并不是属于人生常见的事情,对我个人来讲,最起码值得珍惜,二是要告诫人们,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有戒备之心,不仅是警惕遇到狼,也要警惕任何不测的事情发生。还有,只有精神准备还不行,最好还要有技能的准备,在万一遇到不测的事情时,后果可能才会相对好一些。
       想起当年的事情,真的好可怕,而我能幸免于难,活到今天,可能主要是因为运气的原因,当然,也有我沉着应对的原因,这绝不是吹牛,事情真的是这样。
       那是在1970年夏天发生的事情,地点在我下乡的盖县太平庄公社与庄河县相接的山区,这件事在当地很轰动,有知情的读者,如果看到了这篇回忆录,可以从你们所知道的角度,也来谈一谈这件事,或许能增加一些趣味。
       为什么会遇到狼呢?这跟我们知青的生活有关系,如此,就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我们知青的生活。当然,也包括那里山村的生活,不过,只能是简单地介绍一下,以帮助现在的年轻人,了解一下那个时代的生活,特别是艰苦的山区生活,帮助他们开拓一下视野。
       春天主要是种地,全是山坡地,主要是种高粱、玉米、谷子三种农作物。用牛拉犁翻成垅,再人工豁开下种子的沟,再下粪、下种、盖上土、压平。其它农作物很少种,顶多还能种点黄豆、栽点地瓜什么的。
       夏天主要是铲地锄草、保苗了,地里碎石很多,一年就得用坏一把锄头,如春天新打的锄头,秋天磨得就只剩下五分之一了,厉害不?
       最辛苦的是浇水,山坡地嘛,不太旱也得浇,要是旱了更得浇,从山下河里挑水,远的有好几里地,都是上坡,人累得要死!
       秋天相对好一点,毕竟是秋收季节嘛,心情好一些,就不太觉得累了,但一把新镰刀,一年就废了,也因为地里石头太多,割地时,全是“哗、哗”的镰刀碰石头的声音!
       冬天不太存在歇冬,如去猪、牛、羊、驴马圈起粪。为了多得粪,那边的习惯是,把草和庄稼杆切碎,特意扬在圈里,再洒上土,猪、牛、羊、驴马的屎尿都拉在圈里,再一踩踏,就算沤粪了。过一段时间就要起一回圈,冻得邦邦的,大镐头上去一刨一个眼,要费好大的劲才能刨下一块,再挑运到山坡地里。
       知青20来岁的小伙子,还赶不上当地10多岁的小丫头,人家挑惯了,走路带着节奏,颤悠颤悠地像小跑,还有说有笑的。知青可惨了,挑得是东倒西歪、跟头把式的,经常是粪洒了一地,挑水也是一样。
       其实,在我们下乡的大队还是相对好一些的,因为是深山的边缘,山坡地较多,而在深山里边的大队更糟,那里也有我们下乡青年,那里的同学告诉我们说更苦。
       干活太累希望能吃点好的,可那是奢望,每天都吃不饱,不是没有饭吃,而是不爱吃。
       我们知青点共有16个人,男同学8个,女同学8个,队里特意给腾出了一所农家房子住。
       那边的农舍都是五间房,中间一间是厨房,两边两个大灶台,东西各两间住人。
       应当说,贫下中农对我们知青还是挺照顾的,还专门给安排了一个林大爷做饭。
       这个老大爷可不是普通的老大爷,是当地专门从事做饭行当的手艺人,山区农村也有很多专门的人才,人家就靠自己的手艺混营生吃饭。
       如有专门放牛的、专门放羊的,不要小看了这手艺,也有很多技术含量在里边。还有打铁的、做木匠活的,等等,也有兼职的,都是有特长的人,如杀牲、做饭的手艺就属于有特长。
       如盖房子、修缮房子、结婚、庆生,就要请专职或兼职有特长的人来帮忙。就像摆几桌请人吃饭,就要请杀牲的人来杀猪,或杀牛、羊、驴马骡、狗什么的,做饭的大师傅也是必请的,给我们做饭的林大爷,就是这样的手艺人。
       按理讲,我们知青应该有口福了,能尝到林大爷有特长的手艺了,可我下乡待了二年,只主要吃到他做的两种主食,一个是高粱米饭,一个是玉米面大饼子。
       高粱米是通红的那种,干煮不烂,还发涩,很难咽,据说有个高粱品种叫“253”,米很好吃,可是从来没有吃过。
       玉米面都是焦黄的那种,贴出来的饼子登登硬,咬都挺费劲,一点香味都没有。
       我家是山东根,吃玉米面比东北人顺溜,也会做。如得把玉米面发酵,和的面也不能太干,蒸出来的窝头或贴出来的大饼子,才能发软可口,如果能再加点豆面或豆腐渣也行,那就更好了。
       在那年头,城里人的主食也主要是玉米面,不会做的人家有很多。如在上学时带午饭,我带的窝头松松软软的,好下咽,而同学们带的窝头,大都是硬邦邦的,很难吃。
       给我们做饭的林大爷,也属于不会做的那种人,虽然是号称专门做饭的手艺人,其实在山区农村,就是那么一回事。
       如谁家修缮房子请他去做饭了,他头天晚上,须把黄豆泡上,第二天天未亮,就得把队里的驴牵来,用石磨磨成豆浆,点成豆腐脑,再焖上一大锅放了小豆的高粱米饭,这就是修缮房子的手艺人和帮忙的人吃的早饭了,豆腐脑里放点酱油就行。其实,放点酱油都是奢侈的,一般都是少放点酱油,多放点盐,再放点菜叶,调成汤咸鹵。
       这是当地标准样式的请手艺人干活吃的饭,中午,还能加一个大锅菜,如土豆炖茄子什么的,晚上能好一点,还另外能加两个大锅菜,能喝点酒。
       当地最好的饭菜我也吃过,如谁家来了尊贵的客人,一般的主菜标准是,一小盆鸡肉炖蘑菇,一盘海咸鱼。
       那边的饮食习惯挺有意思,如公社供销社每年都能进来几次海里的鱼,大都是较小的带鱼或杂鱼,一般是0.13元一斤,因为稀罕,每家都能买点,但不立即吃,而是放点盐晒干,肚子是不掏的,人家说海鱼肚子里不埋汰。什么时候吃呢?专门等有尊贵的客人来了,当做好菜吃,煎一煎或炖一炖。
       当然不能就这两样菜,如果是夏、秋,再配上韭菜炒鸡蛋什么的,如果是冬、春,再配上猪肉炖酸菜什么的,另外还要配上其它的一些简单的菜,当然也要喝酒。不过一般不是鲜猪肉,大都是咸猪肉,因为一年只能赶年杀一次猪,当时能吃点新鲜肉,为保证平时也能吃点肉,就得用罐子,把大部分肉腌起来。
       酒主要是白酒,那时候粮食短缺,纯粮食酒很难买到,大都是草籽酒或用米糠酿的酒,或是苹果酒。盖县产苹果嘛,就是用苹果做的果子酒,通红的,多少有点度数,不好喝,跟现在的果子酒两个味道。草籽酒和米糠酒现在的人都没有见过和喝过,也是白色的,度数不高,味也不正,很难喝,不过在那时候,就是好东西了。
       谁都有三薄二厚的,所以,有的人家来客人了,有时也就把我找去作陪。
       主食是大黄米加小豆焖的饭,这是最好的待客饭,请人干活吃不着这样的饭。
       而青年点的饮食是,林大爷做什么,我们吃什么,菜就是白菜、萝卜、土豆等青菜炒的菜或炖的汤,平时根本很少有肉,油也很少。那林大爷在炖土豆时,连皮都不打,你说,菜能好吃吗?所以,吃不饱是因为不爱吃。
       咸猪肉我们也腌,但没法跟当地的人家比,我们青年点16个人,过年杀猪,基本都吃光了,想留点腌平时吃,也剩不下多少,平时只能馋得咽吐沫了。
       所以,虽然队里对知青挺照顾,对知青口粮应该有定量却没有限制,但条件就这样,随便吃,敞开吃,也吃不下去。
       因此,我们知青嘴很馋,经常买点零嘴吃。全公社就一个供销社,在公社中心所在地,离我们这地方有五公里远,去一趟挺费劲,好在我们小队有个叫做代销点的小卖部,我们就经常去那里买东西吃。
       但仍然有两个别扭,一是钱紧,那时候,城里人也不富裕,我们知青兜里能有多少钱?买几回东西就花光了,就只是剩下每天咽吐沫了。二是小卖部里不是什么都有,如饼干,一次只能进不太多,贫下中农家很少能有买得起的,我们买了几回就没有了。
    小卖部(还记得卖货的老大爷叫孙明运,是真实姓名,还是贫下中农代表,人很好)一看,干脆多进点饼干,可又没有人买了,因为我们钱紧嘛,这样过几天就发霉了,所以小卖部也不敢多进货。
       其实,小卖部进货也不是什么都能够随便进来的,如有一次,饼干卖没有了,小卖部一连多天去公社供销社进货,都没有进来,因为,公社的货源也紧张。后来,终于进来货了,由于我们青年点的人都熬得不行了,我一下子买了五斤饼干,把兜里的钱都花了,放在青年点的炕上,让我们8个男生随便造,8个人抢饼干吃,眼睛都红了!
       那种饼干,我一生都没有在别的地方再见过,比扑克牌还大一半,足有烟盒的一半厚,质地粗拉拉的,绝对不全是白面,掺的什么不知道。水分还特别大,反正一斤称不了几块,而像城市里那样的饼干,从来没有卖过,只是这一种饼干,所以小卖部不敢多囤货,因为这种饼干特别软和潮,有几天卖不出去就发霉了。
       保质期长的肉、鱼罐头,根本就买不到,在那时,城里都难买,在那里就更缺货了,所以,有时有钱了,想买点什么解解馋,却买不到。
       还有一个解馋的办法,就是买鸡蛋吃,当地贫下中农家虽然有,但卖得越来越贵,是我们知青把价格逐渐地给抬起来了。后来,信息逐渐传过来了,说去庄河县买便宜,那里的鸡蛋不但又大、又红,才2、3分钱一个!
       因此,我们通常的做法是,知青结伙翻山越岭去庄河县,在当地买下一堆鸡蛋,让当地人家给煮一些,人家肯帮这个忙,我们把煮熟的鸡蛋吃了,尽快解解馋,然后,再拿剩下的生鸡蛋回青年点,慢慢地吃。
       我遇到狼,就是因为去买鸡蛋,在翻山越岭时遇到的。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会疑惑?说遇到狼,就说遇到狼的事呗,怎么竟扯一些嘴巴上的事情?因为这跟遇到狼是有绝对的关系。我们知青什么好东西也吃不着,嘴馋得要命,就老踅摸好东西吃,包括买鸡蛋吃,就是在买鸡蛋时遇到的狼嘛。
       现在的人,千万不要笑话我们,那时候为什么那么馋?朋友,你没有经历过,当然不知道那个“艰苦劲”是个什么滋味!
       如我下乡的地方,穷得你都想象不到,每个工才核算6分钱!
       另外,你听说过这样的怪事吗?队里越穷,工分越实。我们生产队最壮的劳动力,如果是干最累的活,确实有给一个工10分的情况,但在一般的情况下,如挑水、挑粪这样的累活,也就给6分,顶多给8分,像前面所说的挺能干的小丫头挑粪,只给6分。每天一个工能合挣多少钱?合3分6厘呗,一年合多少钱?把365天都算上,也就能挣13.14元,你说,家家能过什么好日子?
       而富队就不一样了,为了不显富,故意把工分弄得很毛,每天通常都能挣几十个工分。如我们的同学,也有下乡到富裕的公社和富队的,每个工能核算1元多,每天就等于能挣好几元钱了。
       我下乡二年就被抽工回城了,那二年挣的工分根本就没有要,因为没有几个钱。可我听说为这个事,队里有几个老农还吵吵了起来,争着要我这二年的工分!
       我在前面说过,谁都有三薄二厚的,我看老农干农活挺辛苦,就给过几个人工厂里那种劳动服、手套、鞋什么的,都是我父亲和兄长用过的旧东西,可他们当做了好东西,所以才有时请我吃饭,也因此认为跟我有感情,所以,争着要我弃下的工分。
       当然,这个事情是一个同学告诉我的,他因为家庭成分高,到了第8年清点时才回城,其实,我这个同学即使跟老农比,也是最困难的。
       我在临回城时,曾跟这个同学说过,队里穷,工分一直没有核算给钱,如果给钱时,我挣的工分就给你,因为你家生活困难,咱俩关系确实好,虽然钱不多,但对你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可后来,他为什么没有要我的工分钱呢?他在后来跟我说,他确实想要,但看那几个人争得很厉害,就没有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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