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头干啥事都爱叫真。这天早晨去市场买菜,见路边有个戴大口罩、只露两只杏核眼的女人在等人理发,就坐在椅子上。那女子手艺很娴熟,理发,刮脸,剪鼻毛,掏耳眼,洗头,样样都不少。老秦头问多少钱,答6元。老秦头只给5元,说,在正规理发店剃头才是这个价,扭头走了。
一个月后,天转凉,老秦头去附近理发店理发,也是一个女子给理的。手艺也很精到,只是在刮耳轮上茸毛时,锋利的剃刀一抖,就割了一个小口,血珠渗了出来。
对不起,走神了。女理发师忙拿来药棉摁在伤口处。
不疼,没关系。老秦头很宽容。
临走,女理发师往出送,请您多光顾,下次一定不会再让您流血了。还递过一张名片。
一晃到了雪花飘舞的冬日,老秦头怕犯哮喘病不敢出屋,头发胡子长得像乱蓬蓬的茅草。就找来那张名片,试着打了个电话。
吃过午饭,那个女理发师真来了,这次理得更加仔细。老秦头连声道谢,掏出十元钱说,找给我一元钱就行了。
女理发师声明,上门理发是8元,应该找你2元。
“那次在菜市场理发,我欠了你1元哩。”
“你认出我来了?”
老秦头红了脸,“你手艺这么好,在哪干活,都该受到尊重,对不住了。”
“可我还割了你一刀。”
老秦头嘿嘿一乐,“你那是故意报复我,当我不知道,要不然我还不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