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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九岁，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正是一个爱说爱笑，爱哭爱闹，爱幻想爱做梦，还爱躺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不过，十八九岁的女孩要真正走进军营，那又是另一番风景和滋味。毕竟，军营是她们的梦，绿色是她们的希望，眼泪和娇气，早已打进背囊，正步训练使她她们增添了几份神气、帅气。从一个少女变成战士，可不是人们想像得那么容易。军营中有太多的第一次，让她们终生难忘：第一次告别父母，第一次剪了短发，第一次紧急集合弄得洋相百出，第一次持枪走上哨位，第一次打靶硬是把自己剃了“光头”等等，尽管从军的路上风吹雨打，但这些女兵们还是在艰辛与磨难中，一点一滴地认真体会做一名真正军人的滋味。
队列训练与罗圈腿
队列训练是女兵们入伍第一天的必修课。齐步、跑步、正步、原地踏步，每一步你都得踏踏实实地做。尤其是练军姿的训练，班长们管它叫“定型训练”，用部队的俗语讲就是要“站一小时不倒，坐两小时不动”，训练时，腿要绷，腰要直，挺胸收腹，双目要平视，哪怕是蚊子盯在脸上，也不准用手打。标准是极其苛刻的，一天下来，弄得腰酸背痛。有些女兵天生的罗圈腿，晚上睡觉前，还得用背包带把双腿捆起来，那种滋味可不好受。这不，四川妹子小玉，又碰上麻烦了。全班就她一个天生的罗圈腿，而她是高个子，部队排队又偏偏是从高到矮，她又成了班里的“排头兵”。“排头兵”这个形象又损班级荣誉。一定要把罗圈腿校正过来，班长下了最大决心。于是，压腿训练、用挡板训练、晚上睡觉必须捆住双脚，甚至残酷一点，那就是把双腿吊个头朝天。幸好，小玉是个倔强的姑娘，肯吃苦，流最多的汗也不怕。不知渡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也不知瘦了几斤肉，掉了几层皮，终于把天生的罗圈腿“校”过来了。师里大阅兵时，小玉还成了女兵方队的排头兵，那充满刚味的军姿，连男兵都自叹不如。
紧急集合与“全副武装”睡觉
“老兵怕号，新兵怕哨”。要说女兵怕啥？女兵既怕号又怕哨。号一响，最爱睡懒觉的女兵，也得乖乖从香甜的梦里爬起来出早操。急促的哨音一响，女兵宿舍里可就乱了套，她们最怕“紧急情况”。可谁也别小瞧了这“紧急情况”，这是你当新兵时碰到的第一个“钉子”，许多人就被这“钉子”撞得手忙脚乱。因为“紧急情况”通常是在半夜或者是黎明，那可是女兵睡得最香的时候。
这天，时钟指向了凌晨二点。突然，一阵尖利的哨音响起了。只听一个急促的声音在命令着：“敌人的炮火打过来了，全连紧急集合，迅速疏散隐蔽！”“快打背包，不准拉灯！”班长大声吆喝着。女兵们“呼”地一下就跳下了床，宿舍里砸开了锅。大家全都慌了手脚，乱作了一团。白天打背包利索的手，此时怎么也不听使唤，管它呢，就卷成一团随便一扎；下铺的人穿了上铺人的鞋子，上铺的人将就点，光着脚就往外跑；明明挂在墙壁上的帽子，就是找不到...有的女兵急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有的女兵“妈呀，妈呀”地叫个不停。“保持肃静，动作要快”，不识趣的班长还在那里死命地猛催，甚至还用脚踢这些“笨蛋”们的屁股。
5分钟后，一百来号女兵站在了冰天雪地的大操场。连长用冷峻的目光一扫，差点就笑出声来了。女兵们洋相百出：有的把被子夹在脖子上，还没来得及打好背包；有的没戴帽子；有的光着一只脚；有的把裤子套反了；最有趣的是福建的矮个子姑娘晓琳，却把东北姑娘大芳的衣服穿上了，军裤还没来得及穿，就像是穿了一条“超短裙”。连长没有丝毫的同情心，立即下令：“敌人已经向我们的团部逼进，上级命令我们火速增援。大家跑步前进！”这下可惨了，5公里的急行军，把女兵们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个排长、班长在后面成了“集装箱”，被子、鞋子、水壶、腰带、毛巾等等，捡了一大堆。刚才那位夹着被子的，早就扔下了被子，还没站定，便咕咚一声倒下了。而那位光着脚的一低头，发现自己雪白的脚早已是血迹斑斑，惨不忍睹，“哇 ”的一声，哭了起来。
为了下次“紧急集合”不再狼狈，女兵们耍起了小聪明。晚上她们和衣而睡，帽子腰带、挎包水壶全放在了床上，一有动静，打好背包，就往外跑。速度快了不少，可活罪也受了不少。毕竟，那样睡觉的滋味不好受。事情还是败露了。有天晚上，浙江姑娘李恬从连长的房间经过，隐隐听见连长对班长说，晚上有行动。“又要搞紧急集合了”。李恬没吭气，等大家睡熟后，她偷偷地把背包打好，就坐在床上等。迷迷糊糊中听到紧急集合哨音，她二话没说，背起背包就冲下楼，来到了大操场。整个时间也就只有那么十来秒钟，等她往操场上一站却发现，只有连长和她两人。连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也忐忑不安地望着连长。后来，班排长每晚都来查铺，谁也不能“全副武装”地睡觉了。
射击训练与“剃光头”
打枪可能是女兵们最过瘾的事儿。在家时，女兵们最喜欢看美国的西部电影，那牛仔玩枪时的潇洒动作，百发百中的功夫令她们心驰神往。可自己一摸枪，可怎么也玩不转。尽管每天训练都在枯燥无味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女兵们天天都在盼望能真枪实弹地干上一场，以检验自己的水平。北京姑娘帅捷在射击场上是最调皮捣蛋的一个，每瞄好一枪，就地嚷着班长替她检查，班长检查完后，说挺不错的。帅捷就得意地说：“那我可以不练了”。班长告诉她这不行，你应当精益求精，更上一层楼。而她却说：“你瞧，我现在瞄正中十环，如果要更上一层楼，那就打不上十环了”。班长倒给她弄得哭笑不得。
盼星星，盼月亮，终天盼来了实弹考核的那一天。考核前，尽管班长千嘱咐万嘱托，可女兵们就是胆子小，听到旁边枪一响，早就慌了神。打了满环的，高兴得两腿翘得老高；全忘记这是实弹场。最伤心的恐怕是上海姑娘范巧秀，不是忘了装订表尺，就是手摇晃，“三点一线，怎么也套不上，稀里糊涂硬是把自己剃了“光头”。连长讲评时，全班八个人除了自己，其她都是优秀。尽管连长没批评她，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深深深地刺痛了她。她抹了一天的眼泪。哭完后，她仿佛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人生不就像一个靶子，枪在自己的手里，一切都得靠自己，不付出辛勤的汗水就不会有收获的喜悦。
她开始发狠地训练。教官说：“枪打一口气”，此话一点不假。巧秀为争上这口气，与枪较上了劲，训练场上，别人练一小时，她要练两小时。六月的训练场，气温高，蚊子又多，一天下来，盯得浑身是疙瘩，奇痒无比，但她顾不上擦把汗，抹点清凉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在“三点一线”中体味人生的价值。平时，天上飞来一只鸟，她要瞄一瞄，风吹树叶摇一摇，她也要比划比划，就边吃饭端碗的姿式，都像是在端一把枪。功夫不负有心人，汗水浇得靶心开。在全军的女子手枪比赛中，她囊括了速射、慢射两项冠军。当首长把一枚二等功的军功章挂在她的胸前，应该是她笑开花的时候，不料，她嘴一撇，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唉，弄不懂这个巧秀，输赢悲喜都是泪。
难以割舍的秀发与摩丝定型
条令上有明文规定，女兵头发不能过肩，不准烫发。
为了留下一头秀发，女兵们调动了集体的智慧，耍起了小聪明。只要是一听见上级要检查军容风纪，大家就施展小小的技巧。钻起了条令的“空子”，有的把头发盘在头上，帽子一戴，秀发没过肩；还有的借助摩丝、发胶的威力，把头发往上竖起来，由于条令没规定不准用摩丝，秀发没过肩，她们也就自鸣得意起来。检查时，她们还会挺起胸脯，冲首长甜甜一笑，又非常有精神有礼貌地将脚跟一并：“敬礼！”
首长一看，满意了：多棒的一群女兵。她们把女性的自然美与军人的刚强挺拨揉为一体，就像一排排充满朝气的青春之树。
首长的“关”好过，跟在首长背后的参谋、干事却不好对付。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小把戏”。趁首长听连队干部汇报时，他们又把女兵们集合起来，一场令下：脱帽！没法子，这下全露馅了。连队干部的脸上可挂不住了，检查组一走，他们手里拿着理发剪，亲自剪发，一个一个过关。转眼间，女兵们就成了“假小子”。望着地上洒落的秀发，姑娘们的泪漱漱地往下掉。这就是军营，这就是军人，没有任性，谁也得照规矩办。可一旦要割舍某种沉淀已久的情感，泪便是最好的慰籍。
野花野草与大蟒蛇
女孩是柔弱的，因为她们爱流泪；女兵却是坚强的，在军营中她们懂得，把泪水转化成力量。
海岛上的女兵，喜欢大海的宽广、明净；而大山中的女兵，特喜欢看山，山的挺拨，山的灵气，大山不语，却是一首无字的歌。山里的故事很精彩。
大山里的女兵特爱美。春天一来，山上满地都是野花野草，闲着没事，喜欢几个凑在一起，用自己灵巧的双手编织了许多野花环，尔后戴在头上，拍几张照片，寄回家里，信里总会重复着几句话：“爹妈，请放心，我们这里就像一个大公园，我们过得很开心。”夜晚，她们就数星星，一颗、两颗，总数不清。数完之后，该上哨的要上哨，该值勤得要值勤，女兵的欢笑没有了，可小虫儿却仍在吱吱地叫个不停。
大山里蟒蛇多。有天晚上，有条蟒蛇不甘寂寞，偷偷地爬进女兵宿舍，可把女兵们吓坏了，最后，还是全连齐上阵，把蟒蛇给“消灭”了。望着这条大蟒蛇，男兵们悄悄地向连长建议：明天加餐，熬一锅蛇汤喝。这事千万不能告诉女兵，女孩子怎么敢吃蛇汤呢？第二天中午，炊事班长把一锅冒着热气的汤端到了女兵的桌了，“快来吃啊！今天中午加餐，新鲜的山鸡汤”“哇，好香啊！女兵们一下子就把一锅汤喝了个底朝天。喝完之后，不知哪个精明的女兵，从男同乡的口中得知，刚才喝得是蛇汤，全体女兵“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把男兵笑得前俯后仰。可也就这么怪，自那以后，再毒的蛇熬的汤，女兵们也吃得津津有味，吃蛇瘾比男兵还大，这下，男兵们全“傻“了眼。
我曾经问过她们：“大山中生活这么艰苦，当兵，你们后悔过吗？”沉默了一下，没有人回答我。最后，还是江西姑娘陈梦兰附耳告诉我：“不—后—悔！真的，如果有来世，我还会选择当兵的！”女兵们全都笑了。
文 / 梦韵思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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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6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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