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再见 文/沧月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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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知道你要走，我们一起找了一个小餐馆，一人叫了一份麻辣烫，一人一瓶啤酒。就算是为你饯行了，没有过分的喧嚣，也没有奢侈的山珍海味。望着橱窗外的街头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就像几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碗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快餐情形一样，那时我们照样吃的很开心，很满足。而今夜，有人提议去吃点什么，好好喝一杯。你拒绝了，说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就行。我知道你这样说是想为我们省钱。你总说，跟你们在一起，不在乎吃吃喝喝，找个地方安静的坐会，聊聊天，就很满足了。你总是这样，出门在外，我们彼此都不愿意对方乱花钱，而每次结帐，却都抢着买单。
最近你常常问我，我们认识有多久了，我说：“五年了吧？没五年也有四年多了”其实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只是感觉我们认识了很久。今晚，在麻辣烫店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回想着过去的种种，我一时不由得的伤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一杯接一杯喝下苦涩的酒，我知道你又何尝不是，有千万种舍不得，但人各有志，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决定的事，我只能支持你。
吃完了，大家四散而去，我俩 却找了条僻静的小道，一直走，一路走...我们也不知道走向哪里，其实这条路，我们再熟悉不过了，记得刚来深圳，我们就是在这附近的一家的工厂里上班，然后认识的，从那以后，我们时常奔跑在这条安静的小道，那一年，我们18，天性顽皮，有点叛逆，喜欢打打闹闹，如果路上瞧见漂亮的女孩，都会脸红。今夜，当我们在漫步在这条小道，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们何时已变的安静，而寂静的夜空中也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沉稳，再也不会像许多年前，一路跑跑闹闹，关于这种变化，我们知道，这是一种叫做岁月的东西改变了我们。
走着，走着，走到了我们第一次打工的地方，我们听见厂房里，机器的轰鸣声，好像要撕裂这沉闷的夜空，看见黑暗中，隐隐约约几个漆红的大字，内心一阵阵隐痛，这几个字，我们很熟悉，我却恨透了。时隔多年，我还清晰的记得，我们当时一群天真的孩子，在这里吃了很多苦，还清楚的记得大家工作时的样子，那时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工，有的还未成年，全部拥挤在这个破久的厂房里熬日子。我还记得这里面有个老板娘，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经常无故对着别人臭骂，骂的眼泪汪汪，大家更是低着头忙着做事，谁也不敢说什么。
“你哪儿的？”“我湖北的”，“你湖北哪的？我也是湖北的”，你一个调皮表情说“我湖北团风的”“真的？我也是，我们是老乡啊”兄弟，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从那以后，我们上班、下班，总是一起，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家乡话，开心大笑。今晚，当我回忆起这些往事时，我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只是嘿嘿的笑，什么也不说，我知道，你一定是记得的。我突然用家乡话说：“细咯，你哪儿滴？”我故意问：我当时是不是这样问你的，我们相视的哈哈大笑，笑完，我们又沉默了。这些年，大家相继离开这个工厂之后，我选择了做生意，你选择了跟着你父亲四处做手艺活。趁着酒劲，我说：“走，去那黑心的厂看看，好久没去这厂里看看了，去老板办公室拍他桌子，吓吓他”你也说：“好，走”
嘴上这样说着，我们却朝相反的方向走，连开玩笑，都这么默契。躺在轻软的草地，对着遥远的夜空，我们彼此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都是不住的叹息。我突然说：“这些年，我也有一段时间辉煌过。你知道吗？幸亏你是在我人生混的最差的时候认识了我，不然，我俩未必能成为朋友”你没说话，嘿嘿的笑，我继续说“混的有点人样那段时间，我朋友很多，在深圳这个地方，同学、老乡，来玩，或找工作的，我也记不清有多少了，不管是谁来了，找到我了，我都一视同仁的招待吃喝，帮忙找工作，不论是谁，不论以前关系怎样，我都尽我能力去帮”我突然也自嘲的笑了，我笑着问你“我人品是不是真的很差啊?"你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盒烟，跟打火机放在我伸手能拿到的地方。兄弟，能做到你这样，我满足了。你突然不无感慨的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像你这样的朋友，我可能再也交不到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以前的老朋友，我真的是一个也不想落下，新朋友，我一个也不敢再交了。我们又是长久的沉默，静静地躺在草地上，都不再说话。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长久的沉默，是你女朋友打来的，你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说：有点晚了，得回去了”我说：“你去吧，到了打电话，走的那天我就不送你了”好像我这样回答在你意料之中一样，你说：“不需要送，又不是第一次，不一起回去吗？”我说：“你先走吧，我还想坐会”也许男人的离别方式就是这样，兄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离别，让人是如此的伤感与不舍。也许是因为彼此知道，再见，又会是在哪一年吧....
突然想起一首歌词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请你忘记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
请你告诉我...”
看着你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幕里...我轻轻叹口气. 想起三年前，在我刚做生意那会，体重骤然减了十来斤，瘦的不成人样，你特地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虽然鱼没熟），摆好碗筷，说：“就等我锁好门，这顿饭特地犒劳我的，让我多吃点，你最近瘦了好多”那一刻，我好感动，也认定了你是我这被子最好的兄弟，好像这段时间的辛苦与委屈，有人懂了。那一天，我与你，在你的小小出租屋里喝的烂醉，记不清，我是怎样扶着楼梯扶手走下去的。
兄弟，当你说我变了的时候，那一刻，我真的很心痛。兄弟，我知道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大家都走的不容易。不论未来的时光怎样变迁，我永远是你的兄弟，我在你的面前，永远是老样子，永远不会变，我希望你也一样，无论走向何方，无论贫穷富有，都请记得有我这个老朋友在牵挂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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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5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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