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望与失望：白宫密档演绎中美大故事
[摘要]南方周末、南瓜视业、腾讯新闻、腾讯视频联合制作的系列纪录片《白宫密档：总统图书馆的中美故事》第一季，讲述的是罗斯福时代的中美大故事。百余年的中美大故事，似乎是一场大循环、大因缘。 夏辰 发自广州  刚刚结束的APEC会议，中国成为无可争议的主角。中美在亚太大舞台的角色占比，业已关机重启、重新分配。 对应百余年的中美大故事，似乎是一场大循环、大因缘。这两个太平洋两岸的大国，隔洋瞩望很多年了。 美国独立战争刚刚结束，中国皇后号就开始了中国首航。 美国的商人们对于中国和中国市场充满了想象。 美国第一个百万富翁、第一个千万富翁，都发迹于对中贸易。第一批百万富翁的排行榜上，赫然就有罗斯福总统的外祖父华伦·德拉诺。 罗斯福声称，自己比美国其他政治家更了解中国，并且对中国有“很强烈的情感”。 毫无疑问，罗斯福是第一个推举中国为大国的美国总统。但背后的理由并非出于对中国的感情，而是设定中国可以成为取代日本的亚洲大国，以及全球“四个警察”国家之一。 为此，罗斯福亲手更动了中国在“联合国家”宣言上的排名次序，亲自说服心怀疑虑的丘吉尔、斯大林。 罗斯福面对的中国，是蒋介石的中国，或误以为就是蒋介石的中国。蒋介石面对的美国，就是罗斯福的美国，或误以为就是罗斯福的美国。 这种误会，使得中美故事一开始就充满热望和失望。充满单方面的美好想象和双方面的现实困窘。 1937年，蒋介石已经痛苦地发现：罗斯福不等于美国。同年，罗斯福也得知：蒋介石不等于中国。抵达罗斯福案头的抗日战争报告中，已有抗战坚决的共产党力量的清晰资讯，有毛泽东个人画像和谈话纪要。报告人是前白宫卫队的军官卡尔逊少校。报告分别发自上海、南京、山西和武汉。 1944年，蒋介石、罗斯福不加掩饰地表达对对方的失望和愤怒。但基于双方的“现实主义”，各自妥协了。  蒋介石与罗斯福 延安曾郑重提议：毛泽东、周恩来愿意访问白宫。这消息被白宫收到。甚至罗斯福特使赫尔利也在致罗斯福的信件中称：“我们将安排一次由你和蒋介石、毛泽东的会见。” 历史可以假设，但却无法重来，毛泽东、蒋介石和罗斯福的会晤没有实现。 罗斯福在其最后一任总统就职演说中说： “我们已经学到一条朴素的哲理，正如爱默生所说：想要拥有一个朋友的唯一办法，就是去做朋友。” 美国没有深刻领会红色中国的力量，延宕了中美故事的真正高潮。这个结论，被美国总统图书馆的中国文件清晰地证明。 罗斯福手创了美国总统图书馆项目。他手绘了罗斯福图书馆的平面图。他在任期间，罗斯福图书馆已经建立运行。甚至，成为总统的办公地之一。 美国总统图书馆，实则是美国总统档案馆。自罗斯福以下，已经建立的总统图书馆有十三个。奥巴马图书馆似乎已经在筹划建设中。 在数据惊人的总统文档中，中国是不容忽视的核心主题之一。 南方周末、南瓜视业、腾讯新闻、腾讯视频联合制作的系列纪录片《白宫密档：总统图书馆的中美故事》第一季，讲述的是罗斯福时代的中美大故事。 2015年，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本报曾摘编了该纪录片部分内容，再现中国人民同仇敌忾、浴血奋战的史诗，以及国共两党结成抗日统一战线，为民族作出的历史贡献。这里再次摘编脚本部分内容，讲述中美大故事。 美日谈判：从未见过蒋介石如此震怒 1941年是日本与美国的谈判年。中国话题是其中的核心话题之一。 日本公使对美国副国务卿韦尔斯说，在其他问题达成谅解之前，能否将中国问题搁置起来。副国务卿回答，这个问题就像在问：“去掉哈姆雷特，《哈姆雷特》还能否上演？” 日美谈判的关键时刻，罗斯福母亲萨拉在9月4日过世。萨拉曾经带给罗斯福最初的中国故事。 萨拉丧礼几天后，罗斯福在海德公园针对纳粹潜艇对美军的攻击发表重要讲话。这次讲话就是著名的“炉边谈话”：“当你看见一条响尾蛇摆好姿势准备攻击时，你不必等到它咬你一口再把它踩死。”这篇讲话稿的起草者是霍普金斯。 美日谈判在纠结中的时候，中日双方正在激烈鏖战。毛泽东一直以来对战局有透彻的认识。 11月5日，东条内阁在御前会议上“决心一战”。11月7日，毛泽东在延安发表关于目前时局的广播演讲。他预判美国可能会妥协。“美国绝不应听信日本的阴谋，与日本订立任何的妥协。” 日美双方出于各自的动机，预备了各自的妥协案，中国是牺牲者。 当天，谈判中的野村大使向国务卿赫尔递交了“甲案”：“因中国事变而派往中国的日军，在华北、蒙疆和海南岛的部队，在中日恢复和平关系之后，仍将驻扎一段时期。” 日本认为，驻兵是谈判的“第一原则”和中国事变的“唯一成果”。 被美国截获破译的日本外交电报显示，其附注说：如美国方面询问驻兵期限，可以答复是——“25年”。 华盛顿时间11月24日，赫尔利将妥协案出示给英国、荷兰、澳大利亚和中国大使。彻底激怒了蒋介石。 美国顾问拉铁摩尔目睹了蒋介石的震怒。白宫经济顾问居里致电赫尔利：“我刚刚收到拉铁摩尔的一封电报，拉铁摩尔说，他从未看到蒋介石以前真正有过这样的激动。” 盛怒中的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痛惜之至。从此可知帝国资本主义者惟有损人利己毫无信义可言。” 11月26日下午2点30分，胡适、宋子文拜见罗斯福。罗斯福通报了日本一支庞大船队离开青岛南下，已通过台湾海峡——可见日本方面毫无信义，谈判已无可能，太平洋的大爆发恐已为时不远。 “罗斯福承认，原来对于日本放松的缓和政策没考虑到中国问题，是个不足。”学者杨天石分析道，“他说，打一个比方，就像同时有两个强盗，一个从东边，一个从西边都要来抢你的财产。他说我现在给其中的一个强盗五块钱，让他多走几步路，他说我们美国的目的就是这样。” 最终的关键先生是谁呢？蒋介石的激烈反对，丘吉尔的含蓄反对，还是日本军事机器的隆隆滚动？“蒋介石和英国首相丘吉尔都向白宫传达了愤怒的信息。我认为这些对华盛顿产生了有力的影响。”亚利桑那大学历史系终身教授迈克尔·沙勒说。 华盛顿时间12月7日12点30分，胡适走进椭圆形办公室。罗斯福为他念了自己写给天皇的信。  胡适与罗斯福 “太平洋地区的事态发展有使我们两国和全人类失去长期和平所带来的利益的危险。我热切地希望阁下能像我一样，考虑一下应付危局、驱散乌云之良策。” 上一次美国总统给日本天皇写信还是在88年前。1853年，美国海军准将马休·佩里率舰队轰开日本大门，把美国总统米勒德·菲尔莫尔写给日本天皇的信交给德川幕府，要求同日本建立外交关系和进行贸易。 罗斯福对胡适说，“这是我争取和平的最后努力。我担心会失败。”他说，他有一种感觉，在泰国、马来西亚、荷兰所属东印度群岛，并且很可能在菲律宾群岛发生某种严重的事。 1点钟，胡适告辞。 1点15分，霍普金斯与罗斯福共进午餐。 1点40分，诺克斯部长的电话打进来。说他们无意间收听到夏威夷的美军广播，说空袭在进行中，四天前出院迁回白宫的霍普金斯在备忘录中写道：“这不是演习。” 宋美龄访美：罗斯福不喜欢特使蒋夫人  在美国纽约国会礼堂，宋美龄演讲现场。 1942年11月27日下午两点，被美国媒体称为“东方第一夫人”的宋美龄抵达美国米切尔将军国际机场。罗斯福最亲密的助手哈里·霍普金斯在机场迎接她，和她一起乘车到达哈克尼斯医院，在那里，美国人已经提前为她包下了整个12层的房间。她将在此治疗长期折磨她的荨麻疹和疑似胃癌。 这是一次秘密的美国之行，直到次年1月中旬，美国政府才对宋美龄的来访取消了新闻禁令。 蒋介石为宋美龄的这次到访特地给罗斯福写信：“亲爱的总统先生，蒋夫人并不仅仅是我夫人，还是在过去十五年中与我同生共死的同志与伙伴。她深刻了解我的思想和心灵。因此我希望您能够与她自由、深入地交谈，就像亲自与我交谈一样。” 就在宋美龄访美七个月前，《纽约时报》发表了她的“东方第一夫人告西方书”：“西方违背中国主权，用西方模式在中国建立西方自治城市，但是作为不伤颜面的姿态，这些地方别称为定居点和租界。西方还发明了一种臭名昭著的法律制度，称为治外法权，使外国人不受中国法庭审判。西方必须修正对东方的认识。” 随后，《大西洋月刊》又发表了宋美龄的文章《中国崛起》：“我不得不重提西方过去对我们国家残酷、无耻的剥削，幻想可以通过暴力征服中国。无论出于你们还是我们的利益考虑，这种愚蠢行径都绝不应该重演。英美两国已意识到过往错误，自愿取消无视中国平等权利的治外法权。” 美国把废除在华治外法权提上议事日程。英国人表示愿意废除治外法权，但因为担心会被视为软弱，决定拖延废除进程。几个月后，美国人终于表示，不可能出现“理想时机”，目前就是“良好时机”，采取废约行动，可以加强中国的作战决心。 日本人闻风而动。1943年1月9日，日汪签约。汪精卫收回租界。 两天后，中国与英美签订废除治外法权的新约，英美放弃上海、厦门的公共租界管辖权，英国放弃广州、天津的租界管辖权。日本人和汪精卫抢先签约，蒋介石耿耿于怀。他在日记中写道：一般人士虽明知伪约为儿戏，然中美新约继其后发表，未免因之减色。 1943年2月19日华盛顿时间上午10时45分，罗斯福夫妇和宋美龄联合举行记者招待会。225名记者挤进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其中不少人已听了前一天宋美龄在国会的演讲。 罗斯福首先说：“我希望我们对中国的了解，能有作为特使的蒋夫人对我们的了解的一半那么多。” 一个记者问宋美龄：“昨天，在你两次动人的演说之后，我在国会大厦听到的一个问题是，中国人没有最大限度地运用其人力。” 宋美龄回答：“在过去五年半中，我们一直在没有空中保护的情况下对敌作战，但我们不可能赤手空拳去打仗。虽然我们用刺刀与敌人进行肉搏战。说中国没有全力支援前线是不对的，因为我们尽了全力。” 一个记者问罗斯福：“总统先生，你是否会按蒋夫人所催促的加快运送物资援助给中国？” 罗斯福说：“先生，我们会以上帝允许的最快速度运送物资。”宋美龄跟了一句：“总统先生，我知道美国有句话——上帝只救自救之人。”意思是中国已经独自撑了太久。罗斯福被激得满脸通红。 “罗斯福对后来与中国有很多事务往来的财政部长摩根索说，‘把那个女人给我弄出去。’”美国历史学者罗伯特·达莱克说，“罗斯福认为蒋夫人是个麻烦。因为她在破坏罗斯福的计划。罗斯福力主将物资给英国和苏联攻打德国纳粹，在他心里中缅印战区只能排在第二位。” 宋美龄在白宫住了11天。罗斯福夫人埃莉诺在她的回忆录中写道：“当她为她丈夫的政权进行斗争时，她可以变成一位头脑冷静的政治家。天鹅绒一般的小手和低沉温柔的声音掩饰了如钢铁般坚强的决心。” 1943年3月1日，宋美龄独自登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封面的注释说：她和中国知道，忍耐意味着什么。宋美龄在白宫的形象不尽正面。她对美国行的收获也不尽满意。 “她表现得很帝国主义的样子，一副皇后样，就像英国女王，所以罗斯福不喜欢她这个样子。”达莱克说，“罗斯福问宋美龄，美国工会领袖、煤矿工人约翰·刘易斯以罢工威胁国家，如果他在中国会被怎么对待？宋美龄笑了笑，（把手放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吱’。罗斯福对埃莉诺说：你看到你的贵宾女士刚才做了什么动作吗？” 开罗夜宴：把中国当作潜在敌人不如当作朋友 在开罗，丘吉尔、罗斯福和蒋介石共同度过了四天，这是三人唯一的聚会，也是他们第一次有机会详细讨论远东局势。蒋介石也借此正式登上四大强国的政治舞台。  蒋介石、罗斯福、丘吉尔 开罗会议的前奏是莫斯科会议。莫斯科会议上，中国正式被确立为四大国之一。 “主张中国进入四强的是罗斯福，蒋在日记里不止一次表示了感激。他的第一感觉是惭愧，觉得中国不够格。”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杨天石说。 1943年11月21日早，蒋介石夫妇抵达开罗培因机场。随行的有国防最高委员会秘书长王宠惠等十八人。因为蒋的出席，原本要出席的斯大林不能出席了。因为斯大林跟日本签订了条约，需保持中立。 丘吉尔见到宋美龄，问她：蒋夫人，在你的印象里我一定是个很坏的老头子吧？宋美龄把球踢了回去：请问你自己认不认为你是一个坏老头子？“蒋氏夫妇对丘吉尔都没有好印象。”杨天石解释。 11月23日上午11点，开罗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在柯克别墅举行。围绕反攻缅甸计划，蒋介石和丘吉尔各执一词。中国部队负责进攻缅甸北部的“泰山计划”。英军则负责进攻缅甸南部的“海盗计划”。蒋介石坚持，泰山需要海盗。丘吉尔则反对。 晚7点半，罗斯福在柯克别墅为蒋举行了私人晚宴。这是双方最私密、谈话时间最长的会面。只有宋美龄和罗斯福私人顾问霍普金斯陪同在场。 谈话持续到深夜。蒋介石向罗斯福谈了十个问题，包括：日本的未来国体，如何对待英国等等。蒋介石认为，东北四省与台湾澎湖群岛都应归还中国，琉球可由国际机构委托中美共管。当晚的话题成为开罗公报的核心条款。 会晤后，艾略特问他的父亲罗斯福：“你觉得蒋委员长如何？”罗斯福耸了耸肩：“他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明白自己并能统统得到。蒋总是告诉我们，中共在抗日方面毫无贡献，但我们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中国海岸线是在中国游击队手中。” 霍普金斯负责起草公报。第二天下午4点，他携带公报草案首先拜会了宋美龄。 开罗公报以战后日本的处置问题为核心，草案有两层表述，一是剥夺日本在一战后托管的太平洋岛屿，二是“日本“背信弃义地”从中国所窃取的领土，如东北四省、台湾，理所当然应归还中国。霍普金斯还追加了“武力”“贪欲”两个词，后来写进了开罗公报定稿，成为第三层意思：“日本还应被驱逐出所有其他以武力与贪欲所攫取的土地”。 草案特地提到宋美龄：“蒋委员长有其夫人随行。她跟委员长一起，参加了同我们军事领导人的若干次会议”，这段话没出现在最后的版本中。 11月26日，中英美三方讨论公报，争论在中英两国间展开。草案写道，满洲、台湾、澎湖列岛，“当然应归还中国”。英国外交次长贾德干建议改为“当然必须由日本放弃”，理由是台澎等地当然属于中国，且上文已有“从中国人手中窃取”，不必特别标明。 王宠惠不同意：“国际上都知道此次大战，由于日本侵略中国东北而起，但对于东北、台湾仍有多种离奇主张。如果措辞含糊，世界人民会产生疑惑。” “归还中国”最终定案，“背信弃义”和“理所当然”删去。 11月27日晚，蒋介石带着罗斯福的政治承诺和军事承诺起飞回国。 接下来的德黑兰会议上，罗斯福成功地推销了他的“四大国”计划。给斯大林讲解未来的联合国框架时，罗斯福画了三个圈，左边是“全体大会”，中间是“执行委员会”，右边是“四个警察国家”：美、苏、英、中。 斯大林说，让中国获得对欧洲的管制权，欧洲国家可能会很反感。罗斯福分析：中国毕竟是一个人口多达4亿的国家，比起当作潜在的敌人来说，不如当成一个朋友。 12月5日，蒋介石向罗斯福发来关于开罗宣言发表的感谢电。他不知道，罗斯福在这天做出了两个颠覆性决定：一是确定了诺曼底登陆的指挥官，不是斯大林和丘吉尔都赞成的马歇尔，而是艾森豪威尔；二是彻底放弃他许诺过的海盗计划。 雅尔塔午餐：斯大林不愿意第一个签字  雅尔塔会议上的丘吉尔、罗斯福、斯大林 1945年1月30日，罗斯福在昆西号上度过了他的63岁生日。这是他最后一个生日。 1945的中国故事当然有雅尔塔一章，虽然没有任何中国代表在场。 2月4日雅尔塔第一次会议召开。直到2月11日，雅尔塔共举行了八次全体会议。 为时八天的时间里，只有两天涉及中国问题。2月8日下午的30分钟和2月10日下午的一个小时。有关讨论都是在私下会议上进行。 罗斯福为了这趟横跨大西洋的长途旅行，特意叫上女儿安娜随行。 斯大林并没有把子女带来雅尔塔，他带的是心腹贝利亚，贝利亚掌管着苏联的情报网。雅尔塔会议之前对里瓦吉亚宫的修缮就是由他主持的。 在苏联情报人员的努力下，斯大林对美英两国的谈判策略了然于胸。在雅尔塔，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哈里曼大使透露了一个秘密：今天总统和斯大林元帅有一个私人会议，关于苏联对日本开战。 “私人会议”在里瓦吉亚宫罗斯福的书房举行。参加者有罗斯福、斯大林、莫洛托夫、哈里曼和双方翻译。 因为对日协定，中国是罗斯福和斯大林绕不开的话题。 霍普金斯文档里显示： 罗斯福说，我们一直试图让中国保持活力。 斯大林认为，中国可以保持活力。蒋介石周围需要一些新的领导人，共产国际有一些合适人选，他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被选用。 罗斯福说，魏德迈将军和赫尔利大使在促进北部共产党与重庆政府合作方面有更大进步。问题出在共产国际和重庆政府，而非共产党。 这个“私人会议”持续不到半小时，仍影响了全体会议的准时召开。 罗斯福总统图书馆驻馆历史学家大卫·伍尔纳回头来看：“罗斯福敏感于他在雅尔塔跟斯大林达成的关于满洲国和远东的理解的事实将会对蒋介石和中国人造成困难。但明显中国政府和中国共产党都对雅尔塔的结果表示失望。而且顺便提一句，包括斯大林对国民政权的支持，对共产党的反对。所以在中国没有人对雅尔塔最终的结果表示满意。” 2月11日中午是雅尔塔最后的午餐。雅尔塔密约和雅尔塔公报都在餐桌上签署。 在签署当天，丘吉尔才看到密约的文本。丘吉尔说这是美国的事，但他还是应邀参加了签署。 “密约”的签字顺序是斯大林、罗斯福、丘吉尔。这个顺序真实地反映了协定的权重。 公报签字时，罗斯福建议斯大林第一个签。斯大林反对，理由是美国报界言辞尖刻，它们会把事情说成是斯大林左右了总统和首相。按照俄文字母顺序，应该是：罗斯福、丘吉尔、斯大林。丘吉尔说，如果按照英文字母顺序，他的名字是第一个。 最后，公报的签字顺序与密约完全颠倒：丘吉尔、罗斯福、斯大林。 《肯尼迪传》的作者罗伯特·达莱克说：“当你在和罗斯福打交道的时候，他有两面，有一个公众的一面，还有私下的一面。公共一面满足大众和国会的需求。私下里，他是政治现实主义者，国际现实主义者。” 雅尔塔公报在1945年2月12日莫斯科时间23点30分在莫斯科、伦敦、华盛顿同时广播。 公报中与中国有关的条款，是其中的第四款：我们一致同意：1945年4月25日在旧金山召开“联合国会议”。中国、法国和美国、英国、苏联共同成为会议的发起国。 因为丘吉尔的坚持，法国成为新的大国，与所谓的四强并列。 罗斯福在演讲里说：“任何人也不应该贬低这次会议对于法国在欧洲以及世界未来的作用所给予的承认。法国已被邀请接收德国的一个管制区。法国将同其他四强一起成为国际安全理事会的常任理事国。” 蒋介石在当天日记中写道：“今日为旧历甲申年之大除夕。依甲申之岁在三百年前，明代崇祯帝殉国于北京，亦为满清定都北京之岁。国人对此岁多具戒心，认此岁多为不祥之年。” （文/向阳 赵蕾） 来源:ptag 编辑:发布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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