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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一炉火,窗外几朵飘雪。编个故事,聊慰冬日。
——题记
【一】何小情离婚的那年25岁。陈子仁认识她的那年他35岁。如大多男人一样,往往喜欢一个女人都无非是“惊艳”,不过何小情的容貌算不得艳,当时,陈子仁有些发怵,因为他第一次知道,有一种女人就像一句诗--也无风雨也无晴。
有的人很冷漠,很冷酷,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一种人是冷淡。何小情那种冷淡让陈子仁想起一个湖,看起来清澈干净深邃,却是死的。死湖,就如照不出自己面貌来的一面镜子,让他的那餐饭吃得绝对迷离。
那餐饭陈子仁是主角,身为公务员的他有许多应酬,何小情是旁人带去的食客,算得可有可无的一个人。在她看来,桌子上的人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官场上的人大都要自报一下自己的单位职位,算是自我推介。何小情从头至尾没说话,她的朋友这样介绍说,何小情是一个精品店的老板娘,里面顺带卖一些她自己编织的帽子围巾等等。这,更让她成为一个大家可以无视掉的食客。
饭局很短,之后,陈子仁从旁人那里问得了何小情的电话号码,约她吃饭喝茶,约了两年没有约到。他还在电话里冒充过媒人,要帮她介绍男人之类。她说,她从来都没想过再婚。
有的人一生可以爱很多人,而有的人似乎爱一次就耗尽了对于爱应该有的热情柔情深情和能量,以至于再也学不会去爱了。何小情不想结婚并非意味着她还爱着前夫,她只是突然的不知道爱是什么。这就像一种失忆,将爱情这个感觉从她的生命里生生的割除了。
【二】两年后的一天,何小情终于跟陈子仁坐在了一个茶楼。
她安静沉默,无悲伤无喜悦,依然如同死湖。陈子仁自个说着许多的话,都是一些远大的抱负和理想,并且做了很细致的规划。其实用一句话就能说清楚,那就是他要做很大的公司,成为很成功的老板,赚很多的钱。
她喜欢听这些跟她无关紧要的话,不是喜欢,而是坦然。于是,以后喝茶的时间都成了见证陈子仁成功的每一步进程。何小情会假装很仔细的看他那些企划书,尽管她什么都看不懂。
终有一日,陈子仁笑说,你适合做情人,而且是精品情人。
何小情淡淡回应,我不会做第三者。
他们依然是朋友,一个没有表示过过度的暧昧的暗示,一个也没表示过轻微的厌恶和拒绝。
5年之后,何小情30,陈子仁40。何小情的前夫开始频频打电话,回忆他们的曾经,抱愧对她的背叛。她不爱那个男人,但她耐心的听他说话,无疼也不痒,却莫名的心生快意。他并且首次给孩子邮寄了一千块生活费,这钱大抵代表了男人的良心。但他的后院起火了,劈头在电话里给了何小情一通骂,你这个可怜的不要脸的没人要的低贱的女人,婚都离了你还勾引纠缠前夫。
第二天,陈子仁破天荒的送了何小情一份礼物,一枚白金戒指。她接收了。如果一枚戒指比支付给一个妓女一夜的身价要贵,何小情在陈子仁的怀里哭了一夜。这一夜,她做了他的情人。
【三】就只是一夜,第二天陈子仁出车祸把腿摔断住院。她去看望过他一次,就一次。
他躺在病床上对她说,算命的说我们命中犯克,我的事业正在起步,这是我40年来第一次发生意外。
她望着他,走了之后,陈子仁再也没打通过她的电话。
再见面又是五年之后了,何小情35岁,陈子仁45。他们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何小情的孩子做一个手术,陈子仁的妻子也做一个手术。
她依然安静沉默,他不停说话。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他真的成功了,有了一个很大的公司,做了很大的老板,也有很多的钱。
他问她,你好吗?
她说,我昨晚给那个人打电话说孩子要做手术,他说割阑尾多大个事儿啊,是不是又来要钱,我每年给你的一千还少吗。
他们都不再说话。几天之后,他们依然坐在茶楼,他说,我们依然在一起吧。
她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帮助我送我孩子读完大学。
何小情又做了陈子仁的情人。他称呼她老婆,她都会牵着嘴角笑,嘲讽。她从来不会喊他老公,她鄙视这个称呼丝毫代表不了任何。而她也从来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老婆。
【四】何小情40岁的时候,陈子仁50了。
她的孩子大学毕业那天打电话说,妈妈,我在读书的时候就联系好了上班的单位,所以我不回家了,参加完毕业典礼就直接去公司上班。妈妈,我以后能养活你了。
何小情的身心就像羽毛飞了起来,那么的轻盈,轻盈得脱离了地球的引力。
她是失足从阳台上掉下去的,公安人员这样说。
她弥留的时候,陈子仁抓着她的手问,你爱过我吗?
她牵着嘴角笑,嘲讽。
他嘶喊,就算是一块冰我用了15年的时间来捂着也早该融化了,为什么我用手心把你捂啊捂啊捂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冷的。
她用最后的力气交代了她的遗言,我何小情自愿把自己的心脏捐献移植给陈子仁的妻子。
他把手压向她的心口。她的呼吸停止了,但她的心口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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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收到的鲜花和鸡蛋小默 在2021-9-28 15:12 送朵鲜花 并说: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admin 在2021-9-26 19:45 送朵鲜花 并说: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admin 在2021-9-26 11:34 送朵鲜花 并说: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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