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削尖我的笔
(一) ——我把那一天当做是我的节日或者是我的死期! 我当初选择了笔的生涯,就是为了一直等待尽诉和公开自己的心情。 (二) 你可还能记起我对你的许诺?以及我们的十年之约? 如今,十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你我天各一方,早已音信全无……你不会还是过去的你,我也不再是过去的我了。曾经相知相爱的两个人,在时间的荒野里,无论如何,也是陌生了! 而我还在努力去削尖我的笔,我依然记得我曾对你许下的诺言…… (三) ——往昔的一切,我都记得。 当然,那也许只是偶然的相遇。两个人于千万人之中,于千万年之中……偶然的一次相遇! 培根在论“残疾人”中说道:“残疾人常常分化为两个极端,一类成为人类中优秀的人物,一类则沦为最不堪的小丑……” ——而我曾经在你面前誓言:我会削尖我的笔! 记得当时你很感动……可是不信! 女人,其实最实际! ——所以你离开我,我并不怨你。 (四) ——我只是还记得那一天,四月,春天。 在那个小公园儿。那个因为我们的爱情才美丽的小公园儿……有几棵刚绿了叶子的杨树。记得我就倚着树干默默地望着……望着你离我而去的身影象刀光一样美丽…… 对于我,爱情是最光明的一种!是从燧石中取出的火焰,是我为你所珍藏的歌咏……可是,你走了! 我觉得自己好象一个阶下囚。当我爱上你的时候,就如同是在等待人家对我生与死的裁决。 我发誓:十年后我还会到这棵树下找你! (五) 六、七年过去了…… 有一次,我在一条异乡的陌生的街上走……猛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绰约的身影,象极了你!那身影正转过街角,阳光下那裙裾划了个短暂、优美的弧线……满街市的阳光在我眼前也倏忽黯淡了。 ——我想,这是愚者的痴迷吧!我又想,这世上还有几人在守护真情!还有,那个培根把话说的多决绝呵!——残疾人只有两个极端:不是上层,就是底层! 六、七年了!她的青春也象秋叶一样凋零了吧?昔日的容颜怕是不可寻了,经历了生育的腰身不知会落个怎样的收场……我心中爱恋的人——那个人呢! (六) ——这是命运的戏弄! 若是“命运”能显出身形来,哪怕他是神祗,我只是个渺小的凡人。我也会拿起我所能拿起的任何武器,与他拼个死活…… 这些年,我就像个复仇者似的,日夜都想削尖我的笔…… 可是,我败了。败了之后……又败了…… ——可我总要与“命运”做一次生死的决斗…… (七) ——在我们音讯断绝之后,我也只能这样,用这种方式,让我的名字再次映入你的眼帘,让我的声音再次回响在你耳边…… 我希望自己就象那漫布四方的雨点……在你的前后左右……包围着你!你撑开伞吧!别被我淋湿。你躲到屋里去吧!把门窗也关紧。也许你还会听见那潇潇的雨声……你捂住耳朵,把眼睛也闭上。可你心里知道——外面点点滴滴的在下雨…… ——这就是爱,这世上最深最苦的爱! ——我只有削尖我的笔,才能找到你。 ——可是我真能通过文字找到你吗?正如蒙田所言:这是一种飘忽不定的才能!真的,文字若换不来柴、米、油、盐……文字岂不是“一文不值”!一点力量也没有…… 许多年后,我才觉得我有负于我的恋人。除了用笔,我不能用我的肩膀为她撑起一方世界! (八) 你——,是我的不言和缄默! 我常常对着镜子,看我眼角是否爬上了“鱼尾纹”……现在还没有。但是,我知道迟早会有! ——这是规律。就像生、老、病、死……谁也不能逃避。我想:“残疾”原本也没有超出这个范围! 可是,日月和星辰尽可以安安静静的升起和落下……身负残疾,却要为这简单的生之规律的制约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手中的笔呀!只有你和我寂寞相伴,为我守护着我梦中那微弱的火苗…… 而今天,当我再次用笔呼唤你……我其实等于是向所有人献出了我最后的玫瑰! ——我最后的玫瑰,是我用血将它染红…… (九) 爱神为什么不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提起来! 我想站在高巅之上向下俯瞰……我想看到她,我想看看她过得是否比我好?我想看见一切与我有着同样不幸的人,是不是都找到了救赎之路! ——谁也不要回避生之凄凉!痛苦就是痛苦!我的“水中花”!我的“镜中月”!当为爱而流泪的时候,我还活着! 和我一样的人,我不敢担保定能找到苦难者的真境花园!——但我知道古时的拜火教徒,就是这样刺血为誓! (十) 我们的十年之约,我没有忘记,我企盼那一天的来临。 我怀念你,我认定你会用你的手帕为我包扎伤口…… 当我削尖我的笔,我转过身,就面对了你—— (那个小公园十年后也许还能找到!那园中的景致,那几棵杨树怕不知会怎样改变……) ——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十年的时间,即使“爱”,也会生锈! ——隔了十年的时间与空间,我觉得你已经包含了一切意义:你还是我的爱情,是最光明的一种!是我生命的枯与荣,与残缺与完整…… 2010/6/15蓝湖小屋 已同步至 蓝草地的微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