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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方言是如何成为普通话的?

2017-5-10 08:04 3650

  [摘要]聊到方言不得不说北京方言与普通话的故事。其实,在古代的中国,一直也有所谓的官话或雅言。今天我们就聊聊普通话的发展历程。
  近日,汪涵准备砸重金保护方言的行为而引起了媒体的高度关注。聊到方言不得不说北京方言与普通话的故事。其实,在古代的中国,一直也有所谓的官话或雅言。今天我们就聊聊普通话的发展历程。



  前年,宝宝迷恋《花牌情缘》,男一(或者是男二?)从北方转学到东京,因口音问题被同学排挤,就像两千年前孟子开地图炮说“南蛮鴃舌”一样,幼稚的小朋友们记录新同学奇怪的口音,以此作乐。
  日本虽然不像中国这么广阔,也有地方口音,比如关西腔,经常是动漫里的搞笑担当。日本的官话是江户腔与长州话混合而成,形成现代日本的普通话。
  由此可见,一个国家的官话是权力的产物,政治上强势(首都政治重心)、经济上强势(金融中心)、文化上强势(此项依附于前两项),那么这个地区的口音就会成为官方口音,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方言,有的是弱势和强势的分别而已。
  比如我们现在的官话普通话,其实也才400年左右的历史。在这之前,官话一直变来变去,与中央官僚系统中中心人物的地望有关,东晋衣冠南渡,在南京建立新朝,并没用学习本地口音,而是以中原伊洛地区方言为标准,可见是先有官,后有官话。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想要进入核心权力圈子,只能学习官话。就像我们现在学习英语一样,都是跻身上流社会的基础之基础。
  有需求就有市场,为了普及官话,历朝历代都有专门的音韵书,以此指导那些发音不准、舌头不灵的乡下书生学“雅言”。“雅言”并非中国独有,比如在地域辽阔,民族、文化、宗教更为复杂的欧洲,上流社会必须学会说法语,宫廷里法语是“雅言”,现在,法语依然是世界通行语之一。



  先秦时代,各地方言差异很大,《越人歌》讲的就是一个楚国公子看上划船的越人妹子,却因为语言不同,无法撩妹。这主要是因为妹子不识字,不会《诗经》。



  而读过书的贵族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贵族教育中是有诗书礼教的,因为这是国际通行语言,贵族家的小姐们要嫁到别国去,也需要进行这方面的教育。而要出仕不读诗就无法去别国出任史官,可见,当时《诗经》就是官话。
  之后的官话,主要还是中原伊洛音,就是古代河南话,根据现存字典看,古代河南话与现在的广东话更接近,真是有趣极了。
  现在意义上的北京话,与两次少数民族逆袭占了中原关系密切。元代蒙古人占了中国,大都(今天的北京,在宋代依然是离中原有点远的蛮荒之地)成了首都,官场说蒙古话与官话,两两融合形成了大都话。
  满清入关前,八旗议政均用满洲话,投降的汉臣必须学习满语。入关后,满人毕竟少数,满语的丰富程度比汉语差多了,于是出现了旗下话、土话、官话三者杂糅的趋势。满人学习汉语的比汉人学习满语的多多了,还出了像纳兰信德那样的鬼才文学家。



  清代推行普通话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官制,清代官员地方官任职要回避本省,必须去离老家五百里外的地方当官。比如于成龙是山西人,他在广西、浙江等地任职,语言不通就是第一大麻烦。
  他要在地方宣讲中央政策《圣谕广训》,肯定不能用山西话讲,他又不是语言天才,怎么办?只能用当时全国通行的官话。《圣谕广训》所到之处,连百姓都懂官话。《圣谕广训》成了普通话推广教材。



  然而,在人口流动相对封闭的时代,听得懂不代表一定会说。口音依然是大问题,不见皇帝没事,见皇帝操着塑料普通话,那就悲剧了。不知道是哪位福建广东的大臣在诏对时满口南蛮鴃舌,惹得雍正非常不快,以至于对口音之事非常敏感,“朕每引见大小臣工,凡陈奏履历之事,惟有闽广两省之人仍系乡音,不可通晓……赴任他省,又安能宣读训谕,审判词讼,皆历历清楚,使小民工晓乎?”
  为了提高这两省官员的业务能力,雍正命令福建、广东两省督抚从官话要求入手。雍正一声令下,掀起了清帝国大规模学习官话的热潮,毕竟关乎官员的乌纱帽。经过一百多年的努力,到了十九世纪中期,官话在中国已经得到相当普及了。
  1867年英国驻北京公使威妥玛在《语言自迩集》中提到:“官话作为口语媒介不只是属于官吏和知识阶层,而且属于近五分之四的帝国民众”。
  只不过语言毕竟是日常交流的工具,需要有语言环境才能学好。就像我花了很多钱去新东方学外语,因为工作生活里用得少,至今英语水平还很poor。
  与我有相同感受的是大名鼎鼎的曾国藩,曾国藩是长沙人,长沙普通话被戏称为塑料普通话,每次召见这位大功臣,两宫皇太后都很头疼,最后不得不找个折中的法子,破例让他带一个翻译。



  再后来,曾国藩的小老乡张之洞联合张百熙于1902年上疏提倡全国使用统一语言,他一定是与前辈遇到了同样的麻烦。1909年清政府资政院开会,议员江谦正式提出把“官话”正名为“国语”。
  民国时,教育界提出以北京音为国语标准音,但未获批准。
  1955年,全国文字改革会议最终确定了北京语音为标准音的普通话地位。



  而普通话真正发威却是在改革开放以后,人口流动日益频繁,强势媒体的轮流轰炸、标准化的教育实践,普通话只会越来越普通。
  毕竟中国与复杂的欧洲不一样,要保护方言,区区五百万,大概会跟我交给新东方的学费一样,打了水漂。(文/杜雅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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