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乎固执的等待着,可是又是那么的不安,如此的不安。 那样不安的思绪,将我的生活折腾得乱七八糟。 也将自己磨得没有一丝脾性。 以前的那个我呢? 她在哪里? 那个任性骄傲的小孩呢? 那个不管不顾的向前奔跑的人呢? 那个, 在下雨天淋得一身湿透,却笑得一脸张扬放肆的那个女孩呢? 我确定,她死了。 ————题记 (一)路过也是不对的,如果,那天出现的不是你,不是你,该有多好呢。 那是一个黄昏的下午,夕阳金黄色的余光倾斜而下,透过学校的林荫小道,冬天的冷寂在这里仿佛飘散开了,经过那片湖水凉亭时,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因为,什么啊。还不是那些三三两两交颈相拥的鸳鸯们呗。 棒打鸳鸯不对,可从没想过,连路过也是不对的。 这世界真是变化得太快了。 我叫林晓离,大家叫我离离。 学校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这里好山好水,好风好景,还有那个浓浓的恋爱氛围。 可是,我不想谈恋爱。 对,就是很不想。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以后姐夫会打你的。 夕阳的余光很美,要是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想法烦恼的就更是美翻了,我如是想着。 从图书馆出来已经很晚了,食堂的饭菜也就还剩些残羹,那是真的残羹,白菜都是青黄不分的,运气好的时候,里面还是见荤的。 所以,也就掉转方向,向后山的小树林走去,那里有个小小的斜坡,还有一片一片缓缓被吹落的枫叶,火红的枫叶,在夕阳的照耀下,想想,步行而去。 还没有走近,就听见呜咽低泣的声音。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任性了,我不缠着你,我也不会打扰你” “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后面的话语越来越小声,带着乞求,带着卑微,带着低低的哭泣。 那是美人梨花一支春带雨的娇弱。 声线清凉却又有说不出的温柔。 我也正好感叹,这样的美人也被甩啊。 没天理啊,没天理。 我知道偷听是不对的,我也知道路过是不对的。 浪费时间去偷听更是不能被容许的,不回去好好复习考研,跑到这人烟罕至的地方看人分手更是不道德的。 所以,我华华丽丽的被震惊了。 现在的小孩太直接了。 美人没有哭了,我快要哭了。 面前牵着我手的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就这样对着我笑着。 妖孽也不过如此,我本该失笑的或者站在旁边欣赏。 可是,看看那只牵着我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泛着乳白色的光晕,传递的却是毫无温度的冰冷。 我抬头看着面前比我高出许多的男子,嘴角扯出略显讽刺的笑意,盯着面前的人,口气温和,“学弟,对待学妹要温和,还有你抓错人了。” 不甩开,用眼神示意他适可而止。 面前的人犹如没听见,反而将手上的力度加大,握得我生疼。 我皱眉。 这玩笑太狗血的狗血了。 大冬天的不带这么玩人的。 刚想说话,面前的人,一用力,就那么顺其自然的跌入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这玩笑开得,不得不说的狗血。 边上的美人,放弃哭泣,豆大的泪珠啊,看得我都开始心疼了。 就这么无声的从脸庞滑落。 “这样哭不值得。” 我想我是又开始回忆了。 那么多年以前,那时,谁没有这样低声下气的去挽留过呢? 谁没有在青春年少时爱过那么一个不知道珍惜自己的人呢? 就是那些年,爱过,却始终看不开,放不下。 (二)那时,有人说,陌上花开,小离儿,快回来了。 这些年,缺失的记忆四面八方的如潮水涌来,无法呼吸,那种窒息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收紧收紧,面目模糊的人在向我招手,他站在远处,就那么温润的等在那里,他说,“小离儿,快回来,我们回家了。” 这些年,回家,哪里又是家呢? 自你离开,那时,天塌了地陷了,生活一下子混乱得日夜不分了。 自暴自弃的那些日子,眼泪流尽的那些日子,你却,就这样,离开了,连一句再见也没说。 所以,再相见时,我一定不会记得你。 以前,你总说小离儿是个坏心眼的小孩子。 可是,那时,你说这话时分明满满的宠溺,在你的眼上眉梢漫延开来啊。 那时,我不是像如今这般的淡定的,那时,只能说我是孩子。 因为,孩子可以一不高兴就任性,一不高兴就让你也纠结得痛不欲生,一起陪着我要死要活的,虽然,我们都还没有真正长大,甚至没有到过外面的世界。 可是,那时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笑着哭,哭着笑啊。 那时,我是坏心眼的孩子。 那时,班上的女生都用上了带着淡淡柠檬香的护肤品. 那时,我在冬天依旧冻得手脚龟裂。 你当时心疼的目光,我至今也记得,我说。“季安念,我不疼,真的,你别学小女人哭啊。” “那样,我会鄙视你的。” 你果然,淡淡的转过身走了。 我跟在你身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碎碎念着,“说我没良心,你才没良心,季安念你才没良心,你全家都没良心。” 其实,很疼,真的很疼。 可是,这样矫情的话儿,我林晓离说不出啊。 后来,我的书桌里出现了一瓶宝宝霜,我知道这牌子,因为,我曾经无数次的看过,渴望拥有,别人都嫌它香味太重,我却是极其喜欢的。 淡淡的看了两眼,丢开瓶子。 你在离我不远的位置,身形一震,继而若无其事的听着课。 我瘪瘪嘴,心里顿时委屈极了。 故意将桌子弄得很响很大声,老师,转过头来,瞪了我两眼,不以为意,继续将本子摔在桌子上。 站起身,向后门走去。 我不喜欢这刻在我们之间这种憋屈的感觉。 因为,这让我想哭。 “这位同学,要去哪里?” “我还在上课,你要去哪里?” 老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厌恶,大得刺耳。 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是坏孩子,我习惯了不听话。 我说,“老师,我要去拉屎。” 寂静的教室在寂寞了几秒过后,哄堂大笑。 老师也憋得满脸通红,估计是给气的。 我尽自走开。 走到人少的地方,坐下来,头抵在膝盖上,将脸埋得更深一些,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那个桀骜不驯的孩子,她其实也会伤心, 也会哭泣。 你经常告诉我,你说,“小离儿,说话要文明,你是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我笑笑,满脸的无赖痞子表情,很无奈的告诉你,“装逼啊,我也会啊。” 我跳过去抱着你,我说,“哥哥,伦家可喜欢你了。” 至今,我都不知道你当时怎么会喜欢那个满身缺点一无是处的我的。 或许,那时,青春期的叛逆在作祟。 在我们都还未懂得以前,再也没有人叫我,没有人那样温润的等着我,说, “小离儿,快回来,我们回家。” 那时,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每次在我不解时,叽叽喳喳的吵着问你,为什么? 这时, 你总说,“因为,陌上花开。” 那时,我满脸鄙夷的嫌弃你的文绉绉。 我说牙酸。 直到你离开后,我也开始走过那些慌乱无章的日子,也开始安安静静的开始读诗时,我再也不觉你酸了。 我却酸了,酸得眼泪掉过不停。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