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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小札] 男孩,请大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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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16 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不知何时,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我的同胞们都成了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文明人了。你看,公交车上再也没有人大声说话,安安静静的,都在各自摆弄自己的手机;菜市场再无小商小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明码标价,公平交易,小声和和气气地买卖;会议室里,再也没有脸红脖子粗的争论,大家默默地听领导和风细雨地讲话,对的不对的都会认真贯彻执行;旅游大巴车上,除了导游小姐喋喋不休的介绍本地特产、自费项目,再没有以前兴奋的大嗓门吵闹。商场里静悄悄的,学校的操场上静悄悄的,大街上也是静悄悄的。

    周围变得如此安静,这是人们经济生活水平达到一定高度的影照,这是现代人类文明充分展现的一个表现。

    然而,事物都是二面性的。中医学最基本的指导思想是阴阳平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也阐明事物却应该遵循矛盾统一的规律。任何一方面变得极致了,就不免偏颇了。

    记的小时候我所认识的农村人,无论男女说话都是大嗓门。见面打个招呼,都扯脖子大声喊,更别提唠家常、吹牛皮、骂大街了。当时,有一个外号叫“二白呼”的,夸张地说,二里地外都能听到他说话,打老远就知道他来了。

    我曾经讨厌过这个人,怪他说话就不能小点声,吵得别人不消停。当然,我也很喜欢他,喜欢他直来直去的性格,喜欢他快言快语又略带诙谐幽默的话语,更喜欢他肆无忌惮的爽朗的笑声。

    那时的农村也是非常热闹的。比如那时这个时节的傍晚,放牧的男人们甩着响亮的鞭子,吆喝着牛群羊群,放声唱着山歌从村里回着;每家的院子里也鸡鸣狗叫着。人们吃过晚饭,纷纷围在大树萌下的一块干净空地儿。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说笑着,男人们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天南地北地扯着,清脆爽朗的笑声飘扬在夜空。而现在,十里八乡每天都是安安静的。问起家乡人缘由,解释者说年轻人都去城里建功立业去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的,哪有力气大声说话?

    到了城里的农村年轻人,当保安的,送外卖的,走进高档写字间的,都怯生生地打量着灯红酒绿的繁华世界,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他们知道,城市的主人不是他们,他们只是城市的外来暂住的寄生者。他们来自全国各地的乡村,操着不用的地方方言口音,习惯不同,性格不同,只是为了糊口生计来到陌生的城市。有的独来独往,有的勉强有几个同事伙伴。少说话,多做事,是老祖宗留下的金玉良言。他们不想,也没机会大声说话。

    城里的孩子见过世面,按理说,应该是说笑自如的。但不知何时起,城里未成年孩子作息时间被安排得紧紧满满,刚走出学校课堂,又被家长带进各种课外补学班;不知何时起,城里的成年男孩开始也学女孩买化妆品,也贴面膜,也做皮肤保养、美容养颜了;也不知何时起,城里的男孩说话都嗲声嗲气、柔声细语了;也不知何时起,电视娱乐节目里的男明星都是清一色的染着红绿头发、戴着耳钉、一副娘娘腔的伪老爷们了。而且,我还看见爷爷奶奶的手始终离不开孙子;看见小学校里的男孩不再飞跑,被人踹了一脚,七大姑八大姨就会闹到学校,又是道歉又是赔偿;看见看电视里的小鲜肉们互相鼓吹励志的感人事例:手指破了点皮,贴了创可贴仍在坚持拍戏;假装倒地的动作,都不用替身,亲自吃苦冒险表演;亲自吃饭,亲自上厕所,都不用助理培同。

    我最喜欢的一部电视剧,就是李幼斌主演的《亮剑》。剧中李云龙一口一口“他娘的”,我听着并没有不舒服,反而觉得铿锵有力。尤其那句“干他娘的小日本”,我更觉的解气。有人说,社会进步了,时代不同了,人类应该更加文明了。我不苟同。君不见,国门外还有多少张着血红的大口,多少虎视眈眈的眼睛,在咄咄逼人;不能忘记,陈红军、陈祥榕、祁发宝、肖思远、王焯冉,又是在怎样的和平环境中成为烈士;应该知道,发达的科学技术是保障,优良的身心素质才是根本。君不见,我们的小学生男孩有多少是戴着眼镜大腹便便,柔声细语;君不见,我们的足球场上出现了多少的“白条肌”,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尽力了”;君不见,四十多岁男人的体验报告上大都赫然显现着“血脂高”“血糖超标”的字眼,时时关注着将要的延迟退休政策。

    当然,我不希望我“杞人忧天”,我也希望这不是骇人听闻。我只希望,人群中有时也应该热闹一些,希望那些引领时代的媒介们,少一些利益的驱使,多一些责任担当,让我们的男孩儿能够大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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