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三十七）

百水

　　大火越烧越旺，瓦缝中钻出万条火蛇，大火熊熊，浓烟滚滚，巨大的烟柱冲上天空，吴峰喊哑了嗓子，泪水流在身上，孩子上学的地方新的学校就要消失，吴峰满面泪水用沙哑的嗓子喊；“我要学校，我要救火，像疯了一样冲进火海，燃烧的教室，抱出了常老师的行李，抱出了教学用具，抱出了孩子用的课桌，一张，两张，搬到第九张时，一声巨响，小学校坍塌了，火更大了烟更浓了。吴峰手烧伤了，吴峰的衣服着火了，吴峰的头发，眉毛烧焦了，幸亏吴峰搬着课桌走在院子时，抱着燃烧的课桌昏迷的倒在院子中。
　　在生产队的棉花地里，喜摘新棉的社员，心情愉快，一首首歌，一阵阵笑，响彻天空。“不好了，学校起火了！”社员们齐声喊起来，高队长扔下棉花筐大声喊；“社员们，快去救火！”摘棉花的社员像箭一样的向学校跑去。
　　第一个跑进院子的赵队长，看见院子中躺着的吴峰，抱着燃烧的课桌，烧焦的头发，着火的衣服，冒着一股股带有腥气浓烟，发出滋滋的响声，高队长大喊一声；“吴峰啊，我的好兄弟。”。抱起吴峰，庆幸的是，吴峰正躺在体育运功课的沙堆旁，高队长迅速的用沙子迅速扑灭吴峰身上旳火，抱起吴峰向生产队队部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社员们，快救火啊！”高队长离开学校，一口气跑进生产队队部，进门就喊；“李顺快套车，我要去医院，吴峰被火烧伤了，快啊！”李顺正在打扫院子，看见高队长抱着面目全非的吴峰，放下扫帚，迅速的套上马车，赵队长和李顺飞奔在去县医院的公路上。
　　马在奔跑，凉风再吹，坑坑洼洼的公路，颠簸的马车，像打元宵一样使劲的摇晃高队长，李顺，吴峰。高队长紧抱着吴峰，老泪流在吴峰的脸上身上，心痛的恨自己做错了事，不应该把吴峰放在学校，可我是一片好心啊，吴峰烧成这样，我咋向风英交待，向社员交待。李顺啊，快赶车，”李顺手里的马鞭一劲的响着，马车更颠了，高队长把吴峰抱的更紧了。
　　吴峰在高队长的怀里，在摇晃的马车上，剧烈的痛痛中苏醒了，睁开了红红眼睛，看到了高队长，伸出烧伤的手，紧握着高队长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队长，不要管我，快去救火，让孩子有个上学的地方，高队长快去救火。”吴峰又闭上眼睛，躺在高队长的怀里，昏了过去。
　　吴峰在公社教育中心的会议上，心里总是惦记吴峰，万一发生了事吴峰自己能会处理吗？自己不在学校，吴峰能看好学校吗？自己的判断，吴峰就是白文水，我要解开这个谜，就要保护好吴峰，才会有个水落石出。听完报告，常谷友连饭都没吃，急忙回焦王庄学校，眼望着焦王庄，脚下如飞。远远焦王庄的上空，出现了滚滚浓烟，就在学校的上方，小学校起火了，常谷友惊恐的心，冒了一身冷汗，一口气跑到学校。大火在燃烧，坍塌的学校在火海中发出呼呼的尖叫声，赶来的救火的社员把一桶桶水泼在大火中，都无济于事，小学校被大火烧毁了，焦王庄小学校消失了。救火的社员眼看着一片冒着烟的学校，流着泪说：“都怨高队长，让一个精神病的人，没有脑子的人看学校，要不好好的学校会烧光吗？”社员都站在火堆旁，痛心的流着泪。，
　　常谷友看到了一堆砖头瓦块的学校，听到社员的苑声，看到社员的泪水，看到自己的行李，看到那冒着烟的课桌，心里酸了，止不住的泪水流下来。
　　小学校的一场大火息灭了，社员们没有离去，眼睁睁的呆呆的站在学校的废墟旁，落下滴滴眼泪，有的仰声长啸，老天还我学校。
　　常谷友看到冒着烟的小学校，含泪来到社员面前坚定的说：“社员们请放心，我保证孩子们按时上课，学校重新建起来。憨厚的声音，穿进社员了的心，都站在常谷友面前，希望的眼睛，没擦干的泪水，默默地看着常谷友老师，于谦老大爷紧握着常谷友老师的手说：“您一定帮我们啊，孩子们上学有文化是我们的希望，可是需用那么钱，我手里只有二十元钱，就交给老师吧，为我们建起学校吧，求知的希望，于谦老大爷流泪了，紧握着常老师的手，社员们齐声说：“常老师帮我们吧，我们砸锅卖铁也要建学校！”常老师含着泪说：“你先把钱拿回去，到时候我去找您的，我们同协力，建好学校。”于谦离开了常老师，带领社员清理火场。
　　常谷友看着废墟的学校，看着社员依依不舍的心情，心里像油锅一样翻腾，闭上眼睛，吴峰就在面前，我就是白文水，快救我！睁大眼睛，还是那冒烟旳火场和流泪的社员。常谷友眼前漆黑一片，身体倾斜，向前倒去。“常老师！”焦凤英一边喊一边抱住常老师，常老师倒在焦凤英的怀里，焦凤英拍打着后背喊着常老师。常老师听到女人的喊声，那么温柔，睁开眼睛，看见焦凤英，二目相对热浪流遍全身，常谷友轻轻的推开焦凤英低沉的说：“风英，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尽到责任，吴峰他烧伤了，高队长带他去医院了，我们看看他。”焦凤英含泪点点头说：“我全都知道了，我们去医院。”常谷友和焦凤英含泪告别相亲一起去县城，像一阵风消失在公路上。
　　赵顺赶着马车，高队长抱着吴峰，来到县医院，在急诊室里，医生一阵抢救，伤口经过处理，吴峰苏醒了，看到站在面前的高队长，焦凤英，常谷友。忍着疼痛低低的声音说：“队长啊，天气太热，是我想给常老师烧点水热热饭，常老师一个人太辛苦了，我想叫常老师回家吃个现成的饭，刚点着火，那个该死的狗叼走常老师的玉米窝头，我追了去，回来时，学校就着火了，我真的该死。”他合上眼睛，费力的又睁开了接着说：“我对不起社员，对不起队长，对不起风英，更对不起常老师，就让我死在这里吧，也是对大家的一个交代。把我埋在学校，要建学校，我要看孩子上学，我是焦王庄人，我爱孩子，我爱凤英，焦王庄就是我的家。高队长含泪连声的说：“吴峰不要说这些，你就是焦王庄人，你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焦王庄社员一定给你治好。吴峰面对着高队长摇头说：”不必了，就让我走吧，我留在世上也没有什么用，把钱省下来建学校，就让我走吧，”说话断断续续，泪水止不住的流，吴峰接着说：“高队长和社员关心我，照顾我，我太感谢了。焦凤英喜欢我，爱我，照顾我。儿子小包头太可爱了，我走了，队长一定照顾好，常老师教好包头，让他长大成才。我在天那边等我的焦凤英。”说完昏了过去。医生着急的说：“家属先出去吧，他的心里承受不了这么大刺激，我们要做全面的检查，再通知你们，谢谢你们的配合。”大家流着眼泪离开救护室。
　　三个小时过去了，人们盼望医生出来了，告诉高队长说：“病人烧伤面积在百分之三十以上，不会有生命危险，病人的脸，手，裸露部分严重，必须在隔离室治疗，防止感染。外伤好以后，会留下伤疤，在进行植皮手术治疗。会恢复原貌。”高队长握着医生的手说：“好，我们就拜托您了，用最好的药，我们不怕花钱，我们有钱。”医生说：“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让你们花冤枉钱的，我们是医生，治病救人，我们应该做的。放心吧，老乡亲。”高队长和大家一块石头落地，高队长离开了病房，去交住院费，来到收费处，摸摸手里只有二十元，心里着急，冒出了冷汗，我去借，急忙地离开收费处，常谷友，一把拉住高队长，我这里有钱，我来交，常谷友在收费窗口交了费。高队长把那二十元钱交给了焦凤英说：“风英，你好好的照顾吴峰，生产队在一定治好吴峰的伤，把治好的吴峰交给你。”焦凤英哪里肯要，在高队长的劝说下收了起来。高队长看着流泪的焦凤英说：“常老师你也留下来，帮助焦凤英，明天我派人来，你再去办事。”焦凤英擦干眼泪说：“队长，老师都回去吧，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我可以照顾吴峰。”常谷友说：“我不走我俩来照顾好吴峰。”焦凤英拉着常老师的手说：“你一定回去，学校等你去建设，这一点事我办得到，你放心就是了。”高队长说：“是啊，建学校迫在眉梢，常老师你就去吧。”常谷友默默的离开县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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