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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变通的中国艺术家在威尼斯

2015-5-15 20:59 5542

[摘要]在变化多端的威尼斯,在最短的时间内变通,中国艺术家似乎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腾讯文化 宋佩芬 发自意大利威尼斯

意大利威尼斯双年展上,一度让新闻界沸腾的肯尼亚馆已经撤掉了国旗。此时,参展的中国艺术家史金淞决定宣布独立,将“肯尼亚国家馆”变成“我的馆!”。

他以惊叹号来强调自主权。他称,现在,在威尼斯双年展120年的历史上,第一次有了专为独立个人而设的馆:“在这里,我将宣布以个人的方式‘起义’,宣布独立!在‘创造身份’展中创立新的身份一一威尼斯独立双年展,欢迎全世界所有人以独立者的身份自由参与,来吧!就在这里!独立的双年展!自由的人自由地参加!”

这让中国艺术家再度成为威尼斯双年展上的焦点。

史金淞作品“我的馆!”

把肯尼亚馆变成“我的馆!”

史金淞认为,肯尼亚国家馆的风波,事实上是威尼斯双年展以及肯尼亚本身的问题——这一切之所以发生,没有他们的正式授权和通过是不可能的,而现在被牺牲却是个人的正当权益,无论是未能参与的肯尼亚艺术家,还是获邀请的艺术家(包括肯尼亚艺术家),当然还有资助方和所谓的“国际掮客们”。

“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工作付出了大量努力,而且都是在合法的基础上。现在,为了官僚们的‘体面’和‘正义’,他们不仅个人的权益被践踏,而且还被冠以自私者之名,成了‘丑闻’的一部分。”他表示。

他称,“我的馆!”准备将确定参与现场展的三百多件作品,从世界各地以个人的名义寄往威尼斯。这么做是否能顺利穿越国家间的种种关隘,还有待观察。

史金淞还建议更多的参与者在开幕后去现场,或直接加入“我的馆!”网络展场。“看来互联网或许才是个人独立的主场,超越国家和民族……这或许就是‘全世界的未来’。”“全世界的未来”,这是今年双年展“主题展”的主题。

史金淞的一些说法,其实是有历史典故的:双年展和艺术市场一直都有复杂但密切的关系。从 1895年成立以来,威尼斯双年展在推动艺术发展的同时,也强调对商业的蔑视。但从1899年开始,双年展不但改变最初的宗旨,还希望让双年展成为国际当代艺术的市场。甚至有人提出,市场维度是双年展的核心组成。直到1968年,由于反对资产阶级艺术、价值观念和消费的学生抗议活动爆发,双年展才关闭了销售局,重新思考定位,专注于传播最新的艺术潮流。

销售局关闭了,市场却没有消失,没有一家画廊会忽略双年展的商机。双年展开幕前一周恰好是柏林画廊周,柏林市的画廊都卯足了劲,推出最精彩的展览,有许多艺术家在柏林与威尼斯同时出现。在威尼斯双年展上,许多画廊甚至就在作品旁直接进行交易。换句话说,双年展和纯商业性艺术博览会其实没有太多不同。

当然,以绑架肯尼亚国家馆的方式来进入威尼斯是件可耻的行为(西方艺术评论家甚至认为这是中国对非洲的新殖民政策)。有人汲汲营营,想利用进入威尼斯的方式来提高身价。但是,许多人都知道如何从双年展的制度中寻求机会,不只是中国艺术家。绝大多数到威尼斯的艺术家都还是为了展览。

凤凰从凄美变得凶悍

  

邱志杰作品(局部)

此次威尼斯双年展,徐冰、邱志杰、曹斐、季大纯等人都参与了主题展。主题展在意大利公园与军工厂两处举行,中国艺术家的展示全都在规模较大的军工厂内。

不同于早期的人物绘画,季大纯在威尼斯展出的作品完全是抽象的符号。他告诉腾讯文化作者:“在不到3个月内完成4幅2米×2米的画,时间非常仓促。”“创作的入口可能是一个记忆,或是过去的一幅作品。然后作品就像一颗种子开始成长,会长成哪种样子,我无法预测。一直到我必须停下来,这幅画就完成了。”他说。

见到徐冰时,他正站在悬挂在军工厂码头上的两只凤凰间,和劳力士艺术基金会的玛提那·维古耶特聊天纳凉。这两只凤凰用建筑废料做成,长30米,重8吨。它们的形态既传统又现代,象征了城市的发展,以及可能的环境破坏。维古耶特一面叙旧,一面赞赏他的作品。

组装中的凤凰

徐冰表示,自己的创作源于北京建筑工地的材料。“(威尼斯双年展)策展人奥奎了解这两只凤凰的很多细节,觉得在这个空间展示非常合适。这个作品和他的主题有一种内在的联系,所以他将特殊的空间留给了这两只凤凰。”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凤凰。和历史上的凤凰不同,它其实是资本主义化的结果,但它却是在遥远的东方发生的。它的缘起就是探讨资本和密集型劳动的关系。”徐冰说,自己的凤凰作品从2008年一直做到现在,其间世界在变化,凤凰也在变化:最早比较凄美,到现在变得更加凶悍和有危机感。

“凤凰像变形金刚,具有变身性。这两只凤凰是应对世界局面的感觉,它来自于危机的现场,好像在奋飞,好像又在投入下一个危机之中。”徐冰告诉腾讯文化作者。

蔬菜不好找,用糖果做作品

宋冬在平行展的法兰德斯馆参与展览。法兰德斯是荷兰与比利时讲法兰德斯语的地区,这个馆展出了弗兰西斯·阿利斯、瑞努斯·凡德维尔德和宋东三位艺术家的作品。前两者都是货真价实的法兰德斯人,北京人宋冬则是贵客。

2006年,腾讯文化作者曾经在伦敦和宋冬配合,完成作品《吃城市》。此次进入法兰克福馆,我意外地发现,宋冬将糖果拼成了“不做白不做,做了也白做,白做也得做”的中文、英文、意大利文打油诗。

宋冬原来希望用蔬菜做作品,但是由于时间与经费的限制,改成了糖果。糖果大家都喜欢吃。现场虽然没有儿童,但在展览开幕不到30分钟后,糖果作品完全被参观者消灭。它成了双年展上最“可口”的艺术作品。

“我吃了一大堆糖果,但是没有吃巧克力,因为热量太高。”在场的一位身材苗条的英国美女告诉我,“刚开始我以为它是艺术品,不知道这些是糖果,但是当看到宋冬开始拍照记录大家取用糖果的状态,我才理解,吃糖果就是作品的一部分。我们都非常喜欢这件作品:看起来优美,又充满了幽默感。而且你还可以带走一些,留到事后享用!”

宋冬不是双年展中唯一“上口”的中国艺术家。由艺术家郑国谷、陈再炎和孙庆麟组成的艺术创作团体“阳江组”在一个月前获得展览邀请,由于时间仓促,他们决定创作点心书法《现在的书写是对未来的承诺》。“点心书法”听起来荒谬,创作方式更加不可思议:在一大张纸上写上“现在的书写是对未来的承诺”等文字,将数个炸春卷分成碎片,然后直接放在未干的墨迹上。

“这是在时间和经济条件下唯一可以实现的展览,不但有书写,内容也和双年展的题材有关。”德国策展人杨天娜补充。

赞助这个展览的法国收藏家西尔万·勒维(Sylvain Levy)透露:“这个项目从开始到执行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中国艺术家的弹性非常高。我的女儿凯伦找了香港著名餐馆Duddles的老板Alan Lo到威尼斯开设临时厨房,在双年展开幕的4天期间供应餐点。我觉得,艺术有时候就是很难预测的,虽然困难重重,但是也充满了乐趣。”

虽然在面对作品时,多数人无法理解为何在书法上放炸春卷,但是从香港远道而来的点心被一扫而空。

在中国馆,艺术家陆扬包含了录像、装置、互动的作品,吸引了不少人围观。1984年出生的陆扬是参展艺术家中最年轻的。她为藏传佛教中外表凶恶但内心慈悲的大威德金刚“做脑电波”,配合DJ文化的流行音乐,企图分析神与人的愤怒神经。作品还用了一系列可以替换的移动光背,让人联想到时装表演。这是十足的流行文化。

莫斯科双年展策展人David Elliot 提出了质疑:陆扬挪用了藏传佛教的形象,却没有考虑背后的含义。“这是这个时代有的东西,艺术家拿来创作,很自然。”陆扬说。“创作过程中,我找了人帮我翻译藏传佛教的东西,但他说如此展示是会造孽的。我刚开始有点忌讳,但是后来有位仁波切说,如果方法正确,就可以贴切佛教思想。我查询了许多东西,严格按照数据去做,只将原始形象搬过来,与脑科学结合,非常客观地作了作品。”她这样讲述自己的变通之道。突然,一位男子走向陆扬——他对作品的收藏感兴趣。艺术家立刻打电话给几分钟前还在现场的代理画廊。

……

由于预算不够,宋冬将原先计划使用的蔬菜改成糖果,阳江组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了展览计划,史金淞甚至将被一个被扑灭的国家馆转变成“无政府主义”的独立邦……在变化多端的威尼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变通,中国艺术家似乎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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