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三、四部分）

陈婉婉 · 发表于 2014-3-27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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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婉作品精选》

　　望

▬▬▬▬▬▬▬▬▬▬▬▬▬▬▬▬▬▬▬▬▬▬ （三、四部分）▬▬▬▬▬▬▬▬▬▬▬▬▬▬▬▬▬▬▬▬▬

　

这一生，这么长，却少了一个能够最想与之共赏朝暮的人。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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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其实，那天，还有第二天，芸音都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是噩梦，她辗转反侧了多少年，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但是那噩梦依旧如影随形。
　　所以，她才会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逃进山野里打猎。就像萧泠寒之后所说的，你其实不是在打猎，而是在等待豺狼猎杀自己吧？
　　会遇上萧泠寒，多少是因为天意。她一个人在林子里打猎，被狼群包围，时局险恶，他只用了几只利剑，便将她从困境中救了出来。
　　那样精准的箭法，那样强劲的力量，那样快的换箭速度，芸音从来没有见过。
　　一场恶战结束后，男人从黑暗中走累出来，一边走一边从狼的尸体上将箭一支一支地拔了出来，直至走到尾端，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低头俯视着她，四目相对，他黝黑的眸子深邃如海，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她的心依然狂跳不止，却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诚服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
　　男人说她：“一个人跑进密林里打狼，胆子真大！”
　　芸音说他：“一个人就把林子里的狼全部打完了，我回去拿什么来向家里人交代！”
　　听完她的话，男人楞了一下，然后笑了。
　　男人送受伤的芸音下山，两人共乘一骑。
　　芸音找话说话，问对方：“你是军人吗？”
　　男人淡淡地回答她：“嗯。”
　　她又斜眼阚泽他腰上绑刀的方式，继续猜测：“好像不是琅寰人？”
　　“是新京人。宋将军家的三小姐宋芸音，”他的话陡然多了起来。环抱
　　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我会是你未来的丈夫，萧泠寒。”
月亮终于落了下去，翌日，竟然晴空万里，他们又走了一段路，静了许久的芸音侧过身来，指尖忽然凌空一划。
萧泠寒躲闪不及，活生生地挨了她一巴掌，等到缓过神来，芸音已经跳下马跑得老远了。
他勒了勒缰绳，跟了过去。很快把她堵在死角，翻身下马，抓住了她的手臂，连扯带拽，将她按倒在雪地里，猝然吻了下去。
那样霸道地占有，分明应该会让人觉得讨厌，但芸音却讨厌不起来，就连嘴巴上的拒绝，也没有舍得说出口。

在新京的不断进逼下，琅寰终于递了降书。而华瑶作为和平联姻的棋子，不日便要嫁入天家，成为容浅的妻子。
萧泠寒笑着问芸音；“听说你们琅寰第一美人是个疯子，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是个真真切切的美人，”芸音默默地听着，隔了片刻才说，“就算是个疯子，也是我害的。”
“疯子配傻子，倒是绝配了”萧泠寒并没有听进芸音后半句的话的深意，想到这桩婚事，脸上盛满了看笑话的惬意。
芸音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萧泠寒，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忙，你会帮助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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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她要萧泠寒帮她的事，是让萧泠寒主动要了华瑶。普天之天，谁不知道眼前这个姓萧的下天子以令诸侯，他才是新京真正手握重权的霸主。
   要他要一个投诚小国的公主，完全不费出灰之力。
   对于宋芸音这个请求，萧泠寒本来很生气的，且目光一沉，眼底却还透着笑意。
   “你说的是真心话？我要是娶了她，就没办法名正言顺地娶你了。”
   “难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萧泠寒害怕娶一个疯子？”她的态度突然就变得疏远，话语里也透着温和的客气，“若是你真能帮我这个忙，我会报答你的。”
   其实萧泠寒知道芸音是想帮华瑶，不想要华瑶日后过得那么凄惨，只是不悦芸音拿他们之间的感情与华瑶的事做赌注。
   又遇到萧泠寒不是个喜欢硬碰硬的人，心里打算用顺从来逼得芸音反悔，若是她真心喜欢自己，又怎么会舍得让自己去娶别的女人呢？于是，他竟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那好，我就答应帮你这个忙，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在萧泠寒的威慑之下，王妃和琅寰王很快就做出了让步，先悔婚，又把华瑶许配给萧泠寒。但是直到大婚前夜，一直估量着该有行动的宋芸音却深居简出，像个没事人似的。
　　萧泠寒一生中做过唯一一件不理智的事，就是连夜骑马从新京赶到琅寰，要宋芸音给他一个答案。
　　“宋芸音，你给我出来！”
　　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挂在枝头，散发着森然冰冷的光。
　　萧泠寒站在芸音阁楼下一遍又一遍地喊“宋芸音，你给我出来”，但是那扇镂空雕花的窗子，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透出来。
　　芸音家的婢女站在萧泠寒身边急红了眼睛。
　　萧泠寒的声音如夏日闷雷，隆隆滚过，咬牙切齿：“到底是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她根本就是躲在屋子里不敢见我，你若是把她给我叫出来，我便不再找你麻烦。”
　　墙头一带翠竹森森，风吹过簌簌如雨，他就在这风口站了整整一夜，等了她一夜。
　　第二天早晨，晨曦微露，橙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半是暗淡半是光明。
　　望着那一扇一夜紧闭的窗户，他嘴角微微一动，却什么也没有说，数日未眠的他，一双眼睛深深地陷进去，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
　　他的等待终究是一场无疾而终的一厢情愿，他捡起了他那点可怜的尊严，潇洒地转身离开，黑色的背影在淡黄色的晨光下，显得那样决绝。
　　芸音早就知道萧泠寒是个记仇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将把自己这个给了他几次难堪的小女子，记得那样深刻。
　　几年后，萧泠寒还是经受不住王位的诱惑拥兵自立，顺理成章地抢了容浅的王位，并将容浅赶到边疆封地，不得传召终生不许回王城。
　　但是他对他的侄儿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至少他将自己曾经很喜欢的女子，送给了侄儿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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