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第五章 嫦娥奔月）
| 这个河码头其实是一座小镇，面积不足两里宽。镇子背面是连绵不绝的大山，东临大河，看上去是一个人声喧哗的小城。在东面靠近河边的山坡上，还有一道城门。城门地势很高，登上城楼，可以俯瞰整个镇子以及大河两岸。河对面的岸上，有一片大约一里地宽的茶树林，四周环山，也是连绵不绝的。又有一片一片的竹林，远远望去，云遮雾绕的。在东门的城楼上，霍然地书写着三个楷书大字：“窝坨地”，原来此镇名叫“窝坨地”。 小镇内的大街两边，全部都是旅馆、店铺、面馆和小吃店，夜幕下映衬着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新媳妇出嫁以前就是镇子上的人，到了这个小镇上，自然也就没有感觉到生疏。看看天色已晚，便随意地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这个旅馆不算大，有一道后门，门外小径可直通一座小庙宇。这座小庙叫做“马王庙”，庙门外有一座假石山，直径十来米，高约三、四丈；旁边还有一棵椭圆形的大松树，树身斑驳，粗如手臂，高亦达近十米。新媳妇顺着后门进了小庙，在庙里没有看见供着的菩萨，仅仅只有两、三处马槽和一尊泥朔的神马官像，觉得索然无趣，也就回到了旅馆。 到了房间，她又一边思念起丈夫，一边却突发奇想：“这个梦中的神仙老婆婆，我找了这么多的地方都没有打听到，她会不会是个庙里的神仙呢？” 第二天，旅馆老板说：“我们镇上还有一座观音堂，就在镇子大街中心的左面。” 新媳妇来到了那里，果然看见一座大庵堂。周围树木茂密，门外有一座戏台，戏台前是一块平地，地面铺着石板，再走几十步，对面就是一座大殿。大殿正门上方雕着一座观音像，下面则有一块牌匾，上书着三个大字：“观音堂”。 进了大殿，正中间供奉着一尊如来佛像，左边则是观音菩萨，右边是灶王菩萨；两边厢房，满满地竖立有十八尊罗汉和二十四尊诸天菩萨；殿内两边，一边还挂着一口大钟，另一边则架着一面大鼓，熠熠生辉、金光灿灿的。那些个菩萨前，可以见到供台上有一些腌腊肉、香肠、粑粑、甜酒和水果等等贡品，大殿内上香、烧纸、叩头作揖的人，络绎不绝。 她见状，也到镇上去买了一些糕点、糖果来，放到这些菩萨跟前，祈祷能找的那个神仙老太婆，见到他的丈夫。 小镇晚上的月亮，圆圆的格外明亮，新媳妇不禁心想：“人们常说：吴刚砍树、嫦娥奔月、玉兔换药，都是吉兆的好事。今天晚上的月亮，这么圆圆满满的，相信一定可以如愿找回丈夫！”一面寄托着相思，一面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新媳妇看见房间里，又来了七、八个穿着各种各样颜色衣服的小道士，他们个个项挂佛珠，手执朝简、如意、宝剑、令牌，吹打一些大小不一的乐器，说是要将她带到了镇上的观音堂去，朝庙行香。 跟着这些小道士，她又感觉自己爬了很多的山路，趟了很多的河流，终于又看见了那片鲜花盛开的大草地。 同样是在那间小屋里，神仙老太婆又告诉她说：“从今天算起，到第一个满月的晚上。你再到碾坊边去，将你的公公平时穿的那件黑色马甲，放在河边的岸上，就可以看见你的丈夫了。” 新媳妇熬到了满月那天。月亮刚刚露个头，年轻的媳妇就急切地问公公要来了黑色马甲。她一步并着两步走地来到碾坊边，然后把马甲放在了河岸边，眼巴巴地瞧着水中的动静，等待着希望的奇迹出现。那条宽阔的河面上，河风吹得很急，水浪拍打着河岸的石头，声音一阵接着一阵。悬挂在天空中的明月，将大河两岸照映的非常清晰，大河里早已没有了过往的竹排。 她听见河水一阵“哗、哗”的水响，似乎越涨越急了，紧接着就是一个大浪迎面打过来，那浪头将黑色马甲瞬间卷进了水中。她瞧见，赶忙抢去伸手，试图抓住那件马甲。也就在这时，她突然发觉在眼前一片空旷的河面上，似乎正站着一个人，露出来半个身子，正伤心地望着她。 新媳妇急忙聚起神来，仔细一看，那不正是自己的丈夫吗？她禁不住心头一喜，正想去寻问丈夫原因。忽然间，又是一个大浪卷来，将她丈夫又瞬间打入了河中，河面上一下子便恢复了原样，平静地看不见一个人。 新媳妇望着粼粼月光下的水面，再度惊得目瞪口呆，心情也一下糟糕到了极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