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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肩膀

点点rena 2012-11-2 21:18 6912
  记忆中,父亲的背,挺得笔直笔直,父亲的肩膀,是那么的厚实,靠着他的肩膀,仿佛远航于海上的孤舟,找到了避风港,倚着他的肩膀,让人温暖,给人安全。
  父亲的肩膀,承载了太多太多。
  那根扁担。
  在父亲的肩上,挑着春耕时舀粪的桶,秋收时装谷的箩筐,还有那修房子的石头。扁担弯了,父亲的肩膀也勒出了血泡,母亲拿出泡的药酒,心疼地揉了又揉,第二天,继续挑着那根扁担,早早出门,因为他是三个娃的父亲。偶尔,父亲会把我们装进箩筐,用他的肩膀,挑着我们到田坎、地边,我们在山坡上捉虫子、刨地瓜、编巴茅……父亲和母亲则一担一担把包谷、红薯运回家,然后,接近天黑了,把我们放进箩筐,又挑回家。当邻居家的小孩在帮家里背东西、割猪草、收麦子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则不让我们做任何农活,他们说,他们是这辈子是农民,知道农民的苦和累,不会让我们也当农民的,要让我们有出息。
  做生意的背篼。
  逢场天,父亲用他的肩膀,背着背篼,里面装着各种修好的、废旧的手表、钟,以及大大小小的零件,来到镇上,在一个驼背开的抄手店门外,摆起了小摊。一个放大镜卡在上下眼皮之间,一只手拿着客人坏了的手表,另一只手拿着镊子,摆弄着。偶尔能和父亲一起上街,远远地看着父亲,看他认真的样子,觉得父亲的手艺,很神奇。喜欢看着父亲给手表上发条,因为,那意味着,表即将修好了,正在试他的时针、分针和秒针,是否能嘀哒嘀哒。那时候,很渴望自己能有一只表,后来父亲给我和姐姐一人买了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大表或者叫做小钟,猫头鹰的外观,一个粉红,一个蓝色,那时候,周围的小朋友都没有,它对于我们的价值,或许已经超过了现在脖子上戴几克拉钻石项链那种喜悦和自豪,我们挂用了好多年。
  在父亲的肩上骑马。
  父亲收工后,我们总是喜欢远远跑地去迎接他,好奇地取下父亲肩上的背篼,看里面是否有水果或者供销社的零食。父亲则是轮流把姐弟三个放到肩上骑马,他蹲在地上,我们很轻松地一脚就跨上去了,然后骑着“马儿”,“驰骋”在房前屋后,院里院外。玩累了后,父亲则把我们放在大腿上,一边一个,我和姐姐比较粘他,所以坐大腿上的,总是姐俩,弟弟则在周围打转。
  
  这些,都是小时候记忆中,父亲的肩膀,万能的,神秘的。那年,弟弟刚上小学,姐姐和我上二年级。父亲和院子里面的叔伯们走远处去了,他们把这称为“跑外”,我们不清楚父亲去了哪里,只知道比父亲先“跑外”的那些人,回家都会给我们这些小孩子散糖,还有的说话也“交吧儿”变了声调,有一个大妈回来的时候,耳朵上面挂了两个小灯笼形状的耳环,一闪一甩的,很是好看。大人们说,他们是万元户。
  后来,渐渐才知道,父亲去的那个地方叫“深圳”,父亲之所以去那,是因为他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父亲的肩膀,离我们远了,摸不到他,也骑不了马。
  20年了,却感觉父亲一直就在我身边,因为有父亲的信、父亲的传呼、父亲的电话还有父亲的QQ,我们的交流方式,也见证了中国通讯事业的发展。快乐时、失意时、孤独时、挫败时,总会想到父亲的话,还有父亲的肩膀。父亲打过零工,当过清洁工和保安,父亲说他吃了没文化的亏,一个初中生,只能靠做点体力活来维持生计,但即使是把房顶的瓦片卖了,都会供我们姐弟三个念书。有时,父亲会提到,因为没能陪伴在我们身边看我们长大而感到愧疚,但是,我内心从来没有怨过或者责怪过他,因为我知道,他肩上所背负的东西确实太多太多。
  所以我的父亲,永远都是我心目中不灭的神灯,写得一手好字,与时俱进不落伍,有责任感、喜欢小孩、偶尔脾气不好,却能对我们百般地无微不至,处处为儿女着想。
  父亲年过半百了,他的背,依然挺得笔直笔直,他的肩膀,依然是那么的厚实,靠着他的肩膀,仿佛远航于海上的孤舟,找到了避风港;倚着他的肩膀,让人温暖,给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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