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首页散文随笔 婚姻物语 查看内容

再婚

雨荷 2012-8-16 14:42 4039
     夜,微弱的灯光笼罩着窗外的梧桐树。白天残留的雨滴在梧桐叶上聚积着聚积着,突然“啪”的一声,打在它身下的瓦砾上,发出凉凉的,脆脆的声响。那首好听的筝曲又在午夜响起,那个熟悉的号码又在无休无止的跳跃。夜,更寂寞。
  她把脸贴在冷冷的玻璃上,有种想哭的冲动。许久,她低下头来,轻轻地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皮,一腔无言的痛楚在心头漫延开来。
  生活碾转了这么多年,她终于遇见了心仪的他,她要给他生孩子,她要为他低到烟火里,她要和他偕老到白头。他也给过她铮铮的誓言,他要给她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她坚信不疑,他也一直在努力着他的誓言。婚后不久,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怀了他的宝。他对她也更加关心体贴了。
  人说“幸福婚姻不到头”,她此时是真地信了这句话。他的孩子来了,他们的生活方式被彻底打乱。她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就被人冠以了“后妈”的角色。此后,他的心被分成了两瓣,不,是三瓣,他只有三分之一在她娘俩这里。
  此后,单位里的同事对她格外“关注”起来,闲时的谈资里都是关于她。亲戚朋友来得勤了,今天给孩子买些吃的来,明天给孩子买些穿的来,背地里确对孩子问长道短。公婆突然袭击自不必说。最为可怕的是,孩子每个星期天必去他外婆那,外婆的教唆让孩子学会用谎言来仇恨她。这些外界无形的攻势,她照单全收了,收进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她对自己说,只要他信她,再苦再难她都能撑下去。
  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连他也不相信自己了。她在背后发现了一双怀疑的眼睛和一颗敏感的心。她怕了,她突然“很怕”这个孩子。她谨慎得对孩子大言不敢出。
  一次,孩子玩玩具时,手被玩具小刀割破了。她不惜冒着大雨,挺着大肚子跑到药店给孩子买来碘伏和创可贴。她得到了孩子的谎言,得到了天下后妈都会得到的“待遇”,他第一次打了她。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8岁孩子的诚实与否,更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后妈”的解释。“后妈”这个角色,历来就是可怕恶毒的代名词,她的命运之喉被这个无形的角色拿捏得死死,挣不脱,甩不掉。
  此后,他连出去应酬都要带着孩子,他怕她虐待孩子。万一定要把孩子放在家里,他也是一刻钟一个电话。
  那天晚上,她伺候孩子睡下了,肚里的宝宝闹腾得厉害,她感觉有点累,也睡下了。迷迷糊糊中,门被人“轰”地一脚踹开了。“叭”刺眼的灯光扑面而来。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啪啪啪”几个响亮的耳光已经甩过来了。她听到隔壁孩子喊肚子疼。原来孩子外婆塞给孩子钱,孩子在外面买了好多冷饮吃,孩子哭喊着硬说是“阿姨”给了坏东西吃。
  望着这张兽性狰狞的脸,她无法想象这曾是一张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脸;望着这双青筋暴露的手,她无法想象它曾象三月的春风轻拂过自己的心。他曾是自己心中的天使啊,怎么过着过着就变成了魔鬼?
  她走了,搬到了一个出租屋里。寂寞的夜,她听着屋后梧桐的呜咽。空洞的眼神望向远方,远处,路灯幽幽地眨着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一切。
  他醉倚在酒吧门口,按着那个永远无人接听的号码,一遍遍地问自己,再婚怎么这么难?
  夜,在延伸。
 已同步至 蓝草地的微博

刚表态过的朋友 (0 人)

分享到:
收藏 邀请

最新评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