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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

笑若灵舞 2021-10-11 09:23 5375
    她是新来的我的学员,来学跆拳道的。

    当时,我只觉得很好笑。因为,她并不年轻,我所教的学员里还没有年龄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还有,就是她清瘦到我一根手指的力量都可以把她弹出老远。笑死人了,一个满脸病态的只应该在摇椅上休养的女人居然来学如此时尚前卫也剧烈的运动。

    她就安安静静的站在我面前,没施脂粉的脸孔还很干净和白皙,应该说是苍白,好像多年来没见过阳光,被黑裙子包裹的身材看起来没有一点料子。只是,她整个人看上去是优雅的也是精致的。

    带领她的工作人员说:“她是成人组的,分到你这组,她叫何倚斜。”

    我对她点头,还有报以职业性的健康而阳光的笑容。来这个俱乐部的人都有着不错的背景和身家,而我们需要的是他们缴的学费。

    将她带到更衣室,交给她一套衣服,把门带上,靠着门等她出来。在我的预料之中,她不会系腰上的带子。

    习惯性的伸出手去,像我这样年轻帅气魅力的男人,很多女人愿意和我借故亲近,而我小小的配合一下好似也成了职业习惯,见多各种各样的女人,交过各种各样的女朋友,可以说对女人已经了如指掌。

    手还没到她的腰间,她向后退了一大步,用很狐疑的眼光看着我。当时,我竟然觉得自己脸微红。

    我说:“我教你系腰带。”

    她看着我,用眼神否决。我挑挑眉,转身走向训练室。一个没长相没身材的老女人,我对她毫没兴趣。

    最小号的衣服了,穿在她身上也那么大,腰带也就胡乱的绑着,在场地旁边盘膝坐下来。

    一直到结束,她也没站起来过,而我也没教她什么,我只觉得,任何一拳一脚都可以让她丧命,而这个女人,她的目的好像不是来学什么,不过是来做看客罢了。

    一个星期了,她就坐着看了一个星期。

    她的眼里下着沙尘暴似的,很难确定有什么具体的东西。

    我再不教点什么,实在对不起她那么昂贵的学费。

    我说:“何倚斜,你站出来。”

    她和我站在场地的中央,光着的脚小巧而白皙。我还没开口,她说:“你一定很能打架。”

    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笑:“我来,就是想看打架的。”

    “我们学这个可不是为了去打架的。”

    她还是笑:“你试试把我拧起来摔在地上,我体验一下那是什么感觉。”

    这个女人有问题!我只能这样想。

    “就像你摔他们一样。”

    “他们不同,他们不会受伤。”

    “我不怪你。”

    我看着她,老实说,我真不敢去摔她这样的女人。看她那样子就是有毛病,我可不敢自找麻烦。

    她牵动唇角:“你不敢?”

    边上的学员起哄。“武教官,摔!”

    男人的自尊还有颜面必须让我那么做了,当然,我相信自己可以把握力度。抓住她的领口,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没遇到过这么轻的女人,好奇怪,当时是真的不舍得将她摔在地上去,所以,是将她放在地上去的。

    她仰面躺着,我半跪在她的身边,手还在她的领口处。她说:“我要去告状,你教学员没真材实料,让俱乐部解雇你。”

    我瞪着她,一把将她提起来,像电影里的动作片一样抡起来摔出老远,大声说:“你去告状好了,只要你还能开口说话。”

    她蜷在地上,边上的学员惊叫着,完全吓住了,他们这是第一次见我发怒。

    下一妙,我马上后悔,冲过去将她抱起来,她的鼻子流出的血把衣服染红。当时,活到27岁,我从来没如此恐惧和心疼过,我杀了一个只应该去保护她的女人。男人的冲动就是那么的一瞬,抱着她冲出俱乐部的那一瞬,迷恋她在我手臂里在我怀里让我心疼的感觉。

    有些人的出现是很奇怪的,就像她。

    把她送到医院后,我就回俱乐部辞了职,我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那就是没把顾客当成上帝。辞职的时候,俱乐部扣了我的一切证件,如果她有什么意外而起诉,我必须自己负责。

    这还不算,女朋友莫名其妙的提出分手,我搬出她的家,在朋友的家里寄住。

    显然,那个叫何倚斜的女人是我的恶梦。

    对她说不清是抱怨还是别的,我在心慌意乱中等了两个星期。俱乐部来电话让我去取回证件,并挽留我继续在那里工作,但我突然厌倦了我一直热爱的职业。

    必须重新找工作。就在我为自己的前途担忧的时候,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他说:“我请你做我的私人司机兼保镖,工资是你之前的两倍。”

    我当天找到他,那是一家大型的古玩店,他是一个很讲究也很绅士的男人。他说:“是吴雨烟把你介绍给我的。”

    明白了,她曾是我的学员。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对我有着怎样的意思,而我并不想去接近她那样的女人。虽然化着我喜欢的妆,穿着我喜欢的性感衣着,透着我喜欢的奢侈气质,但她身上有我不喜欢的俗艳。

    这样的女人大都市里太多了,我揣测她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真实情况不到三天就弄明白,她是他的女人,说确切些是情人。

    我们坐在一起吃饭,吴雨烟就很体贴的很殷勤的帮他剔蟹肉,他吃饭的样子很让人着迷,也是那么的优雅而绅士。

    他的家在郊区,我从没进过那扇铁门,只看见满院子的鲜花。

    吴雨烟显然的借此机会靠近我,自己老板的情人,我还是很有理智的抗拒着的。

    她说:“他家里有许多的收藏,每一件也许都价值连城。说白了,我不过是爱他的钱罢了。”

    我说实话:“这个男人不错。”

    “他并不爱我,我不过是他的玩物。”

    我问:“你见过他的妻子没。”

    她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一定不是我这样的女人,我有感觉。”

    我就在想,男人在外面找女人不过是为了心理上生理上的需要吧,当然,太有钱了没处花也可以如此的。

    她看着我,柔声说:“你心里是瞧不起我的,是吗?”

    我摇头。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无奈,很多的生活方式都不是外人可以否定的。

    “那么,你就不喜欢我吗?就算一点点。”

    年轻的美丽的性感的女人,只要是男人都会有少许的意乱情迷。我失神的时候,她的手伸过来放在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我喜欢你,我还有权利再爱人吗?”

    男人也会心软,就在他为她买的房子里,我睡在了他睡的床上,抱着他的女人。

    对那个叫李子浩的男人而言,他用了我这个不可信的职员。

    她尽可能的满足我需要的一切,就算从她的身上找到让男人快乐的感觉,我也从不说爱。吴雨烟,她是我的什么人?

    如此的无趣,我去蹦极。从高处坠下的感觉有些像飞翔,让我有拥有全世界的征服感。

    见到这个何倚斜时,我就在想,她想要找的是什么感觉?

    我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然后吐到几乎断气,连路都走不稳。伸出手去想扶她一把,又被眼神肯定的否决。不去细想,将她拦腰抱起来,走向停车处,她居然没有挣扎。

    我说:“去医院。”

    “不必。”

    我笑:“你好像不停的在挑战你的极限?”

    她看着我,无助的又几乎让我觉得是引诱的柔声说:“请你送我回家。”

    她到的家就是老板的家,当时,我看着她,无法言语。看着她步履蹒跚的走进大门,看着她瘦到不禁风吹的背影,又是那种心疼的感觉。

    下班时,我问李子浩。“你要回哪个家?”

    他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他的手洁白纤长,他的神情温柔而深情,好像手里的东西是他全部的爱的倾注。

    好半天,他说:“你去接倚倚,我们去旋转餐厅吃饭。”

    我一路上都在想着他口里说出的那声倚倚,让我觉得他是那么的爱那个女人。

    她很意外的看着我。我说:“我是你们家的司机。”

    她优雅而温情的对我一笑,肩上披着的红色披肩里面是黑色的裙子,整个人连神采都不一样,连眼神都是温暖的,柔声说:“请不要告诉子浩,我去做过有些事情。”

    如此幸福而甜蜜的女人,去学跆拳道和蹦极是为了找寻什么感觉?

    饭局上,他为她拉开椅子,扶着她的肩让她坐下,将筷子递到她的手里,为她夹每一样菜,用纸巾轻擦她的唇角。当时,我想到了他把玩玉时的情景,和对她一模一样,或者说,他对她像对自己喜爱的玉一样,小心到怕把她碰碎。

    我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夫妻,也无从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爱,如果是,是怎样的?

    那个吴雨烟,和他们的精致比起来不过是一块用来擦手的印着花的纸巾,甚至没有香味。

    但他睡在她的床上,我几乎不相信他会除了何倚斜去碰别的女人,但事实就是那样的。

    何倚斜,她算什么?

    女人的眼泪,是让男人心软的。

    吴雨烟趴在我的胸前,吻着我的脸流着泪说:“我爱你,圣哲,我要离开他,你也辞职,我有一些积蓄,我们可以过很幸福的小日子。”

    有的承诺不能做到就一定不能轻易的应承下来。

    她问:“你爱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男人最怕回答的问题了。正在为难之际,李子浩的电话解救了我。“我要出去见一个专家,今天是国庆,你带倚倚去山顶看烟花。”

    我对她说:“有事,要走了。”

    “别走,他今天不会来我这,只要是节日他都不会来我这。”

    我起身穿衣,拉上门听到她的哭声。

    李子浩亲自把她送到车上,将她的头发理了理,柔声说:“对不起,改天我买许多的烟花陪你放一晚。”

    她也柔声说:“不要紧。”

    路上,我说:“你们很恩爱。”

    她牵动唇角,无声的嘲弄的笑。“为了成为他的妻子,我做了许多的努力。”

    如此直白坦言。她问:“他优秀吗?”

    “是的。”我不可否认,但是他身上的某些气质就已是独一无二。

    “而当时的我,离他要的距离很远,我要怎么才能吸引他?你知道吗?”

    我说:“你们有许多相同的东西,很像从天上掉下的一分为二的陨石,只有你们才契合。”

    “我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我让自己变成他手里的玉,我让自己变成他钟爱的玩物。”

    我一震。玩物?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让我陡然的发冷。

    她扯掉肩上的披肩,伸出窗外,让风将之招展成旗。“我杀掉从前的自己,戴着取悦他的面具,压抑我所有的本性,你知道,有多难吗?”

    “也许,他并不需要这样的你。”我说实话。

    “他爱我白到透明的肌肤,他爱我不沾尘土的纯净,他爱我优雅素兰的气质,我就不晒太阳,我就不涉足人类的圈子,我就笑不露齿苦不露悲,我被他被自己小心翼翼的呵护成一块玉,他只是静静的凝望和抚摸,而我,越来越想知道碎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烟花在天空绽放,她静静的站着,然后看着我,眼泪流下来像滴在我的心里。“你知道吗?我只想这样绽放一次,哪怕只是一瞬。”

    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她的手柔软而冰凉,也就是那么一瞬,我觉得漫天的烟花像爱情。

    吴雨烟走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我,她说:“我离开他了,也离开你了,我不过是你们的玩物。我要去另一个地方,找我真正的幸福。”

    很多抱歉和祝福的话说不出来,我希望给她幸福,但她不是我想要的女人。

    而我自己,从来没如此的困惑过。每次见到李子浩把玩他喜爱的那些古玩,我都会想到何倚斜,我就想他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去摔成粉碎。

    他说:“我买了倚倚爱吃的糯米糕,你帮我送去给她。”

    开铁门的是佣人,她站在窗口喊:“让他进来。”

    第一次进他们的家,所有的布置都和他们的气质一样,是高雅的素净的,连空气中都是幽兰之香。

    她在一间很大的书房,她说:“这就是我打发时间的天堂。”

    我将手里的东西给她。“这是李先生亲自给你买的你爱吃的糯米糕。”

    她看着我说:“我不爱吃糯米的东西,是因为他爱吃罢了。”

    我说:“我也不爱吃。”

    窗帘拉的严严的,我看着她黑黑的长发衬着的白白的脸,怀恋她在我怀里的无助和可怜。

    她就在地板上坐下来,问我:“你有许多的女朋友吧?”

    我点头。

    “男人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吗?”

    “实际上,我真不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她看着我,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起身将房门反锁,靠着门再看着我。

    我的心突然跳到了极点。

    她脱衣服的动作也是那么的优雅,连脸上的神情都是胸有成竹的,好像她在做一件很完美的事情。

    见过很多女人的裸体,她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的没料,那么瘦的她并没有骨头冒在外面的地方,皮肤光洁如丝绸,每一处也是精致的,我甚至觉得是从来没被人碰过的一种光泽,我目光所到之处都开始泛红。

    她问:“如果男人看到,会想和我做爱吗?”

    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会吗?”

    我的心痛到极点,第一次面对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女人是这样的感觉,真的,那一刻,我怕她碎了。

    将她拉到怀里,我捡起地上的衣服包着她。她的眼泪像是从空了的眼洞里泻出来的一样,我说:“我要你,你离开他。”

    她看着我,用眼神期待我的肯定的答案。

    我说:“我只要你做我的女人,我爱你。”

    就在这个阳光的午后,我牵着她的手走出这个大门。

    那只玉碗从李子浩的手里掉到地上去摔成了粉碎。

    他看着我。那么绅士而温文的男人也会愤怒,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但手还是在抖。

    到了这个地步,我已不打算退缩。

    然后,他看向何倚斜,用他一贯的语气柔声问:“你爱他吗?”

    她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她淡淡的回答:“我不知道。”

    “但你要跟他走,你要和我离婚。”

    “我只想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他缓缓的坐下来,对我说:“她嫁给我十年,没有做过一点事情,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你要对她好。”

    我不知道对一个所谓的好具体指什么。

    “当然,我们离婚时,我会分一半的财产给她。”

    她接口:“我什么也不要,我不要钱,我要另一种生活。”

    他沉思,然后说:“我给你们半年的时间,然后再来找我吧。”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只小巧的玉锁,走过来轻轻的挂在她的脖子上说:“我送了你许多的东西,但你一件也没戴过,这个算是纪念吧。”

    她对他一笑,调脸对我说:“我们走吧。”

    拉着她走在街上,我是那种完全迷茫的感觉,好似将一个另类带到了凡间,她对一切充满了新奇,而我却突然不知道是否能让她幸福。

    房子是租的,我自认为已经很不错了。

    她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来转去,对我说:“房子小更像家。”

    我回给她一笑。

    因为没有暖气,她的鼻子都冻红了,在我面前一跳一跳的问:“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

    我有半秒的思维停顿。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她为什么跟我走?我是被什么驱使而带她走?

    我说:“武圣哲。”

    她点头:“记得了。武圣哲,我没有衣服换,我要洗澡。”

    “我去买。”

    第一次给女人买内衣买睡衣,我觉得纯棉的比丝织的更好。

    她提在手里看了看,我坦言:“我不管你之前过的怎样的日子,跟着我这是你习惯的第一步。”

    她听话的点头,关上洗澡间的门。

    我靠在门边,听着里面的水声。何倚斜,你为什么跟我走?

    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竟然没有勇气走到卧室去,细想,好像自己只是善良的想拯救一个有心理问题的病人,某一瞬间的冲动真的就是爱吗?

    她走出来,站在我面前,居然没有半点的不安,平静的说:“你为什么不进来睡?我一个人好冷。”

    伸手将她抱起来,走进卧室,放到床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张床上能干什么?我不打算再看她在我面前那么优雅的去脱衣服,很多事情是应该男人主动的去做的。

    但,她在我身下开始抖,是那种她用了很大的努力也克制不了的抖,然后眼泪就从闭着的眼里往外流,就算我对女人再有经验也无法继续,她是愿意的,但她的身体在排斥。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件多大的错事一样,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轻声说:“你累了,我抱着你睡。”

    她张开眼,看着我,然后一口咬住我的肩膀,用力到我听到牙齿嵌进肉里的声音。

    也就是这一口,让我对她的克制到了极限,也许早在她学跆拳道我摔她的那一次就可证明,我的自尊和霸道受不住女人的激将,男人天生的征服感也最容易被女人激发,现在,她对我而言就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决定跟我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我的,并且彻彻底底是我的。

    她的过去也就从此刻结束,从她的颤抖她的眼泪结束。我对她的疼惜则在看到她身上被我吻过的淤青而加重,她的肌肤居然嫩到经不住用力的一吻。将她抱在怀里,我白痴一样的在她耳边问:“你爱我吗?”

    她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我在一所贵族学校应聘做了教体育的老师。曾经为了梦想而停薪留职到这个大都市来拼,现在,我又做回了老本行。因为,我希望可以给她安定些的生活。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已开始长胖,习惯了不穿睡衣睡觉,习惯了做爱后不第一时间跑去洗澡,习惯了一早爬起来去买早餐,习惯了满大街的去闲逛。

    我也常在床上教她跆拳道,把她揉过来揉过去,她的皮肤不会再被嘴唇一吻就灼红一片。那个像玉一般的何倚斜被我打造成了一个真实的也普通的女人。

    这天一回家,她画的五颜六色的脸就抵到我面前,问:“好看吗?”

    说实话,从没化过妆的她化妆技术真的不怎么样。但我说:“还好。”

    “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店里卖化妆品。”

    “是吗?”我给她一吻,算是表扬她:“很好,你走入社会了。”

    她把挽着的头发放下来,对我说:“我要把头发烫卷,再染成红色。”

    我开玩笑:“算了吧,头发烫了显老哦,染红色那是小女孩子才做的事。”

    她看着我,我立马后悔,想解释,她已经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回来的时候,红红的爆炸式发型展现在我的眼前,她挑战的问:“好看吗?”

    “只要你喜欢。”

    早上醒来,她就坐在梳妆台前,一头短发像刺猬,地上满是她剪了的长发。

    我一跃而起:“你疯了,我说过我喜欢长头发的。”

    她回头,笑的那么温柔:“我可以再为你留。”

    无话可说。

    “今天,我32岁了,我大你许多呢,希望还能一切重头再来。”

    从后面抱着她,我说:“你以后为我留长发,我可以等。”

    学校的老师居然要参加一个市里面的什么舞蹈大赛,那个教舞蹈的林书贤居然挑了我做她的搭档。

    高挑的青春的靓丽的她好像有许多的追求者,但我还是有些自作多情的觉得我们站在一起真的很配。

    她的腰在我的手掌里柔软舞动,她的长发扫着我的脸颊,她的眼神对我如水的凝望,让我知道了舞蹈的魅力,可以让一个人的灵魂向另一个人缠绕。

    我们常常因为排练而呆在练功房,她笑起来的时候像花瓣在开放,谁说最美丽的不是青春?

    其实我们的谈话间从来没问过彼此的私事。

    她说:“明天周末了,离比赛就两周了,我们争取得奖。”

    我笑:“主要是你的功劳,我不过是出点力气抱你托你举你罢了。”

    “你没住在学校,你在外面有家?”

    “是的。”

    “结婚了?看来不像,我可以去你家里做客吗?当然,主要是去和你练习跳舞,你不反对吧?”

    好像找不到理由反对。

    回家对倚斜说:“你明天还要上班吗?有个同事要来,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舞伴。”

    她笑:“好啊。”

    半夜,她开始发烧,喂了些药给她,打电话给她请了假。

    她对林书贤露出那么优雅而温情的微笑,看着林书贤那么意外的眼神,我说:“是我的女朋友。”

    林书贤小坐了一会就告辞了,她的笑容坚持到客人出门。

    “多年轻多诱人的女孩儿啊!”她说着往卧室走。

    我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到怀里,取笑:“你在吃醋吗?”

    她摇头:“我只是有感而发,我不吃醋。为什么要吃醋?曾经,我知道子浩在外面有女人,我也不吃醋。我是他精神上的,他应该有生理上的女人。而你……”

    “为什么不说下去?”

    她用手摸摸我的脸柔声说:“我想出去买花。”

    “我们一起去。”

    “不!”她断然的:“我就要自己去。”

    舞蹈得奖了,学校特地为我和林书贤搞了个庆功宴。

    喝了许多的酒,回家已经很晚了,林书贤坚持要扶我上楼。听到倚斜对她说谢,吃力的把我扶到床上,帮我脱了鞋子和衣服,趴在我面前,用手指划着我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唇。

    早上醒来她已经上班去了,餐桌上留着早餐,还有两粒巧克力。男人的冲动又是那么的一瞬,我立马提起电话打给她:“小倚,我要和你结婚。”

    她在那边沉默,然后轻笑:“你的酒还没醒啊?”

    “以后我对别人介绍就说你是我的老婆,比女朋友好听多了。”

    她淡淡的:“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就这么一句话,我嘴里的稀饭再也咽不下去,啪的挂了电话。

    放学时,我对林书贤说:“我介绍一种化妆品给你,我带你去买。”

    她说:“好,我用单车带你。”

    倚斜看着我们谈笑风生的走到她面前,她的神色都是那么的淡定,柔声说:“你们好。”

    连她的眼里都看不出别的东西来,从头到尾都好象我只是她的熟人或者是朋友。

    她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把包好的化妆品递给书贤,她拧着自己的包走出去上了一辆的士。

    林书贤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们的恋爱一定很有趣。”

    心里烧着一把火让我莫名其妙的不耐烦,大声说:“我请你去家里,我做饭你吃。”

    她笑,也大声说:“你去我那,我做饭你吃。”

    她的饭菜做的不错,我说:“你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她眨眨眼:“后面好像还有一句。”

    回避她的眼光。她说:“我还是很好奇,你和她的关系让我觉得很奇怪,事实上,你们好像不是很配。”

    我盯着她,她解释:“没别的意思,只是外人的表面看法,我想,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女人。”

    我直言:“她大我五岁,她结过婚,我也觉得她是个好女人。”

    她抽抽嘴角,不再说话。

    很冷淡的一餐饭,我早早告辞,去一个酒吧喝酒到12点,回家专门按门铃等她来开,然后不看她一眼的走进卧室。她习惯性的伸过手来搂着我的脖子,我背过身去,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去林书贤那里吃饭了,很好吃,我吃了很多。”

    她哦了一声不再出声。

    我猛的坐起来,大声的:“何倚斜,你为什么跟我走?”

    “因为,我就认识你这个男人。”

    我只想一巴掌拍到她脸上去。“你是猪啊,只要是男人你就跟他走。”

    她孩子气的说:“当时,如果不是你,是别的人我也跟他走了。”

    我把她提起来。“你利用我!你不过是需要一个男人来将自己改变,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还不走?不!你留下来,我走。”

    她缩着脖子,可怜巴巴的说:“我没吃晚饭,我好饿。”

    将她用力的推倒在床上,我抓起外套出门。

    我为什么生气?就因为她不为我吃醋,所以我失望了,所以我有了男人的挫败感吗?

    依稀觉得后面有人,回头,看着她穿着睡衣光着脚小跑着在追我,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我所有的怒火都熄灭,冲过去把她拥进怀里,吼她:“你是猪啊,这么冷,你不想活了,我出来是给你买吃的。”

    她轻声说:“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睡,一个人冷。我不吃了,你背我回家吧。”

    看着路灯下我们合为一体的影子,我想,我们是彼此的什么呢?

    她感冒一直不见好,反复的发烧咳嗽和流鼻血。

    学校放寒假了,春节将至了,她的头发长到了耳根,我也留了她喜欢的胡子。

    家里来电话,我忙跑到厕所去听。“我说了今年不回来过年了,有女朋友了没?有了啊。做什么的啊?也是老师。漂亮吗?当然啊。多大?比我小了三岁。明年带回去结婚?好,一定。”

    收了线,深吸一口气,回房,她半靠在床上,眼里是雾气。我用胡子去扫她的脸,想逗她笑。

    “如果你能带我回家去过年多好。”她这样说。

    我笑:“不是我不想带你回家,是我想和你单独在一起过年。”

    她看着我,伸手抱着我的腰把我拉倒在她的身上,然后吻我,让我觉得是那种不要命的吻,然后她开始流泪,身子抖到我抱得再紧也不能平息。

    后来的许多个晚上都是如此,我不能不照她的要求给她安眠药吃。

    年三十的早上,她穿着我为她买的红色的小棉袄,又瘦成了我初见她时的那个样子,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她说要亲手做年夜饭我吃。

    我跑出去买了一抱玫瑰做她的新年礼物。

    在餐桌前坐下来,我不能不表扬她:“你做的菜很精致很好看。”

    她一粒粒的把米喂到嘴里,头也不抬的对我说:“明年,你要好好的做事,好好的交一个女朋友,然后带她回家结婚。”

    我笑:“我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她淡淡的说:“过了今天,我就要走了。”

    我怔了三秒,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她看着我,眼里下着雨,让我看不到具体的东西。“你是那么热情而善良的男人,你对我的帮助应该结束了。”

    “是你不再需要了吧。”

    “也可以这样说,你看,我已经能完全适应做另一个自己过另一种生活。”

    想忍,忍不住,我吼:“那我算是你的什么?玩物吗?”

    她把碗放下来,轻声说:“你一定要这样认为,也没什么不可。希望今晚,你能带我去山顶看烟花。”

    我猛的起身:“鬼才要去陪你看什么烟花,现在,我要回家。”

    冲进卧室,去收自己的衣物,拧着包出来,她就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包装的很精美的盒子。“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你要走也带上吧。”

    “不要!”我将她推到一边,拉开门冲出去。

    她追到电梯口,我告诉自己,这次一定不能心软。

    她的声音发着抖:“我想知道,你爱我吗?”

    “不!”我一字一字的说:“我对你的怜悯到此为止。”

    关上电梯的门,把她隔绝在我的视线之外。

    火车离开这个城市很远了,我还能看到城市上空绽放的烟花,好奇怪,想到她站在电梯口最后的眼神,我的心像被人拽了一把似的痛。

    怜悯?我怎么会冒出那个词来?难道从头到尾都是同情心在作祟吗?

    何倚斜!何倚斜!她的笑,她的眼泪,她的一切让我的心无法释放的痛。

    我在半途下车,然后往回赶。

    她就坐在卧室的角落里,手里抱着那个礼盒,手腕流出的血在地板上蔓延成残美的花。

    将她抱在怀里,我拍着她的脸,对她吼:“你是猪啊,我不是还要回来的吗?”

    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任凭我亲吻她的嘴唇亲吻她的眼睛。好像,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对她从头到尾所谓的怜惜包含着什么。

    她给我的新年礼物里是我爱吃的一盒巧克力,一封信,还有一些什么证。

    小哲:我的父母和子浩的父母是世交,他们在一次车祸中丧身,是子浩的父母收留了我。自小,我都把他当成哥哥和依靠,我都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和他之间竟然没有爱情,所以,我从不为他吃醋。而你,我不能为你吃醋,因为我根本没有那样的资格,你那么的善良,我不能让自己成为禁锢你的枷锁。

    过了这个年,我就走了。你别为我担心,我已经会工作会挣钱会像许多人那样生活了。

    我知道跆拳道是你的梦想,所以,我把子浩给我的那块玉卖了,把一个跆拳道馆帮你买了下来,你如果能接受,就不枉你给了我这几个月的幸福。

    你常问我爱你吗?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羞于说出口,因为,你不可能是我的。一直想知道碎了是什么样的感觉,原来是那么那么的痛,原来爱会让一个人碎掉。

    你知道吗?烟花看起来就像是碎了的爱情。

    小倚

    抱着她到了山顶,用下巴支着她的头顶,陪她最后一次看烟花。

    城市的上空开满又凋谢的烟花,真的像碎了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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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
一点 2021-10-9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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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无声
溪水无声 2021-10-9 14:10
好文,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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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盏
紫盏 2021-10-9 14:35
欣赏并问好!{:3_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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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影
安小影 2021-10-9 14:35
问好楼主{:1_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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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
雪晴 2021-10-9 17:36
拜读,问好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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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莲
冰雪莲 2021-10-9 17:37
拜读,问好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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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眼皮♂跳跳
佐眼皮♂跳跳 2021-10-9 19:47
欣赏朋友的才华!{:1_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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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等红杏
墙头等红杏 2021-10-9 20:42
拜读{:3_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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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般的流年
似水般的流年 2021-10-10 15:00
拜读,给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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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涵
博涵 2021-10-10 15:51
好文字,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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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雨汐
心若雨汐 2021-10-10 16:36
欣赏支持!{:3_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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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陌
安陌 2021-10-10 19:34
问好朋友,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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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默
小默 2021-10-14 13:39
兰草地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看见这么多优秀的作品陆陆续续的在兰草地发表,真的非常开心,如果一直保持,多年以后便是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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