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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刻骨铭心的,不光是爱情

不倒翁女孩 2012-9-27 12:18 5364
  所谓朋友,我想就是用生命惦念彼此的人。这是我在遇见笨笨以后对“朋友”的重新认识。“笨笨”这两个字是我后来给她起的外号,又可爱又温暖的感觉。
  笨笨,是我曾经最不喜欢的那种女孩子的典型代表,别的先不说,光是爱哭就够让我讨厌的了。
  上高一那年,笨笨转到了我们学校,恰巧也和我分在了一个班级。当时,我有一个交往了三年的关系很好的朋友李明娟是笨笨的表姐。她爽快,勇敢,利落,完全是我欣赏的类型。由于她的缘故,我和笨笨也走得很近,但在我的内心里,还是尽量避着她的。那个时候,我很清高,也有些怪癖,除了深交的朋友,和其他同学很少来往,最多也就是见了面打个招呼,面子上过得去就行。我的观点是,既无深情厚谊,又何必弄虚作假,叫人看着不是恶心吗?
  高二时,文理分班,李明娟被分在了二班,我和笨笨在一班。其实,我是希望与她分开的,与其跟她说一些小女生的琐事,倒不如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笨笨很腻人,她爱拉我的手,爱捏我的眼睛,摸我的头发,一个苹果非得分一半给我,考完试后逼着我看试卷,动不动就趴在我的肩头淌眼泪,不厌其烦地诉说着对一个男生的暗恋,不给我一刻钟的孤寂和自由……这一切都让我越发不耐烦——我是个习惯了孤独的人,从小到大,哪怕我在笑,我在打闹,但我的心从未向任何人敞开过。笨笨,她自然是没有这个权利的。终于,在一节体育课上,我很正式地找她进行了谈话,明确告诉她我们不适合做朋友,并让她以后不要那样缠着我。她的大眼睛闪了几下,竟然扑簌簌地掉下泪来,我顿感心烦意乱,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难受。我不喜欢爱哭的女生,也不愿让她们因我而哭。虽然同为女生,我与她们,却完全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她们可以一天哭三四次,而我,在三四年里都倔强地不肯掉一地眼泪。而且,哭,在我看来,那是相当丢人且极没有出息的。可能年轻人都喜欢将自己看做是一个独特的物种吧——即使你与他人并无两样——反正我就是这样的年轻人。我自认为我的那颗心会出奇地坚硬和冷酷。
  可她毕竟是哭了,而且是为我而哭,似乎我在她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我却不知好歹。这样想着,我的心跟着抽痛起来:我伤了一个向我敞开心扉的女孩子的心。
  这之后,我只是在行动上疏远她,冷落她,言语上便不再那么尖刻了。我想,她是能感到我的用意的,而且也会慢慢睇离我而去——倘若是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那样做。
  但是,她没有,她依然那样腻着我。把我插在裤子兜里的手硬拉出来牵在她的手里,下课铃一响就跑过来坐在我的对面说着说那,去厕所非得叫上我,悄悄给我兑好洗头发的水,一个苹果还是两个人分着吃,还是兴奋地告诉我她的小秘密,还是经常趴在我的肩头淌眼泪,还是爱捏我的鼻子,摸我的头发……我一直在想,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面对着的是怎样一张冷漠而又拒绝的脸?
  那些日子里,我想,我的心在开始融化了,毕竟,我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伤痛。我听到了坚冰融汇“嚓嚓”的声音,并且有好多次,那些融化的液体想通过我的双眼释放出来。
  我的青春是寂寞的,而寂寞是需要诉说的。这个年纪所有的兴奋、哀愁、欢笑和泪水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高二下学期的一个下午,我做完了对成小山丘似的作业,便打开了音乐本,看着那首《青花瓷》的歌词,突然悲从中来,我是一个女孩子,却是一个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
  “你怎么了?”笨笨看我坐在教室里,没有出去玩,便跑进来。
  “没事。”我很爽快地笑着。
  “怎么了,告诉我嘛!”她不依不饶。
  “都说了没事啦。”我有点不耐烦。
  “你有心事,我看得出来。”笨笨很坚定。
  “你出去。”我顿时有些生气。
  “别用微笑掩饰,给我说说好吗!”笨笨突然像个唠叨的母亲。
  “别理我。”我越发地冷漠。
  “不要这样,告诉我好吗,我们是朋友。”笨笨搂住了我的肩。
  那是我记忆里的平生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搂着,以前,我是不允许别人碰我的。有一次,一个女同桌因为捏了一下我的耳朵,我就大发雷霆,和其大打一架。后来,大家对我便是敬而远之了。但是这一次,我竟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她紧紧地搂着我,手臂上的温暖一点点地传进我的身体里,我感觉喉咙被塞住,继而泪水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十几年积攒的眼泪似乎要一流而尽。我抱住头,趴在桌子上,哭到全身发抖。笨笨就那样紧紧地搂着我,她只是说:“哭吧,哭吧。”我没有声音的眼泪流得惊天动地。大声地吼她:“你出去,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起头,那音乐本已经湿的不成样子,渗透了一厚沓,歌词的字迹也成了朦胧的一整片。我突然觉得无地自容,我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哭呢!
  笨笨兴许是看懂了我的心思,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嘲笑之意,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只是看着我,眼里满是真诚。就在那四目相对着的一刻,我相信,我已经卸下了全部的武装,向她呈现出了一个真真实实的我——那是我生命力的第一次。
  其实,要走进一个人的心里很简单,只需要付出真情,但是也很难,因为那是需要付出真情的。
  也许,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力最苦难的时候,上帝就会派来一个天使陪着我们走过这个人生的低谷,当我们的伤痛恢复了的时候,天使便悄然离去,留给我们的只是无限的美丽和思念。就像一段生命的绝唱,美到巅峰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有千年的孤寂和彻骨的思念了。
  我想笨笨,就是上天为我派来的那个天使。
  高三的日子,欢乐和痛苦都是鲜明的。整个班级分成了三股。学习好的更加玩命;处于中间的不仅要承受繁重的学习压力,还要承受有可能落榜的心里负担;根本没希望考上的那拨就彻底地放弃了。简言之:忙的忙死,闲的闲死。处在这样的水深火热里,我感觉生命像是漂浮在湍急的河流上:没有安全感,抓不住旁边的救命草,不知道未来将被冲向何方。
  我小时候因为家庭条件辍学,第二次踏进学堂的机会我深知来之不易。从小学开始,我就一直非常地努力,虽然脑子并不聪明,但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的。因为从小优秀,父母和乡邻那种赞许和期望的眼神对我既是动力又是压力。
  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月考,我考了全年级第一。老师更是器重我,同学更是羡慕我,父母也倾其所有地支持我,只要是我学习上需要的,哪怕是借钱,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满足我。我自己因为从小坐惯了那把第一名的交椅,理所当然地认为第一名非我莫属。
  我对自己的要求日益严格:下午仅有的一节活动课全部用来做题,背单词背到看着人都成了双的,一手拿着菜夹馍一手翻着历史课本,熬夜早起……
  该付出的努力我付出了,不该付出的努力我也付出了。可成绩总是不见起色,尤其是文综,稳如泰山,寸步不前,眼看着排在后面的成绩齐刷刷地往上爬,我日益紧张、焦虑、不安。
  人啊,真是可怜的动物,总是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白白伤神,看不到自己昨天的不好,今天的好,只眼巴巴地盯着别人天天的好。盯到瞳仁枯干,病容满面,心如死灰。最后亲手把自己的希望,活力,幸福和生命统统毁灭。
  慢慢地,我开始失眠。一直发展到想自我了结的地步。
  人性,归根结底是自私的,可能脸上起的一个痘痘引起的惊讶程度远远大于某个国家因为地震有数以千计的人葬身废墟所产生的效应。
  刚开始的时候,我晚上睡觉前把白天学过的单词、公式、古诗词都在脑子里过一遍。慢慢地,一闭上眼,全都是那些手舞足蹈的字母、数字。一个个叽叽喳喳,朝我做着各种鬼脸,我用尽全力也挥之不去。
  后来,我刻意地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晚上一熄灯,我就规规矩矩地盖严被子,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快睡,快睡,明天还要上课呢!
  那时候,我们宿舍是24个人。12张床,两人一张,我和笨笨一起住。每天一到晚上,我就听见有人轻轻嚼着苹果的嚓嚓声;被窝里打着手电翻书的窸窣声;说悄悄话的嗡嗡声;楼道里洗衣服水的哗哗声……各种声音像强盗一样不容分说地闯进我的耳朵、大脑。我翻身起来,找了两块卫生纸塞住耳朵,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快睡吧,明天有课。可耳朵里却开起了火车。我又翻身,换个姿势,再换个姿势,坐起来,躺下,再坐起,再躺下,耳朵里还是如雷鸣一般。我去下了卫生纸,便又有了一串串的打鼾声,梦话声,呼吸声源源而来。我盯着黑黑的屋顶,想着第二天的课程,想着想着心里就火烧一般地灼烧、疼痛。
  我那时戴的那种报时的电子表,每到整点,就“吱”地响一下。这声音在白天里是那么容易地被忽略,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却是那么的清晰、刺耳。每响一声,就像是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神经,狠狠滴拽了一把。
  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每晚就盯着漆黑的屋顶,听着一串串此起彼伏的呼吸,听着一个又一个的“吱”。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除了眼睛,其他部位都是一动不动,一直就这样躺倒东方发白,然后和她们一样起床、洗漱、上自习。教室屋顶上的灯带着一个个黄圈,晃来晃去。我头重脚轻,四肢无力,不哭不笑,只是麻木地机械地翻书,背书,努力地伪装着我的坚强。
  我们的高校传说曾经是个坟场,有很多半夜里见鬼的说法:爬在墙上衣衫飞舞的女鬼;飘在风里身材矮小的无头鬼;黑白分明的黑白无常鬼……以前,我们半夜里上厕所,总是拉着一帮人,挽着胳膊,发着抖,一起出去,一起回来。可在那一段失眠的日子里,我常常在半夜两三点钟独自出去,在校园里游荡一圈又一圈,想着自己不可触及的梦,心里难受地几乎窒息。有时也蹲下来,抱着膝盖,绝望地流泪。在心里以最虔诚的态度乞求遍了所有的神灵,可终究是没有任何回应。
  我的月考成绩一次次下滑。排列组合一窍不通,到最后甚至抄袭同桌的作业。各种失望、疑惑、心痛的眼神向我万箭齐发。我像是个吊在悬崖边无助的孩子,脚底下踩不到任何实物。所有的人都责备我为什么不站起来,却没有人过来拉我一把……
  在那些日子里,我疯狂地迷上了史铁生和三毛的书,我和他们在青年时代受伤后的暴躁无理如出一辙。但我想,他们都比我幸运,至少他们的思维是清晰的,而我却四肢健全,能吃能喝,就是大脑停止运转了,这样活着,生不如死啊。
  不管心里承担着多大的压力和苦楚,我还是要努力地伪装着我的坚强。该笑的时候笑,该说的时候说。我能平心静气地对待所有的人,唯独在看见父母和笨笨时,就无端地想发火,想哭,我的脾气变得前所唯有地坏。
  可笨笨,始终不曾离开过我,不管我的态度怎样的恶劣,不管我的言语怎样的刻薄……
  眼看着黑板上高考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我一天天地失眠,心急如焚,语文老师的宽慰,班主任的劝说,父母的支持,笨笨的陪伴……这所有的一切,都掩盖不了我心里的焦灼和痛苦。
  我开始挂吊瓶,吃各种安眠药,量不断地加大,后来,终于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了。我便又开始吃其他的药,只要医生点头,我都来者不拒,
  对笨笨的态度,也更加地冷淡。她总是一次次地站在我的面前,大滴大滴地躺着眼泪,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
  失眠,像恶魔一样纠缠着我,每天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掉下去,我的心便一寸寸地开始恐惧——那是对无边黑暗的恐惧。我的脑袋越加沉重,里面像是塞进去了一块钢铁,还在不断地长大;我的双腿酸痛无力,经常放在床上拉都拉不到;全身的筋脉都在剧烈地跳动,如同群魔乱舞;耳朵里每时每刻又是击鼓又是开火车……我感到这个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可它却在没有尽头地折磨着我。每天晚上睡觉前,我把厚重的枕头压在胸口,可心脏还是狂跳不已,脑袋欲炸裂一般。我死鱼般的眼睛里常常源源不断地流出泪来……流着流着,便全身都抽动起来,我拼命地压住自己的声音,只是让眼泪流,只是让眼泪流……我再也不乞求神来助我一把了,我只求他把我带走,我活够了,这种痛苦我真的无法再承受了。
  早上,我的眼睛又红又肿,枕头上湿了一片。笨笨问我怎么了,我冷冷地说没事。她的大眼睛里倾满了泪,我转身就走。
  第二天晚上,我的泪又那样流下来。继而抽泣,我依然努力地压住声音。可笨笨还是醒了,她的手在黑暗里摸过我的脸,全是水。她爬起来,打开小电灯,发出晕黄微弱的光。我翻身背对着她,使劲地用手揉着眼睛。她撕了一截卫生纸,轻轻地说:“别用手,会把眼睛擦坏的。”她用卫生纸轻轻地吸干我源源不断溜出的泪。我又翻身,爬在床上,真个身体都在颤抖,声音也越来越大,笨笨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她只是说:“哭吧,哭吧。”
  笨笨的手一直在我的后背轻轻地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居然昏沉沉地睡着了。早上,隐约听见同学们洗脸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笨笨笑眯眯地说:“起床啦,懒虫。”
  那天早晨,我的开心是无法诉说的。生命似乎又重活了一回。对那时候的我而言,能踏踏实实地睡上一个小时,比中五百万都让我兴奋。似乎我黑暗的世界里射进了一缕阳光。
  但我失眠依旧,对黑夜的恐惧依旧,宿舍所在的那个方向像是一个可怕的黑洞。我依然听着电子表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默默地流泪。笨笨很敏感,我有一点响动,她就能马上醒来,然后下意识地用手摸我的眼睛,若是摸到一手的泪水便坐起来,打开小电灯,轻轻地给我说话,也不管我有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地说。一只手拿着卫生纸吸干我的眼泪,一只手轻拍着我,直到我睡着,她才躺下。我若不睡,她便陪我到天亮。我刚开始总是很抵触,试图拒绝她,可她总是把我捂在眼睛上的手使劲拉开,像个小巧玲珑的不倒翁,怎么推都推不倒,推不远。慢慢地,我彻底地接纳了她的一切。在白天里看似坚强的我一到晚上如同一个躺在摇篮里毫无任何自我保护能力的柔软婴儿,无助、恐惧、哭泣、孤独。我把这样一个不堪的自己完全交给了笨笨,任由她去照顾着。每当她擦着我的眼泪时,我就静静地躺着,看着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每当我感冒了她拿来药我就乖乖地吃下去;每当她拉住我的手我也不再冰冷地抽走……我是那么地需要她,依赖她,在乎她。
  高三的课程很繁重,堆积如山的课本,铺天盖地的套题;如期而至的月考;老师的催促;家长的焦急;黑板上的倒计时……所有的这一切都让我的脑神经紧张又疲惫。
  笨笨记忆里不好,加之每晚陪我熬夜,她瘦弱的身体很快就撑不住了,大眼睛里满是疲惫,一脸的倦容。我劝她早点睡,可她从来都不肯,非得看着我睡实了才肯睡下。
  后来,我在校外租了间房子,搬了出去。笨笨晚上能休息好,我的情况也稳定了很多。
  高三最后的那一段日子里,我想是在我到此为止这些年的生命力最美好的记忆了。我和笨笨好到了让人嫉妒的地步。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是那个喜欢她她也喜欢的男生。
  我从来都不知道,交朋友可也达到这样的境界,我们的灵魂在开始碰撞了;我们完全是用我们的心在交流了;我们能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到转瞬即逝的喜怒哀乐;我们形影不离,手牵着手,笑声填满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老师知道我们,所有的同学也知道我们;我们一起讨论,一起做题,一起竞争;她会把切一半的苹果偷偷放在我书桌的抽屉里;我会在租的房子里熬了粥用白瓷缸子端到学校里给她喝;我们一起疯狂地大笑,一起抱头痛哭,一起高声唱着不着调的歌招摇过市,一起买不一样的雪糕交换着吃,一起在周末里跑到山上背靠背坐上一整天……她知道我从不随身带卫生纸,因此,她的裤兜总是鼓鼓的;我知道她的鼻子吹不得冷风,所以,时常站在她的前面替她挡住;她知道我不爱啰嗦,因此,在试图着改变自己;我知道她数学考不好一定会哭,所以第一时间送去写满安慰的纸条……
  这就是我高三最后一段时光的日子。失眠依旧折磨着我,三六九的感冒啊中耳炎啊依旧伴随着我,甚至有一次手腕骨折……所有这些曾经在我看来大山一样不可逾越的苦难如今都微不足道了。晚上睡不着觉,我就看课外书,12点,1点,2点,终于昏昏沉沉地入睡。我也不再乱吃药了,也不动辄就摔碗扔筷抹眼泪了。我每天只觉得开心、幸福。有这样的好朋友陪在我身边,她那么懂我、包容我、心疼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到周末的时候,笨笨就来我的房子里。我们一起作味道奇怪的菜,再一起皱着眉吃下去;一起煮面条煮飞了锅盖却乐得哈哈大笑;一起在雨天骑一辆自行车在街道上晃荡几圈;一起攒好久的钱买一碗杂酱面分着吃……
  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丁点可以再一起的时间,30多里的山路,为了能一起走,碰上熟人的三轮车、摩托车,我们一概不坐;周末的夜里,为了能多说会儿话,我们都舍不得睡觉,一直说呀说呀说到窗户发白……
  是笨笨,让我变得更像个正常人,或者说,更像个女生。
  高考终于来临,我泰然上阵,笨笨却惴惴不安。
  后来,我考了507.5分,低一本线9分,高出二本线40多分。这样的结果已经好得出乎我意料了。
  笨笨却没有考上。
  成绩出来的那段时间,笨笨成天待在家里,不出门,也不接电话。我想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一下痛得像是撕裂。我锲而不舍地打电话,她终于接了,我听着她微弱的气息触动着我的耳膜,想象着她大眼睛里满是痛苦和绝望,我感到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在生生地痛。我开导她,鼓励她,一遍遍告诉她我们是朋友,让她把今天这个受伤的自己交给我照顾,一如我当年把那样一个支离破碎的自己交给她一样。
  笨笨终于走出了人生的低谷,她决定复读。
  2009年10月6日,我去了自己待了6年的中学,看望了笨笨,和她话别、拥抱。然后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开始了我的大学之旅。
  如今,几年过去,笨笨也在兰州上了大学,我们彼此心里的那份情谊依旧浓厚——这是永远都不会褪色的——可能,偶尔会有摩擦,有矛盾,但我想,这是友谊这棵树成长过程中所要经历的必然的阵痛,因为它在拔节、在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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