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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们一起爱过

荷塘青青 2013-2-12 23:02 2534
  苏瑾站在学校门口,眼光极力地搜寻着,她有些小小的失落,这种感觉让她的心里生出了淡淡的惆怅。三月的江南,春寒料峭。街道上的桃花和樱花,次第绽放。风里氤氲着花香,苏瑾竟是有些不能自持地陷入遐思。当陈子路推着摩托车走近苏瑾之时,苏瑾的心骤然“怦怦”地直跳,就像一只小小的梅花鹿撞击着她的心房。在那个一刹那,苏瑾的心里明白了,她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了陈子路。喜欢的感觉是微妙的,她的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事物,她的目光坚定不移地锁定了陈子路。眼里,心里,脑海里,全部都是陈子路。闭着眼,睁着眼,都为了见到陈子路的身影。总之,陈子路是她心里隐在的欢喜,一点点地跳出来,像三月的桃花,漫过了心间。
  陈子路一米八二的个子,英俊帅气,每次走在街上,总是被狗仔队当做明星跟踪。而苏瑾每次遇到他,能够形容的就是“风日洒然”四个字。苏瑾站在陈子路的旁边,一米五八的个头,挨不到陈子路的肩膀,瘦弱的苏瑾就像可怜兮兮的灰姑娘。只是,灰姑娘有一双神奇的水晶鞋,夜里会有老鼠赶着南瓜车接灰姑娘变身。苏瑾卑微地低着头:王子已经出现了,水晶鞋在哪里呢?
  陈子路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瞄了一下苏瑾,苏瑾的脸宛如满山的桃花被风吹开,哗然红了。
  说实话,陈子路不喜欢苏瑾笨笨的样子,但是为了阮如云,他不得不时不时地有些邪恶地接近苏瑾。谁叫苏瑾是阮如云的死党。陈子路一脚踏上摩托车,用单脚启动车子,回转头,嘴角微微翘起:苏瑾,上车。苏瑾顺从地爬上了摩托车,怯怯地把身子离得陈子路远远的。陈子路皱了皱眉头,大声吼叫:苏瑾,你想我谋害你啊。抱紧我,否则有事,本公子一概不认账。苏瑾望了望陈子路,心底一阵小小的窃喜,她靠近了陈子路,轻轻地抱紧了陈子路。
  摩托车离开学校,飞驰在小街。陈子路刚刚洗过的头发,随风飘过柠檬味道的洗发水气息,苏瑾的心荡漾了。她悄悄地把脸靠在陈子路的后背。陈子路似乎没有察觉,他握紧车头,紧盯着前方。苏瑾的手心泌出了丝丝的汗液。三月的春天,苏瑾的心里燥热得像盛夏。满街的樱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发梢上,一波又一波,仿佛永远落不尽似的。
  也是在樱花盛开的季节,苏瑾认识了陈子路。那天,她和阮如云一起报名参加学校的美术班。苏瑾和阮如云是发小,两人从一个幼儿园走出,一起从小学升至初中,然后默契般地一起考入了市重点高中。16岁的阮如云到了青春期,居然如春日里的桃花,冲破了严寒,长得娇艳无比。两个一起成长的女孩,阮如云永远是众人眼中的焦点,而苏瑾属于那种扎入人堆,永远是不起眼的那个。不管怎样,这无碍两人的情感。苏瑾和阮如云好得像是穿一条裤子,两人形影不离的。报名参加美术班,是阮如云的一时兴起,她经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让苏瑾招架不住,但是苏瑾总会一如既往地接受阮如云的思维。两人从报名教室走出,经过学校的操场,她们听到了阵阵的喝彩声。阮如云拖住苏瑾,一起奔向人群。
  陈子路潇洒地一跃而起,篮球一个曼妙的弧线,“啪”地投进了球篮,引得学妹们的眼光围住陈子路团团转。蓦然,陈子路停止了呼吸,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小小的酒窝里,晨起的露珠,熠熠闪烁其中。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生动而别致。陈子路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阮如云击中了。他傻傻地把篮球抛给了阮如云,篮球打了一个旋,落在阮如云的面前。阮如云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她的心莫名地欢喜着。一往情深,不知情所起。苏瑾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陈子路,陈子路像一个泥潭,她和阮如云一起深陷进去了。
  摩托车嘎然停靠在路旁,陈子路利索地跳下车:苏瑾,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苏瑾轻嗯了一声,她推开院门走进去,阮如云的妈妈蹲在地上搓洗一盆的衣服。“苏瑾来了呀,云儿在屋子里呢。”如云的母亲一边招呼着苏瑾,一边扭头朝着房间喊:“云儿,苏瑾找你来了。”如云背着画板从房间走出,拉住苏瑾的手,对母亲说:妈,我们去野外画画,中午不回家吃饭了。如云的母亲用抹布擦干手上的水渍,拿出几块点心塞进苏瑾的手里,笑眯眯地答应着。
  江南的春风吹醒了野外的山山水水。阡陌上的桃花恣意地盛开着,青翠的杨柳如丝绦,垂挂在水面,吐着绿色的烟雾。苏瑾心里悲伤着,脸上却不露痕迹地一直傻笑着。她一人孤单地离陈子路远远地。陈子路不停地说着话,如云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苏瑾像一只受伤的鸵鸟,默默地站在远处偷窥着。
  稍纵即逝的16岁,忧伤与欢喜一同陪着苏瑾成长。
   ……    
  “苏瑾,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替我照顾子路。”如云望着远方的一黛青山,幽幽地说。苏瑾沉默地挥动着手里的画笔,绵延起伏的山,像一个个孤寂的野兽匍匐在秋日里。
  这是一个桂子飘香的秋季,云高风清。小溪的水淙淙流淌。林间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寻觅着过冬的食物。
  子路卷曲着高大的身子,趴在草地上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年糕。摩托车停放在一棵野桂花树下。白色的,金色的桂子,满满地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如云画着子路,苏瑾画着桂树下的摩托车。子路招呼着两人过去野炊。他用宽厚的大手揽过如云,微笑着说:如云,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跟着你一起走奈何桥,与你徜徉在彼岸花。如云的眼被一层雾气氤氲了。她依靠着子路,含着泪说: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苏瑾转过头,她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她记起了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诗:梦里来赶我吧,我的船只是黄的,尽管是从梦里赶来,沿了我所画的小镇,一直向西走去,我想和你一同坐在船里,从窗口望那一点紫色的小山。
  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
  白驹过隙,转眼,到了高三毕业。
  苏瑾早就打听好了,陈子路为了阮如云准备报考一所外语学校,在填志愿表的时候,苏瑾斩钉截铁地跟着选择了那所外语大学。为此,如云感动地抱着苏瑾又跳又笑的,她舍不得离开苏瑾。
  那个夏天,陈子路经常骑着他的那辆破摩托车,带着她们游走在小城的四周。
  那个午后,苏瑾一人躲在家里睡觉。陈子路带着如云去郊外看荷花。原本苏瑾是去的,可是那天,苏瑾觉得身子不舒服,她只能留在了家里休息。
  苏瑾似醒未醒地躺在床上,电风扇呼呼地吹着,窗外的蝉聒噪地吵着。朦胧间,她看到了陈子路穿着一件白衬衫,露着雪白的牙齿,笑嘻嘻地说:苏瑾,我知道你一直暗恋着我。可是我的心里装着的只有如云。如今我要走了,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如云,你是她的好姐妹,你一定要帮我好好地照顾如云。我欠你们的,唯有来生报答你们了。
  苏瑾疑惑地问陈子路:你去哪里?子路,你舍得我,也舍得离开如云吗?
  陈子路一语不发,向前奔跑着,苏瑾在后面紧紧地追着,她哭着,陈子路就是不答应她。
  苏瑾从梦里哭醒,她听到了院子里母亲的哭泣声。苏瑾勉强着起床,夕阳残如血,照射着院子里的绿色植物,如火如荼。母亲坐在梧桐树下,不住地擦拭着泪水。苏瑾悄无声息地走到母亲的面前,母亲擦拭着泪水:瑾,云儿和子路出车祸躺在了医院,你去送送子路吧,他已经死了。
  苏瑾竭力地想捕捉母亲所说的话,然而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终于体力不支,她的身子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如云傻了。摩托车的刹车失灵,迎面的货车直逼而来,子路在仓促间,把如云推向了路边,如云亲眼看到了子路倒在货车的车轮下,鲜红的血流了一地,霎时染红了子路的白衬衫。
  如云除了喃喃地叫子路的名字,她再也认不清谁了,她活在了过去,她和子路的世界里。
  子路出殡那天,苏瑾没有去送他,子路已经在梦里与她告别,她不想再告别一次。
  苏瑾撕碎了他们三人的录取通知书,她毅然决然地在街头摆起了小摊,她要实现对子路的承诺,用一生的时间,好好地照顾如云。
  人生山长水远,爱过了便是幸福。苏瑾抱着如云,一如当年,子路抱着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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