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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看长江如一条银链般平卧在平原之上。夜幕下月亮徐徐升起,繁星或近或远或大或小挤着挨着!是想让那些在意它们的人看见,而十分卖萌闪烁起来,有时还结盟比如北斗七星把光聚拢更亮了更吸引人的注意了。天上如此,地上虫鸣蛙叫也开始演奏,声音或高或低,或持续或略作停顿争先恐后、此起彼伏地奏响夏日晚会。一座孤峰耸立在长江之中,见如此美景,诗人李白登上蔡山诗性大发,挥毫写下《夜宿山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晨,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从此,蔡山上的江心寺闻名遐迩。
古时的蔡山被众多文人骚客誉为庐山的姊妹山,“远看庐山一丛丛,远看蔡山如一龟”,是从各自的地方看彼此的模样。因为相距有点远,天气好的时候站在蔡山上看庐山,只看到模糊的一丛丛山,站在庐山上看蔡山,像看见一只龟趴在长江中一样,千万年来两山遥相呼应静静地彼此欣赏着。可惜的是,后因江水改道蔡山成为平原孤山——也是很奇特,一望无际的平原就这么一座山峰孤傲地立着。没有了长江水的滋润,没有烟雾缭绕似仙境般,蔡山逊色了不少。倒是山的魅力还是有的,如在某一晚晴空万里无一丝白云,星星月亮亮着挤眉弄眼的,如果再配上音乐来个演唱,或者登楼吟诗诵读,那是何等的惬意啊?好在李白的影响太大了,危楼上摘星星成为人们永不磨灭的记忆,成为当地的历史文化的遗产。
遗产不能保护,那就是自作孽了。文明时常与愚昧对着干,短视遮蔽了长久的价值,人民也只能叹息了。蔡山这个地方,方圆20里都是平原,水田棉花地交错着,没有便捷道路很难发展经济。于是乎,当地人就近取材,开山取石,山变矮了,尾巴没了,活生生的就像一个一坨山包了。山哭泣了,泪水注满了山脚下的大坑,泪流干了没有水了,人们便在山脚下建起了住房。山的四周也纷纷建起了楼房,像是要把蔡山赶走不可一样,只有危楼还在暴风雨中怒吼,风带着“呼呼-”鸣叫响彻十里八乡。
记得1980年左右,我和堂哥堂弟堂妹们去姑姑家拜年,必经过蔡山山脚下,一路看到的是密密的沙树林。偶尔看见几只大缸互扣着,听说是和尚坐化后在里面。远远地望着蔡山,它像一头海豚一样乖巧地趴在那里。我们走了很久的时间才越过蔡山到我姑姑家。现在呢?没有尾巴了,蔡山面积不大了。
小时候没有什么玩具也没有什么零钱,当货郎挑着两个箩筐来卖泥哨等物品时,我们就想能不能自已也做个泥哨玩呢?于时到了星期天了,我们小伙伴们就到蔡山脚下那个大坑旁边,用手抓了一把黏土带回家。这个黏土是红黄色的很沾手,拿回家了把玩也弄不出什么名堂来。去洗手时得洗半天才洗得干净,也乐此不疲。童年的故事很天真很浪漫。
前几年冬天回家,看到不远的地方有梅园,勾起了我想上蔡山看那一棵千年的晋梅的愿望,也算是怀着故地重游的心情登上了蔡山。在山顶上俯瞰,四周村庄如同棋盘上的棋子一样密密麻麻地挨着,大片的田地平整地像待开发的处女地一样静候着开春。转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千年的晋梅,后来的游客跟我说早就没有了,只看见那用石头垒起的旧址上有一棵新长起来的梅花树。有一些遗憾也觉得很正常,哪有长生不老的树和人呢?
在山顶上被那些展示菩萨等众神仙的几排平台所烦恼,本来就不开阔山顶更显拥挤了。
山上视野很好,站在最高处向下看,山还是很陡峭的,植被也很好,只是觉得这里已经被周围的生活气息所包围,没有那种传统的密林深处的幽静了。本想着晚上上摘星楼看看,因现在是冬天,估计上面很冷就罢了。那就待来年夏天的晚上来欣赏一下。
想像着,在山顶上将那些摆放着廉价的菩萨像的平台移走,只保留一寺及她们的生活的房间,再种满梅花、桃树、梨树、花草还有迎客松等,修建一些供休息的椅子,那该是多美啊?寄希望政府和贤达之人出谋划策,让这座历经千年文化名山再焕发出活力,成为人们休闲游玩赋诗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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