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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城血书

在海角 2013-3-12 19:42 7352
  1、
  云斩伫立在雾灵山的顶端,遥望着远方的天空。他手里攥着的,是那封血书,一直跟着他的血书。他不知道这血书是哪儿来的,好像一直就在的样子,也许,是一生下来就有的。他从有了记忆开始,就生活在这个雾灵山上,陪伴他的,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婆婆,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叫他少主。他不知道少主是什么意思,或者就是自己的名字吧。老婆婆除了说“少主,起床了”“少主,吃饭了”,什么都不说。除了说这两句话,她就是一个哑巴。云斩也是个哑巴,没有人和他说话,他也没有话要说。知道有一天,老婆婆不是吃饭的时间,却来到云斩的身边,朝着云斩的背影说:“少主,你叫云斩。进来吧,我有话给你说。”
  云斩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原来自己不叫少主,叫云斩。
  来到山洞里,云斩坐在石床上,望着婆婆,说:“我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婆婆说:“你是少主,叫云斩,是幻城王的小儿子。我是你的仆人,我叫血魅。”
  “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
  “其他人都死了,是被外来的一股邪恶的势力吞噬的,幻城也成了他们的。”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是在他们互相吞噬残食能量的时候,带着你偷着跑出来的。是幻城王给我传递的信息,因为我有穿梭链。”
  “那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他们找不到我们,但我不保证永远找不到。云斩,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我们就杀回去。我知道,所有的人或许都死了,但你的姐姐一定还活着。”
  “为什么姐姐还活着?”
  “因为你的姐姐太美了,他们不会杀的,但会折磨她。救出你的姐姐,夺回幻城。”
  “可我怎么才能变得强大,怎么才能回到幻城去。”
  “穿越链只能使用一次,所以,回去的事,就看你了。”
  “看我?”
  “是的,看你。你身上的那封血书,会帮助你的。”
  “血书会帮助我?”
  “是的,我们现在只能靠血书了。你小的时候,无法抵御血书的气脉,现在可以了,就看你了。”
  “我能怎么办?”
  “看着血书,想办法和自己的心意融合,不过,那个融合的过程将会很痛苦。也许,你无法坚持下去,但这是惟一的出路。只要你和血书有了一点信息的交流,就不能再停下来,如果中途中断的话,你也会死的。要么,就放弃,在这里等死。”
  “无论怎样选择,都是死!”
  “只是死的时间和方式不同。”
  “那我要怎么办?”
  “你决定吧。你是少主,我只是仆人。”
  血魅说完,就对我弯了弯腰,倒退着走了出去。
  云斩拿出那封血书,细细的端详着,看不出一点味道。云斩从来没有认真的看着这封一直在我身上的血书,也是第一次,云斩把它凑近眼前,里面的字也不认识,或许,那不是字,而是被血涂抹的一块破布而已。但,突然,云斩的鼻孔钻进一股难闻的血腥气,伴着那种恶臭的、好像是尸首腐烂的味道,而他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幅画面,一具一具尸体,浸泡在血水里,有一种声音,不知是血流动的声音,还是没有死的人的呻吟。云斩一阵眩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云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石床上,血魅坐在他的旁边,正看着他,一张有些狰狞的面容正对着云斩的脸。看着云斩缓缓睁开的眼睛,血魅说:“少主,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云斩想起来,但浑身无力。
  血魅说:“少主,你躺了两天两夜,这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一般人,如果第一次和血书交集,至少得昏迷十天十夜,而你,只躺了两天两夜。这就说明,你的体内,有不同于一般人的因子。看来,夺回幻城,比预计的要早很多时日了。”
  听着血魅的话,云斩的眼前便浮现出了那片带着血腥味的血书,同时,他的体内也好似有一根细小的,或者说钢针一样的东西,在来回的窜动。他感到,浑身热辣辣的,钻心的疼。但他还是对血魅的话比较感兴趣,忍着疼痛问:“那我们怎么回去?”
  “不是我们,是你一个人回去。”
  “为什么?”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穿梭链吗?”
  云斩点了点头。
  “穿梭链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有去无回。”
  “那我又怎么回去。”
  “当你和血书的交集达到第十层的时候,雾灵山的一端,就会出现一座荡魂桥。一个只有你能看见,你一个人可以过去的桥。”
  云斩没有再说话,也不想再问下去,一切还都很遥远。而一切,对他来说,还是一个谜。他不想去解开,也无心去解开。更重要的是,他忽然感到很困。
  看着云斩的样子,血魅也没有再说,他能感觉到,血魅还似乎要说下去的样子。血魅站了起来,云斩听到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好像还是给云斩弯了下腰,就退了出去。一会儿,在石洞的一角,升起了一股轻烟,袅袅攀升着。云斩知道,血魅在给他做饭了。
  
  2、
  在雾灵山冬天来的时候,云斩和血书的交集已经练到了第九层。现在的云斩已经完全的适应了血书里的血腥味,已经互相的有了感应。云斩每晋升一层,他的头发就会长一大截,在运功的时候,头发便在身后飞舞,一双眼眸里,就会射出两道绿光,刺破雾灵山的暗夜。这天晚上,雾灵山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圣洁的雪花,洒落在雾灵山上。云斩的身上,没有落下雪花,因为他的飞舞的长发搅动着飞扬的雪花,在他的周围翻滚着,在那两道绿光的柱子里,瑰丽着神秘。在练到第八层的那天晚上,云斩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座模模糊糊的桥,其实那不过就是顺着雾灵山的顶峰而伸出的一条虚无而飘渺的路,看不到尽头,被云雾遮掩的若隐若现的路。云斩当时就非常的惊奇,赶忙收住了功力。本来想叫血魅来看,但他一回头,血魅就站在他的身后。他看着血魅说:“那就是荡魂桥吗?”
  血魅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是来叫少主吃饭的。”
  “我看见了。”云斩回过头望去,什么都没有了。
  “等你练到了第十层,它就不会再你眼前消失了。”
  “血魅,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过去。”
  “那样就前功尽弃了。”血魅说完,就转身进了石洞。
  云斩看着远处,看到的是满世界的雪花。开始起风了,雾灵山上,风的呼啸声,越来越近。雪,也不安分的旋转了起来。不再运功的云斩,白袍上一瞬间,就落满了雪花。今晚,云斩下定决心,一定要练到第十层。他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食指和大拇指相扣,怀里,放着那封血书。他深吸一口气,同时,也把血书带来的气息一并吞入体内,进入到无我境地。时间在悄悄地流逝,血魅无声的来到云斩身后,只见她伸出手,食指上多了一滴晶亮的东西,大拇指轻轻地一弹,那滴晶亮之物便飞了出去,轻轻地打在云斩的背上,直至渗入体内。专心打坐的云斩浑然不知。
  东方已渐渐发白,一股热浪在云斩的体内渐渐的积蓄着,碰撞着,越滚越大,云斩身旁飞舞的雪花不等着落下,就融化在半空里,悄然的落在据云斩十步之遥的地方。云斩大喝一声,眼里绿光直射而出,他双掌用力向前一推,地动山摇。顷刻间,那条虚无的荡魂桥便再次出现。云斩收住双掌,长长的舒了口气,飞舞的长发披散下来,散乱在身前身后。云斩注视着那条虚无缥缈的荡魂桥,注视着自己将要踩踏着它,去那个叫做幻城的地方的荡魂桥。云斩对着那座桥说:“我成功了。”
  两天之后,云斩踏上了这座只有他能看见的魂之路。那天,当他成功的练成了和血书交集的第十层,进到石洞里的时候,血魅站在洞口,好似一直在等着他。见他见来了,就弯了弯腰,说:“恭喜少主,终于练成了。”
  云斩看着血魅,说:“不要这样老弯腰行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说,你就是我的长辈,我的救命恩人。”
  血魅说:“是,少主。”
  “你真的看不见那条路吗?”
  “是的。”
  云斩叹了口气。就要离开这儿了,离开和自己朝夕相伴的血魅,他的心有点空落落的。还不知道,荡魂桥能否让他踏进幻城的土地,不知道,在幻城里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少主,你的姐姐叫雨夕,她的身边还有刀寒和冷剑,他们会帮你的。”
  “姐姐不死,是因为美,那刀寒和冷剑呢?他们就会放过他俩吗?”
  “刀寒和冷剑是你姐姐的贴身护卫,幻城王可能早就料到了这场杀戮的到来,也许幻城王觉得自己的气数已尽,就让他俩假装投敌叛城。”
  云斩点了点头:“这样啊。”
  “是的,现在幻城的新王叫徒加。”
  踏上荡魂桥的时候,云斩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一朵白云上一般,轻飘飘的,而且,还晃晃悠悠的,无根无基。他回过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雾灵山,石洞前,空荡荡的。他想:如果有一天,他还能再回到雾灵山上,血魅还会在吗?
  3、
  血魅说,穿过了荡魂桥,再翻过斯剌艾斯山,就到了幻城的地界。但云斩翻过斯剌艾斯山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只是山谷中萦绕的一团浓雾,什么都没有。云斩运足功力,头发在飞舞中越来越长,渐渐的拧成两股气流,随着他眼中射出的绿光,浓雾被拉开一道缝,他在拉开的缝里看到了一座城的一角。那,或许就是幻城了吧。云斩借助功力,飞跃而下。然后,他就站在幻城的城顶了。街道上人来人往,匆匆而过,但却没有店铺,也没有小贩的叫卖。匆匆而过的人,不只要去干什么,而且,对于从天而降的云斩也熟视无睹。光滑的琉璃,在没有阳光的照射下,也泛着璀璨的光芒。云斩想:琉璃屋顶的下面,一定是富丽堂皇的宫殿,仙乐轻弹,舞姿飘然。
  “少主,你回来了。”一个低沉但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云斩的身后响起。
  云斩回过头,是一个一身深蓝装,外面一袭黑袍装饰的青年,在向他抱拳施礼。
  “你是谁?”云斩问。
  “我是刀寒,我来带你去见公主。”
  “应该去救,是吗?”云斩觉得那个“去见公主”有些别扭。
  “少主,公主现在是徒加王的爱妃。”
  “血魅说,公主在受着折磨,让我来救。”
  “不,公主一直都是王的爱妃。这个,可能血魅王后并不知情。”
  “血魅王后?”云斩更是百思不解。那个老态龙钟的血魅,是王后?
  “少主,小的不便多讲,还是等见了爱妃再说吧。”
  “我来了,徒加呢?我就这么去见‘爱妃’吗?”
  “徒加这段时间不在,有事出去了。”
  “哦。”
  云斩随着刀寒来到幻城的大殿,大殿里静悄悄的,虽是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但空无一人,显得无比诡秘。或许,在某个角落,藏着很多人,包括军队、武器。或者,因为他的到来,提前作了些布置吧。看似不大的宫殿,云斩却跟着刀寒走了很长的路,过了很多宫,穿过很多廊。最后,在一个叫怡雨宫前,刀寒停住了脚步,在宫外施了施礼,宣道:“雨夕娘娘,少主到了。”
  一声妙音从里面传来:“叫他进来吧。刀寒,你在外面守着。”
  “是,娘娘。”
  见到雨夕,云斩被她的美貌惊呆了,虽然,那是他的姐姐。一弯柳眉轻挑,一双流目顾盼,高挺的鼻梁下,朱唇小启。清秀苍白的面容间,眉头轻锁。看着云斩,一双流目里,匀出了淡淡的水晕。她朱唇轻触,妙音里裹着一丝忧伤:“斩弟,我等的你好苦。”
  “嗯,我回来了。”云斩想开口叫一声姐,但没有叫的出来。
  “哦,回来就好。”雨夕款款的走过来,拉住云斩的手。她的手那么的冰凉,云斩的心上掠过一丝寒意。
  雨夕拉着云斩,坐在了铺着锦缎的绣塌边。
  “姐姐,受苦了。”云斩终于叫出了声,“血魅说,让我来救你。看你现在很好,我就放心了。”
  雨夕站了起来,对着空寂的房间,叹了口气:“斩,我对不起父王,对不起王后。其实,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什么?因为你?”云斩也站了起来,望着这个从未见过姐姐,现在衣着华丽的,徒加的爱妃。
  “是的,我在幽寒谷里见到了徒加,就那么疯狂的爱上了他。而他却是要利用我的爱,来夺取幻城。他爱我,但他的爱是有目的的。他说,幻城气数已尽,就算他不来,也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消亡殆尽。他说,他有能力让幻城继续存留下去。”
  “你答应他了?”
  “我爱他,义无反顾的爱。但他说,他可以答应我,留下幻城子民的性命。但宫里的所有人,不能留。”
  “血魅不知道吗?但她说,你的美貌会救你的,徒加不会让你死,但他会折磨你的。”
  “他没有折磨我,他也爱我。”
  “血魅是王后吗?徒加会放过她?放过我们?”
  “是的,血魅是王后,也就是我们的母后。父王早就料到有这一劫,在徒加还没有到来之前,就让她带着你,走了。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是刀寒和冷剑告诉我的。他们俩是随着敌军一起攻进城的。他们被父王早就安排在了徒加的莫耶城里。血魅没告诉你,她是王后吗?”
  云斩摇了摇头:“她说,她是我的仆人。”
  雨夕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嫌自己变得又老又丑吧。穿梭链只能用一次,也只能一个人走。如果要带一个人的时候,那使用穿梭链的人,就会一下子老去五百年。”
  “五百年?”
  “嗯,五百年。她很美的,她是幻城里最美的女人。”
  雨夕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她是在回想着血魅的美貌,还是在想着其他,云斩不知道,只好静静的站着。雨夕终于停住了脚步,看着云斩,依旧是芸满水珠的一双流目。她说:“云斩,凭你现在的功力,你杀不了徒加。”
  “那,怎么办?”
  “杀了我。”
  “为什么?”被雨夕拉着坐下的云斩站了起来,不解的看着雨夕。
  “血书里还差我一个人的血。只要让我的血融入到血书里,你的功力就会达到顶层。”雨夕咬着牙,小巧的嘴唇微微的颤动着。
  “那也不能杀了你啊。”
  “不,我不死,血无用。”雨夕又拉住了云斩,抱着云斩的胳膊,“斩,我不想再痛苦下去了,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他不爱你了?还是,你不爱他了?”
  “我还爱他,很爱他。但我也等着你,等着你夺回幻城。他虽然没有屠杀幻城的子民,但你也看到了,所有的子民,都像我一样痛苦。他们不想说话,没有欢笑,苟且偷生的活着。”
  “我……”
  云斩看着雨夕,这是怎样的一个姐姐啊。看不清,说不明。一直和血魅,和自己的王后,自己的母亲,却是主仆般的生活在雾灵山上,云斩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但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姐姐的时候,她的美让她心动了一下。这么美的人,就算她不是姐姐,云斩也不会杀的。就和那个掠夺幻城的徒加一样,只能爱,不能杀。
  这时,站在外面的刀寒说:“雨夕娘娘,他快要回来了。”
  听到刀寒的提醒,雨夕说:“斩,你先随刀寒去吧,他会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有机会,我会找你来的。”
  云斩点了点头,离开了怡雨宫。跟着刀寒走了几步,云斩向后望去,怡雨宫,宫门沉沉,院落花香。雨夕站在门首,怅望着渐行渐远的一双人影,是否那一双流目的水韵,已散落在霞帔之上。
  
  4、
  刀寒带云斩来的地方,就是幽寒谷。刀寒把我交给了等在这里的冷剑,然后走了。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云斩问仗剑而立,英姿飒爽的冷剑。
  “我本来就在这里,等着你,也守着幽寒谷。”
  “守着幽寒谷?”云斩又一次不解。
  “幽寒谷里,有一道通往外界的时光柱。但那得等到太阳和月亮的光柱同时照射进来的时候,才可以。”
  “太阳和月亮的光柱会同时照进来吗?”
  “是的,但这个时间是不固定的,也许一年只有一次,或者是两年一次,三年一次,或许更长一点。因为幽寒谷的地形比较特殊,会在太阳和月亮在穿行道上不经意的那么相遇一次的情况下,会把他们的光同时吸纳进来,从而形成了两道特殊的光柱。”
  “哦,还有这么神秘的事情么。”云斩说着,忽然就想起了姐姐雨夕说的,她在幽寒谷遇到了徒加的事。“这么说,那个徒加就是从那个光柱里来的。”
  “好像是吧。不过,他是有预谋的来,可能对那道光柱早就知道。我和刀寒,也是被曾经的幻城王从这里,送出去的。”
  “好吧,我知道了。”
  “少主,……”冷剑看着正要往幽寒谷深处进发的云斩,欲言又止。
  云斩回过头,看着目光有些闪烁的冷剑,问:“怎么了?”
  “前段时间,有一个姑娘闯进了幽寒谷,我把她抓住了,等候少主发落。”
  “哦,一个姑娘,是从那个时光柱中来的吗?”
  “她也是因为幻城才来的么?”
  “我没有细问,只是当做私闯者抓起来的,有时,也是迷路所致。时光柱到来的那一刻,会有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光柱迷惑。如果她不懂的话,是永远也回不去的。”
  “哦,那带我去看看吧。”
  “是的,少主。”
  冷剑带着云斩走向了幽寒谷的深处。来到一开阔地段,云斩惊呆了,这是哪儿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方,这就是血魅说过的天堂吗?他在雾灵山上,看到的只是青草枯藤,碎石裂岩。可这里,却有着那么多的奇花异草,异彩纷呈。更为惊奇的,实在这些花草中间,一泓碧水仙气飘浮,似云似雾,引人流连不已。云斩正陶醉在这美景之中,一株开着硕大的花树后面,却不知什么时候聘立着一位女子,一双杏目月牙一般含着笑意,直直的望着云斩这位天外来客。她那微微上翘的嘴唇,红润粉嫩,就算不动,也会和那一双美目,永远的营造出那一弯勾人魂魄的笑来。
  “少主,她就是。”冷剑说。
  女子轻移莲步,似飘在水上一般,慢慢的向云斩走来。在和云斩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住了。“我叫允雪儿,我不知道怎么来这儿的。那个人说,我回不去了。”允雪儿指着旁边的冷剑对云斩说。
  “是的,你回不去了。”云斩说。
  两滴清泪顺着允雪儿的月牙里流了下来,是难过的哭,却那月牙把她的难过弄成了一种别样的幸福和可爱:“那我怎么办?我想回去。”
  “回不去了,我也没办法。你只能留下来了,永远的留在这儿。”
  “留下来怎么办?留下来干什么?”
  “留下来陪我,我也陪你。”云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看着她委屈可爱的模样,他就觉得得这么说。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没有经历过爱情,但现在,他却想去爱她。就像血魅爱自己那样,哪怕是看着他也好。他现在也似乎明白了,血魅说自己是仆人的那种爱,姐姐失掉幻城失掉亲情的那种爱,都是一种爱,一种自私的爱。他现在,对允雪儿,也是一种爱。
  “少主,我们应该除掉她。”冷剑在一旁急了,忙走到云斩跟前说。
  “不,我要她,让她也成为我的爱妃。”
  “少主,王妃说过,红颜祸水。”
  “等我杀了徒加,我就把她接回幻城。”说完,云斩走了出去,留下两个不说话的人,望着云斩的背影,一个无意的笑,一个有意的恼。
  云斩没有再去找姐姐,姐姐也没有让刀寒传来话。云斩在幽寒谷里,把功力从头至尾又细细的深化了一遍,然后,他就幻化成冷剑的模样,潜进了幻城,走进了那个他已经不再陌生的怡雨宫。刀寒看见了云斩,问:“冷剑,你怎么来了,少主呢?”
  “少主在幽寒谷,让我来看看雨夕娘娘。”
  “哈哈哈……”没待刀寒做出回应,一阵狂笑,怡雨宫的内,闪出一位俊朗轩昂的汉子,“少主,你的幻容术不错啊,但这不会骗过我的,我等候你多时了。”
  刀寒怔在原地,不知如何。
  云斩一脸坚毅的冷漠:“我不想骗你,我只是借用冷剑的这张脸,来找你。”说完,云斩便幻化会原本的模样。
  “哼,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你来找我,只是和你父王一样的下场。不过,如果你和你姐姐一样,臣服于我,我会放过你的。”徒加说,傲骨凛凛。
  “姐姐那不叫臣服,她只是被爱迷惑了眼睛。要我那样,你别妄想。”
  “那你就去死吧!”徒加说完,不待云斩有所准备,一招“风卷残云”,搅起一股巨浪,直扑云斩。
  云斩其实早有防备,他一声冷笑,便搅动双臂,一招“血色寒梅”裹着强劲的寒气,把徒加的杀手招轻轻化解。
  徒加并没有因为一招被化解而有所顾虑,一招接一招,招招狠毒。云斩也不退缩,“血破苍穹”“血染江河”“血海滚浪”……招招出奇。
  刀寒暗暗的抽出到来,准备着瞅准空子,加入到酣战中去,但几次,他都被两人强大的气流震到一旁。他刚转身,要去召唤冷剑,却听到“啊”的一声,云斩已中了徒加一招,倒在地上。眼看着徒加又一章劈来,刀寒大叫一声“少主”,就飞扑而去。那一掌,重重的击在刀寒胸口。刀寒喷出一口鲜血,五脏俱焚。这时候,冷剑已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奔进了怡雨宫,刚好听到了徒加得意的笑声:“刀寒,我早就知道,你和冷剑是先王派来的。我就等着你们俩,给我把这个所谓的少主引出来。哈哈,今天,我徒加就可以斩草除根了。”徒加说完,就双掌一挥,两道紫色的光就朝着刚刚站起来,扶住刀寒的云斩打来。
  “徒加,你休想!”冷剑一声怒吼,飞身而起,万道剑光直向徒加刺来。徒加双臂一挥,一道光柱就生生的击在冷剑的身上。冷剑一声惨叫,就被摔在怡雨宫的宫门上。另一道光柱却还是朝着云斩的方向击来。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门内又冲了进来,挡在那道光柱前。“訇”地一声巨响,那黑影没来得及叫喊一声,就直挺挺的倒在云斩脚下。然后,一道血柱从黑影的胸口处射出,染红了云斩的白袍。云斩的胸口一阵燥热,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汹涌,却无名的增加了一道力量,和自己的本来的功力凝在一起。云斩把扶着的刀寒放在地上,提神聚力,眼里的那道绿光却依然成了红色,他挥掌旋腿,对惊魂未定的徒加一个又一个的重击。转眼前,徒加在云斩面前,已成了一片破絮,直至灰飞烟灭。
  云斩扶起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喊着:“姐姐,雨夕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姐姐……”
  雨夕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云斩,断断续续的说:“斩,我……说过的,没有我的血,你……杀不了……徒加的。我……把幻城……还给你了,我……去找……父王……忏悔去了。斩,保……重……”
  雨夕说完,头便歪向了一边。
  
  5、
  幻城,现在是属于云斩的幻城。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但有了声音,有了欢笑。可在寂寥的幻城殿里,云斩不快乐。姐姐不在了,刀寒和冷剑也走了。幻城在云斩的心里,还是一座空城。血魅还在吗?还在雾灵山上那个石洞里吗?那座带云斩过来的荡魂桥,是不是还在半空之中悬挂着,只有云斩能看见的一座桥。
  这一天,云斩在太公固堇的陪同下,来到了街市,洋溢着笑脸的子民欢呼雀跃,拥戴着,祝贺着幻城的新王。云斩安抚着子民,陪着他们一起高兴着,欢乐着。在子民们都兴致荡尽,各安其事的时候,云斩对固堇说:“你先回去吧,我去幽寒谷看看允雪儿。”
  固堇说:“少主,我看,还是把允雪娘娘接回来吧。”
  云斩说:“再等等吧,允雪说,她喜欢那个地方。”
  “那少主小心。”
  固堇走了,云斩运足功力,很快的就来到了幽寒谷。允雪儿正站在谷口,张望着。看着云斩从半空里下来,她就扑进了他云斩的怀抱,他抱着她温香的身体,一股暖烘烘的气流淌遍全身。
  “雪儿,我想你。”
  “斩,我也是。”
  他们相拥着,来到了幽寒谷里,坐在那温水池畔,笑声回荡在深深的谷底,情谊缠绵。
  “斩,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云斩捧着允雪儿俏美的脸庞,说:“嗯,说吧,什么事?”
  允雪儿忽然就收敛了笑意,站起来,留给云斩一个华丽的背影。她说:“斩,你知道吗?我是灵国的公主。”
  “知道的,你说过。”
  “可是,我骗了你。血魅才是我的母后,你知道吗?”允雪儿回过头,看着一脸迷惑的云斩。
  “可是,雨夕姐姐说,血魅是王妃,我和她的母后。”
  “不,你们都错了。我刚生下来的时候,你父王正好不在,血魅就把我交给了一直隐藏在幻城的灵国使者,又把你交给了血魅。其实,我才是幻城真正的公主,也是灵国的公主。”
  “那我呢?我是谁?”
  “你是我爱的人,我要你也爱我的人。”
  “这一切,幻城王知道吗?徒加知道吗?”
  “他们都是灵国的一颗棋子。”
  “你们真可怕!原来,我一直活在谎言里,一直都是。”犹如晴天霹雷一般,大声的喊着,面对这个把他已经融化的允雪儿。
  “斩。”允雪儿一把抱住了就要冲出去的云斩,“我们都是别人的谎言,一座城市的谎言。但我是爱你的,一开始就是。我要你,我也不要你离开。”
  云斩转过身,看着泪流满面的允雪儿,依旧捧着她的脸,他知道,他真的爱她:“雪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那你是要幻城里的孤独,还是要沾染上了计谋的爱情?”允雪儿看着云斩,湿漉漉的眸子里闪着一丝可爱的狡黠。
  “爱其实是一种毒药,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允雪儿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珠。她靠在云斩的肩上,一双巧手抚弄着他瀑布般倾泻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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