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花殇
| 1. 我孤独，是因为我无伴可依，像我这样的独生九十后，又可以向谁倾述呢？ 我网恋，只是因为象我这样的棚户女孩，哪有什么身价可言？在网上，至少没有人知道我是条狗。 我躲在网上和许陌聊天，屏幕后的我花枝招展，清水出芙蓉，一片的倾国倾城。 我跟许陌说我是个大学生，可是天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上大学的。我记不住课本的内容，自从上学那一天起，我的耳朵里就充肆着各种各样的吵骂。我的父母总是吵架，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甚至可能为了油盐酱醋芝麻绿豆的小事就大打出手。有时候我做作业的时候他们还在吵，我捂着耳朵看着看着，呼地一下就会飞过来一个扫把。 我已经离家出走三天了，我无处可去，我不想回家，他们总是吵完了打，打完了又和好，他们每次都说要离婚，然后互相争论离婚后该由谁来养我，他说“你！”她说“你”！我干脆藏得远远的，任谁也找不到。我总是默默的看着他们吵，泪水一直的流。书上说，家庭不幸福的孩子，长大了往往不幸福。我很想离开这个家，可我又不知道该逃向哪里。我想我自己将来一定要找个好老公，找一个稳固的家给我的孩子。我不想让我如花的容颜就这么消失在这破碎里，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来抗争。我和许陌聊天，只是希望能留下点什么，这个好歹，也是我的青春。 网吧里有许多人在抽烟，其实那不能算是整人，只能算半人，半大的孩子。他们染着各种颜色长短不齐的头发，爆炸的不是像狮子就是刺猬；他们都穿着分不清男女的中性服饰，链条和鼻环舌环叮叮当当的响，跟本分不清自己是牛还是妖；他们自以为非主流很时尚很拉风，这些逃学的脑残们。网吧的老板只管赚钱，不肯得罪客人，什么人都欢迎，烟雾就烟雾，最起码赚了烟钱。那些脑残们拼命的按着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作响玩劲舞团。我一直都弄不明白，劲舞团有什么好玩的？除了按几个上下左右键，就是敲一下空格键，整天那样的敲来敲去，爪子又累人又无聊。 我跟许陌说，网吧里一片繁华热火朝天，可是我还是一样的寂寞，孤单的心里发慌，我总是觉得悲伤，可又哭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许陌说，青春不应该等于忧伤，我们的青春是明媚的，你只是一时的迷失了。 我迷失了，我迷失了什么呢？我不知道除了上网，我还能去做些什么？什么都不好玩，什么都玩腻了，上网也很无聊，除了看电影聊天玩游戏，其实也就没什么了。下的网去，手足无措，上的网来，灵魂一样的无处安放。我天天在网上消磨时间，看各种不男不女的人扮男扮女地胡说八道，现在许多人都很无聊，许多人都孤独，他们只能隔了网线和陌生人说话，管他真话还是假话，最起码可以找个人做伴。网上总是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聊天室找便宜货，见了女人的名字就贴上去搭茬，屁颠屁颠的献殷勤，这样的人我一天最少碰到两，他们总是毫无悬念的开头－－－－继续－－－－结尾。就像妓女和嫖客，先问价钱再讨价还价再上床再付账。其实也就是想找个异性聊聊－－－－－－哪有找同性聊的？有的话就是同性恋，反正没几个正常人。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会没事在网上瞎混？其实我也是在上面瞎混，可我不知道自己在上面瞎混些什么？ 许陌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北方，他的爸爸妈妈都有体面的工作。他是个大学生，正真的北大学子。我们第一次在网上遇见他就告诉我了。我觉得他很傻，在网上哪有人说实话的？诚实和虚荣是富人家孩子的毛病，他们不知道生活的艰辛和卑微。他们乐于炫耀他们的幸福。 我是那样的忧伤，他却说我喜欢你那样的伤感。很可笑，真的好笑，有向往别人贫穷的吗？ 我家穷的叮当响，家门口都是坑坑洼洼的臭水沟，连炊烟里都漂浮着清盐寡水的味道。我爸爸是下岗工人，我妈妈是摆地摊的，我是一个典型的棚户女孩，我刚念完初中就绩学了。可是这些。我是不能对许陌说的，他的家庭是那么的优秀，而我却是这样的卑微，所以许多的时候，我都是在骗他。 2. 通过聊天，我断断续续的知道了许陌的一切，他是那种在温室中长大的孩子，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和那些成天在网上鬼混的人不一样。他和我谈的话题都是些可以摆的上桌面的东西，他要考研究生，他的老师，他的同学，他的爸爸妈妈－－他总是说他的爸爸妈妈，我能想象的出来，他们肯定都是很有教养，彬彬有礼，从不吵架。我羡慕那个温馨的家。 他和我谈的话题同样的高雅，使我敲出美丽的辞藻像莲花一样飘浮在荒芜的湖面上。我对他讲世界名著《飘》和《追忆似水流年》。我跟他说《飘》里面的名句：我对你的爱就像是一袋金子，用完了便再也没有了。我跟他说有一天我们也都会老去，只会剩下些回忆。许陌说，你读的书可真多，你跟她们那些浮浅的女孩子不一样，你一定是个很有修养的女孩子。可是许陌你不知道，我不是个有修养的女子－－我初中都没读完就离家出走了。我不仅会抽烟，还会喝酒，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处女了，我整天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街头小流氓混在一起，我领着他们跟别人打架，也同样被别人追着砍。我的前胸和后背都纹着一只黑玫瑰，妖冶而丑陋。 在我十四岁的那一年，因为父亲下岗没了工作，所以母亲和他吵的特别凶，终于忍无可忍的，我又从家里消失了。那次的我藏了好些天，他们都找不到我。我听见妈妈裂锦一般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后来也听见爸爸也再喊，声嘶力竭，他们的声音回荡在江边的每一个角落。我看着那些光着膀子打牌喝酒的男人，那些鬼鬼索索不知来路的女人，江边的棚户里到处都是充满柴米油盐的忧虑，那些贫贱的哀伤......我躲在角落里看美国的旧小说，我知道了繁华的背后穷人和穷人都是一样的。我看的书非常多，我从这些拾荒者收来的旧书堆里找到了一片精彩的天空...... 这个城市的江边就是这些破破烂烂拾荒者的家，我在这里悄悄的磨蹭，夜深了也不肯走。可等他们打完牌累了准备休息时，还是发现了我。“呵！小姑娘，长得跟花似的，跑丢了吧？”我吃他们的饭，睡他们的草席。有个老男人说：“要不你叫我爹，我养着你吧。”我想这下好了，终于有人肯收养我了。 那次他们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我妈妈都已经半疯了，他们找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猜想我是不是已经被人杀了或者拐卖了。他们哭哭啼啼吵吵嚷嚷的找不到我，终于跑去报了案。我家附近这个派出所的所长是个好人，他发动了所有的警察，最后终于把我交给了妈妈。我至今都还记得他那高高大大的摸样，他说他有个和我一般大的孩子，看到我这样子，他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他警告我爸爸妈妈说，你女儿和一群捡破烂的男人住在一起，你们就不怕？万一被谁动了坏心，孩子可就毁了。 我父母一直都很感谢他，后来他帮了我们家很多忙，他帮我爸爸在市场上摆了个摊位，市场上穿制服的狗腿子们总是来敲竹杠。爸爸没办法就告诉了他，他出面对那些人说我家是他的亲戚，请他们一定关照下，后来才好了。爸爸给他送礼，他不要。我妈妈说，他和市场的那些败类不一样。可是好人不长寿，后来他就死了。有一年抓逃犯，一下子就死了三个警察。后来报纸电视天天报道，电台里宣传说他是个好警察，好爸爸，他做了许多好事从来不多说，一个派出所所长，家里清苦的什么都没有，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寄回老家；每天早上都是馒头就着咸鸭蛋；据说死的那天，他只吃了半个咸鸭蛋，因为她女儿喜欢吃咸蛋黄，所以他把蛋黄留给了女儿。许多人都流泪了，许多人都不相信，觉得这是报纸电台编出来的瞎话。可我家全信，那天妈妈买了一篮子咸鸭蛋，悄悄的送到了他家门口，抹着眼泪走了。我的记忆里，好男人只有他。可是可是我不明白，电视里老在说好人一生平安，可是为什么死的总是好人？那些坏人总是能逍遥法外活的老长呢？ 他的担心没有错。我总是离家出走，走到哪儿算哪儿。有一次碰到一个老邻居，他说：哎，你爸妈正找你呢，正在火头上，小心找到揭了你的皮，你快躲起来吧。我乖乖躲进了他的家。他是个老骡夫，五十多岁了。他脱下衣服的时候，皮肉都是皱子。我才刚满十四岁，我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瘦骨嶙峋，那么丑陋，我傻了。 3. 我叫苏寂，寂寞的寂。苏寂的美好人生还没有开始，花儿就这样过早的凋谢了。我开始学会了抽烟，喝酒，跟别人打架，把自己不当女人，穿暴露的奇怪衣服。我开始自暴自弃，把那件丑陋的事死死的捂在心底，谁也不告诉。过了两年我才清醒过来自己很吃亏，我带了许多人，冲进那个老骡夫的家里砸了个稀烂并将他彻底的打残了。邻居们嘻嘻哈哈的跑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说从小看到老！接着警察就来了。他们早就知道我，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是的，我从小就是个人渣！我从局子里出来的那天，小混混们请客给我压惊，我甩了个响指说：“怕什么？既然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真的，我一点都不害怕，都到这份上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好了。我们争相沾着墨水纹身，针扎下去就是血珠子，一点都不怕。我的前胸和后背从此就都有了一枝黑玫瑰，那妖冶而丑陋的伤疤...... 许陌会在每个晚上定点的准时出现，看来她是喜欢上我了，既然缘分来了挡不住，我想就这样任其自然好了。他说我妈妈现在正在收拾碗筷，我爸爸在看电视，我在书房里和你说话。我说：“嘿！有私人电脑哦，你小子家里挺有钱的嘛。”许陌在家里开着空调悠闲地敲着键盘，而我却在网吧里和一群不务正业的孩子吞云吐雾。我想，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了富贵？可有的人却一出生就注定了贫穷？；而为什么富贵的人总是好命的一帆风顺？贫穷的人却要遭受不幸一路的坎坷？女娲造人的时候，许陌一定是她用手亲自捏出来的，而我苏寂，一定是用绳子沾了泥巴甩出来的。 许陌一味的谈他幸福的爸爸妈妈，我犹豫着告诉他，我家里没有你那么幸福，我的爸爸妈妈离婚了。过了好半天，他才送过来几个字：“对不起，我不再说这个了。”是的，我的父母已经离婚了，他们吵了那么多年，终于彻底的解脱了。 许陌总是称赞我QQ空间里的文字很美，他说你一定是学文科的吧？你可以去当个作家的！可是他不知道，我那文字里有多少真情的伤痕，字字句句都是伤口，流着怎样的血。 我后来跑去买了大学的课本，我想我还年轻，现在再从头学点什么应该还来得及，虽然我别的看不懂，但是学点文科方面的应该没问题吧！我逐渐的跟那些小混混拉开了距离，不再抽烟，不再喝酒，看见有闹事的围观场面我都远远的绕开。我开始变了，看着镜中日渐丰满的自己，我都有点不相信，这个还是原来的苏寂吗？ 4. 都说恋爱会改变一个人，看来这是真的。 我为许陌申请了一个邮箱，那个邮箱里所有发来的和发去的邮件都是他。 我看到了他发来的照片，阳光下一个纯真的大男孩，背后花树似锦。 我特意的去照了许多张照片，还化了妆，美的不可方物。可是到了最后，我却挑了一张最朴实的照片发给他，没有任何修饰的面孔与发型，穿着最普通的衣服，那样子就像一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风尘中的样子。 许陌很兴奋，他说你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摸一样，你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女孩子。 我现在的样子是他所要的，可是他不知道我的过去。我不知道穿帮了会怎么样？ 如果知道了我的过去，他还会爱我吗？ 爱情燃烧起来就像是一道火焰，任谁也挡不住，直到一切化为灰烬，冷却。 然后平静下来，仿佛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或许在每一个时空每一个地点都会演绎着这样平凡的故事，我们终于忍不住的见面了。 他从很远很远的北方来，而我站在南国的站台上等他。 一如既往的，像极了电影里我们相熟的那个画面。 唯美，浪漫，依依不舍的宛如梦幻。 我把许陌安排在宾馆里，我不敢让他看到我的家。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爸爸不同意我和网友见面。他说你爸爸可真传统，我笑着点头。 看着他，我总觉得一切仿若梦境，如果梦醒了，我该怎么办？听天由命吗？ 为了不让我那个破碎贫瘠的家吓着他，我只能继续的骗他了。 吃饭的时候，我当着他的面把一张纹身纸贴在了胳膊上，揭下来的时候，胳膊上就印上了一枝黑玫瑰。 许陌笑嘻嘻的端详了半天说，你们女孩子花样真多，真爱玩，这玩意跟真的纹身一样呢。 我天真无邪地笑指着自己的胸部说，这里也有一枝。 整整两天，我们形影不离，我们不分白天黑夜的都在相爱着，我迷上了他年轻活力的身体，那样的不知疲倦。 他摸着我胸口的玫瑰说，这东西像黑社会的标记，你快将它洗了吧。 我故意调皮地说，就不，我就是黑社会的，怎么样？ 你现在看上去像个坏女人，知道吗？好女人身上是不该有这东西的。 许陌一本正经的说着。我的笑容慢慢地凉了。 5. 他走后我就去洗纹身。医生说这东西很难洗干净的，洗的时侯会很痛。我说再痛也要冼。 颜料都长到肉里了，长长的空针划破皮肤刺进肉里，像是在剔骨剜心。一层层结痂长好了脱落，再划破了再长好，直到长出的新肉取代了原来所有的颜料。看着最后留下来的那道蜈蚣疤痕，我只恨自已无法脱胎换骨。 我跟许陌每天都会通电话。他说他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了他的爸爸妈妈。又过了几天，他说他的爸爸妈妈想见我。 我知道我的底牌要砸了，我已经预感到了我们的某种将来。我想我还是退缩的好，那样最起码自己留给了他爱情的模样。 我苦苦地支撑着说：我们还是算了吧？我爸爸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总得有个理由吧？不行，我要去见他。 不，绝对不行，我爸爸......他，他太正统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忽然地想到“正统”这个词。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家就不正统吗？他生气的说。 最后我还是去了他家。他的爸爸妈妈一如我的想象，说话含蓄，举止得体。他的妈妈是家公司的老总，每一句话都不失亲切和精明。我能感觉到她关爱眼光里的探究。她说我们家许陌真是有眼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看就知道有良好的家教。 我坐在那个舒适宽大的沙发里手足无措。天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的惶恐不安。我知道，我和这个家的距离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许陌妈说：我以前出差常去你们那，你们那里现在变化应该很大了吧？你家在哪个城区？ 我说，我家住在城东，现在那里马上就要拆迁了。我想他妈妈肯定早就看出了什么，我只好实话实说。 城东是我们那座城市里著名的贫民区。拆迁的风声早就传的四处飞扬，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我老早就盼望着把这一片地方全部拆掉，房子街道连同记忆......那些烂泥中的沟沟坎坎，那些蜘蛛网一样横七竖八的晾衣绳，那些氤氲的人间烟火，那些被风吹的吱吱作响的门和窗...... 我爸爸自从跟妈妈离婚后就整天的喝酒，醉了就躺在床上拼命的咳嗽。我想这样他迟早会得病的。我给他一百块钱让他去买药，可是第二天钱就没了，他已经离不开酒精这东西的麻醉了。 就这样终于出事了。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总是坏人多好人少，就算有人硬要说是好人多我也没办法，谁叫我老是遇不上呢？人穷志短，贫民区里到处都是鸡鸣狗盗。我爸爸和两个人结伙去偷一家公司的电线，被人当场抓住了。那家公司的保安打人非常狠，送回来的时候，两条腿已经被打断了。我恨爸爸不争气，看着他的样子我痛得心都碎了。听说那几个保安都是小青年，而我爸爸是一个老人，他们怎么就下的去毒手？我便哆嗦着要去报案，谁知爸爸清醒地叹了口气说：别告了，谁让我偷人家的？我们告不赢的，那家老板财大势大。就算告赢了，他们赖着不给钱，我们一样拿他没办法。 我哭了，哭的是那样的无奈。无助的我哭完后便去找那些过去的哥们儿，我让这些混混们去摆平他们。哥儿们笑我说：我们还以为真的见不着你了，你真的就改邪归正了呢！我说去他妈的，改给谁看呢？我们夜不归宿，吵吵闹闹的在路灯下推来搡去，最后把那几个打人的看门狗丢到了下水道里。如果无法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想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想我和许陌怕是不可能了。他们是正经人家，而我，我有一群悠悠荡荡的小哥们和一群诡诡秘秘的小姐妹，身世像是茁壮的庄稼，扎在地里的是深深的根须。 可是，我说过，我不想让我未来的孩子过我这样的生活。痛苦让我无法自拔，分手是迟早的事。几个晚上我都无法如眠，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跟许陌讲。尽管不打电话还可以在网上聊，白底黑字，当说出的话语变成黑字的时候，会让人格外的信任。 我问许陌：你觉得网络上的感情可靠吗？ 他自以为成熟的说：那要看是什么人了。 我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是个骗子？ 他问：你能骗我什么？你从来都没找我要过钱花，就连宾馆包房间都是你付的账，你说你打算骗我什么？他想了一会，最后坏坏的说：你该不会是骗色吧？不过，我愿意上当。 我一点点的跟他说实话，先说我的爸爸。我说我的爸爸喜欢喝酒。 他说我的爸爸也喜欢。 我说我爸爸他是一个酒鬼。 他飞快地问我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呢？你说的那个是什么？ 好久好久，我们都不再联系了。我想我是吓着他了。可是有一天，他却突然的出现在我面前。轮到我被吓着了...... 我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好久说：走，带我去看看你的家，你的爸爸。 我横下心说：好吧。 6.结局 许陌吵着要跟我结婚，跟他妈妈闹得好久都不说话。他的妈妈调查了我的身世，她认定了是我在教许陌撒谎，说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辛辛苦苦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不能就这样叫一个狐狸精给毁了。 许陌一冲动，便横下心来离家出走。 我们同居了，轰轰烈烈的热恋了整整一个秋季。可是当最初的浪漫过去，我们的差别就一点点的显露了出来。争吵就一点点的多了起来。 那天我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不耐烦的说：你能不能有点教养？ 我想都没想便抓起一个杯子扔了过去，我说：我怎么了？你大学里那些高贵的女孩子都在当三陪呢！ 许陌在分手的时候对我说：你什么都是假的，身世是假的，学历是假的。只有一点被我弄错了，你的纹身是真的，却骗我是假的。你有什么是真的呢？ 我有什么是真的？许陌，我那么多的爱，难道你都没看见。你知道我洗纹身的时候有多痛吗？连续几个月的扎针，扎了好，好了扎，要是没有对你的爱，你以为我可以坚持的下来吗？你不知道，为了能配得上你，我抛下那些小姐妹啃了多少书本？我为什么要改邪归正，我他妈的改给谁看呢？ 只是一个男人他不想爱你的时候，你的所有恩爱，都会一笔勾销。 最后我还是落泪了。鱼的眼泪落到水里，终究也还是水，大海那么大，它又怎么能感觉得到？ （完）  已同步至 蓝草地的微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