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咖啡与红玫瑰

 

　　自从三年前离开深圳，来到义乌后，在一次忘了放糖的无意中喝了一杯黑咖啡后，慢慢的习惯了在疲惫的午后喝杯黑咖啡，有时候晚上熬夜也会喝杯，但我从来不觉得喝完黑咖啡后就会失眠，反而我睡得很香，或许是因为太疲倦了，或许喝黑咖啡能让我感觉心安，天晓得……醉酒夜
　　晚上10点了，Sam突然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去唱K，我回绝了，因为自从来到义乌后，已经很少出现在那种场合，酒吧，KTV不再是我疯狂发泄和朋友聚会的地方，反而更喜欢上咖啡厅，但其实我也很少去咖啡厅，因为我基本上都买速溶的回家，反正是喝黑咖啡。十分钟后，Sam又打过来，说让我一定要去，正好我刚刚打开的新影片没一点感觉就答应了。
　　上次来到八音盒，还是一年前了，那个晚上同事们给我开欢送会，记得那天晚上大家都很high，使劲的抱怨老板和老板娘，说老板有多么呆滞，多么妻管严，说老板娘有多么强势，有多么势力，有多么精明的压榨员工的手段－－－－最后大家都恭喜我终于逃离苦海，重新起航。那天晚上，我喝得很多，因为刚刚结束了一段不太感冒的感情，所以我唱的歌都是抒情的，我很用心的唱每一首歌，不管在什么时候，只有一接触到音乐，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很专注，喝酒更容易催化我情感的宣泄，从而更好的诠释自己要唱的歌曲。那天晚上，90后同时小琴给我点了很多歌，我都一一唱完。
　　同样是冬天，同样是八音盒，包厢里却尽是些不同的人，俊男美女们都不怎么认识，除了Sam和小琴。由于是后来，自然要罚酒三杯，但Sam和小琴知道我不怎么喝酒，只罚了一杯，一杯下去，肚子顿时冰凉，刚坐下来，小琴就把麦克风递到我面前，“老黄，你的歌，我帮你点的，呵呵－－－”“你怎么又让我唱这首《再回首》啊，总是回头，歪脖子了我找你算账。”小琴雀跃的跳过来坐到我旁边使劲的敲我肩膀，“一年不见，怎么变这副德性了？”“这哪叫德性啊，这叫幽默，你就不懂了吧？”Sam的话未落音，小琴就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听老黄唱这首歌，绝对比姜育恒更有味道。”“你一个90后，怎么也喜欢听这么老的歌？”Sam打趣小琴，小琴也不甘示弱：“你一个80后，怎么也吃你家60后老妈子做的饭不去吃肯德基？”一句话逗得全场人都笑了，但笑声很快被小琴嘘了安静。一曲唱完，小琴带头鼓掌，然后就拉着我跟她玩骰子，这小家伙太机灵了，在这方面我哪是她的对手，尽喝酒了，结果到出包厢的时候，我已经人事不省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从懵懂中醒来去上厕所，刚下床却发现不对，厕所的位置怎么变了，我房间里怎么有女人的衣服？房间有一股女人的香气。摸索着走到大厅，借着手机的光摸到了开关，沙发上睡着小琴，双腿蜷缩着，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抱在胸前。可能是灯光太强刺激到她了，她突然起来，擦着惺忪的眼睛，“老黄，你醒了？”从没见过小琴穿睡衣的样子，看着她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大大得眼睛，我想起了《裸婚时代》里的童佳倩，对，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小琴感觉到我在打量她，顿时慌张起来，“老黄，你看着我干什么呀？”“没，没事，我以为看到童佳倩了。呵呵－－－－对了，我怎么在这里？”“不在这难道把你扔大马路上啊？”“没，我是说，Sam怎么没送我回家？”“他啊，快结束前他老婆打电话来了，满世界通缉他呢，吓得一溜烟跑回去了。”“你怎么起来了？”“没，我上厕所，厕所在哪边？”“咯，那边－－”从厕所出来，我再不好意思逗留了，这种情况下，孤男寡女，难免会想入非非，我是个凡夫俗子，不是耶稣也不是GAY，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现在这么晚你还要回去？我这里小区晚上已经关门了。”“这里是哪里？”“这是我家的房子。”“你家？你家不是在北苑吗？”“那是我家的大本营，这里只是个一居室，我爸原来是打算让我在义乌上班住的，后来觉得我一个人不安全还是把我领回家住了。”“哦，我先走了，谢谢你啊！”“老黄，你不要这么死脑筋了，这个点没有出租车的了。”“那－－－－－”“那什么那啊？你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怎么？我都不怕你吃了我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啊？呵呵－－－”“不是－－－－－那什么－－－那我睡沙发，你还是去里屋睡吧，把门反锁。”“瞧你这德性，唉－－－得了，你睡沙发吧，本小姐还真睡不惯这沙发呢。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不过我这就两包方便面了，还是上次来的时候留在这里的，应该没过期。我去给你煮吧？“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啊！”小琴突然大喊一声，我以为她看到老鼠了蟑螂什么的，就赶紧走过去，小琴一个转身正好撞我怀里了。“我顺势搂住她，怎么了，看到老鼠还是蟑螂了？”“没，没，我忘了我这里没有餐具的，怎么办？”“唉，被你吓死。饮水机总有吧？”“有，有的，我去给你烧水。”说着就从我怀里挣脱出去，看着她一惊一乍的忙乱着，我突然感觉一丝温馨。我是个容易感性的人，由于从小缺少家的气氛的感染，突然有了一丝家的温馨，感觉这小家伙就像我妹妹一样。“得了，你休息去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好了。”“反正醒了，陪你聊会儿啊！怎么，怕我看到你难看的吃相？”“什么啊，你又不是没看到过，以前在公司不是天天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么？”“也是。呵呵－－－－－”不一会儿，水烧好了，当我泡好面回到沙发时，这小家伙居然打开笔记本在上网看电影了。“看什么电影啊？你不休息吗？”“《新还珠格格》，断断续续的看，还有很多集没看呢，你吃你的，让我看一会儿。”换以前，我是没有多大兴趣来看这种翻拍剧的，但看到笔记本上那个小燕子活泼可爱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小妹妹，忍不住笑了。“你笑什么？你也看这个？”“没，我笑你和她很像。”“哈，老黄你尽挖苦我。”说着就伸出一只手漫不经心的要捶向我。“咕噜咕噜－－－－－”小琴突然“啊”的一声站起来，羞涩的收起电脑往里屋奔去。我笑道：“你的肚子咕噜咕噜了，也饿了吧，我帮你泡一碗吧！一会你自己出来吃。”小琴从里屋探出个头来，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吃完睡你的。”说完自己就又出来忙活了半天。
　　趁她吃泡面的时候，我躺在沙发上假装睡觉了，免得让她觉得我看她的吃相而尴尬。在她搞定一切进房间后，我还是没有睡意。脑海里一直在回忆刚才的一个小时，感觉很新鲜的生活，我竟然看到一个90后小妹妹如此家居的样子，而且还躺过她那香软的床，想起来就脑袋发热脸红。以前从来没有很认真的看过小琴，今天才发现她确实很童佳倩，再想想她以前在公司的样子，又很小燕子。
　　小琴是我在之前那家公司里最聊得来的女孩，那时候她刚出来实习，工作上很多东西要慢慢摸索，加上在家时父母心肝宝贝，哪能受得了一点气，所以总是很情绪化。在公司，她每次生气也只会向我倾诉，因为我们的办公桌恰恰隔壁，在我心情不好的那段时间，她也总是会逗我开心，我的欢送会也是她发起和组织的。在那家公司期间，每当我晚上值班的时候，她会哪里也不去，就坐在她的位置看电视上网偷菜什么的，有时候又把椅子挪过来跟我说话，她的过去，她的老爸老妈，她对老板和老板娘的抱怨和牢骚，都统统讲给我听。当然，作为90后她也会不断的向我套取我的八卦，我的感情史，我过去在深圳的经历，我的大学生活等等，除了我的家庭，我们也算是什么都能聊得开。记得有一次她问我，“老黄，你怎么老是喝黑咖啡？这个队身体不好哦？”我沉默了几秒，“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黑咖啡了。”“我猜你是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吧？我在电影电视里看到很多喝黑咖啡的人都是工作事业压力大，感情受挫的时候喝得黑咖啡。怎么样，要不要从实招来。”然后她就会没完没了的挖我的前尘往事，禁不住她这么旁敲侧击，我渐渐的将我的过去断断续续的讲给她听。我是个内向的人，心里的事从小习惯了自己承受，每次有心事，除非我最好的哥们看透我的心思，很少有人能懂我，就连我的父亲，因为他没时间来观察我每天是不是过得开心。但在面对这个小机灵鬼的时候，我慢慢的会学着放松自己，将一些事一些人，有所保留的说给她听。小琴偶尔会在我面前卖老，总是在全办公室的同事面前自称“姐”，一会姐要去吃东西了，姐要去睡觉了，一会又是让姐试试－－－－在我那段时间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是笑着走到我面前，说道：“老黄，有什么心事跟姐说说，让姐开导开导你－－－－”现在想来，这90后小妹妹还是蛮招人喜爱的，难怪后来我们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希望她一直留在那家公司做，因为有她在，办公室的气氛才能活跃起来。但小琴没有留下来，在我走了之后一个月，她就辞职不干了，回家继续学习准备毕业考试和专升本考试。
　　情人节
　　又是一年七夕情人节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国人似乎越来越喜欢过中国人自己的情人节，可能因为人们更喜欢牛郎织女盼重逢的情节。每逢这一天，很多有情人的人都在忙着给心爱的人挖空心思准备情人节礼物，而我，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过情人节了，今年还是没有找到送礼物的那个人。在很多和我一样没有伴的人眼里，这是个该死的情人节，而在那些有伴侣的人眼里，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比春节还重要。
　　红玫瑰，向来是情人节必备的礼物，经久不衰，年年如此。每年情人节一到，花店里的花再怎么五彩斑斓，也抵不过万花丛中那一丛丛红色的玫瑰花。早上刚从梦中醒来，打开手机就看到一条信息：“老黄，情人节快乐！祝你今天找到个好情人。”这小家伙每逢年过节，信息总是来得很早。“姐，情人节快乐！你今天有约了吗？”我的信息刚发过去几分钟，她就又发过来了，上来就问：“呜呜－－－姐还没有人约我呢，我是个没人要的。。老黄，你要不要可怜可怜我啊？”“怎么可能？姐你肯定有很多人约了吧！”“真没有呢，你呢？”“我今天要出货，有点忙，没有约人，也没有人约。呵呵－－－－”几条信息后，我就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什么情人节一下子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了，这样也好，忙起来我就不会因为看到街上别的情侣们成双成对走过的时候触景伤情了。
　　打完最后的包装，装箱，装车－－－－－－一切搞定，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天都黑了，累了一天，此刻的我只想打车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哪里还想得起什么情人节。刚到家泡完澡正要睡觉，电话响起，小琴的电话，接通“喂，小琴，什么事啊？”那边沉默了好一阵，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喂，老黄，你在哪里？”“我在家啊！怎么了，你？”“你能不能来宾王市场这个站台这里？”“你怎么了，小琴？”“没，没什么－－－你先过来吧！”“好的，我这就过去！”一路上，我都在猜小琴到底出什么事了，直到出租车路过花店的时候我才想起今天是情人节，难道她？不会的，她怎么可能没有人约呢？我知道她在学校一直很受同学们的欢迎，每年情人节会收到很多礼物和邀约的。
　　车停在宾王市场站台边上，小琴一个人提着个包包，双手抱肩伫立在站台，我走过去，还没来得及问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就突然扑到我怀里，哗啦啦哭起来了，旁人投来好奇的眼光，顿时让我尴尬不已。“好了，小琴，别哭，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我左顾右盼，发现对面不远处有家咖啡馆，就拉着她走了过去。咖啡馆人很多，一对对情侣都把位置占满了，我们等了几分钟，终于看到角落的位置有人空出来了。坐下来，小琴拿纸巾擦干眼泪，服务员过来点东西，我给她点了杯拿铁，自己则要了杯黑咖啡，突然小琴问我：“怎么今天过情人节也喝黑咖啡？”“哦，习惯了，再说我又没有情人节可过。呵呵－－－你，还好吧？”我没有刻意去问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让她自己先平复一下心情。咖啡上来后，小琴捧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终于肯抬起头看我了，“不好意思，老黄，让你看笑话了。”“呵呵－－－－－没事，我也很久没来咖啡馆了，来坐坐享受下这里的环境也不错！”“你，就不问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呵呵－－－－你？”“唉－－－－－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说着她又捧起了咖啡杯，开始诉说她今天的离奇经历。
　　原来，她今天虽然今天没有约人，但她想要给她一直喜欢的一个男孩惊喜，他们已经互生暧昧很长一段时间了，是在一次聚会中认识的，据说那男孩长得像《新还珠格格》里的尔康，在几次接触，他们彼此都有好感，2月初的时候他们聚会过一次，同学们都一起讨论过今年情人节的事情，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有同学问那个男孩情人节最想约的女孩是谁时，男孩虽然害羞没有说出口，但小琴从他得眼神里就知道答案了。于是暗地里下定决心要在情人节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天真可爱的小琴怎么也没想到，当他拿着精心准备的情人节礼物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他正搂着小琴最要好的同学迎面走过来，那一刻，小琴傻眼了，顿时扔掉礼物飞似的跑到一个角落，她以为男孩会追过来，可是她等了很久，终究没有等到。小琴忽然间感觉崩溃了，于是拨通了我的电话。“唉，让你看笑话了，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今天这么难堪过。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唉，有那么一点点了，但感情的事谁知道，说不定是你那个同学看上他了，然后也去追他，只不过她比你早了一步，你也知道，女追男，隔层纱。也许那个男孩真的是喜欢你，但当你看到他和你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所以就没有追上来找你啊！你想想，你们三个面对面的时候，要说什么好呢？”“也是哦，老黄你真行，分析得头头是道。”其实，我也只是瞎猜，毕竟他们90后的感情世界我怎么可能懂呢？我有世界去研究他们的感情世界，还不如好好研究下自己的感情世界尽快结束单身，也好堵上老爸的嘴。
　　“唉，今天真是失败到家了，想姐每年今天花和礼物不知道收多少，今年却－－－－－”“别想了，先休息下！”“哎－－－－老黄，你给我买束玫瑰花好不好？”“啊？我？”差点被咖啡呛到。“怎么，不舍得银子？我出钱，你去帮我买咯。”“不，不是，我给你买玫瑰花算怎么回事？”“老黄，就当安慰安慰姐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要情人节礼物的非情人，面对眼前这个小家伙，我真是没办法。“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出了咖啡厅，我又打的回去刚才经过的花店，我本来想买其他颜色的花的，但没想到今年其他花色都卖得不错，所剩不多了，反而红玫瑰还剩一大堆，为了不显得自己小气，我只好买了一大束红玫瑰。在我进咖啡馆的时候，门口的迎宾小姐朝我微微一笑，我顿时尴尬不已，这算怎么回事嘛！
　　不得不说，花是这个世界上对女人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尤其是这火红的玫瑰花，我敢保证，每个女人在看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献上一大束玫瑰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心里咯噔一下，感动片刻的，不管她面前的男人有多么帅或是长得有多么的对不起这个世界。小琴也不例外，在看到我端着一大束红玫瑰献给她时，小琴双手堵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我能预测所有女人的前奏，但我没能预测小琴接下来的动作，她走过来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轻轻点了一下。我顿时傻眼了，惊愕了好几秒钟才醒过来。“谢谢你，老黄，你对我真好！今天我就是你的玫瑰情人了。呵呵－－－－－”说着就从位置上站起来，朝我这边走过来，“你，你坐回去。”不，我就坐你旁边，今天我是你的情人。“说着一屁股坐下来，小手直接插到我臂弯里。“走，老黄，陪我去看场电影吧！”面对这个小家伙的要求，我此刻已经没有招架之力，只好听凭她发落了，谁让她今天失恋呢？失恋的女人最大。当然，我是不敢把这句话说给她听的。
　　在影都，小琴刚坐下来就又跑出去了，不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水壶，我问她是什么。“你猜？”“肯定是你要喝得饮料咯！还能是什么？”“不，不是的，是给你的，姐看你今天表现这么好，也得回馈你点什么吧！”我很好奇，“是什么？”“今天我要让你换换口味，以后不许你再喝黑咖啡了，这壶咖啡是加了糖的，我要让你找回你失去很久的味觉。”在这一刻，我的脑袋一阵发热，心里暖暖的，眼睛有点湿润了。我再一次释放了自己感性的一面，一把将小琴抱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去。
　　
　　自此以后，一个喝了三年黑咖啡的80后小老头彻底改变了他的味觉，而那个喜欢红玫瑰的90后小女孩，也彻底改变了自己，她专升本考试成功通过，重新回到了大学继续她的学业。每个月，他们总会见一次面，要么是小老头去他们学校接她，当然，那个自称姐的小女孩总是喜欢搞突然袭击，她总会在你不经意间出现在你面前。如果要问他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你可千万别想歪了，在我的再三考虑和要求下，我认了她做妹妹，毕竟，撇开我们年龄和观念上的差距，在现实意义上，以她的身世对比我的身世，我们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与其那样，还不如做好朋友。不要说我虚伪做作，不要说我观念世俗，现实就是现实，再香甜的咖啡，再美丽的玫瑰，总抵不过现实的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