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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名叫晓倩

宋小铭 2012-7-5 10:10 4352
  认识晓倩,是在同事大军的生日宴会上。
  大军的生日正好是那一年的平安夜。大军是我们单位办公室主任兼党部书记。那是他的三十六岁大寿(在我的家乡有个风俗,男人到了三十六岁,那年的生日一定要热闹热闹,大宴亲朋好友,说这样以后的人生路才会越走越顺。)那天,大军请我去给他记人情礼账,因为那时候我在单位财务部做出纳工作。
  宾客走了之后,我找到了大军家里,准备将当天的人情帐簿和现金交给他,我今天的工作也就宣告结束了。敲开他家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年青的漂亮女孩,大军他们还没回家。
  她就是晓倩。十八九岁的样子,圆脸,留着齐耳的短发,化着淡淡的妆,着短裙长靴,很倩丽,很时尚的一个年青女孩。
  她热情的招呼我坐下,并为我端来了一杯飘着淡淡花香的茉莉花茶。我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茉莉花茶。”
  她脸红了,低头一笑,很害羞的样子特别可爱。
  正在这时,大军他们回来了。我把帐和现金清点好交予他,就离开了。
  第二天临下班时,大军叫住我说,为了慰劳我昨天的辛苦,让我去她家吃饭。
  菜做得很丰盛,而且色香味俱全。我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晚餐了。大军老婆笑着望着我说:“小铭,快尝尝,合味口吗?这些菜都是晓倩做的啊!忙了好久的。”
  晓倩从厨房里探出头,笑道:“等等,还有最后一个菜,酱椒鱼头,马上就好。”
  我有些怀疑的望着晓倩,不相信这样一个青春倩丽的女孩儿会做出这样一桌子美味佳肴。
  晓倩是大军老婆哥哥的女儿,在省里一家五星级宾馆里做大堂服务部领班。这次回来,是专程给姑父做寿的。
  晓倩的菜做得很好看,也很好吃。我想那些所谓的国家一级厨师做的菜也不过如此。对于那时的我,天天在单位食堂里吃大锅钣,这些菜无疑是人间美味。
  第二天,晓倩就去了省城上班了,她托她姑姑转交给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有空打给她。那张纸条被我随手夹入书本里,那个号码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打过。
  有一天临下班时,晓倩的电话忽然来了,从省城武汉打来的,打给我的。她热情洋溢的声音里有按抑不住的兴奋,那个电话我们足足聊了半个小时,具体聊了些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总之,谈得蛮高兴的。
  晓倩是属于那的热情似火的女孩子,偏偏讲起话来温柔似水,很好听,但她话语中夹杂的几句僵硬的武汉方言,却戗得我浑身鸡皮竖起。
  这以后,她常常打电话给我。每次结束时,她都会热情邀请我去武汉玩,说她可请假陪我去游东湖,逛黄鹤楼,讲东湖是如何的美,黄鹤楼是如何的壮观,听了给人无限向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军夫妻忽然间对我热络起来,经常喊我去他家吃饭,他的女儿乐乐,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也特别喜欢我,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得特别亲热。
  有一天下午,我陪乐乐在院子里打羽毛球。乐乐忽然问我,小铭哥哥,你喜欢我晓倩姐姐吗?
  我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忽然间我明白了许多。可是,我喜欢她吗?在心里我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却总是找不到答案?
  我想,爱情是个奇妙的东西。你从来都不知道她什么来的,也不知道她什么该来或者不该来!
  我不是个浪漫的人,更不会相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神话。可是,晓倩偏偏对我是一见钟情,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晓倩在她姑父的生日宴会上看到了我,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向她姑姑打听我了一切。她姑姑是我们单位后勤部主任。
  她说她在看到我的第一眼起,就莫名的喜欢上我了。偏偏我是个感情木纳反应迟纯的家伙,对她突如其来的爱,毫无知觉。
  于是才有那天晚上的初见,和第二天晚餐的宴请。这些当时我都不知道的,直到后来跟晓倩交往,她才悄悄告诉我,我这个笨蛋啊。
  我固执的认为,爱是有感觉的,可我对她,却找不到相爱的感觉。好像两条平行的直线,无论怎么延伸,终没有交点。
  明白这些之后,我开始找各种理由拒绝大军他们的每次热情邀请。既然不爱她,何必要去招惹他们呢?我不想让自己陷入一种让自己为难让别人尴尬的境地。
  我偷偷的换掉了手机号码。
  转眼又是一年的圣诞节。
  出乎意料的是那年的圣诞节天空中竟然飘起雪花。从黄昏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这是小城里好多年都不曾见的第一场雪。
  早晨很早,有人轻扣我的房门。
  打开门一看,我傻了。
  是晓倩!一身雪花,满眼风尘,提着一个小小背包,站在我的面前,歪着头望着我傻笑。她说,长时间没联系上我,很为我担心,特地从武汉赶来看望我啊!望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我的心里一阵温暖。轻轻为她扫落她身上的雪花……
  晓倩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一条白色的长围巾,亲自给我围上,说:“这可是我花了好多个夜晚专为你织的。”系在脖子上,暖暖的。那一刻,我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那根神经被她轻轻触动了,心中有种甜若香醇蜜若馥荔的感觉似繁花的花瓣正一层层的舒展开去。
  也许日久生情,我会爱上她的。我这样对自己说,我想再没有理由去拒绝晓倩的爱。
  就在那个飘雪的圣诞节,两颗年青快乐的心在雪地上欢快的飞舞,到处撒下我们快乐的笑声。小城里因快活而变得异常生动!
  元旦之后,晓倩又回武汉上班了。
  我们开始用电话联系了。那时候电话费特贵,每月望着长长电话费清单,我就傻眼了。对于刚参加工作的我,这无疑是个很大的开支。有一天,晓倩说:“以后我们互相写信吧,电话费太贵,还是写信便宜啊!再说电话里说了就没了,信还可以保留着。”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倩儿!
  写过几封信之后,反而感觉有些淡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从开始到现在,自己跟本一点儿就不爱她。如果说当初接受她是因为爱,还不如说是出于感激,是年少时的冲动。
  仔细审视这段感情后,我觉得即使以后我们结婚了,她也不会幸福的。因为我不能给她百分之百的爱,这对她是不公平的!我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可是怎样向她说明呢?
  徘徊了好久,我还是决定去武汉一趟,当面跟她解释清楚。我知道她一定是不愿意的。但我不能欺骗她,更不能骗自己。时间越久,伤得会更深。
  是的!虽然我不能爱她,但绝不伤害她,不能伤害一个年轻少女火热般的热情!听老人说,情债都是前世欠下的,那么她一定是前世欠我的,或者让我来世去还她吧。
  在东湖秀丽的湖畔边,坐在夕阳铺满草地上,我向她坦白了一切。晓倩听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只看见有大滴的泪珠从她漂亮的大眼睛里如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滚落下来。晓倩慢慢地站起身,默默的走了。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夕阳的尽头。
  我的泪汹涌而出。我本无心伤害她人,但伊人却因我而很受伤!
  那以后,我再没有见过晓倩。
  回去之后,我从原单位里辞职出来,来到江浙一带。去年春节回家,听朋友无意中说起,晓倩嫁人了。嫁给武汉当地的一个男孩子,是晓倩的同事,追了晓倩很多年。听到这话,心里略感安慰,晓倩找到了她的归宿。是的,晓倩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有个真正爱她的人与她共渡一生,那个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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