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品关东——北大荒酒
不同身世、不同经历、不同个性、不同志向的北大荒人，对家乡的名酒——《北大荒酒》的感受理解也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又是相同的：喝《北大荒酒》是最美的享受、最大的乐趣。妙就妙在将醉与未醉之时，醉与不醉之间。这时，头有点儿晕乎乎的，但思维还算清楚；腿有点发软，但脚步轻盈得发飘；有点管不住舌头，但说话还不算走板儿。于是，情悠悠，意绵绵，半是人间，半是仙境，其乐无穷了。 虽然都是喝《北大荒酒》的北大荒人，但却有着不同的风格和特点，有道是“农垦人喝酒实，林区人喝酒凶，少数民族喝酒用歌声，乡下人喝酒用大盅，城里人喝酒稀拉松，年轻人喝酒耍酒风”。则把东西南北、各行各业的北大荒人的喝酒风格高度概括了。但喝酒的名堂却大同小异：开工典礼，可喜——喝《北大荒酒》；竣工剪彩，可贺——喝《北大荒酒》；领导视察，接风——喝《北大荒酒》；调和矛盾——喝《北大荒酒》；调动工作——喝《北大荒酒》；干部升迁——喝《北大荒酒》；密切干群关系——喝《北大荒酒》；协调友邻隔阂——喝《北大荒酒》；人代会、妇代会、工代会、农代会、经验交流会、参观汇报会、新闻发布会、记者招待会、新年春节团拜会……哪个会不饮《北大荒酒》？观摩团、检查团、慰问团、说唱团、巡回报告演出团……哪个团来了不喝《北大荒酒》？常了，北大荒的酒友们竟总结出一套酒喀儿：“革命小酒天天酒，喝坏了脾，喝坏了胃，喝得老婆背靠背。老婆告到居民委，居民委说，能喝不喝也不对，我是没机会，我要有机会，也得三天两天醉。”你看，这套酒喀儿总结得恰到好处，让天南地北的酒君子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曰：“北大荒人不光能喝酒，唠的酒喀儿也招人听！” 喝《北大荒酒》有酒令。“敬一杯，一心一意，一切都在酒杯里；敬两杯，好事成双，合二而一把脖扬；敬三杯，三三见九，一口作气干三口；敬四杯，四平八稳，双手端起一口饮；敬五杯，五子登科，不许吃菜只许喝；敬六杯，六六大顺，连喝六口不停顿；敬七杯，杯杯见底，不滴不洒是知己；敬八杯，八方监督，吐出一口也算输；敬九杯，九九连环，刚喝一轮不算完。来，轮你主持！”推给下一个主持酒令了。 喝《北大荒酒》也有规矩：“左一下，右一下，对角线的别拉下。”这是一种规矩。“右手端，左转弯，全封闭，带甩干。”这又是一种规矩。酒令一发，按规矩流水似地喝干，违令者罚，谁还敢违令？干吧。 喝《北大荒酒》有五部曲：第一部曲，刚刚开始饮酒，甜言蜜语——尽挑过年喀儿劝客人多喝酒；第二部曲，酒过三杯，花言巧语——变着法儿给客人灌酒。第三部曲，酒到五成，豪言壮语——谁也不服气，比着吹，攀着灌；第四部曲，酒过七成，胡言乱语——天南海北，有的也说，没的也说，话没有把门的；第五部曲，酒到极限，不言不语——腰酸了，腿软了，哧溜儿，滑到桌下鼾声如雷，早把争强好胜抛到九霄云外了。一般情况下，喝《北大荒酒》的酒友们都离不开这五部曲。在这五部曲中，关键是喝好，第三部曲，把握好分寸。喝酒要有度，举止要有数，方寸不乱，谈笑自如，乃喝酒英豪也！ 喝《北大荒酒》也评职称，按社会评定职称的方法往里套，一般分四个等级职称。一等职称是酒圣——高级职称。二等职称是酒仙——副高职称。三等职称是酒徒——中级职称。四等职称是酒鬼——初级职称。评定这四个等级也有一定的标准，让评上的满意，没评上的服气。酒圣：对《北大荒酒》的酒文化造诣颇深，从理论到实践独有建树，酒量应津巴布韦《斤把不违》。酒仙：对《北大荒酒》的酒文化有一定研究，应是久（酒）经（精）考验的“专家”，酒量在八两以上。酒徒：对《北大荒酒》的酒文化缺少研究，但勇于实践，敢喝，一般情况下是“九频道”（酒瓶倒）类型。酒鬼：见《北大荒酒》就眉开眼笑，逢喝必醉，酒后胡言乱语，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者充矣！“至于一两红、二两喘、三两不知长和短”的水平，这辈子也甭想沾《北大荒酒》评定职称的边了！ 喝《北大荒酒》吃点儿菜不算赖，但酒桌上的鱼可不是轻易动筷的。只有喝了“鱼头酒”之后，才有权吃鱼。鱼头酒都是对着客人上来的，约定俗成，对着门坐着的是上宾，上菜时鱼头早就瞄准上了他。这时客人若不懂规矩，完，准罚两杯酒！喝“鱼头酒”的规矩是：头三尾四。也就是对准鱼头的客人连喝三杯，对角线的主人（对准鱼尾的主人）得赔四杯。这叫“摇头摆尾”。看来请客的主人也算讲理，主人比客人多喝一杯，挺有说服力，客人还有啥说的？喝吧。客人连喝三杯“鱼头酒”，有酒权了，煞有介事地挑起鱼头上的一只鱼眼珠，夹给主持人，美其名曰：“高看一眼”。紧接着四杯酒呈在主持人面前。主持人也得照样喝，不喝就另罚两杯酒。主持人更识趣，双手举杯，左右开弓，一口两杯，干净利索地喝了下去。来吧，什么“推心置腹”酒啦（指鱼腹酒），“倍感亲切”酒啦（指鱼背酒）在座的，谁也逃不掉，都得喝四杯，才算告一段落。 喝《北大荒酒》我醉倒过，但仅有一次。“哎，老总编，你刚来报社上任那天，正赶上我公出，欢迎酒没喝上，今儿个我把欢迎酒一并补上！”“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刘，你先喝三杯谢罪酒，再来三杯欢迎酒，旧帐就一笔勾销。”新上任的总编发话了，我哪敢不喝？我预定酒宴时，特意嘱咐过用小酒杯，可我到酒桌上一看，妈呀，这酒杯少说也装一两多。我悄悄问服务员，得到的答复是：“这摆上的，就是最小的杯啦！”我暗暗叫苦，痨病鬼抹胭脂——强打精神浪吧，便站起来，举起酒杯说：“恭敬不如从命，先喝三杯谢罪酒！”——一仰脖儿，咕咚咚，三杯酒灌了下去。“好，名不虚传！”老总编叫好了。我一鼓作气，又喝三杯欢迎酒。 我正要夹菜，却被老总编拦住了：“哎，我说老刘，你这前六杯酒可是表达心意的。你的情意就该像这《北大荒酒》一样，这么浓，这么淳，这么有透明度。你若是吃菜，不就把心意搅浑了？快，快，喝酒！”无奈，我一咬牙，咕咚咚，三杯酒又下去了。这九杯酒，少说也有一斤二两，我是空着肚子逞能，还能受得了？胃里已经“四海翻腾云水怒”了。 这时，老总编又搞名堂了：“老刘，你真够朋友。亲不亲，酒上分。来，咱俩喝个缘份酒。” “嗨，老总编，我喝的快够一斤半啦……” “不行！东风吹，战鼓响，今天喝酒论斤不论两！”我见老总编这么实在豪放，意也不由自主地抖起精神：“东风吹，战鼓擂，今天喝酒谁怕谁？” “啪”，两只杯子同时碰响，同时干了下去。 “东风吹，战鼓鸣，今天就看谁先熊？” “东风吹，战鼓敲，今天就看谁先孬？” “啪！”撞杯后又是咕咚咕咚的灌酒声。这时，我已是八成醉，快要从“豪言壮语”过渡到“胡言乱语”的第四部曲了。我连忙抓起矿泉水瓶子，却被老总编拦住了。 “只要感情有，什么都是酒。”我央求老总编。 “只要感情有，非得喝真酒！”老总编不依不饶。 “酒圣酒仙摆擂台，看哪个孙猴败下来！” “老总编是酒圣，我只是酒仙，岂敢与你相比？我败下来了。”说着，我故意做了个孙悟空倒拖金箍棒败走的姿势。 老总编更抓住不放了：“老刘，你刚才的架势头脑清醒，动作优美，酒道颇深，今天的酒还没喝到份儿。” 此时，我感到力不从心了，已经是舌头不打弯儿，眼睛不转圈儿，抽烟不冒烟儿，说话不沾边儿，脑子里开始“五洲震荡风雷激”了。 不料，老总编又使出一招儿：“老刘，从现在开始，你喝一杯酒，我给你免去二份征订报纸的任务。你看够不够意思？” 我心里明白嘴打摽儿，一杯酒免去二份征订报纸的任务，眼下征订报纸这么难，若能喝十杯酒，便免去二十份报纸的征订任务，已免去我征订任务的一半了……想到这里，我的眼里又放光了：“老总编，你说话可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为了免去二十份报纸的征订任务，我这一百多斤全豁出去了！”说着，我左手抓酒瓶，右手举酒杯，咕咚咚，一气喝下十杯酒，引来老总编的一阵夸奖和同事们的一片赞许声，我却眼睛睁不开了，舌头发硬了，两只脚迈开了剪子步，摇了摇，又晃了晃，倒下了。 这一晚上我是怎么回家的不知道，只觉得眼皮特沉，胳膊特沉，腿特沉。眼睛睁不开，胳膊腿动不了。小肚子胀得慌，索性一侧身，便有东西流出，觉得轻松了不少，翻身便睡。 直到第二天太阳照屁股了，才睁开醉眼，问老伴儿：“你啥时换的新被褥？” “你自己看吧，你的杰作！” 我举目观瞧，被褥上已被我画满了大大小小的地图，一圈儿套一圈儿。老伴儿忙着要拆洗，却被我拦住了：“慢，让我仔细观瞧！” “老了老了，倒不知羞耻了，你怕知道你的人还少哇？” “你看，你看，我一晚上就把收回钓鱼岛、黄岩岛的地图画好了，和电视上的图形一模一样。不信？你把墙上的地图扯下来比一比……” 前些日子，见到《北方文学》杂志社、北大荒作家协会、黑龙江北大荒酿酒（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联合举办的《我与北大荒酒的故事》作品集征稿启示，顿时眼睛一亮：为啥不把我的酒故事说出来？不说出来太对不住《北大荒酒》了，太对不住我这四十来年的“酒仙”称号了！故写出《酒后吐真言》一文，与认识和不认识的喜欢《北大荒酒》的酒友们共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