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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运红艳

林广之 2013-6-11 19:56 4337
  “狗运爹真是怪卵了,好漂亮的一头母牛都快要下崽了,狗日的他要卖。”
  “卖掉了?”
  “还没,我让他卖我家,他说不行。我说我出得起价钱,他还说不行,非要赶到集上去卖。”
  “这事我晓得,不光是你,我也跟狗日的说过,让他卖送我,价钱也不会亏他,他死也不肯,我俩家还是亲戚。”
  “这卵人平时也精得很,这事上却像哈包。”
  “是的,我也觉得怪卵了,他这卵人说不清楚,有时脑壳像突然进水。上回——是前年吧,他家母狗快要下崽了,我让他过我一条,他都答应得好好的,哼——没想到,狗还没下崽,他不声不响地把母狗卖掉了,我真想不明白,他不像是糊涂人。”
  “天晓得他发了什么神经,好好的一头母牛他非要卖,且不肯卖给本村人。”
  “好可惜,好漂亮的母牛。”
  ……
  那天我们几个屌丝还有两个老头在村头的大树下瞎扯淡,正说到狗运爹要买牛的事。正说着,村里的一个山娃子乐颠颠地跑过来。
  “你们看,快看,有人屌牛。”山娃子满脸兴奋地把手机屏幕对着我们。
  “哪个屌牛,手机上的你都相信。”大家不以为然,这类事网上多的是,都是P的。
  “不,是真的,你看呀。”
  这样的图片是不是真的,也是要看看的,博一笑呗。
  “狗日的,他娘的是真的——这不是狗运吗!”
  “我的天,他娘个BB,真是狗运。”
  大家都目瞪口呆。屏幕上现得一清二楚:树林子,年轻的母牛,狗运两脚站在石头上,两手趴在牛屁股上……
  这不是P的,绝对不是P。树林,牛,都是大家晓得的,特别是狗运家的那头年轻的母牛,那是村里最漂亮的,是狗运专心伺候的,毛色亮得像抹油,村里无人不夸狗运会伺候牛了。再说了,这山娃子土头土脑的,他哪里P得来。我们这几个乡村屌丝也就知道有P,也都不会那技术,何况一个小孩。
  “你是怎么拍到的?”
  “我到山上捉蛇,刚在路边看到一条乌草蛇,他娘的一窜就上山了,老子跟着去撵,就看到了……。”
  “我的天!狗运!我说他老子是疯了,原来是这么的,哈——”
  “天,狗运这小子,不会也屌狗吧——肯定是了,我说他老子跟我说得好好的,等狗下崽了过我一条的,怎么突然就把狗卖了。”老头一拍大腿,好像参透了天大的秘密。
  “狗日的,肯定是了,牛都屌了,狗有什么屌不得的?”
  ……
  “这事你们可不得乱传,传出去你狗运叔可就完了,想要找媳妇,就更难了。你们也千万别学你们狗运叔,快点找媳妇,年龄大了就难了!”另一个老头警告我们。
  “卖的好,卖的对,真下出一群狗人或一个牛人来,那才真的完了。”
  
  老一辈人一提到我们那地方就咿呀起来。“喔唷!那地方,穷得屌狗!”
  我们那地方是沟壑纵横的山区,穷,我承认,但说“穷得屌狗。”我开始觉得未免夸张。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我不敢信,却不得不信。
  之前我在网上看到有男屌丝看毛片后强奸母鸡的事,觉得难于置信。可又不容不信。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再说,大龄男屌丝找不到媳妇干这种事也在情理之中。像狗运叔这样粘边四十的男屌丝,我们村就有一打,女吊丝们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们。他们为啥取不上媳妇?一是穷,二是人才一般,甚至说有点丑,三是年龄偏大,又不会哄女人,很少出去打工,老实巴交的在村里伺候庄稼和牲口。比如说狗运,身材短小,皮黑,满脸络腮胡子,又不爱说话。这样的男屌丝,想要××,不屌狗才怪。
  狗运其实叫舒云,“狗运”是红艳喊出来的。
  红艳是舒明媳妇,舒明是狗运堂哥,是个好玩懒做的角色。红艳生得牛高马大,人也长得俊俏,一张嘴能说会道,肚里还能下一大碗酒。男人们看到她的时候嘴上总想占点便宜,她不气,还迎合,乐得男人们像真得了什么便宜似的。她呢,乘机让男人们帮点忙,或者从男人们哪儿捞点什么。后来有人就说她狡猾,有人说她风流放荡。她丈夫舒明也不大驾驭得了她。
  红艳嫁过来的时候,看到舒云就喊“狗运,狗运”,听起来又绵又甜,舒云听到以后,看着红艳嫂子就会傻半天。起先大家都不知道“狗运”是什么意思,后来一问,才知道“狗”在苗族那边是弟弟的意思。“运”本来是舒云的“云”,红艳是挨着贵州那边的苗族人,腔调一变,说成“运”了。大家都觉得“狗运”叫得既来劲又有味,于是都喊舒云作狗运。论班辈狗运喊红艳嫂子,其实红艳比狗运小好几岁。
  “狗运呀狗运,你真是个木脑壳,狗日的你就这么木,去买×也花不了你几个钱,你干嘛要去屌狗?还屌牛。”红艳看到手机上存那张“屌牛照”,嘎的笑了起来。
  “他那卵样子谁卖他?你?”男屌丝们嬉皮笑脸。
  “你娘个骚牛犊子,我卖,你要吗?你来呀——没大没小的。”红艳笑嘻嘻的。
  论班辈男屌丝们该叫她婶子,可我们从来都没把她当婶子。
  
  “爹,我想到城里去打零工。”狗运跟爹说。
  “打什么零工,眼下真忙活。”爹说。
  “让我去吧,牛卖了,我没什么要伺候的了。”狗运说。
  狗运他从来都没说要出去打工的,怎么突然就出去了。难道他知道别人晓得他屌牛了,没脸在村里呆下去?还是没了母牛,感到有些失落?狗运爹琢磨着,这等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可是把老脸贴屁股上了。这样想着,老人心里有点紧张,出门都怕见村里人,好像心里藏鬼似的。出去了也好,大家没看到狗运,果真有什么闲话,自然也会少说两句。
  。
  “去吧去吧。”狗运爹一想到母牛心里就发毛,再想,狗运也难得出去,让他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是呀是呀,年轻人就是应该出去闯闯的,老呆在家里是不会长见识的,外头的世界美着呢。”狗运爹送狗运出村的时候正碰到红艳,她也要到城里去。
  可是狗运爹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是想不透。没几天狗运爹果然发现家里的钱少了几千块,心想,不是狗运偷偷拿走是谁拿走的?遭偷的话,小偷也不会留你钱,早一把捞完。
  这狗日的拿钱到外头去干哪样?不是说去挣钱吗,怎么是出去花钱?
  一打听,传说是狗运是听了红艳的话,被红艳带出去的。
  “这骚婆娘,跟她出去准没好事。这不是害了狗运吗!”狗运爹决定自己到城里去找狗运。
  狗运爹在城里碰到了好些认识的人,都说没看到狗运,把他急得团团转。他一天嚼两个包子,满天满夜地转。最后在一天晚上看到狗运从一个诊所里出来。他冲过去一把抓住狗运的手。“狗运,我的儿子,你是不是病了。”狗运爹又喜又忧。
  “没——”狗运不理睬爹。
  “没病你怎么上医院?”狗运爹不识字,但他知道这是医院,因为门上挂着个大红“十”字。
  “我告你没就没,你来干哪样?”狗运烦了。
  “你得了什么病?你告诉爹呀。”爹又问。
  “你烦不烦?”狗运生气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没什么事。”狗运说着走掉了。
  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也有点惯,见他生气,狗运爹也没怎么凶狗运,就是放心不下。回头朝那个诊所看了看,大门边挂着一块牌子,镶着“性病专科”几个大字,可他不认识。
  爹很担心狗运,他肯定是生病了。可狗运到底生了什么病?狗运不肯说,爹思来想去只好到医院里去问医生。
  “老人家看病呀?”医生见到狗运爹,眉头一皱。
  “医生——”狗运爹喊医生,正要往下说。却被医生打断了。
  “这边来。”医生让狗运爹走进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洁白的病床。
  “躺上去,把裤子脱光了。”医生指着病床。
  “不——医生,我是——”狗运爹一见到城里人就有点紧张。
  “你不是要看病吗?你不看了?”医生不解。
  “我不是来看病的。”狗运爹急忙解释。
  “不是来看病的你来干哪样?这里是诊所。”医生不耐烦。
  “我是来问昨天那个年轻人得的是什么病?”
  “哪个年轻人,来这里的年轻人太多了,我怎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医生大声地说。
  “就是那个矮矮的。”狗运爹说。
  “矮矮的也多了去。”医生说。
  狗运爹不晓得该怎么说才说清楚,他觉得自己没文化,无法把自己的意思给医生说清楚,很丢人。他觉得这医院不想他见过的医院,这个医院特别小,医生也只有一两个。
  “你们这医院好小,治什么病?”狗运爹换了一种问法。
  “这里只治一种病,要那么大干哪样?这是诊所,不是什么医院。你要是没这种病就快出去。”医生觉得他不是老糊涂就是失常了。
  “什么病?”狗运爹眼睛一亮。
  “性病。”
  “性病是什么病?”
  医生忍不住笑了一声,说:“就是那个东西中毒了。”
  “哪样东西?”狗运爹还真不晓得。
  “下面那东西——屌——”医生脸色一正,故意把声音扬了一下。
  狗运爹木了半天,又问:“什么东西?”他简直不敢相信。
  “屌,你不知道屌是什么东西?”医生好气又好笑。
  “怎么会——那——也会生病?”狗运爹的脸红得像火,谈论那东西很不雅。
  “是中毒——梅毒——我跟你说不清楚。”医生摇头。
  梅毒,狗运爹从来都没听说过。他不晓得梅毒是什么毒。问:“是狗毒还是牛毒?”
  “狗毒?牛毒?什么乱七八糟的。”医生老头子弄的一头雾水。
  “不是,我——”狗运爹本想说狗运屌狗屌牛。可是难于启齿,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人家,我告诉你,那不是狗毒也不是牛毒,那是女人的毒。女人被搞多了,就容易有这种毒,然后男人再去搞她,就会中这种毒。你明白吗?”
  “我们村里的婆娘们都搞了一辈子了怎么没毒?”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说笑话?婊子才会有这种毒,那些女人都是婊子,婊子你不懂吗?”
  “哦——那这种毒要紧吗?”狗运爹关切地问,眼睛却不敢去看医生。
  “一次吧打几针就好了,中多了可就麻烦了。”
  “哦——哦——”狗运爹连连点头。
  我的儿呀,你怎么会中这种毒?你再也不能呆在城里了,再也不能被红艳这婊子骗你了。
  
  真是红艳的把屌狗的狗运哄到县城里的。干嘛?买×呗,那还用说。不过点子太差了点,放了两枪枪杆子就中了病毒。这事狗运爹晓得后气得肺都快炸了,跑去跟红艳论理。
  “你个东西烂了的婊子,害人也不能害自家人。”狗运爹骂红艳。
  “你骂谁?谁是婊子,你个老糊涂了?”。红艳一点都不怕狗运爹。
  “别以为我不晓得,我清楚得很,你个蛇蝎女人,既想谋财还要害命。”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几时谋你们家的财害你们家的命了?你自己问你家狗运,我害他了吗?你搞清楚,我这是救他,你家狗都卖了,牛也卖掉了,你自个儿不清楚?再不救他,他什么都屌得出来……”红艳说得理直气壮。每句话都钉在狗运爹心尖上。
  “胡说,你胡说八道——”狗运爹气得嘴巴哆嗦着说不话来。
  “我胡说,村里人哪个不晓得,小娃子都用手机照出来了,还传到我手机上了,要不要我翻出来给你欣赏欣赏?”红艳说这就要掏手机。
  “你小声的,小声的——你,你跟她男人说去,跟她说不清楚。”狗运娘连忙拽住狗运爹衣袖,左顾右看,生怕有人听到。狗运爹脸气得像猪肝,再放不出一个屁来。
  狗运爹又恼又恨,恨红艳,也很自己没出息的儿子,在村子里头都抬不起来,日子过的十分郁闷,不久,还生起病来。村里的人都晓得是什么回事,说红艳根本就不是人。说舒明是个软屌,管不住老婆。迫于舆论,舒明跟红艳大吵了一架,然后出远门打工去了。没多久,红艳干脆也出去了。
  狗运呢,懒惰了,整天丢了魂似的,话更少了,脾气也变坏了,让他干活,乐意就干两手,不乐意就不肯干,还发脾气。母牛卖了以后,家里换了一头公牛,老是遭到狗运的虐待。只要公牛一不听话,狗运就用刀背砸它的屁股,用棍子戳它的蛋子,打得公牛遍体鳞伤。
  狗运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想都不要想,问题的关键是,狗运没有媳妇。还是尽快给狗运娶个媳妇,有了媳妇,一切都解决了。可是上哪儿去给狗运找一个媳妇?谁会看的上狗运?这年头!村里的女人都出得远门,心思高,路子宽,烂马也要寻好鞍呀!
  
  几个月过去,红艳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女人,三十多岁,脚有点瘸,模样还不错。红艳说是她的远房亲戚。
  “红艳妹子,跟你在一起的那姑娘是哪个?”红艳带那女人到井水边洗菜,村里婆娘们就偷偷地问。
  “还姑娘,都三四十岁了,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姐,男人太不像话了,才跟我来的。”红艳说。
  “她男人怎么了?”
  “活不干,天天赌博,还容不得女人说话,动不动就打女人,女人要离婚,他又不肯离,她实在忍不下了,就偷偷跑了。”
  “是呀是呀,这样的男人谁受得了。”
  “有孩子了吗?”
  “有一个,八岁了。”
  “那孩子呢?”
  “不要了,要孩子干嘛,拖着个油瓶子怎么再嫁,她也是这样想,在远地方找个安分男人嫁了,再生几个孩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要她男人再也找不到她。”
  话一传开就有人来巴结红艳。
  红艳挎着个篮子去洗菜,狗运娘娘伺机走上去陪着笑脸往红艳篮子里塞了几个新鲜的西红柿和几把肥嫩的豆角。
  “大婶,不要那么多啦,家里就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红艳装着推辞。
  “没关系没关系,这东西我家菜园里多的是,你从外头回来,我知道你家没有。”
  “哟,大婶,你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呀,都是自家人,这算什么呀——听说你那亲戚要找个婆家,我呀——厚着老脸求你帮你狗运撮合撮合。上次我们家老头子多有得罪,那老不死的老糊涂了,我心里也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家狗运好呀。”
  “是呀,她跟我来就是想找个好婆家的。”
  “是吗?那你就帮了这个忙吧,只要她答应,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只要我们家能做到的——我们家狗运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老实本分厚道勤劳……我们家好田,鸡好鸭也好……”
  “好的好的,自家人,我帮,我试试。”红艳答应着。
  听说已经有人行动了,其他光棍的父母都不甘落后,找机会求红艳帮忙。前天村东光棍大牛娘过一篮子土鸡蛋,昨天村西光棍王二爹过两块腊肉,今天村北鸭蛋爹把钱都拿来了。
  狗运家最穷,拼财力物力是拼不赢人家的,狗运娘急了,捶胸顿足,不知如何是好。
  “送东西送钱给那烂婆娘有什么用?关键是看人家对你人中不中。”狗运爹说。
  “也是的呀,我怎么突然就忘了这理。”狗运娘突然醒悟。
  中不中看什么?相貌、品行、性格,看你对她爱不爱,疼不疼。对呀,相貌、品行、性格,较之村里的光棍们,狗运算好的了,大牛是高大些,但是个哈包,脑子不灵泛,王二舌头短,话说不清楚,鸭蛋家虽然较有钱,但鸭蛋是个混混……狗运娘把村里光棍们的光景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
  “狗运,打起精神来,你爹说得对,人家主要是看你人怎么样,从几日起,你得勤快点,不时到你红艳嫂子家去走走,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脸多挂得笑,脑子放灵巧点,嘴多讲点体贴话,让她晓得你的好,我就不信她不动心。”
  “娘,我现在就去。”狗运说着就起身。
  这孩子可真聪明,同他老子想到一处了。狗运娘心里一阵高兴。当狗运一转身出去的时候,娘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狗运。
  “慢着——”
  “怎么了啦娘?”狗运问。
  “就这么去呀,不行不行,瞧你这样子,赶快到镇上去把你那胡子刮掉,把头发理一理,回头也都把衣服穿干净咯,知道吗。”
  
  “哟——狗运呀,你小子越来越精神了。”狗运一到红艳家,红艳眼睛一瞄,立时就笑起来。
  显然,狗运这副模样太突然,但这么一修理,确实人精神多了,好看多了。他来意不言而喻。
  “这位是舒明兄弟,自家人,人可好了,可勤快了。”红艳话是说给她家里的亲戚听的。
  那女人正在洗衣服,抬头看了狗运,说“串门呀,坐。”
  “初来乍到,真不知怎样称呼。”
  “她叫花妹,就叫她花妹得了。”
  “随便。”女人说。
  “花——”狗运叫了一声,“妹”字却续不上去,脸就红了。
  女人扑哧一声就笑了。红艳哈哈大笑。
  “我这兄弟呀,人家还没结婚呢,见到生人呀——害羞。”
  狗运的脸更红了。
  “没关系的,一回生二回熟,你们聊吧,我端水去。”红艳说着去拿水桶。
  “我去挑吧,你帮我晾衣服。”花妹站起来。
  “嫂子,我来我来。”狗运腾地站起来抢水桶。
  “这怎么好意思。”红艳说。
  “自家兄弟,你客气什么呀。”狗运端着水桶就出去。
  “我这兄弟呀,勤快呢,人真好。”红艳乐呵呵地说。
  
  自此,狗运每天都往红艳家里钻,端水呀,劈柴呀,还从自家菜园里摘来各种蔬菜送红艳。总之,怎么显出他人好就怎么使,比家里人还伺候的好。花妹也大方,并不拘束,跟狗运也说得来。
  狗运每天都跟娘汇报情况,娘喜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儿子,你要试试她的心思。”
  “怎么试?”
  “哎,我也不晓得——要不我求你红艳嫂子,让她帮问问。”
  “那好呀。”
  “让狗运自个儿问呗,人家俩都好谈得来的。”狗运娘问红艳时,红艳笑嘻嘻地说。
  “真的吗?”狗运娘喜出望外。
  “你家狗运还真能呢。”
  狗运娘喜癫了。催狗运去点明了,只要女人点头了就成亲。
  狗运壮着二两酒胆,问了花妹的意思。
  花妹点头,至于成亲,说还是担心他丈夫找过来,还想再等等看,等心安稳了,再说,她还得跟父母那边说说。
  等等就等等吧,都盼了一二十年了,还在乎等这一下吗,等等也好,好筹备筹备,钱多少还是要些的,娶个媳妇哪能不花钱,再说了,万一人家父母提出什么条件呢,不先准备怎么行。
  狗运照例天天到红艳家去帮忙,整天一张笑脸乐呵呵的,像泡在蜜罐里。
  可是有一天狗运到红艳家,见鸭蛋跟红艳聊的真起劲,花妹也在旁边,乐得咯咯笑。蜜罐子突然变成了醋罐子,狗运脸一垮,一转身就走。红艳喊都喊不应。
  狗运娘知道这事后心就燥起来,见到鸭蛋娘就开嘴了。“人家都快成了我们家儿媳妇了,你家鸭蛋去搅和什么?你也不管管。”
  “关我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管得了他?管得了他他就不那样子了。”鸭蛋娘说。
  “他是你的崽,你不管他谁管他。”狗运娘声音扬的更高。
  “你冲我发气有什么用,你又本事你帮我去管。”
  “小混球,真不要脸。”狗运娘骂。
  “谁是小混逑,谁不要脸,你嘴巴放干净点好不好。”鸭蛋娘忍不住了。
  “去惹他人媳妇不是不要脸?”
  “谁不要脸?谁是你们家媳妇了,到你们家了吗,睡你们家儿子的床了吗?说人家不要脸,我看是你不要脸。”
  “你个狗日的。”狗运娘不觉吐出一句。
  “你个屌狗的,还屌牛呢。”鸭蛋娘也啐了一句。
  两人吵起来,围观的人听到“屌狗的”,都忍不住掩嘴而笑。
  
  也就是这么一吵,好事黄了,花妹不像先前那样待见狗运了,见了狗运就躲。显而易见,花妹知道了狗运屌狗屌牛的那些事了。
  “天杀了呀,狼心狗肺的呀,死了被狗吃的呀,是谁这么狠心把这事说给花妹听的呀。”狗运娘在心里诅咒。她恨得咬牙切齿,又恨又悔,悔得肠子都青了。真不该去吵哪一句呀!可是悔恨又什么用?花妹要嫁人了,嫁的不是他们家狗运,也不是他妈的小混逑鸭蛋,而是嫁给大牛。
  是谁告诉花妹狗运屌狗的呢?是鸭蛋家还是大牛家?还是其他人?都不重要了。
  狗运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狗运娘每天出门都哭丧着脸,家里死了人似的。大牛结婚那天,全村人都去道贺。只有狗运家一家未去,还关门闭户,生怕听到那些喜庆的爆竹声似的。
  吃了喜酒后,红艳悄悄来到狗运家。一推开门就感觉到冷冰冰的。狗运娘坐在床前,脸上挂着泪痕,眼睛都哭红了。狗运爹抽着烟,脸阴着。
  “大婶,别难过,婚姻这事儿,要靠姻缘,姻缘未到,什么都是白忙活。”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比以前了,难呀!”狗运娘唉声叹气。
  “狗运呢?,狗运上哪儿去了?”红艳问。
  “床上,这孩子,饭也不肯吃,难受着呢。”
  “我晓得,这事搁谁谁不难受?可饭不能不吃呀,不吃饭怎么行,饿出病来怎么办。”
  “我都劝他了,他就是听不进去。妹子呀,你是跑江湖的,天南海北你都去过,你见识的人多,你再帮我们家寻个儿媳妇吧,救救我们家,我们家就这样一根独苗苗!”狗运娘的眼泪又出来了。
  “大婶,不用你说,我也晓得,我也是这样想的,要是再碰到好的,我第一个给狗运兄弟介绍,一定。”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妹子,真是难为你了。”
  “这是哪里话,都是自家人,我能帮就一定帮——狗运,起来吃饭,想个男人点儿,不就一个媳妇吗,下次一定帮你寻个好的回来,起来吧,不起来往后我可就不理你了。我走了啊,明天到我家串门。”红艳说告辞回家去了。
  “你求她干嘛,这婆娘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狗运爹冷冷地说。
  “那你说怎么办?有本事你自个儿去找一个?”狗运娘说。
  “我看她心眼里早就不打算帮咱们。”
  “这话怎么说,要不是背后有人捅刀子,那儿媳妇就是咱的了。”
  “你个猪脑子,你还没看出来,她们是嫌我们穷,你还不知道,人家出了三万块钱,她还不知道拿了多少媒人钱呢,虽说我们家狗运天天李莲英伺候老佛爷似的伺候着她,她背地里却同人家勾搭,一举两得——这婆娘有多狠,你还不晓得。我看,那瘸女人也不稳当,没人知道她的底细,不信你等着瞧瞧。”
  “当初你还不是盼星星月亮似的,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我那是着急,一时没想那么多。”
  “哼,等娃娃有了,她还怎么着,她走了也没关系,人家孙子总得了吧。”
  “还远着呢。”狗运爹啐了一把口水。
  “你呀,只晓得在家里跟我较劲,出了门嘴巴像吃了哑药,也不晓得四处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
  “我看呀——你娘家那村子便有一个。”
  “谁?”狗运娘提了神。
  “送云家的女娃。”
  “她?——狗运能答应吗?”狗运娘皱起眉头。
  “什么答应不答应,关了灯女人都一样,难不成还不如一条母狗?”
  “你个死老头子。”狗运娘骂。
  “传宗接代要紧呀。”
  
  狗运娘往娘家走了几趟,最后跟送云谈妥了,回家来告狗运,让他去相亲。
  “狗运,狗运——”狗运娘喊。没人应。这孩子上哪儿去了,晚饭的时候还在家的。
  狗运娘到狗运床上看了,不在,然后又到邻居家去找,也不在。真是奇怪了,狗运晚上一般不出门的,都呆在家里看电视。他是不是又躲着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傻事去了?狗运娘心一拎,马上想想哪家养了母狗和母牛,加快脚步。她摸了几家人的牛栏,都没见,搞到晚上十二点,粘了一身牛粪味。这日狗的,去哪儿了呢?是不是去红艳家?她定了定神,然后往红艳家走。
  “谁呀?这么夜了,我睡了。”红艳听到敲门声好不耐烦。
  “我,你大婶,看见你狗运兄弟了吗?”狗运娘尽量吧声音放柔和。
  “你有病,难不成他在我家里?”红艳生气了。
  也是的,狗运怎么会在一个女人家里?狗运娘掴了自己一个耳光。
  当晚,狗运娘一夜都没合眼。第二天打清早狗运轻轻推门进屋就见到娘站在面前,吓了一跳。
  “你上哪儿去了?”娘披头就问。
  “没——没上哪儿。”
  “没上哪儿你上哪儿?”娘气得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她仔仔细细查看了一下失踪了一夜的儿子,没看到粘一点牛粪或一根狗毛。然后她又仔仔细细地嗅了嗅,闻到一股酒味。
  “你喝醉酒了?”
  “嗯。”狗运点头。
  “你睡哪儿了?”
  “人家柴堆里。”狗运脸一红。
  “你个死东西,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以后不许再喝了,快点,把你胡子刮了,洗一下头发。”
  “干嘛去?”
  “相亲。”
  “去哪儿?”
  “你舅舅村子。”
  “精神点儿,以后不许喝酒了知道不,酒里有毒。”相亲的路上娘念叨着。胡子刮了,头发也洗了,新衣服也穿上了,可狗运却打不起精神。
  见到那个女人时,狗运不说话,脸色很难看,像个晕船的人,等不及靠岸。他说肚子突然不舒服,上了一趟厕所。相亲的时间,就在这趟厕所里耗掉了。
  没有长头发,头像一颗被老鼠啃过的大魔芋,一只手像死鸡的脚一样僵硬,两腿无力,走路像在云里飘,嘴角上挂着一滴涎水,涎水慢慢地往下扯,然后拉成一条线……
  回家的路上,狗运甩开娘,一个人先跑了。
  “儿子,成不成你说句话呀。”娘问狗运。
  狗运不做声。
  “我知道你嫌她丑,这我也知道,可人家爹娘也是瞧得起我们,你可知道,像这样的女人上门提亲得人也是一茬接一茬的呀,这都全亏你娘我跟人家沾亲带故,否则也轮不到你呢。”娘劝导狗运。
  狗运还是不做声。
  “再丑她也是个女人,这事不成也得成,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狗运爹说。
  狗运还是不出声,不点头也不摇头。
  沉默就意味着认了。狗运爹想。
  
  事情真如狗运爹所料。花妹的前夫找过来了。
  “又本事你放马过来,你也只能欺负女人,是男人你过来试试。”大牛提着镰刀横在大门口。那男人吓坏了,夹着尾巴逃走了。可正当村里人为大牛的男人气概感到骄傲的时候,警察来了,把花妹带走了。同时被带走的还有红艳。
  村里都炸开了锅。有人说花妹是个骗子,有人说红艳是个人贩子。狗运一家拍手称快,幸灾乐祸。
  “我早就看透了,这俩烂女人就是一对骗人的婊子,果被我说中了,看见了吗,丢了夫人又折兵,三万多块钱打水漂了。”狗运爹跟狗运娘和狗运说。
  “狗运,你也就别犹豫了,把亲事办了吧,你媳妇才是铁板钉钉的,假不了。”狗运娘催狗运。
  “他娘,明天你去一趟娘家,跟那边说说,择个吉日,把婚事办了。还有,盯紧点,别人那小子再犯傻事。”狗运爹叮嘱狗运娘。
  “好嘞。”
  狗运一直都闷闷不乐,红艳被警察才走之后他甚至显得有点着急,常常在村口转来转去,不是又向红艳家门口望。娘时时都盯着他,看得很紧。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表情,他娘都看的清清楚楚。但娘摸不透他在想哪样。突然有一天,狗运脸色阴转晴,他娘这才舒了一口气。放心到娘家那边村子走一趟。
  没想到这一走,狗运这小子就出事了,照样是夜不归宿,一身酒气。
  “你又喝醉酒了?”
  “嗯。”
  “在哪儿喝的?在哪儿过夜?”爹盯着问。
  “自个儿喝的,路边,草堆里。”狗运如法炮制,打了一个酒嗝。
  “笑话,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哄谁也哄不过你老子。”狗运爹发气了。
  “真的,谁哄你了。”
  “路边,草堆里,这么大露水你怎不粘点回来?你这衣服干巴巴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啪”的一声,狗运爹一大刮子把狗运闪在地上。
  “你闪吧,有本事你打死我吧,你当我是傻瓜是畜生,让我娶那样一个女人,我告诉你,我昨晚睡红艳嫂子屋里了,红艳她陪我睡了……哈哈哈……”狗运趴起来,先哭后笑,气得他老子脸色铁青。
  “我看你就是个畜生,畜生,都是畜生。”狗运爹又是一大刮子,将狗运闪倒。随后摸了一把镰刀,愤然向红艳家走去。
  “杀人啦——要杀人了——”狗运一边抱着他爹一边大声喊。
  听到喊声,人们都跑过来看。眼看就要走到红艳家门前,狗运死死的抱住他爹。同时,大家看到红艳从家里走出来,还整了整衣装,面无惧色。
  “狗运,你放开你爹,让他过来砍我。”红艳说。
  “不放。”狗运哭着说。
  “你个死婊子死骗子,害人精,今天老子就砍了你,抵你的命。”狗运爹两目圆瞪。
  “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你说。”红艳好毫不惧怕,挽起袖子。人们看到她身边搁着一根扁担。心想这女人真厉害。
  “你为什么勾引我儿子?还睡了他?”
  “哟——”人们一片哗然。
  “我睡他?你亲自看见了还是听谁说的?”红艳扑哧一笑。
  “我儿子说的。”狗运爹说。
  “他说的你也信?他是想睡我想疯了吧,疯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红艳正色道。
  这么一说,倒把狗运爹镇住了。心想,是呀,不知多少人做梦都想睡这个女人呢。
  “那他昨夜怎么睡在你屋里?”狗运爹嘴上还是恶凶凶的。
  “他喝醉了,倒在我家里,我奈何不得他,这么晚了我又不想惊动你尊驾,他不睡这里我还让他睡屋外头?”
  “你倒成了好人了?”
  “随便你怎么想。”
  也是的,红艳怎么会伺候狗运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人们一下子冷静下来。
  “大妹子,别说这档子了,我家儿媳妇儿怎么样啦?你几时回来的?”大牛爹问。
  “我,昨天就回来了,你儿媳妇儿的事,我不晓得。你自个儿到公安局去问吧。”红艳说。
  “这事可是你帮忙的呀,我可是欠了人家两万多块钱的呀。”大牛爹要哭起来。
  “爹,你别这样,爹——你别以为没人敢收拾你,过两天那骗子不回来,你就得还我家的钱,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大牛指着红艳说。
  “大牛你以为我怕你,你狗日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也不好心想想,花妹是怎样待你的,她是骗子吗?要我还你钱,可以,不过现在我没有,都给我儿子上学做生活费了,过些日子我一定还你,不就两个臭钱吗,我当你们家是诚心感谢我。”
  “我呸,你能说得很,说的比唱的好听,这都是你俩早设好的套,叫我往里钻,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
  “你要这么说,我随便你,你要来,我等你。”
  
  这一闹,大家都被搞糊涂了,不晓得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狗运死不肯接这门亲事。狗运爹都把怨恨埋在红艳身上。花妹也无音信,大牛认定红艳是个骗子,恨她到骨子里去了。但果真是骗子,警察为什么不抓她?抓了又放回来了呢?是有靠山吗?有靠山也不怕,砍了她抵罪就是了,出一口恶气,怕个屌。可是就这样砍一个男人不在家的女人总有点光彩,再说,这女人也是只母老虎,万一被她反咬一口,再加上她的靠山,这亏就吃大了,白被咬了。
  怎么办?
  “等她男人回来再说吧,毕竟是我侄子。”狗运爹说。
  “我也这样想,就这样治了她,舒明回来不好交代。”大牛说。
  这两家居同仇敌忾了。
  “舒明几时才得回来呀!”大牛说。
  “我打个电话叫他回来便是。”
  “舒明回来了这事我们该怎么办?”大牛问。
  “我自有办法。”狗运爹说。
  舒明还没回到村子,狗运爹就把他拦下了,把事情都说了。舒明气得就要往家里跑,说一定要教训那个臭婆娘。狗运爹连忙制止,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狗运这小子果真也是个畜生,老子也绝不轻饶他。”
  “叔,那您打算怎么办?”舒明问。
  “是狗就改不了吃屎,你先躲着别露面,容我们逮着了再电话通知你,你马上过来,一定要让她无话可说。你看如何。”
  “行。”
  日子一点都不平静,一波过去一波又来,全因为红艳。狗运安宁了些日子,人们又看到鸭蛋往红艳家里钻。村里人议论纷纷,都说红艳是个婊子,鸭蛋爹娘也是敢怒不敢言,他们管教不了鸭蛋,也不敢去找红艳论理。那些光棍的爹娘们也都担心,万一有一天自己的光棍儿子忍不住了,也往那里钻,这可怎么办呀!大家都盼着有人站出来治治这母老虎。狗运爹没有什么反应,每天只是注意着狗运的行动,他一定要逮着机会把红艳治了,只有断绝对红艳的念想,狗运才会接纳闷那门亲事,他们家才能传宗接代,延续子孙。
  “嫂子,你怎么出来了?”晚上,狗运在村里转悠,正好又遇见红艳。
  “真倒霉,家里的电线不知在哪儿出了问题,家里黑乎乎的。”红艳说。
  “我帮你去修吧。”狗运说。
  “你还是不来的好,免得惹是生非。
  “我不怕。”狗运说。
  “我怕呀。”
  “那明天我去给你修吧,大白天的开着门,没人敢说闲话的。”狗运说。
  这话让狗运爹听得一清二楚。
  碰巧,狗运舅舅家那边有人过世,狗运爹让狗运在家伺候家畜,然后跟他娘要走亲戚去。
  “你在家伺候好家畜,老实呆着,再干出什么傻事,看老子回来怎么收拾你。”临走的时候狗运爹朝狗运吼了一句。
  “我哪敢。”狗运说。
  爹娘一出门,狗运就忙活起来,拿了工具就往红艳家跑。
  “嫂子,我好想要,今夜行不行?”狗运趴到桌子上查看线路,一低头看到红艳那两座高大的“雪峰”,全身像触了电一般,又酥有麻。
  “你就不怕你爹打断你的狗腿,不怕村里人的唾沫把你淹死?”红艳笑着说。
  “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当然,钱我少不了你的,一百,我等下就可以给你。”
  “不要这么多,随便。”
  “别说一百,就是一千,能跟嫂子你过一夜,明天就是死了也值。”
  “你还是不要来的好,你爹盯你盯得紧。”
  “他跟娘到舅舅家那边走亲戚去了,今夜就我一个人在家,天晓得。”狗运嘿嘿一笑。
  “我等你,咱喝二两,你小子真怂,五两不到就倒了。”
  “我从来都没喝酒,我喝不了。”
  “男人不喝酒哪行,一定要喝。”
  “好,嫂子让我干哪样我就干哪样,我喝。”
  
  夜晚迟迟,却终于降临。
  红艳家里,狗运一边抚摸着红艳的手,一边喝酒,眼光迷离,渐渐朦胧。红艳将狗运搀上床,熄灯。
  屋外,朦胧的夜色映着一团人影。狗运爹、大牛、鸭蛋爹、舒明、村长、组长,一群人匍匐在舒明家墙角下,聆听着屋里的动静。
  “天杀的这臭婆娘,老子——”灯一熄,舒明压不住火了。
  “慢着,他们可能还没上床呢。”狗运爹摁住舒明。村长也捂着舒明嘴巴。“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一群人,除了组长,心都怦怦地跳。组长却哧哧地笑。
  “你还笑,你笑个屌,再笑明天老子撤了你。”村长往组长脑壳上拍了一巴掌。组长不敢再出声了。大伙儿的耳朵都贴着墙,心都贴着墙。夜,更静。
  “哦——嫂子——我的好嫂子——你好柔软——你真好——哦——”
  “动手——”狗运爹发号。
  一群人像箭一般冲向门口,六脚齐发,门轰然踢开,大家一起扑向床去。
  “啊,嫂子,你怎么了,你怎么打我,好疼!”狗运大叫。
  “开灯,快开灯!”村长喊。
  灯一亮,舒明一把揪住红艳的头发,一拳就过去,嘴里骂道:“你个臭婆娘,我打死你个臭婊子。”
  “砰”的一声,红艳被打飞起来。
  “砰、砰、砰”舒明又是几拳过去。
  “别打她,要打就打我,打我吧。”狗运抱住红艳。
  “停——停——这事什么东西?”村长推开舒明,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软软的,弹弹的,他吓了一跳。
  大家定眼一看,狗运抱着的不是红艳,是个充气的胶娃娃。
  “我们上当了。”狗运爹说着,四处扫了一眼。
  大家在屋子里四处搜索,没找到红艳。
  不用搜了,她肯定是从后门走了。舒明说。
  居然是这样,大家都不要去追了。
  
  就在红艳走后的第二天,花妹回来了,说终于跟前夫离脱了,回来安安稳稳过日子。
  狗运没有接那门亲,他把充气娃娃藏起来,还是过着以往的日子。
  村长要舒明出去了追红艳,说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追回来,问他那个充气娃娃从哪儿弄来的,回头给村里的光棍们每人都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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