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第一章 欺山莫欺水）
| 在大山里面的村子，紧靠着有一条大河。春天发大水的时候，经常会有几十条竹排子在河面漂流，竹排上大都载着刚砍伐下来的圆木，还有一些装着药材的袋子；往往在大河上划竹排讨生活的水手，不仅水性好，而且都能上山伐木、下地种田。不小心也会有一、两个人在河里丢了命的。河上的水手间，就流传着这样一句歌谣：“欺山莫欺水，欺水要被鬼扯。” 这个朝着大河的村上有一个河码头，码头上仅有一户人家。他家里有一栋磨坊，主要用来碾米、做豆腐和豆皮，磨坊碾子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在磨房下面则与河水相连，河水冲到磨坊上面，便将碾子带动起来，长年累月就能够碾轧粮食，而且一次可以碾的数量还相当多。所以说，这家磨坊主家境好，日子也过得丰衣足食。 大河上的竹排生意，热火起来以后。磨坊主又想跟着竹排上的人，去外面做生意。他便变卖了磨坊，又到处与亲戚、朋友、甚至邻居，借了一些本钱，就上了竹排。 磨坊主跟着竹排上的人，在下江做生意时，结果被人骗了，弄得血本无归。磨坊主回到了村子以后，为此常常冥思苦想，不能入睡。 这天还未亮，他就早早地从家里出来，一个人来到村口的大河边，沿着河岸漫无边际地游走。清晨的河水清亮、清亮的，河里的鱼儿，会时不时地发出“咚”的一声水响，河风微微地拂在他心事重重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河中突然“哗”地一下传来了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大跳，急忙抬起头来观望。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这女子正缓缓地在河水中漂浮着。磨坊主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看花眼了：“怎么会有人站在河水里呢？” 他又仔细地认真看了一下：“确确实实是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河面上啊！”河面很宽，就是靠近河岸的水也很深，磨坊主禁不住下意识地去想：“是不是碰见鬼了！”。 就在他踌躇时，这白衣女子却忽然开了口，对他说：“看样子你非常难过，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磨坊主听见她询问，觉得她没有敌意，也就稍稍松了口气。他的心里本来就带着一股子怨气，这一下子便全部都向女子倾诉了，最后竟十分无望地说：“这些年来，我们全家就靠那座碾坊生活，可是碾坊卖了，做生意又弄得血本无归。眼看着这全家就快要挨饿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衣女子静静地听完了磨坊主的陈述，又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你讲的这件事情，我确实也可以帮助你。而且，还可以让你变得比原来更有钱。但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将你最小的儿子，交付给我。” 白衣女子的话，不禁让磨坊主心里一愣：“这女子说可以帮助自己度过难关，而且会变得比现在更加有钱？！这不正是梦寐以求的吗？”磨坊主这时几乎忘记了她正漂浮在河面上。 “只是可惜，自己只有两个女儿，哪里来的儿子呢？”他心想：“自己对她倾诉，也只不过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她还真给自己带来了一份希望。而且，她提出的这个条件，就跟没有一样”。磨坊主这样想着，也就这样稀里糊涂又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他心里的忧虑解决了，也就很快回到了家。 不幸地是，他刚刚踏进门槛。他的妻子，就走过来在他身旁悄悄地对他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磨坊主听了，顿时真犹如晴天霹雳一样！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地推移，他的内心也就随之一天比一天地沉重起来，甚至越来越害怕回家。每次一踏进家门，他都要悄悄地祈愿一番：“千万不要生个儿子！” 妻子看着他这个样子，起初还以为是因为他被别人骗了，做生意赔了本钱，心里不愉快的缘故。后来，发觉他越来越沉默寡言，又常常神不守舍，有时候还要故意避开自己。她就担心他得了什么病，就去找她的亲戚、朋友们想法子。 她的一些颇有些经验的亲戚、朋友，纷纷前来看望他。以后，就劝他的妻子说：“像他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看见你怀孕了想要生个儿子。所以，他过度担心造成的！”又纷纷劝他妻子，让他到镇上的大庙里去拜拜菩萨，到那里去求个“生儿子”之类的签；有了菩萨的保佑，他的这种病自然也就好了，欣许还会双喜临门呢！ 磨坊主听了，嘴里又不好明说。他只好答应妻子，明天到河下游的镇上专门供奉求子观音的大庙里，去烧个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