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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源于“三赎基督”

李云 2017-10-26 16:03 3023


大年三十除夕夜来临了,转瞬间,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一浪接一浪响起,震撼着整个山沟沟,数不尽的烟花弹争先恐后地冲向夜空,那五颜六色的炫光将本身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装扮的五彩缤纷,给这个寂静许久的小山村带来了难得的喧闹,甚至有些妖娆。那些辛苦劳作一年的淳朴山民们毫不吝啬地释放出一年来积蓄的喜怒哀乐,同远方归来的儿女们围坐着放着炭火的大方桌,在暖融融的气氛里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分享着年夜饭带来的幸福时光;此时此刻,住在西沟脑的大山却孤零零独坐在破房子的台阶上,守着那张历尽沧桑的破旧太师椅发呆。面对漆黑的夜空,任凭寒风卷着雪花锻打着那张沧桑的脸,家破人亡的伤痛和内心深处强烈的自责使他失去了感知,与此同时,他也有些迷惑不解,原来一个好端端的幸福家庭咋就这么快毁灭在他手里?

原来,这一切罪恶的根源来自于一个叫“三赎基督”邪教组织,而悲剧的整个发展过程,正是他自编自演亲手造成的。

西沟村是秦岭南麓丹阳县大山深处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庄,是陕南山区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九山半水半分田”之地。这个村落确实太小了,小的就像大漠里的一粒沙子,在所有地图上销声匿迹。山外人更是从未听说过,整个村也就是十几户不到百口人。近年来除了少数脑瓜子灵活点的年轻后生们,一个撵一个跑深圳、广州、上海等花花世界常年浪金谋生外,剩下那些淳朴老实的山民依旧是继承先祖的基因,早已习惯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天天重复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千年不变的生活轨迹。

大山就住在西沟的最顶端,也是这条沟沟的最高处,是一个每天可独享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地方。多年来大山和妻子杏子除了像孝敬祖宗般精心侍弄好几亩薄田外,还时常趁农忙空闲中,带上干粮和水一头钻进大山深处,掏些红根、狼蛋、柴胡等山药或者野生特产,再带到20里之外的铁铺镇集市上,换些零用钱补充油盐米醋,维持一家人的生计。这里的大山中有各种各样的野生药材,挖了再长,长了再挖,永远取之不尽,还有那一年四季不断冒出的木耳、地耳、羊肚子等野生土特产,一座座大山俨然成了山民们赖以生存的聚宝盆。

大山一家日子虽说不上富裕,但还算幸福,甚至还有几分滋润,而滋润很大部分来自于6岁的儿子盼生,这小子生得眉清目秀,乖巧聪明,村里人都说这娃将来要作大怪、能成大精,是十里八乡的人尖尖。盼生在人见人爱的同时还招来一些妒忌,特别是东岔沟脑脑那个一辈子生了七个丫头,快到死了也没有生出个带把的,想儿子想得快要发疯的黑牛叔。

三年前秋季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夜,大山小两口正忙着在家里掰包谷颗子,盼生在桌子上玩积木盖房房的儿戏,大表姐英子来串门子。客人来访,对于长期居住深山的山民来说,不仅是好事也是大喜事,何况是两年多没有见过面的亲戚。没啥说的大山自然热情接待,立即吩咐杏子打鸡蛋下挂面。饭后闲諞时,英子向大山介绍了一个名叫“三赎基督”的组织,说加入后全家会在神的佑护下有住不完的高楼大厦,吃不完的鸡鸭鱼肉,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妙处多得不可想象。说谁谁信教后一下子变得咋样咋样了,虽是一通天幻乱坠的游说,大山却感到脑袋发胀,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最后跟着英子连夜翻山越岭来到一个叫全草洼的山顶小村落,在教会的“大本营”里,亲身感受了“三赎基督”里“大会餐”、“大联欢”的火热场面,大山激动不已,也忘记了自己五音不全的破锣嗓音,还跟着吼了一曲借用《好人一生平安》曲子杜撰的教歌。疯狂一番后,大山更加兴奋了,好像积蓄了数十年的委屈像热气球一样被一下子戳破,瞬间释放得干干净净!

参加了几次教会活动之后,大山很快被这个神秘的组织迷住了,他们可以不用干活啥心也不用操,白天跟人传教跑跑路,顺便游山玩水,晚上就是集体聚会,像过红白喜事一样七碟子八碗子大鱼大肉地海吃。吃完大餐就是唱歌跳舞大联欢,场面热闹非凡。不仅如此偶然还有“过气(即转灵气)”这种令人神往、不可言传的好事情。他相信,只要做好忠实的信徒,就有吃不完的米面油肉,就有过不完的神仙日子。更重要的是,在世界末日来临后,不信教的都死了,他们信教的都能很好地活下来,好好享受大城市用之不尽的财产资源。在一些老教徒的带头下,大山将家里的麦子、黄豆、腊肉等一背笼一背笼地背出来,捐献给教会向神献爱心,乞求神更多的“赐福”,为将来升官发财做准备。

集会让大山不仅享受到神仙般的生活,也让他学了不少“知识”,原来生病了是不需要请医生买药花冤枉钱的,生病就是犯了罪恶的报应,是神的惩罚,只要诚心对神忏悔祷告,请求赎罪,按照深的旨意去做,啥病都会好的。不花钱治好病,谁说不是好事情?

好景不长,一场致命的灾难悄悄地降临了,这场灾难不仅毁灭了大山的整个家庭,也将他的这场黄粱美梦击得支离破碎。而导演这场人间悲剧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飞雪迎春到,瑞雪兆丰年。年关到了,大年前的节日气氛开始弥漫在整个西沟的沟沟岔岔,为这个寂静许久的世外桃源增添了些许生机。村民们开始吊挂面、杀年猪,肥猪的嚎叫声回荡在在整个山村狂野,加上锯木材声、孩子的嬉闹声,组成了一部喜迎大年的前奏曲。那些从大城市归来还带着洋气的红男绿女,也早已脱下时装换上父母肥大的粗布旧衣衫,参与到激烈的大年筹备劳动中。

杏子怀抱着盼生,在急切地徘徊着,不时朝沟口方向张望,急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时间一分分过去了,天色也一点点暗下来,那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她心急火燎,怀中的盼生一直高烧,烧的就像炕洞里那截烧红的木头,随时都可能化为灰烬。

夜幕降临的时候,漫天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地悬着圈落下来,地面慢慢的变白了。大山带着一身雪花跨上台阶,身后还紧跟着几个教友。老实巴交的杏子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眼里即刻出现了光彩,她连忙把盼生递给大山,大声嚷嚷着赶快找医生,却不想招来了一通笼头笼脑的训斥,说什么请医生神会怪罪的,娃娃的病情就会加重,他们祈祷后自然就好了,然后给盼生喂了温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杏子气急了大吵了一阵,一转身头也不回去了娘家。

深夜十二点整。关好大门后,大山开始布置祷告场子。它揭开被子,将一块红布条放在盼生的额头上,床前放了小黑方桌子,放上简单的贡品,燃香、烧表后,八个人呈半圆形围跪在床边,双手合拢开始祷告了。时间一秒秒过去了,蜡烛也在一点点变薄,盼生的病情不见丝毫转机,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脸色开始由红变白,显然情况越来越糟糕,七个信徒一看不妙,找借口接二连三地溜走,当剩下大山一个人时,这个可爱可怜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人世间的幸福,就永远地停止了呼吸,瞪着双眼满怀怨恨地告别了这个五彩缤纷世界,此时此刻大山一下子慌了,晕倒在地上……

悲痛归悲痛,正月拜丈人这个老仙人遗留的老规矩不能破,否则会被戳断脊梁骨,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初三一大早,大山翻出家里仅有的一点烟酒,张罗着拜丈人顺便接回杏子。左脚刚踏到到老丈人黑狗道场西角,早有准备的黑狗立即抄起一根大磨辊,像一只大黑狗似的凶神恶煞地扑过来,大山见机不妙,落下篮子撒腿就跑,匆忙中一只鞋子飞到场下的猪圈里,紧接着又一脚插到带冰碴子的河水中,逃命般地扑上公路向西沟方向狂奔。黑狗追了一阵子后返回院子,将烟酒篮子顺手抓起来,一下子扔到数十丈远的河水里,转过身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初四一大早,当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时,大山早就收拾好行李锁好门,踏着厚厚的积雪,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离家出走了。转眼间几年过去了,再也没人知道大山确切行踪,后有人传说他在新疆一个边远煤矿挖煤为生,后来在矿难中被活埋在地下,说得真真假假无法考证。而曾经给他带来幸福甜蜜的老屋早已破成了残檐断壁,被密密麻麻丈八高的蒿草层层包围,沦为鼠兔蛇的安乐家园。

文章说明
故事主体属实,事件就发生在我的故乡。人名地名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多年前就计划写出来,但总是被诸多顾忌所阻拦,怕招来戳人伤疤,甚至幸灾乐祸之嫌疑。但历年来看到不少人仍然对邪教执迷不悟,愈陷愈深,致使无数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禁令人痛心疾首。在社会良知的驱使下,于近日毅然持笔写出故事原形,希望众多的执迷者能认清邪教的罪恶本质,从而告别、远离邪教之毒害。

作者简介
李云,笔名木子,陕西丹凤县人,民主党派人士,媒体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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