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之间
一辆从省城开来的客车，在蒙山县城郊外慢慢停住了。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看上去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她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肩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嘴里微微喘着粗气。 下了车的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拢了拢飘在额前的一缕白发，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嘴里不免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说的好好的，中午12点来这里接我，这死老头子，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就这样东张西望着急地等了好大一会，一辆电动三轮车忽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才来？不是说好12点前在这里接我吗？”老太太一边双手抓住三轮车挡板，把脚迈进三轮车斗里，一边对着身边正往车上放蛇皮袋子、旅行包的男人不依不饶的嘟哝着。 “我是想早来，可快到点了，他赵大爷端着黄豆来咱家换豆腐。你说换就换吧，他却找了个板凳坐下了，和我东拉西扯咱家的事。说咱俩生了德明这么一个有出息、在省城工作的好儿子；找得儿媳妇长得俊，儿媳妇的爸爸当老板，家里有的是票子；还有儿媳妇给咱生了个大孙子，真是事事顺，百事顺呢！看他羡慕得直吧嗒嘴，我心里头高兴得呀也忘了接你。对不起，老伴，回家我就给你做好吃的慰劳你。”这男人也是个话篓子，也不看看老太太的神色，说开了话头就止不住。 “哼，气都气饱了，你就是做仙丹我也吃不下去！”老太太想起城里儿媳妇对待自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哎，德明妈，你在儿子那里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了？”老头驾驶着三轮车，扭头问老太太。 “好好开你的车，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这老太太名叫孙桂兰，开三轮车的是她的老伴叫刘志利。他们有俩儿一个闺女，大儿子叫刘德永，干建筑，目前领着老婆孩子在外地打工；闺女叫刘玲玲，兄妹仨排行老二，嫁给一个干厨师的，夫妻俩在镇上开了一个羊肉馆，生意不温不火，小日子还算过得去。 这叫刘德明的是他俩最小的儿子，今年三十有一。这孩子从小就是老两口骄傲的资本，上学的时候，学习特别好，门门功课都是拿第一，得的那“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的奖状贴满了家中的堂屋。后来德明高考以640分的高分考上省城的大学。在大学里，个子1米82的德明不光学习成绩优秀，年年拿奖学金，篮球场上也总是跳跃着他扣篮的潇洒英姿。这样优秀的男孩总有漂亮的女孩倒贴式的追逐。 于是，每当德明在篮球场上奔跑跳跃时，德明的同班同学，于今他们的儿媳妇王丽不停地为德明呐喊助威。王丽是看上她家儿子德明了。王丽除了给德明送吃的买穿的，连德明穿脏了的衣服都拿回家帮他洗。刚开始，德明对王丽不冷不淡，他觉得自己家在农村，父母是庄稼人，怕王丽嫌弃。谁知王丽说自己看中的是德明这个人，你的家庭什么样我根本不在乎。再说，我爸自己名下有两个公司，家里钱有的是。我爸说等咱们结婚时，结婚的房子、婚房里的家具、陪送的车以及婚宴招待，什么都不用德明家管，一切费用全部由王丽家出。 德明回家和父母一说，老两口那真是喜上眉梢，满口同意。怎么能不同意呢，光在省城买套房子，加上装修，就得两三百万呢！再加上买车、婚宴招待等各项开支，怎么着也下不来400万呢！这么多的钱，就是砸锅买铁，再把老两口卖了，也凑不出来这天文数字。这么好的事，真是刘家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后来，德明顺顺利利考上了省发改委的公务员，王丽也到一家国企就了业。王丽父母风风光光为小两口举办了婚礼。不久，王丽怀了孕，快要临产的时候，王丽家想请个保姆伺侯王丽。可德明说，自己的母亲想来照顾王丽。对此，王丽家倒也通情达理。这样，德明的母亲孙桂兰就收拾收拾，拿着几只老母鸡，提着满满两蓝子土鸡蛋，坐车来到了省城德明的家里。 二 王丽顺产，一下给德明的母亲孙桂兰生了个大胖孙子，高兴得孙桂兰恨不得把王丽当菩萨一样供着。王丽在床上坐着，孙桂兰把一只冒着热气的花瓷盆放在了面前。 “妈，看你，我刚吃罢几个荷包蛋，你咋又让吃这猪蹄子，这肥腻的东西我可吃不下去！”王丽瞅了一眼婆婆，扭过头去。 孙桂兰微微一笑，说：“坐月子的人肚子空，这刚生下来的孩子又吃着奶，还死板地按那一天三顿饭能中？这猪蹄子对下奶最好了。” “不吃，坚决不吃！没有奶怕什么，冲外国产的奶粉让宝宝吃！”王丽推了一把孙桂兰手中的花瓷盆，孙桂兰没注意，打了一个趔趄，那花瓷盆摔在了地上，惊得王丽怀中的宝宝闭着眼睛张大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拾掇拾掇，哄哄宝宝呀！”王丽恼怒地指挥着婆婆，气得在一旁的德明瞪着眼睛对王丽说：“你自己哄呀，干嘛对我妈这种态度？”。 “我什么态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雇个保姆省心呢？”王丽气哼哼地说。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德明气愤得对王丽说。 “好了，你俩别吵了。都怨妈行了吧！”孙桂兰脱了鞋，上了床，先轻轻拍了拍王丽怀中的宝宝，又试了试奶瓶的温度，把奶嘴伸进宝宝的小嘴里，宝宝欢快地吃起来。 不知不觉间，儿媳妇王丽出了月子，但孙桂兰疼儿媳妇，她什么也不用王丽干，早晨做好可口饭菜，先让儿子德明吃了上班走了，然后她再做一份，主动端到王丽的床头。王丽要洗衣服，她摆摆手，说你看看手机上上网吧，这些妈全包了。孙桂兰觉得王丽给自家生了个大胖孙子，是有功之臣。再说，德明家住的房子、屋里的家具还有德明开的那车都是王丽家出钱买的，自己为儿媳妇做多少都是应该的。于是，她买菜做饭、拖地、擦家具、洗衣服，为孙子冲奶粉洗尿布，一刻也不闲着。自己手里没钱了，她会打电话给老伴刘志利，让他赶紧把卖豆腐挣的钱寄给她，别耽误了给儿子家买菜买饭用。 一天中午，王丽搂着孩子睡了，孙桂兰看见王丽放在床前的皮鞋有点脏，就用干净的湿布轻轻擦了一遍；再瞅了瞅王丽放在床上的皮裙还有德明的裤子都有点脏，她把这些衣服一股脑地放进洗衣盆里，倒上一点洗衣粉，用水泡了一会，挽起袖子用双手轻轻揉搓起来。一边洗着，一边还自鸣得意的想，儿媳妇醒了以后，看见她这么勤快，一定会夸她能干的。 孙桂兰正洗着，不知什么时候王丽悄悄走到她面前。只见王丽怒目圆睁，气得手哆嗦着，大声质问她：“谁让你给我擦皮鞋的？谁让你给我洗裙子的？你知道那鞋、那皮裙多少钱吗？” “我就是用湿布擦了擦皮鞋，用手搓了搓你的皮裙，你看，干净多了。”孙桂兰不知所以的拿了拿那皮裙。 “你知道吗？你擦了擦，那皮鞋就没法穿了；你洗了洗，那小羊皮裙就废了，你赔，你现在就赔！”王丽歇斯底里的大声喊。 “好心好意给你擦擦洗洗，还来罪了。我赔行了吧，多少钱，你说个数。”孙桂兰也不觉上了脾气。 “两样12000块，你赔得起吗？”王丽不屑地看着婆婆。 “喏，这里有2000块钱，你先拿着，等德明回来我在和他借1万再给你。”孙桂兰从自己睡觉的小卧室里拿出2000块钱，递给儿媳妇。 “哼，这2000块钱你从哪里来的？”王丽晃动着手中的这2000块钱，冷笑着问婆婆，“是不是德明背着我偷给你的？” “天地良心，这2000块钱是德明他爸一包包豆腐换来的。我刚让他给我寄过来的，想给你们买菜做饭用的。”孙桂兰没想到儿媳妇这么蛮不讲理，不像个城里人，倒像个农村的泼妇。 “等德明下班回来，看他怎么跟我解释！”王丽瞪了一眼婆婆，扭了扭自己的屁股，气哼哼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德明下班一进家，王丽就把德明拽到大卧室，把上午发生的事前前后后都和德明说了，大声质问德明：“你妈给我的2000块钱，是不是你背着我偷着给她的？” 德明大声说冤枉，“我的工资卡和奖金都由老婆大人你一个人在手里攥着，我哪里来的钱给我妈。再说，我妈给你擦鞋洗衣服，是好心，只是她不知道这鞋和裙子不能用水擦洗，她不是故意的。老婆，你行行好，你就别和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太计较了。我现在就去和她说，让她以后干什么事之前先请示请示你，千万别再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了，好不好呢？”德明晃动着王丽的胳膊，笑嘻嘻地劝说着王丽。 王丽让德明这油腔滑调的样子弄得“噗嗤”一声笑了，“好，听你的，就饶了她这一次。” 德明又到妈住的小卧室里，和妈说了刚才与王丽商量的意见，孙桂兰一听，手指头戳到德明的额头上，嗔怪地说：“真是婆婆儿媳妇地位换了个。好，为了让你媳妇高兴，更为了你和俺那宝贝孙子高兴，你让妈干什么，妈都愿意。” 宝宝生下来一百天了，王丽父母要摆百日宴，这次孙桂兰说什么也没同意。她和德明、王丽讲，宝宝姓刘，是俺老刘家的血脉，这次一定要德明爸在饭店里设宴，风风光光为宝贝孙子庆祝庆祝。 于是德明的爸爸、哥哥嫂子、姐姐姐夫还有他们各自的孩子都来到了省城，他们叫来王丽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起在饭店热热闹闹为宝宝喝了一次百日宴酒，德明的爸爸还给自己的宝贝孙子起了一个“一鸣”的名字，寓意一鸣惊人，一家人都拍手叫好。 酒席散了以后，德明的爸爸他们这一大家子当天回不去。好在王丽父母为王丽德明买的房子宽敞，他们临时在德明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德明要到外地出差一个月，是王丽开车把他们送到车站，他们爷几个坐车踏上了回老家的路程。 回到家里，王丽皱起了眉头。也难怪，德明哥哥、姐姐家的几个孩子太淘气了，他们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把卧室和沙发、茶几上的东西摆放的到处都是，还有掉在地上的香蕉皮、瓜子皮，弄得整个房间脏乱不堪。孙桂兰拿起扫把赶紧打扫卫生，在卧室的王丽看孩子睡了，也拿起抹布动起手来。正干着，王丽突然叫了一声：“我的金项链怎么不见了？妈，你看见了吗？” 孙桂兰从客厅跑过来，“什么金项链？我没见啊。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搁忘了地方还是掉在哪里了？” “昨天晚上，我清清楚楚记得就是放在床头柜上的，难道它长了翅膀飞了不成？”王丽让婆婆帮忙，挪了一下床头柜，发现没有，王丽急了眼，趴下身子用扫把掏了掏床底下，还是没有。 “我住这大卧室里，就你和德明的嫂子、姐姐进来过，难道……”王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婆婆，“你说，是不是你偷拿了我的金项链给了你闺女？” “什么，你怀疑我偷你的金项链……”孙桂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哈哈！俺活了六十多岁，过穷日子的时候，俺都没偷拔过生产队里的一颗葱。没想到，老了老了，让你无端安上了小偷的罪名。”接着她像疯了一样冲进了自己住的小卧室，反手上锁，一个人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 快中午的时候，孙桂兰从卧室里出来了，她肩上背了一个蛇皮袋子，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王丽看见婆婆这样，小声问：“妈，你这是要去哪里？” 孙桂兰面无表情地对儿媳妇王丽说：“你这个家，妈待不下去了，我走了。” “别呀，德明去外地出差不在家，你再走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宝宝怎么办呀？”王丽听婆婆要走，急得有点手足无措。 “你叫你妈来，姥姥看外孙还不是应该的吗？”孙桂兰冷冰冰地说。 “我妈……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惯了，靠她看宝宝，还不知道谁伺侯谁呢？”王丽无奈地摊了摊手。 “要不，你去找个为人老实、干活麻利的保姆吧。找着了，妈再走。”孙桂兰善解人意地对王丽说。 半个月后，王丽真找了一个，是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这女的话不多，一天下来，就知道低头干活。王丽很满意，孙桂兰看着也放心。了却了这些，孙桂兰抱了抱孙子，在他粉嫩的腮帮上亲了一下，和王丽说了一声，拿着自己的东西，坐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三 孙桂兰是个闲不住的人，回到老家的她帮着老伴刘志利做豆腐、卖豆腐，有时间她还到镇上女儿的饭店里帮帮忙，一天下来倒很充实。不过，她还是万分牵挂着省城的德明、自己的宝贝孙子。想想孙子睁大眼睛瞅着自己、两个胖嘟嘟的小手挥舞着那可爱样子，她心都醉了。 初夏的一天傍晚，正吃着晚饭的孙桂兰听到家里的电话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不等老伴刘志利起身，她跑过去赶紧拿起话筒。电话里传来德明上接不接下气的声音：“妈，王丽……她……她……” “德明，王丽怎么了，你赶紧说呀！”孙桂兰心急火燎地问。 “王丽她……她出了车祸，现正在医院抢救呢！”德明说着说着，电话里传来了德明的哭声。 “德明，王丽要紧不要紧？”孙桂兰大声问，不觉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连德明他爸都靠近她的身旁，听电话里的动静。 “妈，别问那么多了，你明天早晨坐车赶紧来吧！”德明扣了电话，孙桂兰还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她转身看着老伴刘志利，伤心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老天爷呀，咱老刘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怎么让咱儿媳妇摊上了这要人命的大事？”说完，伏在老伴刘志利肩头上嚎啕大哭。 哭了一会，孙桂兰慢慢抚平了自己的情绪，她让老伴刘志利打电话赶紧叫来女儿、女婿。她想让女儿到省城德明家看孩子，自己到医院照顾儿媳妇王丽。在家的老伴帮着女婿开饭店，女儿家的两个上小学的孩子，由孩子的爷爷奶奶照顾一阵子。 第二天一早，孙桂兰和女儿坐上了直达省城的客车。下午1点，下了车的娘俩饭也没顾得吃，直接来到了医院。 重症监护室前，德明和王丽的爸爸、妈妈早已在此。孙桂兰猛然瞅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儿媳妇王丽，心中“咯噔”一下，吓了一跳。只见王丽头上缠满了绷带，鼻梁上、两个胳膊上插满了管子。孙桂兰看着，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接着身子一下瘫软下来。 身后的德明急忙扶住了母亲，他掐了母亲的人中，孙桂兰长舒了一口气，缓过神来。她俯下身子，对着昏迷不醒的王丽，轻声喊道：“王丽啊，你快点醒过来吧。俺的儿子德明离不开你，俺的宝贝孙子更离不开你呀！” 王丽的妈妈搀扶住孙桂兰，说：“是啊，没想到王丽出了这么大的车祸，差点要了命。亲家母，又要麻烦你在医院照顾王丽，辛苦你啦！” “辛苦什么？王丽是俺的儿媳妇，照顾她还不应该的嘛！”孙桂兰心直口快地说。 “德明妈，还有一件事还忘了告诉你。就是王丽前一阵子找的那金项链，是我在给一鸣过百日时，怕家里人乱，提前替她放在了手饰盒里，结果……”王丽妈诚心诚意地向孙桂兰道歉。 孙桂兰听了，大度地摆了摆手，“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咱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让王丽身体尽快好起来，其它都不值一提。” 从此以后，孙桂兰在医院日夜悉心照顾王丽，每天帮她擦脸、擦身，把王丽妈妈和德明送来的牛奶、小米汤、鸡蛋、苹果捣碎调配到一起，制成稀粥奶，慢慢打入鼻饲管，喂给王丽。为不让王丽长褥疮，每隔两个小时，孙桂兰就要给王丽翻一次身子，翻完之后，孙桂兰常常累得大汗淋漓。干完这些，孙桂兰都要轻声细语地和王丽聊天拉呱，说德明小时候的趣事，说宝宝一鸣眼睛长的特别像王丽……，尽管此时的王丽还没苏醒过来，但孙桂兰每天都乐此不彼…… 四个月后，王丽终于睁开了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妈……妈……妈！”孙桂兰听了，喜极而泣，她悄悄摸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俯在王丽耳边小声对她说：“妈在呢，孩子，你好好治疗。出了院，咱娘俩一起包饺子，一起逛超市呢！”王丽眨了眨眼，一行热泪顺着面颊落到枕头上，她伸出右手攥紧了婆婆孙桂兰的手。王丽从心里把孙桂兰当作了亲生母亲，而孙桂兰从心里把王丽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她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又过了两个月，王丽出院了。为了让回到家里的王丽尽快恢复身体机能，60多岁的孙桂兰和女儿每天都会将王丽从轮椅上扶挪到床上，帮助她练习坐立。从轮椅上扶在地板上，帮助她练习站立。有时候，娘俩还把王丽推到楼下的花园里，两个人架着她，让她慢慢迈步走路。 王丽看到婆婆孙桂兰脸上累出的汗珠，她掏出口袋里的手绢，轻轻在孙桂兰的额头上擦着，心疼地说：“妈，你快坐下歇一歇！” 孙桂兰轻轻摇摇头说：“妈不累，看到你慢慢好了，妈高兴着呢！” 娘仨在公园的排椅上坐下，只见王丽悄悄给大姑姐一对金耳环，要给婆婆孙桂兰戴上。孙桂兰不要，说：“妈年纪大了，你花钱买这个不是浪费吗？” “妈，你没白没黑地照顾我，为我喂饭、擦脸、翻身，擦洗身体，端屎端尿，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亲妈又能怎么样？所以，给你买对金耳环还不应该的嘛？”王丽真诚地说。 接着，王丽又掏出了一对金耳环，递给了大姑姐刘玲玲“还有，俺二姐，放下饭店不干，自己的两个孩子不管，专门来省城看我的孩子，我感激不尽。所以，这对金耳环，二姐，你戴上。” 德明下班回来，正巧看到这幸福的一幕，他赶紧掏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起了个题目很土，很直白，就叫《婆婆媳妇姑姐》，王丽看了，不愿意了，说：“婆婆就是妈妈，我就是婆婆的女儿，题目不如直接叫《妈妈和她的两个女儿》吧！” 后来，德明把这幅照片投给了省城一家杂志，杂志社的编辑打电话问德明：“妈妈怎么和其中的一个女儿一点都不像？”德明赶紧作了解释，编辑一听，觉得很温馨很感动，不仅在杂志上马上刊登了，还参加了幸福中国摄影比赛，拿了大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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