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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警察的故事(十三)

太白积雪 2022-11-9 15:11 3896
  变质的警察
  警察大多数是好人,也有坏人,各行各业都如此,他们用国家公器谋私利。有些警察抓流氓强奸犯,自己却蜕变成了流氓强奸犯。进入新世纪,他们不光耍流氓,还贪污收赂,有人进了牢房,有些人用受赂的钱财生活得很滋润。
  窑东派出所离县城较远,一所管两乡。所长朱雄,体壮头大,大嘴向前秃噜,走路左右摇晃。行为做事有点像猪,人们背地里称他“猪所长”。他文化不高,工作几年没进步心里着急,找了县人大当领导的舅舅,公安局就派他到窑东派出所负责。窑东乡地处偏远,文化落后,有些人还很愚昧。
  刚上任时朱所长工作认真负责,经常骑自行车往乡下跑维护一方平安。刚过半年,他就开始放任自己,到农户家抽烟喝酒,工作只动嘴不动腿,有点“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感觉,身体愈发的肥胖。他经常把收缴的黄色录像带在办公室播放,抽着烟喝着茶慢慢欣赏。看得多了觉得没意思,变成喜欢听人讲男女床笫之事。一个村干部反映:妇女洗的衣服在院子晾晒时经常丢失,特别是花衣短裤胸罩。朱所长派人经过几天摸排分析,锁定一个王碎元。王碎元二十五岁,小学没读完就逃了学,游手好闲学会夜里偷东西。在城里打工认识同乡青年刘海,俩人就成了朋友。王碎元带着刘海在周边村子偷鸡摸狗。俩人不光偷财物还偷女人胸罩和短裤。抓捕王碎元到派出所审问时,顺便把刘海也一起抓了。村里人反映王碎元是个大“坏怂”,连自家嫂子都敢睡,派出所得好好管一管;说刘海脑子有些问题,只有“八成”,是个可怜娃,派出所教育一下就行了。
  我被派到窑东派出所协查。王碎元穿一件蓝色的四个兜红卫服,衣服里边是光的,身上的黑污垢都能看见。他长得贼眉鼠眼,说话老爱盯着人。他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刘海,说是刘海把他带坏的。
  案子由朱所长亲自办理,亲自审问。他习惯吓唬农村人,喜欢拍桌子瞪眼睛。
  “你偷女人胸罩短裤干啥,你又穿不上!”
  “不是我偷的,是刘海偷的。他拿回家里玩。”王碎元盯着我们的脸轻松地说,把手伸进衣服里搓着,胸脯里的污垢搓成条扔到地上。
  朱所长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训斥道:
  “女人短裤有什么好玩的!”
  “刘海晚上睡觉时放在被窝里折腾哩。”王碎元并不害怕。
  “你说你自己的事,刘海的问题我们会问的!”
  “我偷了几只鸡,几条狗,换成钱买地吃了零嘴。我有啥事都给交代了,我要敢瞒着你们,你们就把我枪毙了。”
  他知道我们没有权利枪毙他,很放心地说这种大话。
  “交代睡你嫂子的事!”这是朱所长问的重点。
  王碎元盯了我们一眼不说话了,也不搓脏泥条了。想了半天却说:
  “是刘海把我嫂子睡了,我没睡过。”
  朱所长见王碎元狡猾,一时问不出情况就交给别人审,自己提审刘海。
  刘海二十岁,个子不高,透过黑黄色的脏脸,倒是个秀气男子。朱所长审问时,他对偷鸡摸狗的事情都承认,问偷女人衣裤干什么,他说偷得玩哩。他交代问题时头上冒虚汗,询问才知他患有黄疸肝炎。我们发现他思维混乱,脑子真是个“八成 ”。他交代问题东拉西扯,半天说不清楚,没有个头绪,笔录人员都无法记录。
  他看见王碎元的口供笔录记了五六张纸,自己才记了半张,心里着急。
  “哎呀!好叔呢,我说了这么多你咋没写在纸上呢?你们给碎元哥都记了几张纸了,咋才给我记了半张?”他嫌笔录记得太少,冒着虚汗着急地说:“这回你咋问,我就咋说,多给我记上几张。说完了就让我回去吧,俺家地里的苞谷还没锄哩。”
  原来他是急着想回家。朱所长把桌面一拍:
  “啥!你当派出所是集市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嗯!”
  “叔你不知道啊,我妈身体不好,我待在你们派出所,整天把我心里急得。”他原来还是个孝子。
  “你别叫我叔!我没有你这坏侄子。”
  朱所长为了把刘海的治安案件办成刑事犯罪,用诱供逼供、指明问供等方法,使刘海承认了强奸王碎元嫂子的事。
  刘海惦记着家里的田地,有病的母亲,心想着早点回家,凡是被问的他都承认,只要多给他记上几张纸。刘海哪里知道,他稀里糊涂的啥事都承认了是要判刑的,是回不去的,他把这一切看得很简单。审讯完了让他暂时回家,等待检察院逮捕书,这个过程他不知道。他临走时认真地给我说:
  “说我和王碎元他嫂子睡觉的事,是硬给我捏到身上的。”
  有了供词,就剩下证据,朱所长骑车子到村庄找王碎元嫂子了解详情。这个女人四十来岁,身材不胖不瘦,眼睛带神,年轻时一定是个漂亮女人。朱所长开始很严肃地询问:
  “刘海是不是夜里把你强奸过?”
  “刘海是谁?”女人一脸的懵懂。
  “就是整天和你小叔子王碎元在一起厮混的人。”
  “噢,是他。”她想起刘海是谁了,但一口否定:“没有的事!刘海是个老实娃,咋会强奸我。”
  王碎元嫂子叫陈燕。她和丈夫住后院,有一个孩子。丈夫农闲时去城里打工,半个月回家一趟。王碎元和父母住在前院,他想偷睡嫂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但碍于哥哥的面子他不敢。
  朱所长人很聪明,他转眼一想,嬉皮笑脸大嘴一张:
  “那就是王碎元夜里把你睡了?”
  陈燕有些脸红,眼尾微微上翘,她否认地说:
  “你们国家的人在别胡说咧,没有的事。”
  朱所长被陈燕似笑非笑的样子迷住,顺嘴就说:
  “王碎元在派出所啥都承认了,你还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陈燕心里咯噔一下。她平时不太理会小叔子,知道他在周围村子行为不轨,又脏又邋遢。她曾告诉大丈:你弟弟看我眼神不规矩!色眯眯的。丈夫笑说:谁让你的眼神勾人呢。去年夏季一天夜里下大雨,丈夫打工没在家,儿子睡在前院爷爷那,陈燕一个人睡在屋子。睡到半夜陈燕感觉有人趴在身上,雨水将她激醒,她把那人连打带骂撵了出去,没有造成事实。
  朱所长看陈燕低头不语,知道问到要害处,人还在犹豫,就做深入的思想工作。
  “陈燕,你是受害者,这种事情我们公安机关会替你保密的,你放心地把那天夜里被强奸的经过交代清楚。”
  平日里民警到访谁家,村里人都好奇围观,以为这家出了违法犯罪的人,所以村民不喜欢民警到家里来访。今天中午家里来了两个穿警服的人,说是窑东派出所的,搞得陈燕心里很紧张。她今天穿了一件短袖汗衫,脸上出着汗,她希望这两个民警赶紧离开自己的家。可他们就是不走,非要她说出那天夜里的事!她只好把经过说给他们听,朱所长听得很认真,不时地欣赏着陈燕的脸。
  "啥!强奸未遂!”朱所长失望的质问:“你把他打跑了?”
  “就是,他就没弄成吗!”陈燕一再解释。她不明白:没有被强奸成功,朱所长为什么这么失望。
  “是王碎元吗?”
  “你不是说是他吗?”
  “我说归我说,你说出来才能确认呀!”朱所长秃噜着嘴,脖子后边的肥肉拥在一起,挤成了条子肉。他被陈燕反问住,一时没了主意。
  过两天朱所长又来了,带个年轻民警。他让民警站在屋外边,自己在屋里和陈燕面对面谈话。朱所长坐在椅子上,喝着自带的茶水,陈燕坐在小木凳子上,他只要伸头就能透过衣领看到陈燕两个乳房,乳房像两个小兔子一样不安分,朱所长心里总想着小兔子。俩人面对面,说审问有些过,说询问又不客气。
  “你把那天夜里王碎元入室强奸未遂的事再详细说一遍。”
  陈燕把凳子往后移了移,问道:
  “那天不是给你们说了吗!咋又来问呢?”
  “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今天不做笔录,你放心地把经过再说一遍。”
  “就那点事,来回有啥说的吗?”陈燕不想说,丢人的事重复让人说啥哩!
  “你今天主要说感觉,这对案件的定性很重要。”朱所长用手摸着后脖子上的条子肉,对自己提出的要求都感到奇怪。
  陈燕拗不过派出所所长,只好又把那天晚上的事回忆一遍。农村人都有院子,晚上锁了大门,小屋的门都不上锁。那天晚上天气闷热,她穿件背心没盖被子,半夜下了一阵雨又变凉快。她睡得正香忽然感觉有人爬到身上,掀她的背心,又脱她的短裤。陈燕以为是丈夫夜里从城里回来就随他折腾,也没阻止。因为平日老公回家一进门饭都不吃,急着把她抱到床上做爱。她理解男人在外挣钱辛苦,回到家尽量伺候好,由着他随意。有一次老公饿着肚子回来,陈燕刚做好捞面条,她一手提着裤子,一手端着碗问老公:
  “你是先吃面?还是先弄那个事?”
  老公脱了衣服,毫不犹豫地说:
  “弄了在吃——!”
  今天晚上陈燕感觉不对,身上的人有些猴急,裤子都没有脱去,喘着粗气。他腰上挂的钥匙把她冰了一下,他身上的味也不像丈夫的,她马上惊醒,用双手推着,大声喊道:
  “谁!”
  那人不吭声,提着裤子往房门外急走,陈燕透过朦胧的光线看清那人的背影是娃他叔王碎元。她没有再喊,赶紧把房门关好。第二天在院子遇见王碎元她狠狠瞪了一眼,他低着头匆匆走过去。没成事实陈燕就没有声张,也没告诉老公,怕兄弟俩反目成仇。
  “我以为这事没人知道,你们咋知道的。”陈燕有些不解把问。
  朱所长正听得津津有味,见问就得意地说:
  “王碎元在派出所交代的。”
  “这货哟,胡说啥呢。”陈燕有些不信。她如释重负地说:“这回我又详细地,从头至尾地说了一遍,该可以了吧!”
  “你当时的感觉是啥?”朱所长感到口渴,他喝了一口水,意犹未尽地又问。他把强奸未遂当成听黄色小说了!
  陈燕脸红了,感觉臊得慌,她瞪了一眼国家干部:
  “看你问地这话啥吗!他没弄成,能有啥感觉!你把这事问得清清楚楚干啥吗!”
  朱所长见陈燕又生气了,也就不问了。临走时告诉陈燕:
  “今天我和你谈话内容很重要,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呦——!这是啥光彩事,我咋会告诉人吗。”
  朱所长出门叫上晕晕欲睡的年轻干警走了。
  后来王碎元被逮捕判刑,坐了三年牢房,刘海逮捕后因犯罪事实不清法院无罪释放。因窑东乡派出所制造了一起冤假错案,县政法委来人对县公安局进行整顿。过了两年,朱所长因犯作风问题被免职。
  我做公安工作期间,有几个同事,甚至是朋友,都因男女之事被调离,开除,有的被逮捕判刑。有和女教师厮混的,有和卖淫女搞到一起的,还有以公权恐吓强奸女方的。男女之事,本是美事,却弄成了职务犯罪!成了终身憾事。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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