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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奴

言午弓虽木 2012-7-12 22:48 3858

 
  一、
  月儿正亮,月儿正圆,今儿是中秋么?丑娃戴着死囚才戴的脚燎手铐,站立铁窗前,手握冰冷的钢筋窗条,眼望高墙外冰冷的圆月,欲哭无泪,欲泣无声。再过几天就要行刑了,一种即将失去生命的悲痛压不住他内心对自己所犯罪恶的忏悔。有人说,好人死后会升入天堂,坏人死后会下地狱,他就是带着罪恶之身下地狱的坏人,他是坏人,但不是天生注定的坏人。
  丑娃,不丑,非但不丑,长相还有点标致。一米七八的身材略为偏瘦显得颀长,国字形脸上五官端正均称,很有男性魅力,长期的露天作业使他的肤色镀上健康的古铜色,丑娃原本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一个温柔贤惠漂亮的妻子和两岁多的幼子,生活说不上很富裕,但足可是丰衣足食,而他出门在外一时耐不住单身的寂寞,贪恋一个“色”字丧送了自己的生命。“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却要了他的命。他从那女人身上染上了可怕的艾滋病,在不知不觉中他又把这种病源传染给妻子,于是他狂怒到失去理智,将锐利的尖刀剌向那女人,那女人死了。他也成了罪不可赦的死囚,犯下罪孽深重的罪恶,他沦落为死囚,他是罪有应得的,但他千悔万悔不该把妻子也拖入死亡的边沿,是他毁灭了这个幸福美满的家。
  二、
  丑娃出生在巴掌县拇指镇旮旯村,巴掌县被列为全国百名贫困县,拇指镇在巴掌县的地图上只占指头那么大的位置,旮旯村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旮旯村有两大特色,一是贫穷落后,二是愚味无知。全村有一千三百多成年男性,光棍条就有五百之多,黄色的性玩笑充持着田野村头,成了男人们饭前茶后谈兴正浓的谈资,野蛮与粗暴胶合着成了男人们发泄原始性欲的方式。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男人们终生只有两件事,一是白天弯腰躬背的刨土,二是夜晚在自己的女人身上发泄性欲,如果你从娘肚里拱出来,就是带把的小子,爹娘就开始为你挣钱攒钱修房子,娶媳妇,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尽管这样村里还是近半光棍汉,说是娶女人,不如说买,村里的女人十之八九是男人们用钱从外面买回来的。从旮旯村远古的祖辈传下来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是男人传宗接代发泄性欲的工具,男人行床第之事时既粗暴又野蛮,根本不懂温存调情,更不会怜香惜玉。男人不管不顾女人愿意与否,只图自己痛快淋漓的发泄性欲,与强奸没有多大区别,女人只有逆来顺受,默默忍受男人的放纵暴欲。女人终生只有两件事,一是白天随男人下地干活,二是为男人传宗接代满足男人的性欲,女人为男人生下男孩,村人们放鞭炮以示庆贺,主人家也会摆酒设宴以示答谢村人们送来之礼,这女人很自然地受到全村人的尊敬,象古代皇宫皇后为皇帝生下太子样母凭子贵,反之,生下女孩的女人就会同女孩样会被村人看不起,在村人们眼里抬不起头来。
  丑娃在被爹娘抱到手上的年龄的时候,确切地说,丑娃只有三四个月,年轻的爹娘就怀抱着他到离家约三里多的拇指镇,夫妻俩走进一家放映A级片的镭射录相厅里,镭射厅里光线暗淡得只有人走到很近才能隐隐约约看到对方黑糊糊的影子,他们抱着酣睡中的丑娃坐在柔软舒适的高背长沙发上,眼睛鼓鼓津津有味地盯着宽屏幕上一对光屁股美国男女身体扭合在一起,屏幕上的男女不停地变化着胶合的姿势……男人气喘如牛的声音,女人看似痛苦又若欢娱的呻吟声,惊醒了躺在娘怀里憩睡的丑娃,他睁着眼茫然地看着银幕,满眼都是光屁股男女。娘看到他醒了,告诉他爹,他爹道:“没事,娃特小,啥也不懂。”说着,用手挡住丑娃的眼睛,但他并没起身要走的意思。
  镭射录相完了,年轻的爹娘抱着丑娃走出录相厅,爹爹显得余兴未尽,娘可惜这次又多用了五元钱,只不过当作丈夫的面不好表露出来罢了。以后,他们抱着还是婴儿的丑娃看录相竟如家常便饭一般。
  三、
  丑娃的家是两间土泥墙茅草屋,土泥墙穿眼打洞的,犹如乞丐身上千苍百孔的衣服,茅草房顶零乱不堪只能聊以遮风挡雨,作栖身之所。破旧的薄门板一脚也能踏个窟窿。屋中间灰尘扑扑的泥土地面上搁着一张黑漆剥落的老式大方桌,四张高脚条橙围在方桌四周,一张老式牢实的宽大粗木床,木床虽很扎实但人躺下去稍许动一下,就会“嘎吱,嗄吱”响。一个用四块青石板镶嵌的水缸,一套厨房用的锅碗瓢盆等餐具,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丑娃的家决不为过。
  夜晚,丑娃和爹娘睡在一张床上,时常被粗木床“嘎吱,嘎吱”的声音弄醒,睁眼看着爹光着身子爬伏在娘光裸的身上,张大嘴喘着粗气,而爹身下的娘嘴里发出无病的呻吟。两人都大汗淋淋……爹看见幼小的丑娃睁眼看自己,忙用手挡住丑娃的眼,说:“小家伙看什么?你长大娶了媳妇就明白了。”
  就这样,夜晚丑娃同爹娘睡在一起的生活持续了八年,丑娃八岁那一年,不知是因为爹娘夜晚做那床第之事动作幅度太大,床的空间太窄小,他们不能全兴尽力施为。还是因为丑娃年龄大了,他们羞于在丑娃面前行男女之欢。或者两种原由兼而有之。爹用关茅房的两块旧门板立放在屋中间用细铁丝捆牢固定(茅房用一块旧布裢一挂,可以勉强遮羞。),算是丑娃的寝室,把屋里的一个米柜子抬放在立起的门板边,丑娃的床也成了。这么一来爹娘满以为他们尽可能纵情行乐,但躺在米柜子上的丑娃还是经常被粗木床的“嘎吱,嘎吱”声惊醒,他感觉立着的破旧门板在轻微的晃动,于是他好奇的爬起来,双腿跪在米柜上,用刀子在破旧的朽门板上钻了一个洞,双眼凑近洞,透过门洞窥视着,他看见爹赤裸着身体骑在娘的身上,用手捏住娘丰满白嫩的乳房,爹呼呼地喘着粗气,娘紧闭着眼,张着嘴不断的呻吟着……
  当丑娃穿着开档裤的年龄,也就是三四岁吧,村里的叔伯们总问他:“丑娃,你有小鸡鸡吗?”说着,捞起丑娃的裤档,低头看,还用手拔弄他的小鸡鸡。
  丑娃边闪避着,边说:“丑娃,有小鸡鸡。”
  “小鸡鸡用来做什么的?”
  “小鸡鸡撒尿的。”
  “还有呢?”
  丑娃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还有娶媳妇,陪媳妇睡觉的,叔叔教丑娃,记住了吗?”
  “娶媳妇,陪媳妇睡觉。”丑娃跟着被称为叔叔的人学说了一遍。心里头却犯着迷糊,和媳妇怎样睡觉。他不明白。在场的叔叔阿姨们哄堂大笑。同样的问题这些闲极无聊的人也问过和丑娃一般大的孩子。
  随着丑娃年龄的增大,村里有人再这样开玩笑的讥笑他,他就陷入了害羞之境,脸涨得通红,感觉到人们是在戏耍他羞辱他,他羞于启齿,转身跑开,那些人望着他跑开的影子,哈哈大笑,津津乐道地学说着丑娃过去回答他们的话。
  丑娃七岁多了,按照农村义务教育法规定,他该上小学了,但旮旯村的村人们对教育只停留在肤浅的认识上,读书识字只要会读写“男,女”和自己的名字及其它简单的字,上拇指镇进巴掌县城分得清茅房,不至于进错门。学数学只要会算简单的乘除加减法,出外卖买东西不会算错帐就不错了。本来家里都穷,还要给钱缴孩子的学费,学习再好怎样?除非能考取大学,初中高中生,还不是照样回家刨土。与其把家扔给学校,还不如攒钱给孩子娶媳妇。初中高中大学都是村人们没指望的事。村里的人要等孩子八岁才送到破破烂烂的村小读书,孩子大多只读了六年村小,然后满十四岁了,基本上挑抬得起,随爹娘下地干活,个别学习好的孩子可升上拇指镇中学初中,但都是掘指可数的几人,县里读高中的孩子村里是绝对没有的。
  丑娃八岁多时,爹娘才送他到村小读书,耍耍打打,耐耐磨磨的读完了六年村小,回家随爹娘下地干活。
  丑娃十五岁那年,在村里建筑队当砖工的爹为给丑娃挣钱攒钱修房娶媳妇,随村建筑队到深圳打工。
  此时,丑娃已是十五岁的少年,一年多的田间劳动早已把他的细皮嫩肉磨损遗尽,劳动磨练出他壮实雄健的体格,他的皮肤被镀上了一层古铜色,在家里他完全可以独挡一面。肩挑背扛他与村里的主要劳动力比毫不逊色。
  丑娃十九岁时,爹从深圳挣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回来,把那两间多年安生立命的栖息之地——土泥墙茅草屋推倒拔去,在原有的地基上修建了两层红砖青瓦小楼房,在新修的房里购置了在村人眼里较为时髦的家具。一下子,村里最穷的丑娃家变成村里手掘可数的富户,他家新修的小洋楼象鹤立鸡群般的矗立在旮旯村这块贫瘠的土地上。
  给丑娃提亲说媒的媒婆红娘络绎不绝,仿佛要踢破门槛。
  丑娃十九岁那年十月份,旮旯村的出名媒婆人称“铁嘴媒婆”将邻村丑石村的一个漂亮的妙龄女子撮合给丑娃当媳妇。
  丑娃的新媳妇是丑石村的一个孤女,姓石名贞女,年龄比丑娃小一岁,从小失去了爹娘,她是亲姨娘拉扯大的,别看她没有爹娘,但姨娘待她疼爱有加,视为亲生女儿一般,生活上百般照顾她,丑娃娶她,免去了许多彩礼,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五百元钱给她姨娘算是报答养育之恩。请全村的人喝饮了坝坝酒以表示举行了简单的结婚仪式。
  丑娃的媳妇石贞女身材高挑丰满凹凸有致,光滑细嫩的瓜子脸上一对美得令人眩目的丹凤眼,樱桃小嘴两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在浅笑时更是楚楚动人,娇媚无比。
  燕尔新婚之夜,从未碰过女人的丑娃和石贞女并肩坐在柔软的席梦思床垫上,他呼吸急促未敢正眼看一下娇羞连连的新娘,更不敢碰石贞女,仿佛轻触一下也是对美的一种亵渎。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屏住呼吸,试着伸出颤抖的手解开大理石贞女的衣扣,石贞女凝脂般细腻光滑诱人的胴体呈现在他眼前,他惊呆了。血脉贲张,他用粗糙的手轻轻摩挲着石贞女那坚挺富有弹性的丰满乳房,他感到是那么柔柔软软的令人舒服。他眼前不由自主的飘浮起儿时,爹娘赤裸的身体在绞合一起的情景……眼前飘浮起,他婴儿时代他躺在娘怀里,看到录相厅里赤裸男女重叠纠缠胶合的镜头,他再也无法控制潜藏在胸腔里的男性原始性欲,只觉得一种渴望在他胸腔里潜滋暗长,左冲右突,像野火样呼呼上窜,终于野兽的性欲战胜了人性的性欲。他依样画葫芦地学着他爹的样子,他学着录相镜头的样子爬伏在贞女身上疯狂地发泄着蠢蠢欲动的性欲……这夜,贞女发出流血般苦痛的呻吟,这呻吟似乎潜藏着贞女从未体验过的一种痛快感……
  一年后,贞女为丑娃生下了一个大白胖小子,取名为苦娃。丑娃的爹娘自是欢天喜地,笑得合不拢嘴,老俩口时常看着快乐的小两口全家,指指点点自己新修的小洋楼,嘴里总是笑呵呵的。
  四、
  翻年苦娃足有一岁了,小家伙活泼可爱,骨质很结实,已经能满屋跑了。
  丑娃继承了父业,在村建筑队当砖工,过了正月十五,他就随村建筑队到深圳修建高楼大厦,挑起打工挣钱养家糊口的大梁,屋里田地间的主要农活抛给岁数大的爹娘担着。
  正月十五晃眼而过,丑娃走的那一天,贞女抱着一岁多的苦娃把丈夫送到了村口,小俩口恋恋不舍的分了手。
  旮旯村建筑队来到深圳的一个偏远小镇上,他们将在小镇上为一家外资企业修建一幢幢高大的楼群。小镇的偏远其实也不见得,只不过离深圳市区较远罢了,小镇在深圳来说是小,但与拇指镇还是蛮大的。
  小镇的面积比拇指镇大,小镇的街道比拇指镇宽阔光滑,小镇没有巴掌县城大,却比巴掌县热闹繁华,小镇宽阔的街道两旁茶楼酒肆、大小商场、影院歌舞厅、电脑网吧、酒吧音乐吧鳞次栉比,小镇人的夜生活更是丰富多彩。街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变幻不定的霓红彩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歌舞厅音乐吧的音乐与歌声飞扬形成了喧嚣繁荣的世界。
  初来乍到的旮旯村建筑队的民工们对小镇上的人和物存在着庄稼人应有的警惕戒备心理,他们对小镇还处于陌生阶段,还不适应小镇的热闹环境,还没有融合到小镇人的生活中去。似乎小镇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然而,旮旯村建筑队民工们的夜晚却是异常寂寞难耐的。白天,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忙碌工作,夜晚,一旦清闲下来就倍感寂寞,闲极无聊时,他们就想女人,谈女人,谈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异同点,谈自己的女人与自己的性事,谈自己与别的女人的性事,他们用粗野的不堪入耳的口语谈论难于开口,羞于启齿的黄色性话题,叙述者唾液腥子飞溅,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听者唾涎欲滴,尽量发挥想象空间,他们在没有女人存在时,就用这种庸俗不堪的方式聊以自慰男人的原始性欲,消磨男人单身在外的寂寞时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旮旯村建筑队的民工们对小镇的警惕戒备心理消除了,他们在小镇的地面上熟烙起来了,渐渐适应小镇的环境,融入到小镇的人和物中。民工中的年轻光棍们夜晚开始大胆地敢越雷池一步的出入于小镇上的歌舞厅,他们进入歌舞厅不外乎两个目的。一是在歌舞厅里找女人闲聊,纯粹消磨寂寞的时间,二是去歌舞厅里找自己合意的单身女人,带回家做媳妇。出入于歌舞厅的人回到建筑工地后就神倪胡聊瞎吹,勾起有妻室儿女的男人潜藏的色心性欲,令他们心向往之。于是,有妻子儿女的男人们也纷纷卷进歌舞厅音乐吧等热闹的娱乐场所。
  丑娃第一次走进“夜不归”歌舞厅,是被他铁哥们“狗娃”拉去的。此时,丑娃至从离开旮旯村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他没有碰过女人,似乎忘记女人是什么味道。
  狗娃人称“见面熟”其相貌平庸,身材矮胖,别看他其貌不扬,但文化程度在民工中却是最高的,他在拇指镇中学读过三年初中,文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如果不是理科成绩太差,跛脚得厉害,他是完全可能升入巴掌县中读高中的。他能说会道,善于交际。应该说他是民工中第一个涉足于歌舞厅的,也是他把憨厚的民工们引入热闹的小镇生活中。
  丑娃本就想找个女人来聊聊天,以消解单身在外的寂寞,但他面浅,没有人引荐介绍,总觉得不好意思,此时铁哥们狗娃相邀,正合他意,他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这天晚上,丑娃在工棚里吃罢晚饭,翻出压在黑色皮箱底下的一套银灰色西服,一条黑色领带,一件纯白色长袖衬衣,一双黑色铮亮的皮鞋,这套服装他平时舍不得穿,是留到逢年过节或走亲戚朋友家等喜庆节日才穿一下的门面服,是他妻子贞女在巴掌县城里化了三百多元买的。今晚去歌舞厅找女人聊天总要打扮潇洒点。
  丑娃洗了个热水澡,梳理了一下略显零乱的头发,颀长的身体套上那套银灰色的西服,古铜色的国字脸上擦着淡淡的男士护面霜,脚蹬亮铮铮的黑皮鞋,再在身上洒稍许的男士香水。丑娃显得英俊潇洒帅气。
  丑娃收拾打扮停当后,随狗娃走进小镇一家名“夜不归”的歌舞厅。歌舞厅里,五彩缤纷的霓红灯变幻不定,舞影幢幢,男人沙哑的烟锅巴嗓子与女人尖声娇气哼唱声混杂在疯狂激越的音乐声,男人的酒味烟味汗臭味混合着女人的脂粉香水味剌激着人的鼻孔。
  丑娃有始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喧闹的场景有点不知所措,心里紧张,神情陷入窘迫之态,一时还适应不了这种热闹场合,尽管到歌舞厅前狗娃用了一小时教他跳舞,他具有跳舞唱歌的天赋,他不仅全会了,而且跳得比狗娃还好,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怯场。
  狗娃可不管不顾丑娃神色怎样?硬拉着他进入跳舞的人群中,随着激烈的音乐骤起,丑娃颀长的身形象一条柔软无骨的灵蛇般扭动,双脚踏着迪斯科音乐节奏敲击着光滑的地面,手上的动作配合着脚上的舞步是那么的和谐一致。此时,丑娃把窘迫胆怯抛到九霄云外,他的心境随音乐节奏渐入佳境。身形舞姿随意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境地,潇潇洒洒之极,他漂亮洒脱的舞姿赢得满堂喝彩。
  一曲终了,狗娃领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到丑娃面前,用他三寸不烂之舌介绍道:“丑哥,介绍一位朋友认识一下,这位小姐姓陆名诗梦,人如其名的美,如诗如梦的美妙。是上海复旦大学的高材生,现任职深圳某外资企业任经理秘书。”
  “陆小姐,这位长相帅气的帅哥,是我的铁哥们,丑哥,反其意就是美,帅。你们交个朋友聊聊吧。”
  说完,狗娃向丑娃挤挤眼,转身搂着一个长得小巧玲珑的姑娘的双肩卷入舞池。
  “小帅哥,你舞跳得好,我也喜欢跳舞,看来我们挺有缘的。不如你做我的跳舞老师好啦。”漂亮小姐主动热情的伸出纤纤玉手。
  “不,不,不敢,老师愧不敢当。”陆诗梦的主动热情落落大方,令没见过见面的丑娃汗颜,在漂亮姑娘面前变得结结巴巴,慌乱得直摆手不能言语。
  陆诗梦看着丑娃害羞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说:“好了,不当老师也行,我们交个朋友吧。没想到这样大的帅小伙也会害羞,这么个样,我喜欢。那我们跳一曲舞吧。”
  “好,好。”丑娃对陆诗梦的活泼开朗的性格,热情大方的待人方式无法推拒,说实话打心里起他也不想推辞。只不过初次见面他胆怯着嘴上只连说两个好字。
  陆诗梦拉着丑娃卷入跳舞人群,丑娃搂着陆诗梦柔软的细腰随节奏舒缓的慢四步舞曲,摇晃着身体,两人身体贴得近似于挨,脸对脸地挨近似于贴,跳舞初始丑娃还不习惯这样,努力将身体向后仰着,但几曲舞下来,丑娃渐渐习惯了这种亲近的跳舞方式,但闻着陆诗梦脸上的胭脂香味和身上淡淡的女人清香还是面红耳赤,心神不宁,连正眼也不敢看姑娘一眼。
  跳了几曲舞下来,两人都觉得有点累了,陆诗梦拉着丑娃来到一张饮料小方桌前,两人在两张柔软的单人沙发上对面而坐。陆诗梦向服务员要了两杯可乐,同丑娃对饮着。此时,丑娃籍着紫红色灯光才敢看一下面前这个漂亮女人。陆诗梦一米七的丰满体形穿着一套纯白色西服,柔柔长长的披肩长发瀑布般的披洒在丰腴的肩上,鹅蛋形的脸细嫩得弹指可破,一双勾魂摄魄的杏眼上戴着一付秀锒眼镜,丰润的嘴唇上均匀的涂抹着淡淡的口红,全身上下飘散着女人淡淡的清香,既显露出年轻知识女性的矜持与文静,又透出成熟女人的性感魅力。
  两人各喝了一杯可乐,稍作休息。陆诗梦带着丑娃走进一间卡拉OK厅,两人手持麦克风合唱了一曲《知心爱人》,丑娃略带沙哑的歌声与陆诗梦清柔愉悦的女中音赢得了听众们的热烈掌声。
  直至夜深,丑娃才与陆诗梦恋恋不舍的分手。以后的每夜,丑娃都会来到“夜不归”歌舞厅和陆诗梦一起狂歌劲舞。
  丑娃和陆诗梦上床行那床第之事是在他认识陆诗梦一个月后,那夜,两人在舞厅里跳了几曲舞,在卡拉OK厅里唱了几支歌后。丑娃搂着陆诗梦的香肩,而陆诗梦紧偎着丑娃的胸膛两人状极甚是亲密的走进一套KTV包房,当陆诗梦主动褪尽身上衣物和佩戴之物,赤赤裸裸地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丑娃惊得目瞪口呆,他看着陆诗梦丰满性感的裸体禁不住咽了一下口内唾液,陆诗梦的乳房呈大D杯型,既圆润又丰满,既坚挺又柔软富有弹性。两个乳晕象两颗成熟得鲜艳欲滴的樱桃缀在白嫩细腻的乳房尖尖上。比起他妻子贞女的乳房还要丰满圆润些,贞女的乳房属小B杯型,丑娃不竟与陆诗梦嘴对嘴的亲吻舌与舌的搅合,肉体与肉体的纠缠,陆诗梦的纤纤玉手轻轻摩挲着丑娃的雄健胸肌然后极其缓慢地划过肩背,下划,下划,直至全身,陆诗梦的手指过处令丑娃感到麻酥酥的,像触电一般。陆诗梦温温柔柔的调情。更挑逗了丑娃潜在性欲,他俯身吻遍陆诗梦身体的每个部位。使陆诗梦飘飘欲仙,如痴如醉。她扭动柔软的蛇形腰肢,投合迎送着丑娃的狂野疾风般的动作……陆诗梦的爱抚与挑逗更激起了丑娃郁积的原始性欲。他施展浑身解数,把性欲与激情结合得妙到毫巅,发挥到淋漓尽致之境……
  这夜,陆诗梦教会了丑娃怎样在男欢女爱时温存调情,使他第一次领略到另类的性欲感觉。但陆诗梦同时又把他推向万丈深渊。
  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以此类推。丑娃和陆诗梦上床的次数连丑娃也记不清了。陆诗梦成了丑娃的情人。
  时间转眼间而逝,年关将至。民工们纷纷购置了年货,准备回旮旯村同家人团圆。翻年过了正月十五,才又到小镇继续未完的工作。
  离开小镇的前一夜,丑娃在“夜不归”歌舞厅的KTV包房里和陆诗梦共度了一个难忘的春宵,直到天放亮,丑娃才依依惜别了陆诗梦,拎着他的黑色软皮旅行箱赶到火车站。
  五、
  在旯旮村村口,石贞女手牵着两岁多的苦娃等待着丈夫打工归来,远远地苦娃看见拎着黑色旅行箱的爹,苦娃挣脱娘牵着的手,欢呼雀跃地跑着扑向爹,丑娃放下旅行箱,弯腰抱起儿子苦娃,贞女拎着旅行箱,跟在丈夫身后,一家三口欢欢喜喜地回到了红砖小洋楼里。
  丑娃回到家顿感家的温暖,妻子石贞女提瓶倒水,把盛开水的瓷杯送到他手里,又转身往洗脸盆里盛热水放脸帕,让他洗去脸上的灰尘与连日乘车的疲劳。侍候了丈夫之后。她进了厨房,拾缀起锅碗瓢盆为丈夫准备可口的饭菜。
  丑娃看着贞女为自己忙个不停,想到自己和陆诗梦姿情纵欲,胡作非为,他的良心颇为不安,感到对不起温柔贤惠的妻子。
  当夜,夫妻同床共枕,免不了亲爱温存一番。尽管丑娃兴致勃勃,想好好享受夫妻久别相聚的性欲激情,但旅途劳顿身体有了倦意累感,丑娃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贞女对丈夫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这夜两人虽不能尺兴也只好作罢了。
  时日晃眼而过,掘指可数距年三十约五日,最近的时日里,丑娃感到喉咙庠痛,偶尔伴有轻微咳嗽,他以为感冒,按往回惯例,他睡一觉,感冒会自动消失。可这次却连续几天如此,贞女从村私人诊所里买了感冒药给丈夫服下,满以为会好,可药下肚非旦无效而且病情加重了,丑娃咳嗽次数增多,继而腹部隐隐作痛,有想腹泻之感。身体也有稍许消瘦,贞女看出丈夫的病远非轻微感冒那么简单,劝他到镇卫生院找大夫看视病情,他推说不必,后来拗不过妻子才到镇卫生院找大夫拿点药,回家遵医嘱温水送服。
  一次偶然的机会,丑娃对自己的病症产生了怀疑。
  那天,他乘拇指镇至巴掌县城的客车到县城为家购置年货。经过县医院门口,见医院旁边立放着一块长木板,上面贴着《预防控制艾滋病》的宣传画,好奇心驱使他挤进了围观的人群,看着每幅图上的一行行印刷仿宋体小字,图下小字他只识得十之八九,但文字的基本意思他明白大概。丑娃看完宣传画上的全部文字和图意。神色诚惶诚恐地挤出人群,精神萎靡不振地乘车回到家。
  回家后躺在床上,待妻子贞女张落出晚饭端上桌,他才起床胡乱地吃了几口饭,焉搭搭的坐在软皮沙发上看电视。
  贞女看出丈夫吃饭时食难下咽,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切的询问丈夫,丑娃害怕贞女看出病情原由,推说身体有点累。
  不料,这晚电视里播放出《防控艾滋病的专题知识讲座》,丑娃神情大变,站起身捂着肚皮走进卧室,躺在床上。
  正在收拾桌上碗筷的贞女,放下手中的筷子,跟身走到席梦思床前,再次询问丈夫,丑娃谎称肚痛,躺会儿会好。他未敢将病症实情告诉妻子。
  丑娃待贞女进厨房收拾碗筷,他躺在床上满脑都是这样断断续续的文字:
  “咳嗽、腹痛、腹泻、恶心沤吞、发热……艾滋病的症状。”
  “性传播、血液传播……传播途径。”
  性传播,难道他妻子贞女也会……血液传播,他儿子苦娃会不会……丑娃实在不敢想下去,这太可怕了,恐怖的艾滋病病毒会象毒蛇样吞噬他全家三人的生命,儿子那么活泼可爱,妻子如此温柔贤惠漂亮,难道病魔真能夺走他妻儿如花灿烂般的生命。若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就成了扼杀妻儿的刽子手,是他在外面耐不住单身寂寞起一时色心拈花惹草,惹来一身艾滋病病毒,又将这可怕的病毒传染给妻子。现在他如何向妻子诉说,如何向妻子交待,难道把实情告诉妻子,说自己在外面乱搞女人惹上艾滋病病毒,他妻子知道事情真相会怎样看待他吗?会宽恕他的罪恶吗?这一切起源于他一时贪恋色欲。终铸成大错,追悔莫及。他罪有应得,是不能乞求妻子宽恕的。
  想到艾滋病病毒的传染源,他眼前浮现出陆诗梦的面影,此时他对这个女人爱意已荡然无存,有的是深深的仇恨。是这个淫荡歹毒的女人将艾滋病传播给他,进而毁灭了他的家,他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一种罪恶的杀人邪念在丑娃蠢笨的心理滋生,渐渐成了不可遏制的复仇怒火,他要杀死这个世间最为淫荡最狠毒的女人,是她毁了他全家。
  丑娃百思莫解的是陆诗梦为什么要毁灭他全家,他与陆诗梦前世无冤,今生无仇,为什么要把他害得这样惨?
  他杀人邪念已滋生,心里似乎平稳了许多,但他的病情日趋加重,从发病初期咳嗽、腹痛腹泻,接着神志呆滞,继之,恶心沤吐,再继而燥热难安,他知道生命似乎走到尽头,他要抓紧时间实行杀人计划。
  年三十啦!喜气洋洋写满旮旯村全村人的脸,一年的劳累与奔忙也就只有这么几天村人们才能同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
  年三十这天,丑娃在妻儿面前强忍病痛佯装笑脸,细心的贞女看着日渐消瘦的丈夫,满以为丈夫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受了许多累,生活俭朴节约,劝丈夫翻年后,留在家做农活,可丑娃复仇心意已决,推说不碍事,大不了走深圳大医院检查一下,贞女听丈夫之言,只好作罢。
  翻年之后,很快到了正月十五,旮旯村的村人们走亲窜户还没有完结,旮旯村的建筑队民工们即将离开家人到深圳的小镇为来年的生活奔波。
  丑娃在离开家的前一夜给妻子贞女留了一封歪歪斜斜错别字连篇的信,算是他的绝命忏悔书。
  贞女:
  我丑娃对不起你,在外面乱搞女人,染上了爱(艾)子(滋)病,这种病是治不好的。我罪有应得,我会(毁)我自己,还会(毁)了我们的家,我罪该万死,我要杀死那个会(毁)了我们全家的的营(淫)当(荡)很(狠)独(毒)的女人。
  丑娃。
  当贞女看到这封信时,丑娃已离开旮旯村有十天之久了,此时的丑娃因犯命案成了死囚。
  六、
  正月十六天刚放亮,旮旯村建筑队的民工背着行襄乘客车到巴掌县城,再由巴掌县火车站乘火车,经过两天两夜的长途火车到深圳市区,转去小镇的客车到小镇。
  到小镇已是正月十九下午六时三十左右,丑娃在建筑工棚里吃罢晚饭,洗了澡,穿上长袖白衬衣,系上黑领带,套上一套白色西服,穿上黑色软底皮鞋,一番梳洗打扮之后,他掏出身上的“诺基亚”手机拨了陆诗梦的电话号码。然后,他来到一家商场用十元钱买了一把弹簧跳刀,装在西服口袋里,走进“夜不归”歌舞厅里。
  此时小镇已是华灯初上,歌舞厅里舞会还没开场,舞厅里灯光暗淡而浑浊,丑娃在舞厅一角落里的一张饮料小方桌前的软皮沙发单人椅上坐下,他向服务生要了一杯苦涩的咖啡,手颤抖着点燃一支烟,想稳定紧张错乱的情绪,他平常很少吸烟,烟只是他情绪紊乱的调节剂。
  约摸八时三十分左右,跳舞的男男女女相拥相揽的走进舞厅,舞会即将开场,身着黑色西服的陆诗梦按预约径直走到喝咖啡的丑娃桌前,坐下歇息。
  丑娃看到陆诗梦坐在自己眼前,他不由得手伸进白色西服口袋里想掏出弹簧刀,他扫视了周围的跳舞人群,犹豫了一下又将手抽出口袋,这时还不是杀人的机会,他不能让陆诗梦过早察觉他暗藏的杀机。他控制着自己对这个女人愤怒情绪掩饰心里的憎恨,为陆诗梦要了一杯咖啡。
  轻柔美妙的舞曲骤起,丑娃和陆诗梦相拥进入舞池,搂搂抱抱的踏着音乐节奏摇摇晃晃着身体……
  几曲终了,陆诗梦依偎着丑娃的胸脯状极亲密的来到卡拉OK厅,俩人合唱了几支歌。
  歌舞尽兴了,陆诗梦和丑娃卿卿我我的上了三楼的一套KTV包房,陆诗梦关上房门。跟在她身后的丑娃掏出了西服口袋里的弹簧跳刀,按动刀柄上的弹簧,雪亮锋利的刀片便跳了出来,尖刀直抵陆诗梦的脖子,丑娃脸露令人恐怖狰狞之色,眼里顿现杀机,压低声音。
  “说,你这个世间最淫荡最恶毒的坏女人为什么要害我?我和你前世无冤,今生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骤起急剧的变化,始料未及,陆诗梦片刻惊惧之后,表现出出奇的镇静,似乎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她凄然已极的惨笑道。
  “说得好,我是个极其淫荡的坏女人,我的坏,全是你们这些坏男人所赐,我的坏,是你们坏男人教会的,你们坏男人都该杀,全该死,在家里你们有自己的女人不算,还要在外面乱搞女人,害我们女人。
  说得不错,你与我前世无冤,今生无仇。但你也不是好东西,你长得好是吧,但你的灵魂和你的名字一样丑陋肮脏,你这个衣冠禽兽,家里有了解女人还在外面拈花惹草,害我们女人,所有有妻室儿女经不住我这个坏女人色相诱惑和我上床的坏男人都该死,该杀。我用我最肮脏的罪恶之身向这些坏男人复仇,要你们尝尝被传染艾滋病的痛苦,要你们痛不欲生,最后干枯而死。”
  “动手吧。丑鬼,我不怕死,来吧,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陆诗梦的临死前的自白。使持刀的丑娃震慑住了。他握刀的手颤抖着,差点捏不住刀。但“丑鬼”二字更激怒了他,他握刀的手一狠劲切了下去,锋利的刀刃割断了陆诗梦的喉管,一股鲜血从伤口出汩汩而出,陆诗梦没有哼一声的倒下了。丑娃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丧心病狂的举起刀疯狂的剌向陆诗梦血肉模糊的尸体,歇斯底里地大声嚎叫着:“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这个贱女人……”直到有三个身高力壮的男人经过这套KTV包房门前,突听到房内丑娃声斯力竭的狂哭嚎叫,飞脚踏开房门,冲进房将疯狂举刀的丑娃制服反手拧住丑娃的胳膊。
  不消片刻,警方接到歌舞厅的报案电话赶到陆诗梦的被害现场。
  七、
  警方在陆诗梦的被害现场,发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陆诗梦这样的一段文字。
  无论谁打开我的电脑,看到我的这段文字时,我已不在人世了。或死于艾滋病,或死于他杀。
  我是个坏女人,但不是天生注定的坏女人,我的坏,全是坏男人赐教的,是坏男人教会了我这个坏女人。
  我姓陆名诗梦,曾经有过我名字如诗如梦的理想,但坏男人像圣经里的撒旦那样毁灭了我的梦。
  我出生在四川一个贫困县的小山村里,父母是山村教师,有两个姐姐,三姐妹中我学习最勤奋刻苦,我坚信知识能够改变自己贫穷的命运。从小学到大学我的各科成绩在校名列前茅。父母一面把他们平生所学的知识奉献给山村的孩子们,一面累弯脊梁的在田地里劳作着,供我们三姐妹上学,后来两姐姐出外打工,而我考取上海复旦大学,大学四年,父母为我支付出高额学费,我想等我大学毕业有了好的职业,我要好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大学毕业后,我只身来到深圳受聘于某港资企业任经理秘书。这家公司待遇丰厚,年薪保底十二万,外加公司业绩提成,这家公司的经理是位三十多岁的港籍男子,他太太是公司的董事长,他只是太太在深圳子公司的经理,确切地说,他是在帮太太打理深圳子公司的业务。他待我特好,我初入社会涉世未深没想到他却包藏祸心,误以为待我好仅仅是公司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一天夜里,他乘公司其他员工都下班了,借口以协商工作之名。把我留在他的经理办公室用暴力将我强奸了,我几乎昏死过去,我忍住下身流血般的剧痛,悲痛欲绝的回到我租住的公寓房,想到他是公司经理以后还要继续强暴我,为了逃出这个恶魔的魔爪,第二天我离开了公司,在租赁公寓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我在另一家房地产公司谋取了一份低薪的文职工作。这份职业虽薪金低,但被免了和公司上层人物打交道,相比之下也要安全得多,有了原来的教训我穿着尽量朴素,以免引起男同事的注意,和男同事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我离开原公司后不久我听以前的一个公司同事说,那个奸污我的男人因为在外面乱搞女人和太太离婚了,变成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身上艾滋病发作,住进了香港的艾滋病防控医院隔离区,我想到香港去亲眼目睹这个男人是怎样死的。在一个公休假日里,我到了香港谎称有亲人住进这家医院,在医院里我看见那个奸污我的男人已经病入膏肓,身体被艾滋病病毒折磨得骨瘦如柴了。我心里感到从未有的快感。老天爷终于替我惩罚了他,善恶终有报。此时,我还不知道自己也被他传染了艾滋病。
  从香港回到深圳后,我发觉自己身上有艾滋病病毒,我没有想到那个强暴我的男人临死还要拉我垫背,把艾滋病毒传染给我,有了艾滋病后,我怕同事知道便辞去公司的职务,想到这个可恨的男人,我开始憎恨起男人了,特别憎恨那些有妻子儿女还在外面乱搞女人的男人,我要用劲自己的肮脏身体向这些男人报复,我要把我在男人身上得到的艾滋病毒加倍还给男人,使这些坏男人也尝尝艾滋病患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忍的痛苦。
  我把有妻子的男人作为我报复的目标,利用色相专门勾引他们和我上床,凡是经不住我色相引诱的男人都该死,不论他们有钱与无钱有官位无官位,如果他们忠于自己女人感情的话,他们就不会和我上床。一般来说,在家有女人在外面乱搞女人的男人,喜欢拈花惹草,他们在外面的女人何止我一个,究竟有多少个女人,恐怕他们也说不清。如果他们发现身上有艾滋病毒,他们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女人身上传染的。
  从我开始实行复仇计划时,直到现在我已和三十个男人上过床,确切地说有三十个男人被我传染了艾滋病,在这些男人中,有一个名唤石丑娃的男人和我上床的次数最多,我起初不想害他,但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总是色迷迷的,我就猜想他还是对自己的女人不忠,果然后来,我用色相试着勾引他竟然轻而易举就和我上床了。丑娃,虽然长相好,但他的灵魂如名字般丑陋,他经不住我这个坏女人色相引诱,也该死。
  最近,我左眼皮常常跳动,按我们当地的说法:“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这似乎暗示我生命无几多时日,这种预感愈来愈强烈,左右我的思维,说实在的,我不怕死,我的身体早已是肮脏的罪恶之身,或死于艾滋病,或死于他杀。无论怎样?这都是我这个坏女人宿命之必然。我这个坏女人早该结束满目苍痍的罪恶生命。
  我一生中最对不起的是生我养我的父母,父母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我还未来得及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陆诗梦的绝命书下有一份男人名单。
  警方根据名单中的详细地址电话号码等概况,迅速查找了这些曾同陆诗梦一起上床的男人,并将这些男人的一切概况申报给上级及有关部门待候处理。以此同时这些男人都住进了深圳艾滋病防控医院隔离区。
  八、
  三年之后的清明,天空落雨如泪。
  在旮旯村西头一个山坡上,一个面容枯槁佝偻着身体的庄稼老汉带着一个身体瘦弱的五岁小男孩默默的站立在一块刻有“母石贞女之墓”的墓碑前,老汉声音哽咽而沙哑:“苦娃,给你娘瞌个头。”
  小男孩将手中的一束野菊花放在杂草丛生的的墓上,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深深地给坟墓里的娘瞌着头……
  庄稼老汉老眼昏花地着着村东头那幢他亲手修建曾是儿子石丑娃的红砖小洋楼,现在移主他人。
  “走,苦娃,我们走。”
  “爷爷,我们还回来不?”苦娃恋恋不舍地看着青山绿水庇护的旮旯村,看着红砖小洋楼。
  老汉默然,不知道是无力回答,还是不想回答。他们是被村人们歧视的目光赶离旮旯村的,要想回来已是不可能的,谁叫苦娃的父亲丑娃因患艾滋病而杀人,母亲石贞女死于艾滋病,苦娃有没有艾滋病谁能说得清,村里有一个艾滋病患者会扰得全村不安宁。村人们都这样说。
  然而,他们又往何处去?这爷孙两心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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