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只是擦肩而过

　　（一）
　　他说：“我对孙雪佳，根本就不是一见钟情，那是心动，活了22年从来没有过的心动。”
　　他认识孙雪佳那年，就是一小痞子，可能小痞子都不足以概括他的那些“英雄”事迹，应该用小流氓来形容他。那时候他天天没有别的事情做，和一群狐朋狗友吃饭、喝酒、打架、调戏小姑娘成了他唯一的事业。
　　他很清楚的记得那天在赌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他准备拿着自己这一夜的战利品让自己好好的享受一下，可是却在刚推开门的时候就被撞了个满怀，脾气容易暴躁的他顿时就觉得这一晚上培养出来的所有情绪都没了，因为这个该死的女人踩到了他的脚，他本想抬起头张口大骂，却在抬头看到那一张脸的时候惊呆了。
　　那是一张他在赌场这样的地方从来没见过的脸，没有浓浓的粉底，没有那些长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很假的睫毛，没有那红的跟吃了死孩子似的红唇。那只是一张清秀的素颜，扎着天真的马尾辫。
　　很多年以后，他自己一个人在另一个城市半夜睡不着觉看着孙雪佳的照片的时候，他觉得孙雪佳真的不漂亮，可以说和漂亮都谈不上关系，但是他还是觉得她美，因为她的纯。
　　他开始向朋友打听她的一切，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因为那晚她只是陪朋友和男友来赌场玩，并不是本地人，于是他找到了她朋友的男友，最后才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的电话和有关她的一切。
　　他知道她的名字的那一刻，像是个孩子一样高兴的乱跳，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就是因为那一个举动还被他的哥们当成笑话传了很久。
　　小六说他对孙雪佳是一见钟情，为此没念过几年书的他还特意跑去新华书店查成语字典，他到现在还记得字典上写着一见钟情的意思是：男女一见面就产生爱情。
　　他看着字典想了很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对孙雪佳根本不是一见钟情，因为他见到孙雪佳的第一面，思想是很纯洁的，并没有产生什么爱情。只是觉得自己睡了二十多年的心一下子活了、动了、然后控制不住了。
　　当他一大早上跑去把正在睡大觉的小六叫醒只为纠正自己对孙雪佳一见钟情的说法是错误的时候，小六觉得自己要疯了。
　　“哥们，就因为这破事儿，你就扰了我的好梦，你是不是有病啊？”
　　“这破事儿怎么了？关于孙雪佳的每件事都是大事儿，你懂个屁！”
　　他对孙雪佳的认真让他身边的人知道了孙雪佳是一个禁区，谁也不能拿孙雪佳开玩笑，因为只要哪怕说错一个字，他都会和你叫上真儿。
　　（二）
　　他说：“我能做你的朋友么？”
　　他开始给孙雪佳打电话，真正拨通孙雪佳的电话号是在他知道了孙雪佳电话号的一个月后，因为整整一个月他才有勇气去拨通这个早已倒背如流的电话号。
　　“喂，你好。”
　　当听到一个甜甜的女生说话的时候，他一下子按下了挂断键，之后狠狠地将拳头捶向墙壁，他原来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情场老手，从17岁出来混，他的身边可以说就没断过女人，他不是这群人里最帅的一个，但是他绝对是这群人里最会说的一个，以前总是有哥们问他泡妞的绝招，但是遇见孙雪佳，他发现他所有的招数都使不出来了。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痴，他发现他现在光是听到她的声音他都觉得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对着镜子练习了不下一百遍，才又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
　　“你好，我找下孙雪佳。”
　　“嗯……你是哪位啊？我就是孙雪佳。”
　　“啊，你就是啊！”他开始结巴，本来刚才对着镜子想说的那些话竟然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你有什么事情么？怎么不说话了啊？”孙雪佳迟迟等不到人说话就问了起来。
　　“啊，那个……我没事。”他听到自己的嘴上说着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说的话，他真的要疯了，没事给人家打什么电话啊？精神病还是怎么着啊，他知道，可是听着孙雪佳的声音他就是说不出来那些轻浮的话。
　　“没事？你到底是谁啊？好奇怪啊！”
　　“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单纯的那种，不是男女朋友，就是简单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我有告诉你我想的是哪样了么？”孙雪佳听着电话另一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自己根本不清楚的那些话顿时觉得好笑，真的是一个有趣的男生。
　　“嘿嘿，我是怕你误会。”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发现自己幼稚的举动孙雪佳根本就看不到。
　　“我不会啊！我要去吃饭了，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那我以后还能给你打电话么？”
　　“额……应该还能吧！”
　　“那好，先挂了，你多吃点。”他呆呆的看着手机，直到电话那一端挂掉电话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他才狠狠的瞪了镜子中的自己，他第一次开始讨厌自己，嘴笨的都不会说话，还好孙雪佳答应了自己还可以给她打电话，不然他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他一直认为吃饱不饿就是幸福，可是在遇见了孙雪佳之后他才开始发现，在没事的时候想念孙雪佳也是一种幸福。他开始觉得自己是爱上孙雪佳了，但是他真的不敢去追她，他害怕拒绝，害怕她认为他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他会在想念她的时候给她一条短信，也会在特别想她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但是从来都不会聊一些感情的问题，因为……他不敢。
　　（三）
　　他说：“孙雪佳，你要相信我，我特别特别的喜欢你。”
　　打电话的日子持续了半年，这半年里他曾偷偷的跑到孙雪佳的城市偷偷的看过她很多次，每次都是假装擦肩而过。
　　那时候孙雪佳是在服装厂上班，他在电话里知道孙雪佳每天都会在4点的时候下班，他就自己一个人在她单位的门口等着她，然后掐着时间给她打电话。
　　看着孙雪佳拿着电话从单位的大门走出来，他便迎面走过去故意撞了孙雪佳一下，然后假装成路人说对不起，之后还在电话里问孙雪佳怎么了，问孙雪佳撞她的男人帅不帅。
　　渐渐的，他开始依赖孙雪佳，小六说根据他的表现，他一定是爱上孙雪佳了。
　　于是，他开始慢慢的观察自己，他发现自己每天不听到孙雪佳的声音就吃不下去饭，说不着觉的。有的时候看见别的女孩子还会不知不觉的想起孙雪佳。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那段时间很神奇，因为看着看着别的姑娘，那姑娘的脸就自动和孙雪佳的脸重合了。然后生活里的每个姑娘都变成了孙雪佳。”
　　他和孙雪佳见面的时候是在孙雪佳生日的那天，他给孙雪佳买了一个五层的大蛋糕，当蛋糕一层一层的摆上的时候着实吓了孙雪佳一跳。因为那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看重自己的生日，孙雪佳开始问这半年来几乎每天都在问的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的啊？”
　　“我说是做梦你信么？我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这11位数字，然后我起来就记了下来，当时我就想啊，要是男的我一定和他做最铁的哥们，要是女的我就让她做我的媳妇儿。”
　　“我真的觉得你适合去写小说，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知道它为什么跟真事儿似的么？”他故作神秘的问着孙雪佳。
　　“为什么呀？”
　　“因为它本来就是真事儿！”
　　“少贫了，快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他开始和她讲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讲她是怎么在第一次见面就对他“投怀送抱”讲他又是怎样的找她，然后给她打电话，然后又是在什么时候看她她自己却都不知道。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
　　那天他和孙雪佳都喝了酒，他借着酒意问她：“你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我要是坏人怎么办？”
　　“呵呵，我一直很相信我自己的直觉。”
　　他看着孙雪佳进的家门，直到孙雪佳告诉她的房间灯光亮起，他才放心的笑了笑。
　　孙雪佳给他发信息说：“谢谢你为我过的生日，今天我很开心。”
　　他将电话拨了过去，孙雪佳问：“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孙雪佳，你要相信我，我特别特别的喜欢你。”
　　“其实，我也不讨厌你。”
　　“那……晚安！”
　　“晚安！”
　　他就那样平静的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笑了。
　　（四）她说：“换一种生活方式吧！”
　　他和孙雪佳开始正式的交往，他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赌，并不是他真的很会赌，而是他的确拥有着一颗别人不及的头脑，所以他逢赌必赢。
　　他会把他赢来的钱全部的花在孙雪佳的身上，给孙雪佳买好看的衣服，给孙雪佳买舍不得吃的零食，总之，他把一切美好都给了孙雪佳。
　　但是不久之后他才发现这并不是孙雪佳要的生活，孙雪佳开始拒绝他对她的好，他送给孙雪佳的衣服被拒绝，他约她出来吃饭也会被莫名其妙的拒绝。
　　他开始慌乱了，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孙雪佳突然间拒绝了自己全部的好。他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孙雪佳也从未说过真正的原因。
　　慢慢的，他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出现在物质上。因为她和孙雪佳的精神交流一切正常，只是孙雪佳不会再收他买给她的任何东西了。
　　“宝贝，你可以告诉我怎么了么？我觉得我们之间发生问题了，你不再要我给你买的东西了。”
　　“我不喜欢你的生活方式。”
　　“我的生活方式？我现在很好啊，我不喝酒了，也不打架了，只是一心一意的和你在一起啊！这有什么不好？”
　　“可是你准备用赢来的钱养我一辈子么？你要我和我朋友提起你的时候说我老公靠赌博为生？其实我要的不多，只是一份安稳。”
　　那是他和孙雪佳第一次谈到未来，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赌博的确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因为孙雪佳，所以他愿意选择改变，改变一种能给他安稳的幸福的生活方式。
　　在那晚过后，他开始寻找着去找工作，但是找了好久却也只是白忙活一场，因为他伺候人的活自己不愿意干，不伺候人的活挣的那点钱连他自己花都不够。
　　小六看见他的时候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咋啦，哥们让人煮啦？肿么这么颓废？哈哈”
　　“孙雪佳说不喜欢我在耍钱了，说要我换一种生活方式。”
　　“噢，我说给你打电话叫你出来玩你怎么不出来了呢？我说你不是真的爱上她了吧，哥们跟你说啊，你现在真的变了很多了！”
　　“应该是爱上她了吧。我也说不好自己的感觉，既然她不喜欢赌博，我就不赌了呗，不想让她不高兴。”
　　其实他认为爱情是不公平的，谁先爱上了，谁就是输家，就像他对孙雪佳，从一开始就养成了顺从的习惯，以至于到后来，哪怕是让孙雪佳皱一下眉的事情他都不会做。
　　“不赌？不赌你吃什么？喝什么啊？我想赢还赢不着呢！”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啊，帮我找个活吧！挣得多点就行。”
　　“那能干啥？只能去工地了，你能干么？很苦的。”
　　“挣的多么？”
　　“倒是不少，就你和孙雪佳的小生活还是够花了！”
　　“那好，我去。”
　　他就那样毫不犹豫的走了，为了孙雪佳，他总是义无反顾。
　　在工地的第一天晚上，他根本就没有睡着觉，挂掉孙雪佳电话的时候他才进的屋子。睡的根本就不是床，是木板拼凑的假床，躺上去的时候还会咯吱咯吱的响，咯着他的腰特别特别的疼。
　　人家睡不着觉的时候有的数羊，有的数星星，但是他数的是孙雪佳，数的是和孙雪佳的未来。他第一次想给人一个家，而且那个人只是孙雪佳，也只能是她。
　　（五）他说：“没人要，我要。”
　　他接到小六电话的时候正在睡午觉，因为夏天的午后实在是热的让工人干不了活，孙雪佳那个时间还在上着班，所以他只好睡觉休息。
　　小六说：“跟你说个事儿，你别激动。”
　　“呵呵，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我了，哪那么多激动！什么事儿啊？”
　　“刚才听说城南的服装厂老总喝多了把一工人给强了，那个工人姓孙，不知道是不是你……”
　　“是是是是你大爷，我告诉你小六，你要是逗我我立马回去阉了你！”
　　他一边告诉自己小六一定是闲自己太闲了编出来个故事吓唬自己，一边用着颤抖的手机拨通着孙雪佳的电话，可是电话里传来的一遍一遍的关机让他心慌了。
　　他也不知道眼泪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掉了下来，说实话那是他出来混之后第一次掉眼泪，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没被人打死他都没掉一滴眼泪，但是一想到他一向视如珍宝的孙雪佳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哭了，无助的哭了。
　　他找到孙雪佳的时候孙雪佳还穿着那件已经被撕扯着不成样子的裙子，他记得，那是他买给她的。
　　孙雪佳蜷缩在他们经常约会的一家小店里，两眼空洞。一听到有人进来便一把把自己抱住，孙雪佳一看到是她，头一低，没了声音。
　　他轻轻的走了过去，怕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吓到她，将她拥入怀中，他感到自己的肩膀上一片凉，一下子就凉到了心底。
　　“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对不起，但是看到了孙雪佳那受伤的样子，他就是想说对不起，他怨自己，怨自己没有照顾好她。他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孙雪佳已经成为了一种责任，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就那样拥抱着许久，孙雪佳才说出了一句话，声音竟然还是颤抖的，颤抖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头。
　　“没事的，别想那么多！”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他不在乎，他真的不在乎，因为孙雪佳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爱她的。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彻底的击败了孙雪佳的要害，她甩开他的手，握成拳头的小手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什么叫没事？什么叫没事？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竟然和我说没事？你到底长没长心啊？”
　　他不顾她的疯狂的举动，把她狠狠的搂在怀里说：“我不在乎，孙雪佳，我告诉你，我爱你，无论你什么样我都爱你！真的，这只是一个意外。”
　　“你说的到轻巧，谁还会要一个被别的男人糟蹋过的女人？你说啊？谁会啊？”孙雪佳开始歇斯底里的哭。
　　他大声的喊道：“没人要，我要。”
　　孙雪佳可能是哭累了，喊累了，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变得安静了，她只是静静的扑在他的怀中，然后被他轻轻的抱着，一转眼，就是天亮。
　　（六）他说：“我后悔，我特别的后悔……”
　　孙雪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宾馆里面，她满屋子的寻找着他的身影。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孙雪佳不敢往坏了想，她也一直相信着他，甚至相信着他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不要自己，但是她就是找不到他！
　　小六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拘留了，还穿着那件浑身是血的衣服。
　　“不就是一女人么？值么？”
　　“小六你知道么？女人的幸福在于，他真的爱我。男人的幸福在于，她值得我爱。因为她是孙雪佳，所以值得。”
　　“放屁，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孙雪佳究竟是罂粟花啊？还是大烟啊？你怎么就那么上瘾呢？”
　　“呵呵，罂粟花和大烟是一回事吧！”
　　“你到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么？你这怎么办啊？我刚才听说是重伤害呢！最起码得判个三年吧！”
　　“三年就三年呗，不过这三年孙雪佳她……你得帮我照顾着！”
　　“你准备告诉她么？”
　　“不了吧，不然那丫头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你偷偷的照顾着他吧。等出去的时候我再找她。”
　　“哥，你……后悔么？”
　　“我后悔，我特别的后悔……”
　　“那你说你当时为什么那么的冲动？”
　　“我特别的后悔没打死他！”
　　小六看着不可理喻的他，指着他骂到：“你就是一个疯子，爱孙雪佳爱疯了的傻子，你活该，你就该这样。”
　　看着小六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的教训着自己，他知道这兄弟是心疼自己，只是他真的没有后悔过，可能没有任何人会理解自己的行为，甚至包括孙雪佳。
　　可是一向圆滑的他在孙雪佳这成了标准的一根筋，他爱孙雪佳，所以他愿意为孙雪佳做一切的事情，包括触犯法律，当他听见孙雪佳在梦中无助的喊着“求求你放开我”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监狱，他蹲定了。
　　其实就算他把那个男人打死了，也改变不了那个男人对孙雪佳的伤害，但是他还是去那么做了，因为他不想放过一个伤害过孙雪佳的人，所以他也会后悔，后悔当天没有把那个龌龊的男人打死。
　　他想了好久觉得自己这件事情还是不能告诉孙雪佳的，因为他不能耽误了她的幸福。他和小六说怕孙雪佳愧疚，其实说到底他还是害怕，害怕孙雪佳不会等他。
　　他只是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希望自己在出去的时候看见孙雪佳的幸福的时候有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
　　每天待在监狱里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孙雪佳。想起他和孙雪佳的一切，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因为只有这些回忆，才能让他坚强的过下去。
　　小六每个月都会看他一次，对于孙雪佳只字不提，他也一字不问，还是同一个原因，他害怕。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不是办法，但是他还是在逃，有些事情越在乎，所以在提及的时候才会越小心翼翼。他在乎孙雪佳，所以小心翼翼到连提都不敢提。
　　（七）他说：“我爱孙雪佳，爱到了骨子里。”
　　判三缓四，三年的时光说慢是很慢，但是也不会慢到接近停滞。
　　他出来的那天，接他的只有小六一个人。他笑了笑，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但是却让他觉得快要窒息。
　　“孙雪佳在你进去不长时间就结婚了。”
　　“嗯。”
　　“嫁到了外地，听说是一不错的男人，老实本分，对她也挺好！”
　　“嗯。”
　　“去年的时候八月份的时候生了个孩子，男的。婆婆家挺高兴的。”
　　“嗯。”他趴在桌子上哭了，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小六看到了他的肩膀在颤抖。
　　不久后，他哽咽着说：“我爱孙雪佳，爱到了骨子里。”
　　他不想在哥们面前掉眼泪，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其实他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那么爱孙雪佳。
　　他听到了孙雪佳现在过的很幸福，他其实是高兴的，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很幸福，但是他还是想哭。
　　他不怪她，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爱孙雪佳，爱到了骨子里。他不知道如果当初孙雪佳知道了自己是因为她进去之后会有什么决定。但是他不后悔，至少现在的孙雪佳是幸福的，所以他还是固执的认为自己做的对。
　　小六说他这个人哪都好，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太过于固执，而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孙雪佳的事件上。
　　他说：“六儿，我想离开，想找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那就走吧，我支持你。都说触景生情，那你就把景破坏掉吧！”
　　“那在我走之前，咱哥俩再醉一次？”
　　“好啊，今晚……不醉不归。”
　　小六搂着他的肩膀，叫来了一群哥们为他送行，大家醉的一团糟。最后一群人喝完酒之后非要嚷嚷着唱歌，当他推开KTV的门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地方他来过。
　　“小六，这地方我是不是来过啊？我怎么觉得这么熟呢？”
　　“是啊，你何止是来过啊？你那放肆的小青春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啊！这不是二哥家的赌场么？你和孙雪佳一见钟情的地方啊！”小六明显已经喝多了，他却因为小六的话清醒了。
　　是啊，这就是当年和孙雪佳相遇的地方，自己对孙雪佳一见钟情了，仔细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哪里想的的不对，后来才知道，是“一见钟情”这个词用错了！
　　他拿起一瓶啤酒，就着眼泪喝下。
　　当年，若爱只是擦肩而过，他们之间又会有怎样的故事？
　　只是，只是……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