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障者失踪之谜
| 夏日一天，石门村的大街上，有一些闲人围在柳树下下棋。支书家的傻子红旗像往常一样，倚着树看着热闹。一辆白色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到路边，一个瘸男子拿着半筒奶油爆米花下车，站到红旗身边，一面吃爆米花一面看下棋。红旗嗅嗅鼻子，转脸眼巴眼看地望着那筒爆米花。瘸男人小声问：“想吃不想吃？” 红旗点了点头。瘸男人抓几粒给了红旗，红旗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咀嚼。 瘸男人问：“好吃不好吃？” 红旗连声地：“好吃好吃。” 一筒爆米花很快吃完，瘸男人上车，从车上又拿了一筒，向红旗摇晃：“来，给你。” 红旗笑呵呵地跑过去，瘸男人递给他爆米花筒，一把把他拽上车，车子飞快地开走了。 黄昏，大街小巷响起支书夫妇呼唤红旗的声音。 林峰在姑姑家参加黑孩的婚礼，听支书说起红旗失踪前的情景。支书这一年来，疯了似的寻找儿子，往南到过广东，往北去过黑龙江。有一回，听说太行山上有一具男尸，他连着走了一天一夜赶到山顶，一看，不是红旗，他坐下来抱着磨得血糊拉的脚丫子就放声大哭起来。支书说：“林峰，你不知道，我吃饭的时候，就想，红旗有饭吃没有？我睡觉的时候，就想，红旗有被子盖没有？一年了，红旗还活着没有？林峰，你帮我找找红旗中不中？” 林峰眼一红：“支书，我一定给您操着这个心。” 回到分局，郭小天看林峰眼红红的，笑着打趣：“林峰，看人家娶媳妇，你是不是也想媳妇了？” 林峰说起了红旗失踪的案子，郭小天说：“林峰，红旗是个傻子，谁拐他干啥？我估计他是走迷了，走到哪深山老林子出不来了。” 林峰查阅了近一年来发生的失踪案，发现多起智障人失踪都跟一个瘸男人有关，他把情况向许队汇报了一下。许队说：“这个瘸子拐傻子不会是想开福利院。林峰，你查一下那辆白色面包车，想办法找到这个瘸子。” 根据目击者的回忆，这是一辆豫E牌照的长安面包车。可惜车牌号的记忆却并不准确，林峰把几十组车牌号反复查询，最后只有一组是白色长安面包车，但车主并不是瘸男子。林峰到安阳盯了那辆面包车三天，终于发现了瘸男子。原来他是车主的哥哥。 这个瘸男子叫章翔，安阳县人，有四十多岁，很瘦，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后面闪着狡猾的光芒。他三天两头出入各医院，林峰以为他去看病，跟进医院，却发现他并不是看病，而是与病人家属闲谈。 林峰一查那些病人档案，都是尿毒症患者，迫切需要换肾。林峰脑际如电光火石闪过，他赶紧回去，向许队报告。许队说：“你怀疑瘸子拐走那些智障人员，进行肾买卖，这很有可能，你继续盯着那个瘸子。” 林峰为了掌握情况，天天在肾病科转悠，引起一女护士的注意。女护士个子高高的，长得有点像电影明星林志玲。她憋不住问：“你也不看病，你天天来这儿干啥？像个特务一样。” 林峰开玩笑：“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我得认真观察观察。” 医生喊：“张小雯，让七号床去做透析。” 张雯转身去了。 再见林峰，张小雯问：“给你介绍的对象是谁？” 林峰一时语塞，张小雯说：“你要没事就离开这儿，病人害怕打扰。” 林峰只好编借口：“张小雯，就是你。” 张小雯一下子红了脸，不吭声了。下午，天突然下起了雨，林峰穿着短袖T恤，冻得脸发白。张小雯说：“哎，你回去吧！” 林峰摇了摇头。张小雯进去又出来，手里掂着一件外套，对林峰：“穿上吧！今天有肾移植手术，结束到晚上九点了。” 林峰：“这次还是购买的肾源吗？” 张小雯说：“不是，是自己亲属的肾，病人的叔叔。” 林峰失望地：“叔叔啊！” 张小雯又说：“不过，他叔叔是个傻子。” “傻子？”林峰一下来了精神。 张小雯不高兴地：“我看你不是对我感兴趣，你是对这些肾病病人感兴趣！” 林峰笑：“爱乌及屋嘛！别生气，我去给你买些水果吃。” 病人的叔叔来了。他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半个脸，身边有两个男人扶着他。他突然说话：“俺找俺爹，俺要找俺爹。” 林峰一听那熟悉的石门口音，心里一阵激动。到手术室门口，男人摘下病人叔叔的帽子，病人叔叔扭过脸，林峰叫了一声：“红旗！” 病人叔叔习惯性地哎了一声。林峰掏出手机打电话：“许队，红旗找到了！” 医生办公室。林峰把证件亮出来，手拍桌子：“说，人是从哪儿弄来的？” 两个病人家属垂下了头，张小雯吓得一哆嗦。林峰忙对张小雯柔声地：“小雯，我审问嫌犯，你先出去。” 张小雯瞪着惊讶的眼睛出去。林峰对病人家属：“你们孩子生病了，你们心疼。人家好好一个人，肾让你们割了，人家父母不心疼？你们的良心去哪儿啦？” 两个病人家属相抱呜咽：“俺家俩孩子都是尿毒症，死了一个，总得救一个。” 林峰：“孩子得救，那也不能害人。害人要偿命的，懂不懂？幸亏没酿成大祸。说罢！人从哪儿来的？” 郭小天和林峰带刑警队赶到安阳县瘸男人老家，在一个破院子里解救了八名智障者。三名智障者已经被割去了肾，在床上痛苦地呻吟。正在饭店用卖肾的钱大吃二喝的瘸男人看见警察走向他，立即瘫软在地上。 林峰开着车回到石门村，支书夫妇和村里人涌上前，车门拉开，红旗下车，支书夫妇搂住儿子放声大哭，一旁众人也都憋不住掉泪。 林峰姑姑说：“林峰，那些换了人家的肾的人咋弄？让他们再换回来？” 林峰挠着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个拐带人的瘸子，肯定饶不了他。” 副驾驶上跳下来张小雯：“林峰，石门村怎么沒有石门呀？你又骗我！” 林峰姑姑悄悄问：“林峰，她是谁？是不是你对象？” 林峰呵呵直笑：“小雯，我姑姑问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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