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渡。红尘阑珊共谁赴？
| 你说，来世相逢，一生不负。 你可知，若得今生相伴，谁愿于渺渺尘世中去寻觅那无望的来世之约。 所以，今生，我等你归来，红尘共赴。 【一】 醒来时，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这是一处陌生的房间，简单的摆设却干净整洁，一把古剑安静地放在窗前的几案上，碧色的窗纱遮住了屋外刺目的阳光，让房内的光线柔和了不少。 小夭。一声轻轻地呼唤在耳畔响起。我转身望去，玄衣如墨的少年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他说，小夭，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强抑着暗哑的激动，听得我心中微微一颤。 阳光透过窗纱，在他身前投下一片梦幻的光影。我迷惑地看向他，摇了摇头，你是谁？这是哪儿？ 笑容瞬间僵在了他的嘴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只是片刻，随即渐渐明朗。 他说，小夭，我是墨白。这儿是碧城，我的家。 【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墨白唤我小夭。他说，小夭是你的名字。 墨白告诉我，第一次见到我便是在一片倾城桃源里。那时的我一袭白衣，翩翩飞舞在一片漫天的绯红里。羽衣漫过，花香弥漫。他说，那一刻，倾世桃花也不及我素颜一笑的美。 我努力地想象那时的情景，一阵轻风拂过，万千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一地。我像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穿梭在漫天花雨中，不经意间，遇上了少年明亮的目光。 我问墨白，然后呢？ 可是墨白却再不肯多说一句，他轻轻地抚着我的脸说，小夭，你知道吗？我曾把你弄丢过，还好，你回来了。他说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的闪躲。我不知道他究竟在逃避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有事瞒我。 墨白从来不跟我说我为什么受伤昏迷。他总是说，小夭，没关系的，如果从前已经忘了，那么记得现在就好。 我想，我丢失的过往一定经历了不堪回首的痛烈，不然他看向我的眼神为什么充满了心疼和忧伤。 【三】 红炉小屋，白雪翠竹。 漫天的雪花悠然洒落，让整个冬季都优雅恬静了起来。我安静地行走在竹林间，任雪花纷纷飘落了一头一肩。 我伸出手，雪花安然的飘落在掌心，瞬间化成一滴晶莹的水珠，冰凉的感觉沁入心底，有一种酸甜的感动。我想，曾经的我，一定是爱极了这素白的世界。 墨白常说，碧城的雪比别处多了三分轻灵。我想，他是对的。 竹林间，我看见他一袭墨衣迎风飞舞，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白色的剑芒四处荡漾开来，连翠竹的清香也冷厉了三分。雪花在他周围纷纷散开，落英缤纷般耀目。 我心中蓦然一惊，似乎在很久以前，我曾经历过这似曾相识的画面。我闭上眼睛，想让自己能够看得清晰一些，可是除了这漫天雪花外，我的脑海依旧一片空白。 墨白收剑向我走来，眼中带着深深的关切，他说，小夭，你怎么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易碎的瓷器，那般的小心翼翼。 我心中微微一颤，敛去眼中不安的情绪，伸出手掠过他微皱的眉头，朝他浅浅一笑。我说，墨白，我可以看看你的剑吗？ 墨白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却还是将剑递给了我。 天涯。我呢喃般地叹息。这把剑名叫天涯，咫尺天涯的天涯。 我轻轻地抚摸着这古朴的剑鞘，仿佛通过它我能感知到墨白单薄的过去。墨白从不跟我讲他的故事，就像他从不跟我说我的过往一样。 小夭。墨白有些担心的唤道。 我朝他嫣然一笑，墨白，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叫它天涯么？ 墨白一怔，眼中神色渐渐温柔了起来。他说，我原以为，我的一生就是一骑绝尘，从此天涯独对而终。可我没想到，有生之年，会遇到一个你。 墨白望着我，眼神温柔而坚定。他说，小夭，万里天涯，定不负这一世红尘相逢。 心，刹那间安静了下来。从此，山水月明，共君倾城。 【四】 又是三月，飞花点点。 月色中，碧城的上空荡漾着一层朦胧而氤氲的粉色。片片花瓣被月光衬得晶莹剔透般，盈盈洒落，宛若一场倾城雪宴。 墨白在小屋周围种了十数株桃树。我静坐着一株桃树下，纷纷扬扬的花瓣掠过发丝，拂过肩头，在指尖打了个旋儿，缓缓飘落在琴弦间。 悠悠的琴音在月下渐渐绽开，清绝了这红尘的万里风霜。墨白的双眸被这无边的月色染上了一抹惊艳。他说，小夭，你知道吗？你的琴声是如此的轻灵。 我苦笑，醒来后，我再也记不得自己曾会弹琴。 墨白沉默了片刻，他说，小夭，你是不是还想要找回过去。 淡淡的忧伤弥漫在月色中，我看到了他眼中隐藏着的不忍。 我知道他在担心。因为他曾对我说，小夭，我怕你再次受到伤害。我不知道曾经经历了怎样的伤害才让他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但我知道，比起过去，我更在意他的忧伤。 我摇了摇头，墨白，我想看你舞剑。 冰轮流转，剑光漫天。墨白黑衣黑发在月色下肆意飞扬，清寒的剑光在夜空下一层层的漾开。月华剑光交相辉映，似乎夺尽了天地间所有的亮彩。 我轻抚琴弦，清越幽婉的琴音在指尖丝丝缕缕绽放开来。我看见他嘴角弯起淡淡的笑容，遮住了眼中不尽的忧伤。 墨白，如果那时伤痛的我让你如此痛惜，我宁愿只记得你给我的静好时光。这一处梦里天涯，碧城飞花，还有，你许我的一世芳华。 【五】 一纸信笺，夺去了碧城的宁静。 那一天，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男子，那个让墨白忧心忡忡的男子。 他一袭青衫，落落立于竹林间，手中持着一只玉箫，通体澄透，泛着莹白色的光，映得他整个人看去如玉一般的温和。 墨白背对着他定定地站着，许久叹了口气，带着说不出的疲倦和无奈。彦成，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从此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彦成笑了，笑容中却不含丝毫温度。他看向墨白，语气轻蔑道，墨白，这是你欠我的，你逃不掉。 墨白的神色蓦然间冷冽了起来，那么，你欠别人的呢？ 彦成没有回答，他已经看到了我。不屑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嘴角，我看见一丝惊恐在他眼中倏忽而逝，头猛然一痛。 墨白走了过来，牵起我的手，小夭，这是彦成。墨白看我时的神色依旧温柔如水，声音却罕有的如彦成般毫无温度的冰凉。 彦成已经换上了温和如玉般的笑容，他说，小夭，你好。 我想，我一定认识他，在失忆以前。 【六】 我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窗外，夜风轻逸，月色妍妍，一派清宁安然。 我努力的回想那模糊不清的梦境，一抹淡淡的身影丛林中穿过，眉眼含笑，温润清和。他笑着向我伸出手来，说，小夭，别怕。我满心欢喜地向他走去，突然眼前寒光一闪，那温和的笑容倏然化作森冷的剑光，一抹绯红瞬间如血般蔓延开来，朦胧了我的双眼，我再也看不清那张模糊的容颜，只觉心中刺骨的痛。 我突然想起那个叫彦成的男子，温润如玉的笑容里总是隐藏着冰冷的残忍，和看见我时流露出的那一丝脆弱无措的恐慌。 墨白不愿意跟我讲彦成的事情，他只是告诉我，曾经，彦成为救了他而失去了一切。所以此生，注定了彦成是他的债主。 墨白说话的时候语气云淡风轻，似乎在讲述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可我还是发现了，那淡淡的表情背后隐藏着的无言的悲伤。 我知道，彦成的出现，已经搅乱了这一方清宁的城池，那是墨白许我的一世长安。 墨白说，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彦成做完最后一件事，从此翩然而归，红颜独对。 他轻抚着我的脸，眼神中弥漫着无尽的不舍与温柔。他说，小夭，等我回来。从此以后，青山相伴，碧水长流，再也不分开。 他的指尖带着冰凉的温度，一寸寸的沁入我冰凉的肌肤。我心痛的点了下头。 他轻轻揽我入怀，久久不愿松手。初升的阳光耀目般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感觉到一滴灼热的温度顺着脸颊蜿蜒到嘴角，咸咸的苦涩，暖暖的感动。 他离开了，什么也没再说，只是为我留下了天涯剑。但我知道他的意思。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我披衣起身，走出房门。 屋外，三月的桃花早已散尽，月下只见斑驳绿荫。墨白，你可知，自你离开以后，碧城从此不飞花。 【七】 没有墨白的日子里，我一个人听风，赏月，抚琴，吟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是墨白最喜欢的一首诗，我一遍遍的轻吟，静守在碧城小屋，等待着他的归来。 夕阳西下，万道霞光铺天盖地的倾洒而下，这个静谧的竹林仿佛披上了一袭红衾般美丽。天涯静静地躺在一侧，仿佛墨白就陪在我的身侧一般。 清幽的琴声在指尖次第绽开，丝丝缕缕，携着诉不尽的担忧和思念，飘向暮色的天边。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凌乱而嘈杂。我眉头微皱，琴声戛然而止。不是墨白。墨白从来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到碧城的清宁。 朦胧的光线中，一抹玲珑的剪影隐约出现在竹林间，远远地，也能感受到她是那般的盛气凌人，傲不可竭。 淡淡的光影在林间渐渐散开，我终于看清了那个女子的模样。玉衣华服，倾城容颜。我想，她一定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可是，这么美丽的女子，她的眼神却充满了阴冷，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透露着邪恶的妖冶。 她所有的嫉恨全部展现在脸上。她说，为什么你还活着？ 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传遍全身，我冷冷地打了个寒颤。她诡异的眼神越来越远，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一抹绯色的红艳，绝望般的炽烈。 一道白光闪过，天涯剑豁然出鞘，漫天的绯色瞬间烟消云散。竹叶簌簌而落，绿了碧城的清颜。我紧紧地握着天涯，冷冷地看着彦成眼中的惊措。 那一剑，是墨白离开时唯一教会我的一剑。天涯携着一丝凌厉而清寒的剑光，绚烂了竹林的颜色。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只一瞬间，便掩没在挂在嘴角的那丝诡异的笑容里。她的声音带着邪恶的诱惑远远传来，如果你还想见到他，明天就到无风崖来。 最后的一丝余晖也消失在天际，夜色，渐渐笼罩了碧城的上空。那么清宁，又那么的孤寂。 我静静地望着天涯，就像看到了墨白一般。咫尺的距离，却又离得那么远。 墨白说，繁华谢幕后，便是红尘安然。 其实，当所有的繁华散尽，留下的不过是一枕烟凉。 【八】 无风崖。风，其实很大。 穿过层层云雾，我仿佛看到，那一年，满天飞雪中，那一剑绝决的斩下。她一袭白衣，如一只断翅的蝴蝶般翩然而落，坠向崖底。飞舞的雪花铺天盖地，刺骨的寒风中，远远地仿佛听到崖顶上那个倾城女子邪魅而充满报复的笑声。 那一袭羽衣并没有落入罪恶的地狱。她被一个樵夫所救，可从此忘却了一切，一直待在那个四周种满了桃树的小村庄里，直到烂漫三月天。 她羽衣翻飞，于倾城花雨中，看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青衫男子，眉眼含笑，目光温和。他身后的黑衣少年如夜一般的沉静，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清亮的光。只是当时的她，却没有在意。 如玉般的男子向她走来，纷飞的桃花迷醉在他的双眼。他站在她的面前，笑望着她说，这漫天桃花也不及姑娘倾世一舞。他的笑容明媚而温和，缤纷了三月灿烂的芬芳。 夜风清凉，花香弥漫。她静坐在窗前，看桌案上那一纸素白的信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写给她的素笺，总是带着浅到极致的温暖，让她的心再也没有丝毫的冰凉。 他说，他日归来，从此青山独对。 她安心的等待着，看飞花谢落，红枫苒苒。最终，却等来他绝情的一剑。 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像面具一样千年不变。只是眼中的闪躲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卑微，可笑的海誓山盟怎么敌得过倾城富贵的诱惑。 那个容颜倾城的女子眼中写满了嘲弄的不屑，剑光闪过，一抹绯红弥漫了她的双眼。疼痛的感觉在她心间弥漫开来，她恍惚感觉到女子绝望般的恨意，她说，洌歌，这是我还给你的毁灭。 当阳光再一次的在眼前清晰起来时，她看到了那个玄衣如墨的沉静少年。他眼中闪烁着欣喜和关切，夹杂着一丝心疼的忧伤，刺得她心中微微一颤。 她的世界再一次空白，可是身边却多了一个他。他陪她住在碧城，那个清雅幽静的竹林，他亲手种下的几株桃花，为她画出了倾城的一笔。他一遍遍地在宣纸上为她写下那惊艳的诗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熟悉的字体让她有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他护她安然无忧，她从此只愿为他，相伴天涯。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她或许依旧会守在碧城，等他翩然而归，共赴红尘。 当她眼中充满恨意地望着她，邪恶地问到你为什么还活着的时候，她的记忆刹那间被打开，凌乱的画面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年，桃花树下，静默的少年一剑划破长空，漫天花雨纷纷落在她的琴弦上。清洌的笑容漫过他的眼角，他说，倾尘，我从未听过如此轻灵的琴声。 那年，修竹院内，无心琴弦铮然而断。两道绝世的剑光划亮了暗夜，刹那间夜风凄迷，星辰失色。她火红的衣衫在夜色下如血色绽放般妖娆，眼中的怨恨透着燃尽三界的绝烈。 那年，无风崖顶，玲珑剔透的女子脸上笼罩着一片暗影，声音冷得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她说，得不到的一切，不如毁灭。万千剑光中，她清晰地看到她残忍的笑容中闪过一丝单薄的脆弱。 从此，寻遍海角天涯，只为这一世的轮回沧桑。 【九】 倾尘，你都想起来了吗？蓉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飘渺而不真实。 她缓缓走来，一袭火红的衣衫在风中肆无忌惮的飞舞，绝美的容颜上挂着一丝神秘而残忍的笑意，她说，可惜，他却全忘了，包括你。 是啊，她那么骄傲的女子，怎么会容许生命中丝毫的瑕疵。 我看到了那袭黑衣，和他看向我时冷漠的眼神。 曾经，我们相约此生，却无意错过。那时，他是洌歌，我是倾尘。 曾经，我们忘了彼此，却意外的重遇。那时，他是墨白，我是小夭。 而今，我记起了一切，可他却忘了曾经。 一缕箫音从风中传来，带着邪恶的诅咒。冷厉的剑光在眼前亮起，他一袭黑衣瞬间化作漫天剑影笼罩了崖顶。蓉茵妖娆地笑着，她说，没有了无心琴，我看你怎么救他，救你自己。 一丝清绝的笑容散落在风中，我紧紧地握着天涯，墨白，如果你忘了小夭，忘了洌歌，忘了倾尘，那么，你是否还记得，这一世的天涯独对。 剑光闪过，我看到他皱起了眉头，清迷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痛楚，渐渐蔓延到他的指尖。 那一剑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眼前黑影倏然折返，天涯脱鞘而出，携着凌厉的劲风射向那朵冷峭的红云。 蓉茵的眼中闪过错愕，箫声戛然而止。凌乱的剑光中，一袭青衫挡在了她的面前，天涯凝在半空，叮当而落。 墨白的嘴角沁出一缕鲜血，滴落在玄衣如墨的衣角上。他倾己之力，冲破了的夺魄箫封锁的记忆。却也如断了线的风筝，坠向彼岸沧桑。 蓉茵失魂般跌坐在崖边，望着远去的模糊身影，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那一袭黑衣在风中翻飞如云，渐渐没入无边的崖底。他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飘渺而真实。他说，倾尘，若得来世相逢，定当一生不负。 一瞬间，我的心空落的再没半分的伤痛。 【十】 我相信，有一天，他会回来，就像当年从无风崖底回来的我。 彦成送来了天涯剑，他说，所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骗了你，骗了洌歌，也骗了我。此刻的他终于摘下了面具，带着说不出的疲倦和无奈，像当初的墨白一样。 他说，所有的故事都只是属于我和墨白，他只是扮演了一个送信者的角色。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么熟悉的字迹，在我找回记忆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我都已明了。从始至终，没有彦成，只有墨白。 他告诉我，蓉茵封锁了自己的记忆，忘记了一切，却唯独记得我。她遍寻天下巧匠，修好了那把无心琴。她说，那是她的倾尘妹妹最珍贵的东西，她一定要好好收藏。 我去看了蓉茵，我唯一的姐姐。那个因为爱，宁愿毁灭一切的骄傲女子。她静静地坐在窗前，明媚的阳光倾洒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她一遍遍地轻抚着无心琴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清丽而宁和。 她说，她的小倾尘，能够弹奏出这世上最空灵的曲子。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骄傲而飞扬。 她记得她的小倾尘，却已经忘了我。 我最后一次弹了无心琴，看着她像个无邪的孩子般，在琴声中安然睡去。 我想，这座修竹小院，我和蓉茵生长的地方，从此以后，只剩下融融暖阳，再也没有那冷厉的剑光。 彦成说，他要带着蓉茵离开这里，去一个海角天涯的地方，守护自己的地老天荒。 而我，守着天涯，在碧城，等待着我的地老天荒。 静谧的夜色中，再没有那一抹黑衣与我为伴，可他曾在这里，我依旧不觉得孤单。 墨白，你看见了吗？碧城已是花开一季，你可还记得那年，你为我许下的落落年华。 青山不改，天涯犹在。 我不知这一场守候是否是一世无期的等待。我只知道，每年桃花盛开，我都会在这里等一个人的到来，直至倾城花谢，零落尘埃。 墨白，他年之约，那日，你是否会如期归来？ 【尾】 疏星朗月，夜风清迷。 那一抹身影静静地走进我的视线，玄衣如墨，笑容清和。 他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瞬间，漫天飞花在他剑尖纷飞如画。 他说，小夭，我回来了。 泪，潸然而下。 从此碧城，再无天涯。  已同步至 蓝草地的微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