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上的往事
龙九妹的父亲龙兴国,曾经是新华卷烟厂的一名普通职工,因为工作认真,人也勤快,很快便得到了师傅的赏识。于是本该拥有大好前程的龙兴国,却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自己的一生挚爱。 初夏的午后,阵阵的微风吹散了上午的燥热。梁素娟骑着一辆崭新的女式自行车颤颤巍巍地行驶在雨毡胡同的那条小马路上。刚刚学会骑自行车的梁素娟此时努力地保持着平衡,然而身后响起的车铃声,让梁素娟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娟子,会不会骑车啊?”一个男人催促道。 “赶紧的,不会回家练练去!”另一个男人按着车铃催促道。 “素娟,我们家床大,要不我陪你练练?”一个个头稍矮的男生凑到梁素娟身旁色迷迷地笑道。 “说什么呢你,臭流氓!”虽然梁素娟不会骑自行车,但面对此般羞辱,嘴上自然是不会服输的。 “呦,今天碰见横茬子了。”矮个男人说完,梁素娟身后的几个男人便一拥而上。而那个矮个子男人更是一把抓住了梁素娟的的胳膊,梁素娟一声尖叫,连人带车便摔在了地上。 “梁素娟,你刚才骂谁臭流氓呢?”矮个子男生将自行车停好,蹲在地上恶狠狠地问道。 “谁摸我胳膊我就骂谁呢!”梁素娟捂着胳膊说道。 “臭婊子,给你脸了是吧!哥几个,给我弄她!”矮个男生一声令下,另外几个人便坏笑着围了上来。此时胡同里已经有不少人出来为围观,可一见是那个矮个子男生,周围的人却没人敢上前制止。 “臭流氓,你放开我!”尽管梁素娟使劲挣扎,却还是被两个比她高出不少的男人架了起来。正当那个矮个子男人色迷迷地朝梁素娟走过来时,着急上班的龙兴国拨开众人,一见那个矮个子男人,龙兴国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脚,矮个男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毫无防备,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大中午的,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孙国权。”龙兴国说道。 “龙兴国,揍他!”孙国权抹了抹嘴角儿血大叫道。随即跟孙国权一起的三个人便朝龙兴国扑了过去。 “切,垃圾!”早就习惯这种街头乱斗的龙兴国嗤之以鼻。随即便一脚将一个人踹倒在地。躲开另一人挥来的一拳,龙兴国一记直拳便打在了那个家伙的面门上,那人捂着鼻子朝后退了两步,鼻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最后一个见状就想开溜,却被龙兴国飞起一脚踹倒再地。 “娟子,没事儿吧?”龙兴国问道。 “没事儿。”梁素娟赶忙起身躲到一边说道。 “龙兴国,你活得不耐烦了吧!敢打我,信不信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孙国权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怒吼道。 “孙国权,仗着你爸是新华卷烟厂的一车间的主任,你小子就满世界调戏厂里的女职工。今天这是被我撞见了,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滚。否则一会儿把你扭送派出所,看你爸怎么救你?”龙兴国说道。 “龙兴国,你给我等着!”孙国权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把你们带来的这堆破玩意赶紧弄走。”龙兴国说完,一脚便将孙国权的自行车踹倒,另外三个人的自行车也都难逃被丢在一旁的命运。 “娟子,我送你吧。”龙兴国说道。梁素娟点了点头,便坐在了龙兴国自行车的后座上。 “扶稳了。”龙兴国说完,便登上自行车。随着车子走远,孙国权和另外三个男人这才慢慢站了起来。推上自行车,灰溜溜地逃走了。 “兴国,那个孙国权本来就跟你不对付,这次你又揍了他一顿,恐怕以后的的日子你会更不好过的。”回单位的路上,梁素娟说道。 “你让他试试,借他两胆。”龙兴国说道。 “他爸毕竟是你们的一车间的主任,你把他儿子打了,他还能放过你呀?”梁素娟问道。 “嗨,大不了再去卸车挑粪呗。我就是看不惯孙国权那小子,柿子专捡软的捏,就会欺负女人。要不是因为他爸是车间主任,咱们厂子里的人哪个不想揍他?”龙兴国笑道。 “唉,往后你还是小心点吧,我回去也跟我爸说说,调你去二车间工作。”梁素娟说完,便用手搂住了龙兴国的腰。 “再搂紧点。”龙兴国笑道。 “哎呀,讨厌。”梁素娟娇羞道。 于是,俩人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地往厂子里驶去。而龙兴国与孙国权的梁子,便因为一个女人而就此结下。没过多久,龙兴国便因为二车间的一名工人在工作时不慎受伤而被临时借调到二车间工作。尽管孙国权极力阻止龙兴国被调走,但最终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兴国被换到二车间,并和梁素娟正式确立恋爱关系。 “爸,你为什么要同意龙兴国调到二车间?”办公室里,孙国权冲自己的父亲孙正民抱怨道。 “那有什么办法,厂子里就这么多人,二车间的老梁手底下的一个工人操作机器的时候被夹断了手指。其他两个车间又都没有富裕人手,就咱们一车间有,厂长发话,谁敢不听?”此时正在喝茶的孙正民说道。 “那让谁去不行啊,干嘛非要让龙兴国去?”孙国权抱怨道。 “唉,那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吗!前阵子的技术大比武,你瞧瞧你那个熊样子,害得我在老梁面前出丑。我还不知道你,你不就是想娶老梁家的闺女吗?”孙正民怒道。 “那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娟子。”孙国权说道。 “唉,这事儿是厂长定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小子不争气,行了,快回车间工作去!”孙正民说完,便下了逐客令。 “龙兴国,你敢抢我的女人,还让我当着娟子的面出了这么大的洋相,你给我等着,我非让你小子这辈子都记住我!”回车间的路上,孙国权心想道。 直到一天的工作结束,龙兴国带着梁素娟到工厂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饭,随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端上桌,俩人便大快朵颐起来。 “呦,这不是龙兴国吗,吃饭这么着急,临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就在龙兴国和梁素娟相谈甚欢之时,孙国权带着十几个小混混走进餐馆。负责收账老板娘见状急忙朝后厨跑去叫伙计出来帮忙,而吃饭的客人见此情景也都急忙丢下筷子逃走。 “孙国权,不就是拍婆子输给我了吗,瞧你丫那点出息!你要是来吃饭的,麻利儿的找地方坐下,咱俩的事儿跟别人没关系。想约架,时间地点你挑,我随时恭候。”一碗面吃完,龙兴国放下筷子说道。 “哈哈哈哈。”孙国权的笑声吓得梁素娟一个激灵。随即,孙国权便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指向龙兴国。 “龙兴国,这都什么年代了,老子今天人多,在这里我就是规矩!兄弟们,给我打,今天不给丫打成残废,老子就不姓孙!”孙国权一声怒吼,身后的小混混便一拥而上。然而下一秒,龙新国一把夺过孙国权手里的刀,一个箭步便将孙国权按倒在地,手里的刀随即便指向孙国权的右眼。 “孙国权,挨揍没挨够是吧。”说完,龙兴国举起手中得刀,便朝孙国权的面门扎去。随着老板娘发出的一声惊呼,那把刀最终扎在了距离孙国权的右耳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孙国权,我刚刚说过了,约架有约架的规矩,你我的事儿,跟别人没关系。”说完,龙兴国起身便拉着梁素娟离开了餐馆。只留下惊魂未定的孙国权,和那十几个被吓傻了的小混混。 “那个龙兴国,什么来头?”一个小混混小声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雨毡胡同大龙知道吗?”另一个小混混说道。 “雨毡胡同……我去,那个大龙就是他啊!”刚刚那个小混混惊呼道。 “那是,你别看那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的,急眼了他真敢砍人!”另一个小混混说道。 “我去,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招惹了他,以后我还怎么在清水街混啊?”几个小混混哀叹道。 随着众人纷纷离去,孙国权也被随后赶来的警察塞进了警车。当天晚上,被释放的孙国权越想越生气,走到路边的一个小卖部前,孙国权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小卖部的公用电话。 “马哥,我是国权啊。”孙国权说道。 “国权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电话那头,此时正在吃饭的马国良问道。 “马哥,有个事儿还想请您帮个忙。”孙国权赔笑道。 “哈哈,你小子又惹什么篓子了?”马国良笑道。 “马哥,瞧您说的。我就是想请您帮兄弟我出口恶气。”孙国权说道。 “怎么了?”马国良问道。 “卷烟厂的那个厂花梁素娟,你知道吧?”孙国权问道。 “我知道啊,住雨毡胡同的那个?”马国良说道。 “你也知道,我跟娟子这么多年来一直交朋友,可没想到那个龙兴国突然横插一脚,把我俩的事儿给搅黄了。前几天我去找他理论,还被他打了一顿,我和我的那几个兄弟的自行车也被他给砸了。我这身子骨弱,实在是打不过他,还希望马哥能帮兄弟这个忙。”孙国权可怜兮兮地说道。 “我去,这是欺负到我马国良的头上来了!国权,你在哪?”马国良问道。 “马哥,我刚从派出所出来。”孙国权说道。 “派出所?”马国良问道。 “这不是最近龙兴国和梁素娟在厂子公开恋爱关系了嘛,我越想越生气,下班的时候我看俩人在厂子附近的餐馆吃饭,我就去找龙兴国理论。没想到那个龙兴国随身还带着刀,我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按倒在地,那一刀扎下来,距离我的耳朵也就几厘米。龙兴国还说让我带话给你,说他早就看你马国良不顺眼了,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孙国权说道。 “这个龙兴国,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咱们茴香胡同和他们雨毡胡同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竟敢欺负我马国良的人,反了天了他还!”马国良骂道。 “就是就是,抢了我的女人,还当着我女人的面儿羞辱我一番。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孙国权继续火上浇油道。 “国权,什么也别说了。你明天告诉那个姓龙的,晚上六点半,我在碎坡岭后山的那块空地等他,谁不去谁就是王八!”马国良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孙国权掏出两张纸币仍在电话旁边。吹着口哨,奸计得逞地孙国权高高兴兴地骑上自行车返回了家中。 第二天上班时,孙国权便将马国良昨晚的“邀约”添油加醋地转达给了龙兴国,尽管龙兴国没说什么,可却把梁素娟吓得不轻。 “兴国,那个马国良我听说也是茴香胡同那一片的大混子,两条胡同原来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他怎么突然要和你约架?”卷烟厂后面的堆料库门前,梁素娟问道。 “唉,还能因为什么,孙国权平时和马国良的关系很好,这件事估计就是那个而孙国权从中挑唆的。到时候我一个人去,你就别去添乱了。”此时正往三轮板车上搬货的龙兴国说道。 “那不行,我必须得去,我要当面揭穿孙国权的阴谋。”梁素娟说道。 “老爷们儿之间的事儿,你一个女人就别跟着瞎掺合了。”龙兴国说完,便推着三轮板车离开了堆料库。 随着下班的铃声响起,坐在更衣室的龙兴国将两根锯短的钢筋装进背包里,从储物箱里拿出几本旧书,龙兴国将它们拆散缠在胳膊上,又找来几条旧毛巾撕成布条绑在上面,全部准备完毕后,龙兴国便骑上自行车朝碎坡岭赶去。随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龙兴国将自行车放在一边停好,将背包里的钢筋攥在手里,用剩下的布条绑紧。此时已马国良为首的十几个人早早便等在这里,孙国权也在其中。 “龙兴国,既然名花已有主,你又何必夺人所爱?娟子既然已经和我兄弟好上了,你这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儿?今天我马国良也不强人所难,你现在跪下来,给我兄弟磕头认错,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马国良得意洋洋地说道。 “马国良,都说你们茴香胡同的人脏心眼子多,今天我算领教了。孙国权,你欺负娟子被我撞见了,我揍了你一顿。我和娟子去餐馆吃饭,你带着十几个人到餐馆围我,我又揍了你一顿。今天你带着这么多人来,看来我要不再揍你一顿,我龙兴国以后就别再外面混了。”龙兴国说道。 “张干事,快点报警,要出人命啦!”此时卷烟厂的保卫部里,到处都找不到龙兴国的冲进保卫部大喊道。 “怎么了娟子?”此时保卫部主任张舜民急忙问道。 “今天上午,我听见孙国权和龙兴国说,要去碎坡岭后山打架。我一直劝他别去,可下班以后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估计他可能已经去了。”梁素娟说道。 “你先别着急,我马上打电话。”张干事说完,便拿起了电话。几分钟后,张干事便带着两个人,同梁素娟一起开着车朝碎坡岭赶去。 “龙兴国,你们雨毡胡同和我们茴香胡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我兄弟国权毕竟挨了你两顿打,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马国良说道。 “那是他活该!敢欺负我们雨毡胡同的人,老子没打断他的腿就算是便宜他了。马国良,今天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有种的你们就过来试试。收拾你们这帮臭咸鱼烂鸟蛋,我龙兴国一个人就够了。”龙兴国说道。 “你听听马哥,我没骗你吧,这小子简直狂的没边了!”站在马国良身边的孙国权连忙说道。 “龙兴国,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今天这茬子既然是你挑的,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上!”随着马国良一声令下,身后的十几个人便冲了上去。龙兴国深吸一口气,躲开迎面抡过来的一根木棍,随即便一脚踹在了来人的肚子上。随后,龙兴国便抡起手上的的钢筋,一下便打在另一个人的头上,那人哆嗦了一下,随即便躺在了地上。随后赶来的一人轮起菜刀便砍向龙兴国,龙兴国顺势抬手一挡,缠在胳膊上的旧书此刻起了作用。虽然没有伤到龙兴国的胳膊,但那势大力沉的一击还是让龙兴国后退了两步。看准机会,龙兴国便朝那人的裆部一脚踹了上去,那人手中的菜刀随即脱手,剧痛所带来的冷汗瞬间遍布那人的额头。将此人推开,龙兴国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一块飞过来的石头,石头锋利的棱角划过龙兴国的面颊,鲜血随即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靠,玩阴的是吧!”龙兴国一声怒吼,随即便将另外一根钢筋攥在手里。顶着飞射过来的石头,龙新国将手中的钢筋朝那个扔石头的家伙扔了出去,那人发现后下意识用手去挡,然而手却被钢筋直接贯穿。一声惨叫过后,那人便坐倒在了地上。 然而随着冲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龙兴国也逐渐难以招架,最终被马国良的人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行了,都住手。”随着马国良一声令下,众人这才停手。看着此时鼻青脸肿的龙兴国,马国良将他搀起来扶到一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香烟,马国良将两根香烟点燃,将其中一只递给了龙兴国。 “兄弟,有胆色,一个人跟我们这么多人打还不落下风。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鸡鸣狗盗之人呀?”马国良说道。 “刚才要是你们一个一个上,老子就把你们全收拾了。”抽了一口烟,龙兴国咧嘴一笑说道。 “什么也别说了,架也打了,气也出了,这茬子就算是过去了。”说完,马国良拍了拍龙兴国的肩膀,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茬子没完!”此时不远处,梁素娟跑过来喊道。 “呦,这不是娟子嘛,什么意思啊?”一见梁素娟,马国良笑道。走到近前,梁素娟没有理会马国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扇在了孙国权的脸上。 “孙国权,你算什么东西。前阵子在雨毡胡同,你带着几个人跑到雨毡胡同调戏我,被龙兴国撞见揍了你们一顿,昨天我和龙兴国在外面吃饭,你带着十几个人跑到餐馆堵我们,若不是龙兴国夺了你手上的刀,我当时就该一刀宰了你!什么我是你的人,呸!”梁素娟怒吼道。听着梁素娟的话,马国良同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孙国权的身上。 “你......你胡说!”心虚的孙国权喊道。 “我胡说?”说着,梁素娟便捡起地上的一把菜刀朝孙国权砍了过去。本就心虚的孙国权大叫一声便朝一旁跑去。 “让你胡说八道,我砍死你个乌龟王八蛋!”此时被梁素娟压在身下孙国权双手死死地握住梁素娟的胳膊,可梁素娟却咬着牙死命地将刀刃往孙国权的脖子上按去。直到马国良同另外两个人将梁素娟拉开,孙国权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娟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将梁素娟拉到一边,马国良问道。 “哼,你们都是蛇鼠一窝,呸!”愤怒的梁素娟朝马国良脸上啐了一口口水。 “我听那个孙国权说,龙兴国说他早就看不顺眼了,要跟我约架,到底有没有这事儿?”马国良继续追问道。 “开什么玩笑?咱们两条胡同向来无冤无仇,再说龙兴国和你压根就没见过,平白无故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说?”稍微冷静一点的梁素娟说道。 马国良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孙国权。随着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梁素娟将龙兴国搀扶到自行车的后座上,随后便骑上车子朝山下驶去。 “搂着我的腰,别掉下去了。”梁素娟说道。 “这次不嫌我讨厌了?”靠在梁素娟后背上的龙兴国笑道。 “搂紧点。”梁素娟说道。 夕阳西下,两人骑着自行车慢慢走远。只留下此时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孙国权躺在原地,随着警察赶到现场,孙国权迫于压力,最终也没敢将龙兴国和马国良供出来。而这件事最终,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两个月后,龙兴国和梁素娟的婚礼也在卷烟厂的礼堂中如期举行,此时已经报名参军的马国良在临走前也特意抽出时间前来祝贺。婚宴上,马国良和龙兴国都喝了很多酒,聊起曾经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日子,俩人最终都将曾经的仇恨化作了一杯杯灌进肚子里的白酒,随着两人的大笑声,烟消云散。 一晃三年过去,当复原回来的马国良陪着已经怀孕的妻子周锦绣到医院做检查时。恰巧碰见了此时正陪着梁素娟坐在诊室门口等待检查的龙兴国。 “兴国,这些年过得好吗?”医院门前的吸烟区里,马国良问道。 “还行吧,这几年我和素娟一直忙着工作,也没时间要孩子。前阵子卷烟厂也黄了,我和素娟都下岗了。后来经人介绍,我用这些年存下来的钱包下了一辆小巴跑运输。日子虽然紧巴,但也过得去。国良你呢?”龙兴国问道。 “复原回来没多长时间,我跟我媳妇就结婚了,部队上包分配,我复原回来就去铁路局上班了。这不没多长时间,她就怀上了。”马国良说完,笑了起来。 “你小子可以啊,我跟我媳妇三年都没怀上,你小子不愧是当过兵的人,一下就有了。”龙兴国也笑了起来。 “都好好的,但愿我们的孩子,日后能成为朋友。”马国良说道。 “嗯,都好好的。”龙兴国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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