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四声枪响
| 晚饭后,我裹紧大衣去工务段大萁铺工区转悠。工务段工区人多有人气,一般吃完饭后车站的、电务的休息职工都会去聚聚。我到大萁铺车站驻站已经有一个月了,白天基本上没事,晚上有列车停了才出去巡逻。 俗话说的好“穷起盗心,富贵起淫心”,车站附近是山区,村民没有多少田地,主要靠在洗矿厂工作赚点辛苦钱。大山脚下就是大萁铺车站。 晚上天气挺好的,圆圆的月亮周围布满了点点繁星。走近工区大门后看见他们在下象棋,我也凑热闹,与他们说说笑笑,直到感觉有点困了我就回去睡觉了。 迷迷糊糊,胀急了起来小便。走到拐角处好像听到有东西落下砸在地上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警务区斜对面停靠的列车反面有人影晃动。我立马尿也不解了,就跑回警务室穿好衣服,抓起配枪就跑过去,快到列车的一节货车前,那几个家伙撒腿就跑,我马上钻过货车,看到地上散落了一大堆货物。 我大声喊道:“站住”,并追了过去,他们离我大概还有50米。简直大胆妄为,居然敢在我警务区附近偷东西。在来大萁铺驻站前,所长就对我说:“最近盗窃有点猖獗,你去了以后好好治治”,看来所长说的对。 眼看他们就溜了,我又大声喊道:“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他们哪管我喊啊!他们知道被抓住了肯定要坐牢的,所以拼命的跑。我迅速掏出“五四”手枪,拉开枪栓,向天开了一枪,只听“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刺耳。他们根本不听,亡命的跑,见状我向落在最后的一名盗窃分子开枪,没有打中,他们又跑远了点,我又朝另外两人各开了一枪。无奈,他们跑下小山坡后拐向一个隧道后不见了。无奈,只好回到现场,地上满是纸箱包裹的大物件,之后我回警务区给所里打电话报告。后来所里来人把东西拖回去了,事后同事告诉我说都是彩电等家用电器。所长对我说治安组要调查,你也要在维护好站车秩序情况下去走访调查。 第二天上午,我穿着便衣去“线人”家,正好他在家。他外号叫“凹子”,四十多岁,以前在铁路承包工程,也赚了不少钱,算是“万元户”(当时算富人),可惜爱赌博,输光老本还欠了好多钱。这个家伙是不打不相识,我刚来驻站的时候,他经常到工务段工区来玩,一回生二回熟,几天后就认识了。他呢还是在承包铁路工程,有事就做,没事就晃悠。 一天晚上,他到我警务区说“我们晚上搞点鱼吃吧?”这冬天搞个柴火灶鱼煮萝卜,边煮边吃喝点酒,挺滋润的。我马上答应了,然后他带的几个人和我一起去附近他们村里鱼塘下网,搞了几条胖头鱼。然后他们开始架灶切萝卜煮鱼,煮好后我们就吃喝到午夜,之后回警务室睡觉。 大概下半夜,车站来了一列货车停靠在最外面的股道,货车很长巡视一遍得十几分钟。我按惯例巡视了一次没有发现问题后,就到车站运转室坐坐,听值班员说又要来一趟列车,我就起身去巡查。这时候我看见车站靠近最东头有人影穿过红灯。我沿着斜坡下到有暗影的地方悄悄走过去,快走近了一看是他,我问他干什么啊?他说路过这里准备回家。他走之后,我往前巡视,看见有货车的一个车门被打开,地上有学生笔和笔记本之类的,不多。后来抓了他并罚款了事。就这样他也被我单位发展成“线人了”。 我问昨天晚上的事知道吗?他说不知道。我就让他去打听,有线索再告诉我。过了三天,他约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说了那天晚上的事。他说“好险啊,那个叫曹东春的差点被你打死,子弹穿过他腋下,把衣服打了一个洞,皮肤擦伤,另外两个人没事。” 曹东春这个人我听凹子说过,也是四十多岁,以前是与人合伙开矿当老板的,赚了不少钱。他骑的摩托车可是价值一万多元的雅马哈!我们派出所当时都没有汽车,除了边三轮外,就是两三千元的摩托车。后来他也是赌博输光,不过没有再赌博,他也不敢赌,因为他有五个姑娘和一个儿子,家里还有老人要赡养。 听了凹子说之后,我也有点后怕,虽然在鸣枪警告情况下,犯罪嫌疑人还在逃跑可以开枪,毕竟他有六个孩子啊!如果曹东春走了,他那么多小孩谁抚养啊?正常执法是没有错,但是应该在降低执法风险情况下,尽可能地以最小的处罚来惩治违法犯罪分子,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后来听说他再也没有到铁路偷东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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