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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藏诡计的后娘

沁香一瓣 2012-11-6 11:30 4279
  记得去年春天的一个周末,朋友给我讲了一个关于《蛇妖后娘》的故事。感奇不奇,发人深省。
  
  【一】
  
  故事发生在某市郊区的一个欧式小镇上。这小镇的人家大都住的独体别墅和联体别墅,这里的住户大多是有钱的。别墅第十号的主人家姓许,名万宝。九十年代中旬,许万宝七十岁,他早年是资本家出身,在一家螺丝小厂当厂长。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文化大革命中家里就遭到冲击,他莫名其妙地吃了不少苦,不仅被没收了在市区的一幢别墅,而且还整天被戴上高帽子游街,四十多岁的人被斗得遍体鳞伤,还被关进牛棚整整十年。也许是许万宝的命运不好,文革解放复出才二年,伴陪他的忠诚的妻子忽然得了癌症,虽然经过各大医院专家的治疗,但终因抢救无效而离开了人间。那一年,许万宝刚好五十四岁。
  许万宝的妻子叫王琴,平时除了工作之外,是家里的内当家,凡家里的买汏烧等,她是把手。妻子走了,这对许万宝来说有多大的痛苦,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是落泪了。他想得很多很多。早在他被关在牛棚里的时候,是她帮着每天送饭送菜;当他的膝盖跪得溃疡时,是她为他制了厚厚的棉花护膝送给他;当他失去生活的勇气时,是她鼓励他要坚强……她为这个家照顾了三个孩子。在最惨的日子里,家里的锅灶也被打坏,衣柜都成了摇晃的废品。但是坚强的妻用自己微薄的工资撑起了这一个家庭。家里的大儿子才读高中,小儿子和女儿读初中。当家中的大树遭遇危难的时候,妻子能够挺出身来,忍受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把家里的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这是人生最落难的时候,她为了他处在受苦受难之中。
  就在生活即将好起来的时候,他被落实政策分到了一幢别墅,虽然在郊区,但屋前屋后风景优美,空气新鲜。乘三站路就可进入市区。生活好起来了,但妻子却倒下了。许万宝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他在思考的事情很多很多,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他觉得自己有许多感恩的话没有对她说,人在经历了苦寒的时候总是想着太太平平过日子,这飞来横祸怎么不使人伤感。儿子和女儿也哭得不行。走过了这一段苦恼的日子,是刻骨铭心的。那天追悼会后,许万宝差点儿昏死过去。儿子女儿都成了泪人。
  时光就这样的过去了,这以后,许万宝怀着对妻子的忠诚,决定不再娶妻。他把爱妻的骨灰盒放在枕头边,让熟悉他的人都为之感动。从此,他每天接替妻子买汏烧的重任,每天一早起床,傍晚很晚睡觉。不久,他恢复了厂长的职务。有朋友看到他忙里忙外的,想帮他介绍一个对象,不仅有个伴,还可以帮他打理家务。早在市区老房子里的吴阿姨的老公在车祸中死了,她很有意走进这个家门。但许万宝没同意,他说:“我现在娶妻,对不起我枕边的妻子,我能行吗!他要用自己的行动走好自己未来人生美丽的路。
  尽管每天的生活过得灿烂,但家里少了一个人总是有了一份阴影和忙碌。特别是看到妻子的遗像时,总是引起许万宝的回忆,而有时声泪俱下。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有点不自在。然而就在这样的世界里,人各有志,人各有情。后来,小儿子和女儿都先后成家立业了,惟有大儿子还没对象。说到大儿子,是因为当年他勇敢地跳上批斗台帮父亲摘下“牛鬼蛇神”的牌牌,左手被造反派割断了四个指头,成为一大灾难中的遗憾。他至今还没找到对象。曾经谈过,不是女孩子不同意,就是对方父母亲不同意,来来往往的一晃又是十年过去了。
  
  【二】
  
  这样的日子在指缝隙划过,许万宝五十八岁那年,他在上班的路上不幸滑了一跤,右腿跌断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他就感到不习惯,吵着要回家休息。怎么办?家里人一商量就把他接回了家。许万宝从此由儿女三人轮流值班护理。然而儿女都要上班,加上大儿子手不便,护理带来了许多难题。
  为此,厂里工会安排一位女临时工来家帮忙负责洗衣烧饭和适时护理。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姓田,名雪芳,高一米五十八左右,圆形脸,眼睛虽小,但是双眼皮,看上去很灵动,她是厂里的临时工,志愿来帮助厂长家做护理。这女工说话一点也不陌生,亦有点响亮的色彩。她一到许万宝家里,就二话没说就帮助打扫,洗衣,帮买菜和烧饭等,这样的日子也过得很有快慰感。女工每天很早就来,很晚而归,许万宝也感到十分高兴,。她端汤端鱼的让许万宝喝,那骨头汤浓得奶样发鲜。时间一长也就变得熟悉了,许万宝常常请她一起喝汤吃鱼。自在的时候,许万宝把自己的经历和女工田雪芳一一叙说,深得女工同情。
  一席谈话,也让许万宝了解了女工的情况。原来那女工也有一本难念的帐,而且这本帐是辛酸的,博得了许万宝的同情。女工是近郊的生产队女工。二十五岁那年嫁给了本村的一位种田汉。纯农户的生活过得很纠结,后来农村实行包产到户,田分到了家里,种菜卖瓜的,小日子还过得不错,谁知道好运不长,丈夫患上了赌博症,而且是深陷。不仅输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而且还把女工从娘家带来的一条金项链也偷偷卖了。为此,她只得和丈夫离婚,离开了家庭里的一双女儿外出打临时工……女工的身世让许万宝深为同情。
  一天,许万宝趁子女不在时,和盘托出了他的心愿:田雪芳同志,如果你乐意的话,就让我娶了你吧?““什么?”田雪芳心里一阵紧张,她早就想着能听到这一句话了。她怎么不高兴呢,文革结束了,资本家的财产大部份都归还了,他们有工作,有工资,有别墅……这在农村是看不到的。田雪芳激动得落泪了:“老许,我们虽然相差十多岁,但我嫁给你无怨无悔,我会让你快乐一辈子的”。她紧握着许万宝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那是一股怎样的电流,似乎是重新在开启许万宝情感的闸门,他似乎已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手一拉,就把田雪芳相拥在胸前。
  然而,这时的田雪芳却哭泣不成声。“为什么你要这样?”
  “我想,你的子女否许不会收留我和能容纳我的。特别你大儿子,好像是很清高的样子……”
  “不用担心,我大儿子虽是大学毕业生,他很忠厚老实,平时听我的话。那一次他是为了我而失去了四个手指头的……小的女儿和儿子已经成家,我已先后为他们买了房子,他们各自已经有了安乐的家,我是在担心你,你跟随我后,家里的两个女儿怎么办?”
  “先生说的一席话雪芳记得,既然先生有把握把我接进许家,我也会安排好子女的,我既然和那个死鬼离婚了就什么也不要了,两个孩子归他所有,我已空手走出门……”
  “啊,不要,我许某人也懂得人性化,我会每月给你一些另钱,你可以寄给正在读书的孩子,大人有过孩子无故呵……”
  “先生真好!”她跪在地上长久不起。许万宝用一只手把她拉了起来。“别傻了,也许我们的结合是天意安排。”这一刻,田雪芳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的烈火忽然燃烧起来了,她扑在许万宝的胸前,用舌长吻了许万宝的胸口和脖子,久久地……
  也许有了亲情的力量,许万宝的腿超前的好了,又二个月后,他忽然可以在田雪芳的搀扶下缓慢地走路了。他们搀扶着,每天早晚在林荫小道上散步,颇有夫妻般的感觉。邻居和路上的行人都在悄悄议论,是这个女人看中了许万宝的才华还是财富,他们似乎有点不相配……都送来惊讶的目光。
  那一天,是许万宝独自行走的开始,大儿子力隆不放心父亲的行走,在城隍庙拐杖专卖店买了一根新式的三足拐杖。这拐杖是用不锈钢制成的新式武器,人走累了还可以敞开坐下。当大儿子喜气洋洋地拿着拐杖回到家中时,他突然惊恐万状,楼下的一张沙发床上,一个女人一丝不挂地骑在父亲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欺侮我的父亲,他举起拐杖要从门口砸过来。
  “妈呀,田雪芳翻身滚落在地上,赶忙穿衣裤,一边高喊:“许先生,你要救救我吧,我…”许万宝坐起身,厉声对儿子力隆说“你给我闪一边去,她是你的后娘,我已经喜欢她。
  “爸,我们都是大人了,你还找……”
  “现在什么时候了,人家八十岁了还在结婚生子,我才五十多呢。”
  “爸,弟弟和妹妹会说你的”
  “让他们说吧,我现在还是这个家的主人,你们都必须听我的,我养你们这么大不容易,你们的母亲死后,我当爹又当娘的,一路走来了很不容易,现在你们都会飞了就想束缚我的翅膀。儿子呀,你是家里的老大,你做个榜样给爸爸看看,你的弟妹们就没有意见了。”大儿子力隆一听,泪似雨下,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亲娘正在落泪,他二话没说就默默走出门外。那一夜,刮了整整一夜的风雨,许万宝和田雪芳紧紧相拥了一夜。
  
  【三】
  
  时年春节,许万宝终于做通了儿女们的工作,和披着婚纱的田雪芳结婚了。许万宝不结婚不知道,一结婚就觉得自己上了田的套。这田雪芳一改当时帮工的模样,不仅劝许万年安葬了妻子的骨灰盒子,而且马上扮演起家庭的主要角色,许万宝的工资单和每个月的工资都被她死死的管住了。逢年过节连小外甥和小孙子上门来时,许万宝竟然拿不出压岁钱,弄得女儿和小儿子气得不再上门来。许万宝从此陷入了有苦说不出的困境之中。他看到了田雪芳狭隘的心灵,她原来没有他想象中的女人好,但有什么办法?生米己经煮成了熟饭。他每每一气,总是天天血压升高,他真的无言以对,他沉默了。而田雪芳却越来越猖狂起来,有时还朝许万宝大大咧咧的骂几句,这是许万宝最不愿意听到的脏话。隔壁邻居都在背后说:“瞧,老许越来越瘦了,他的血肉都被这个老妖精啃光了。”
  那是秋天的傍晚,许万宝接到通知:一连三个晚上要去市里开会,他把晚归的事告诉了田雪芳。这是第三个夜晚,会没有开,许万宝在会餐后便有司机送他回家。没想到汽车开到小镇不远就抛锚了,急得司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许万宝安慰司机几句,让他通知修理厂来拉车,自己绕道朝小镇走去。
  小镇东侧有一片浓茂的阔叶林,四周还有高高的花树和冬青树。这一块地方空气好,树木多,人们喜欢在早晨走进里面锻炼身体。许万宝喝过一点酒,似乎显得有点兴奋,他干脆靠近林间的小路悄悄走去。初八的月光很是微弱,林中忽暗忽有月光,有昆虫在树丛唱歌。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树丛里有晃荡树叶的声音,他靠过去一看,原来是有一男一女在紧紧的抱着,他不在意,因为这片树林被人们戏称之为爱情林,小青年们都喜欢在这里快乐生情……但他觉得那个女的身影好像是田雪芳。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他悄悄靠近一棵大树的背后静观静听,他听见了,那个女的呻吟声和田雪芳一模一样。
  隐隐约约传来声音:“我的老公,其实我和你离婚都是假的,我一直想着你和孩子们,我每个月给孩子寄钱到学校的,只要你改了赌性我还会回到你的身边,那死老头子我其实没有感情,他没有……”
  “我的爱妻,我知道你爱我,你恨我是一时的,我最终会把你接回家……”那是男的声音。原来他们还没有断情?我好悲哀呀,许万宝觉得自己被骗子骗了。他真的怒火中烧了,人不值得这样再折腾了,他不能在这里受到虚假的哄骗。许万宝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块朝黑影扔去。“我是警察!”许万宝还用普通话吼叫。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如此用以驱赶心中太多的恨,就像是撕裂他的心。只听“哇”的一声,前面两个黑影松开了手,暗微的月光下,一个赤裸着下身的男人拉着女的从小路狂命逃走……他追上去,捡起了乱树叶堆上的两条短裤……
  许万宝回到家,门关着,他用颤抖的手摸出钥匙打开了门,灯开了,没有看见田雪芳,他看看手中的歌条花短裤,那是田雪芳的短裤,那根打结的绳上有一个玉石挂件,那是许万宝出差开会帮她买的,他只等她回来。
  他又气得靠在椅子上,他认定林子里的是他们……无聊。原以为找个老伴会称心如意,谁知道会是这样子,苍天哪,我许万宝的命难道如此之苦?他暗自落泪。家里没人,大儿子因为有意见一直住到他的文化单位去了,现在屋子里静得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听得到。
  又等了一会儿,大约半个多小时,门外有了开锁的声音,她回来了。要在以往,他准会去开门的。可今天他没有站起来,他要尽力让自己安静一点。门开了,田雪芳的眼里好像有泪水。“你到什么地方去了?”许万宝问。
  “看你没回,我去外面等你了,想不到你已经回来了。”
  “真的?”许万宝问。
  “哪有假的,刚才在路上还被哪个贼种扔来了砖头,你瞧,屁屁上还痛着哩。她脱下了裤子露出了屁股,屁股上留下砖石和泥土的印记,皮肤发紫色。
  “你穿着裤子砖怎么会贴皮肤的?”许问。
  接着,他拉着田雪芳完好的裤子问“里面的短裤呢?”田雪芳的脸色顿时变了颜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说话开始语无伦次。
  许万宝看着她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当初结婚之前,你是怎么对我说的,而如今,你却完全走了心。”
  “老公,我对天发誓!”
  “别说了,你越说我越会吐血,告诉你,刚才我在小树林里听到你的声音,是我扔了黄色砖头……”
  “啊,田雪芳一听,知道事情败露了。她像发怒的狮子似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怎么样?”
  “看到了要捉证呵”。“你看看那条短裤吧。”许万宝指着屋角落里的一条裤子说:“你认识吗?一块玉是谁给你的?另一条裤子你还不知道?”这时,田雪芳慌乱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告诉你田雪芳,我们明天就去离婚,你不能是我的妻子。”
  “离婚?我不干,除非你把别墅分我一半”。
  “不行,这不是你的劳动成果和财富,这是我的父亲留下的,你没有份,要给的钱日常你都够了,这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许万宝铁青着脸不让步。
  
  【四】
  
  
  他拎起电话:“是力隆儿子吗,请你打的回来一次。”他要把在集体宿舍中睡得正香的儿子叫回来。
  儿子力隆接到父亲在深夜打的电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得拉了出租车回到了家。当他打开门时,只见后娘坐在门口,用手正在屁股后头涂红药水。“发生了什么事?”他见父亲斜躺在沙发上便问。自从父亲结婚以后,力隆很少回到家中,他看不惯后娘的妖艳怪气和一些作法。现在看到父亲脸色刷白,急忙走上去唤:“爸爸,你……”可爸爸没回答,喉咙里只是像塞了痰似的‘咕噜咕噜’的发响。
  “老妖,是你跟我父亲吵架了?”
  “没呀?”后娘假装急急地走来,她的屁股痛得很。
  “你看,我爸肯定中疯了,他有高血压的呀,你怎么没有照顾好他。快来人哪!”力隆不顾左手无力,拼命唤着爸,又赶紧打电话请医院救命车。还通知了弟弟和妹妹。
  没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弟弟妹妹也随即赶到了。他们见状,知道发生了什么,气得瞪了后娘一眼,跟着救护车就走了,把后娘丢在了家里。
  救护车正是救命车,没十多分钟就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近郊的大医院。“抢救——”值班主任医生赶过来了,于是吸氧,拍片,做脑电图……凡需要检查的一概不漏。这样紧张了一阵,报告很快出来了:许万宝被诊断为高血压引发的脑中疯,医生论定家里人一定是让他受刺激了。并且决定立即开后脑勺引凝血,但安全不保。
  “医生,开刀有多少把握”?力隆问。
  医生摇摇头说:“这没把握,也没办法说清楚。有的人开刀好了又突然复发的,有的人开刀好了就好了,但作为医生,我们会认真做好每一例手续”。
  力隆说:“不能再误时间了,动手续吧,他把弟妹叫到面前,传达医生的话。弟妹听了,点头同意。
  “要不要通知后娘?”弟问。
  “事不等人,我们给她挂个电话去,再说她屁股大概不知道为什么受了伤,一定是这老太婆和父亲吵架了。”妹推测。于是,力隆很快代表全家签名了。于是,手术很快进行。
  第二天早晨,许万宝醒来了,当他看到自己住在医院里,右手挂着盐水药瓶,左手用手一摸,头上都是白色纱布。他想讲话,但怎么也讲不出来,舌头好像是涂了层浓浓的浆糊。奇怪,怎么进医院来了?奇怪,那田雪芳其实是很坏的人,她不是看中我的人,而是看中我手中的权和钱,他很无奈。
  想到昨晚小树林里看到的一幕,他恨不得咬她一口然后赶她出门。后悔呀,后悔得要吐血了,他越想越气,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下来。力隆在旁边看了很难受。他最了解父亲了,要不,他不会轻易流泪的。文革中他被错斗得那么厉害,腿上跪出了脓血也没哼过一声,宁愿咬破嘴唇。
  为了让他休息好,医生让家属去门外等候。这样的日子一直等了三天。第三天傍晚,父亲许万宝终于醒过来了,而且还会轻轻地说几句话。但就在这一天,许万宝突然发起高热。虽然经过抢救,但效果仍不大。也许许万宝己经意识到这一点,他在清醒的那一刻突然对医生说:“大夫,我自觉身体已经搭不够,我请求医生让我在子女面前交谈几句。医生觉得许万宝说得有理,就通知了家族。
  就这样,力隆把田雪芳也叫来了。田雪芳的屁股发炎了,纱布包得连穿的裤子也鼓了起来,像个怀孕的妇女。田雪芳的到来没有引起许万宝的笑意,他不想看到她,把头侧向另一边。
  “爸,今天人都到齐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医生说五分钟内就好。”力隆说着。
  “好,今天大家都在,我自知不行了,走过了风风雨雨,我无愧于自己的祖国。但有几句话要交待。你们的后娘我从喜欢她到我讨厌她是有过程的,我鄙视她,不想看到她,她是这个家的耻辱,她和前夫还发生关系。”
  “我没有呀”田雪芳拍脚拍腿:“老公,你不是在说胡话吧?”田雪芳大哭,因为她己把短裤等处理了,力隆他们根本不知道的。
  “现在我不想和你说话。如果我不行了,一是我死后要把我合葬在你们的母亲一块。田雪芳来我家后我对她不薄,是她辜负了我……让她走吧,给她一万元钱就是,小儿和小妹妹两位,爸在落实政策后都给你们买了房子,我这样分配是合情合理的,我不在了你们要团结起来……力隆是我大儿子,他左手不方便,且为了这个家他吃苦不少,这幢别墅就给他,让他以后找一个守家勤俭的姑娘……
  田雪芳站在一边,像只发抖的蛤蟆,其实她的心在哭泣,为什么呀,我为什么要走?我不走,我要……她终于咬了咬牙齿,一口苦水往肚里呑。
  至于父亲为什么分家留遗嘱,对力隆来说实在是一个迷,弟弟和妹妹只是心里发笑:嘿,这老太婆你也有今天……?
  许万宝术后才知道,原来是脑瘤和血管破裂在同一个地方了,必须再次手术。至于成功与否,还没有确切的把握,但手术是必须的。经过第二次手术治疗后,许万宝便昏迷不醒,二个月后便走到了天国。
  
  【五】
  
  父亲死了,力隆成为了一家之主,办丧事,下葬,一切由丧葬公司一条龙服务。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但生活又偏偏让他践行了一次丧事的经办过程。
  丧事办好了,力隆的弟妹就提出让田雪芳回家去住。田雪芳哭着求情“:你们的爸爸尸骨刚入土,我还要帮他做满百日才……她哭闹着:“你们怎么能这样的?”力隆心软,听了田雪芳的话,就说:“那好吧,就让她住一段时间吧,反正我住楼上,楼下让她住下,也好帮着每天端端祭饭给父亲”。弟妹们见大哥同意,也就让她留了下来。
  也许是田雪芳真的对许万宝有着深厚的感情,每天在大厅角为许万宝点香烛和烧纸钱,还要唱唱哭哭的。这对都市里的人来说,特别是小青年是一巧不通。这样的日子很快过去了,田雪芳一改状态,又变得勤快起来了。这个时候,力隆的衣服裤子等都由田雪芳洗干净,别墅的前前后后也料理得清清楚楚。田雪芳为了能留下来,为了打动力隆的心,每天像帮佣一样的卖力,博得力隆的好评。
  这是断七的一天,断了七就是人死过后四十九天。这时候就可以不戴或少戴黑色悼念袖章了。这天收拾完毕,田雪芳忽然想到了要去买蟹,因为力隆从小喜欢食蟹,而小弟和妹也喜欢吃,她去菜场买了整整二十只大螃蟹,让双方的家属和孩子和大人吃了个欢畅,一畅酒也多了起来,两瓶以前由许万宝留下的“水井坊”被喝得精光,各自醉意朦胧。
  送走了弟妹,力隆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睡去了,一躺下连房间门也没关上。
  这一觉一直睡到快到天亮。当力隆醒来的时候,窗口的阳光普照。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人,浑身一丝不挂,两只硕大的乳房贴在他的胸前。你—你是后妈田雪芳。“你——?”
  “老骚货,谁让你来躺在我的身边?”他马上要找裤子穿上,可身上光秃秃的,他找不到裤子。田雪芳冷笑了一下,双眼瞪着办隆:“是你昨晚来强奸了我,告诉你,你的裤子都在我楼下的床上放着,你再胡乱我就告你上法庭。”
  “天哪,我没有搞过什么呀。”田雪芳露出两只白色的奶子又扑在力隆胸前。
  “不,你是后娘,我不。”力隆忽然全身软了起来,不再考虑他手的无力,和后娘在床上进行了翻云覆雨的游戏。这一切被后娘的手绢一一记录下来。
  “力隆,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也别想再娶媳妇,你需要的我都会给你,这幢房子以后就是我们共同的财产,如果你对我好,我会让现在外四处打工的女儿照料我们的晚年,再说她男的又不想干活,家里至今还住着三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如果你要她,等我走了也许她会给你……后娘的嘴里像是在放毒。
  力隆坐在床口哭了,“不,后娘,我单位里有人帮我介绍了一个姑娘,她心好,愿意和我结合,我们谈过好几次了,我觉得她很好的”。
  “很好,谁会喜欢你的坏手,还不是为了这间房子?力隆呵,你不要被人骗了。后娘为了你一切都好,你不听我的话,咱俩都别想活了,如果你和我的关系一公布,嘿,看你吃不了就抱着走…但是话要说回来,只要你对我好,白天你叫我后娘,夜里我就是你最爱的人……”后娘说着话,是一脸的横肉。到这时,力隆才明白,自己的一片好心却落入了后娘的圈套……
  “天哪,—”力隆欲哭无泪。
  从此以后,后娘越来越放肆。夏天,她在家只要看到力隆在,就千方百计引诱他。她开始在家中不戴胸罩,让薄薄的的白色丝衬衣能够若隐若现的看到她高隆的乳房。她己经老了,还在买药为自己卖弄风骚妖艳。
  二个月后,力隆已经像田螺一样,被她用三只手指头随时就可抓住。力隆悔恨呀,但有什么办法,他心中也有说不清道不尽的话和苦水……
  父亲仙逝的百日终于满了,弟弟和妹妹们又提出让后娘离开这幢别墅。可后娘一言不发,她瞪了力隆一眼:“力隆,你是家里老大,父不在长子为父,这是中国千年留传的规矩,你为后娘说一句公正话吧!”
  力隆楞了一下,朝后娘望了望,他有点颤抖地说:“这样吧,我这位不合格的大哥直说了:“父亲刚死不久,就让后娘走好像有失我们家的面子,人家还以为我们对后娘不好。我意是让后娘留在这里,再说这院子里也经常需要打扫,大哥手不好,你们就网开一面吧!”弟弟和妹妹听了,看了看哥哥都没有发表意见。这房子是爸留给大哥的,他爱怎样就怎么样。他们嘟哝着就走了,他们都感到特别的奇怪,这哥怎么会是这样啦?
  
  【六】
  
  这是一个金色的秋天,天气忽然变得阴沉沉的。别墅的小院子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她不是别人,正是力隆谈过恋爱的姑娘莉莉亚。莉莉亚是位幼儿园教师,身心活泼。自从和力隆谈恋爱后,她十分同情力隆的身世和遭遇,她愿意将青春年华献给一个比她大八岁的力隆,并打算结婚后好好照顾关心他。
  他们曾经迈步在月浦江畔诱人的灯光下,曾经在河畔柳下的相吻留下了甜甜的回忆。但奇怪的是,这二个月来,力隆一直推说有事情没来如期约会,是什么原因?是身体不好还是什么?她本想不该去找他,因为以前的约会都是力隆提出的,地点也是力隆安排的。为什么?她弄不明白。于是,她在星期天的早晨就悄悄赶来了,这地址是力隆告诉她的,尽管她觉得自己去找他有点不妥,但她还是来了。
  在进入小区离开那幢房不远的那一刻,她听到有两位老人对着别墅指指点点:“嘿,这屋出妖精了,老公一死就和不搭界的儿子去睡觉了,一天到晚窗帘拉得紧紧的……”“天作孽呀……”莉莉亚听了,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就一步跨上了别墅的台阶。天大亮,窗帘虚掩着,有一条微微的小缝,里面传出格格的笑声,笑得有点异样。她用眼睛掠去一看,她吓了一跳,力隆和一个老女人正一丝不挂地拥抱在一起。这一下,她愤怒了,原来是力隆欺骗了她,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朝玻璃掷去,然后转身就走。
  “呯”的一声响,玻璃碎了。力隆穿好衣裳走出门,他看到有一个姑娘飘着一头秀发正向前走去,那个后影就是莉莉亚。他看出来了,是他热恋过的女朋友莉莉亚……
  力隆这一刻似乎是醒来了,他想到父亲逝世前对他说过的一席话,想到莫名其妙抱着的后娘,想到自己走进她这一条色情蛇的圈套,想到莉莉亚的真情……他,现在一切都失去了,不,我还年轻,我为什么要吃她的迷魂药……?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返身回屋,对着后娘奋力打去。只听“呀”的一声,砖头击中了后娘的大腿……他又逼近她,打了她两记耳光,转身就走了。
  
  【七】
  
  力隆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单位。第二天,小镇的石拱桥边浮起了一具尸首,人们认出来了,那是力隆。
  口袋里还有力隆留下的一封遗书:弟弟妹妹:对不起你们,我没有出息,我不能享受人间给予的幸福和天伦之乐。我有许多不能启齿的话,我上了老蛇精后娘的当,是她用色情勾引了我,她是十足的妖魔,父亲也是被她气死的,我还对不起莉莉亚……
  力隆下葬之后,后娘就被逐出家门……然而这一切都太晚了,他留给人们更多的是思考和议论。
  又几天,弟弟和妹妹带着莉莉亚,把后娘告上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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