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对决
| 文玥小巧玲珑的嘴巴飞出一串美妙的音符，一路小跑到了分局办公楼，迎面差点撞上表情神秘的达子。达子挨近文玥“玥姐！黄艳的小儿子得了脑瘤，要去北京做开颅手术，要一大笔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点不假啊！”达子晃晃当当的走了。文玥愣在那儿没出声，心情和达子一样，文玥从心底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恶气。哈，真是老天有眼！这阴险、工于心计的女人，平日坏事做尽，老天报应她那。文玥的视线模糊了，心底泛起涟漪，往事一幕幕立时涌上心头...... 那年初，文玥到了新组建的公安分局综合办公室工作。已经四十岁的文玥依然显得很年轻，1.62米的她身材适中，白皙的皮肤泛着红晕，秀气的瓜子脸小巧的鼻子小嘴巴，有古典脱俗的美，一双漂亮清澈的丹凤眼，优雅的气质在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不知为什么，文玥觉得新单位，会给她更多施展才华的空间，她满怀希望地来到令她期待的新单位。文玥和黄艳是同一天来的，所以分局里第一个认识的是她，文玥大方、主动的和她搭讪，两个人很快认识了。看到文玥的第一眼，黄艳心里升腾莫名的惆怅，她被美得脱俗的文玥震撼着，她报到前勾画的美梦被文玥的美丽和气场击得粉碎，那双大大的眸子越发少了神韵；她觉得自己虽然高1.68米，但骨架却很大，如男人般壮实，在女人味十足的文玥面前很难堪，她脸色更加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蹩脚的苏北腔普通话，舌头在嘴里打着卷儿，越着急越说不清楚，听起来很不自信，很紧张的感觉。黄艳虽然比文玥小四岁，可给人的感觉她比文玥要老成得多。 局长考虑到文玥的经历特长，让她负责分局的宣传信息、政工工作；黄艳也是初来乍到的，可她没有文学方面的专长，局长安排她做一些琐碎的事务工作。文玥率真没什么心计，她珍惜人与人的相遇和缘分。在办公室里，文玥和黄艳面对面办公。不久的一天，文玥见黄艳脸色蜡黄，精神萎靡无精打采的，文玥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的，没敢说有什么事情。没过几天，黄艳面有难色地问文玥：“你在医院妇科有没有熟人？”，文玥爽快地说：“有啊，有什么事儿？”，黄艳说：“我意外怀孕了需要做流产手术”。文玥立马拨通了在医院妇科当医生的好友艳君的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同事有事请她帮忙。次日，文玥又陪着黄艳一起去了艳君所在的中医院。一贯“煽情”的艳君见文玥，飞也似地搂住文玥，嘴里还说着肉麻的话，文玥习惯了艳君的疯样子，一番亲热，文玥把黄艳介绍给她，艳君热情地伸过手“你和玥是同事，也是我的姐妹了，我很乐意帮助你，放心吧！” 豪爽的艳君是专家级的主任医生，妇科在本地是小有名气的。也就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艳君顺利的做完了手术，当她得知黄艳的家庭经济状况比较差，手头不是很宽裕时，艳君看她是文玥同事份儿上减免了大部分手术费。黄艳的老公是老实人，对艳君这么帮忙非常感激，傻笑着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术后的黄艳弓着身子，煞白暗淡的脸色，脸上有着莫不开面的神色，也没和文玥打招呼便和老公悄悄离开了，艳君看着黄艳的背影“玥，你这同事咋怪怪的感觉那？也不说声就走了啊！”文玥安慰的说：“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她是好面子的人，别往心里去啊！” 黄艳休假期间，文玥一直分担着工作，事后黄艳对文玥满心的感激，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文玥风轻云淡一笑而过。 日子在不断飞逝。由于两人的人生观不同，为人处世的出发点也不同，虽然文玥对黄艳很友好，可是最终还是因为一些事开始出现了裂痕...... 一晃到了酷暑难耐的三伏天，局里布置素质练兵，每天早晨七点开始长跑训练。说实话，这天气就是闲着都会汗水淋漓，何况长跑3000米的路程啊。一路跑下来，民警们个个气喘嘘嘘、汗流浃背，警服渗出斑斑汗迹散发着酸馊的异味。 这天，民警们完成了素质训练，纷纷脱下异味难闻的衣服，一时间洗手间挂满了作训服。从局里开会回来的局长，去洗手间见了那“风景”，一下子来了无名火气，浓重的东北口音在楼道炸响：“这都是谁的？成何体统！”文玥和黄艳闻声跑了出去。 “文玥，你把这堆衣服一件一件对号入座记下来，听候处理！” 文玥嘴上应承着却没有急着去做，张哥从办公室出来说：“文玥，把哥记上，有我衣服！”说完气鼓鼓的扭头摔门进屋了。 局长气呼呼的闪身进了综合办公室，文玥跟在后面，黄艳侧眼瞄着愤愤的局长，心里盘算着有了谱，拉着长音自言自语：“真不像话！真是阎王不在家小鬼闹翻天了！”说完黄艳好像觉得话说得不妥，下意识的捂上了嘴巴，可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乜斜的瞧着局长那面无表情的脸。 局长没什么反应，把目光投向文玥：“文玥，说说你的看法。” 文玥悴不及防，怔了一下，咽了口吐沫，平和地说：“局长，你想听真心话吗？” “当然，说吧！”局长的口气也缓和了些。 “局长，我和他们一起跑的步，这么热的天出了一身臭汗，不让洗有点说不过去那！” “玥姐说得对，是这个理！”推门进来的小马说。 “那也不能班上洗啊？”没等局长说话，黄艳阴阳怪气，煽风点火。 “话不能这么说，大伙训练也是业余时间，谁在乎了？”文玥坦然不示弱的用丹凤眼瞟了一眼黄艳。 局长沉思一会儿起身“好吧，别去登记了！”扭头出去了。 眼见局长出去了，黄艳的脸色立时阴沉得很难看，她本想顺着局长的话，讨好局长的，可说谁知道局长没给自己好脸色，更可气的是，局长竟然默许了敢于直言的文玥的话。黄艳自觉没趣，起身摔门出了办公室。小马和文玥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笑了。 “玥姐，小弟服你了，就该如此！” 文玥是要强的人，办事有板有眼，什么事不干则罢要干一定干好。她心中谨记局长说的话，要让宣传信息工作有声有色。文玥去派出所跟踪采访，锁定案件跟踪报道发稿到市报媒体，公安报和市局信息快报经常有文玥的文章，宣传力度很大。文玥还凭着多年的工作经验，为分局请来电视台记者，采访报道分局在辖区企业搞禁毒宣传周活动情况，新闻视频在市电视台滚动播发，分局宣传工作受到市局领导的好评，局长脸上也有光。对文玥说：“文玥大胆干吧，有困难尽管说话。”“好嘞！”文玥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也终于尝到了久违的成就感。 这不，春风得意的文玥手捧着红彤彤“市公安局优秀信息员”荣誉证书，脚下生风一路小跑到了达子车前，文玥有节奏地轻轻敲击车窗玻璃，达子正在车里无聊的打着瞌睡听到响声，打开车门，见文玥手中醒目的证书“姐，又得奖了？”文玥轻轻点点头，脸上堆满笑容，轻快地对达子说：“我们去水果店买水果”。在水果店，文玥买了两大袋水果，吃力地提着上了车。达子知道，文玥平常有了奖金或是稿费，都会请大家饱餐一顿热带水果。 达子有意无意的搭讪：“文玥姐，听说了吗？局里明年初应聘中层，不出意外的话，办公室主任非你莫属！” 文玥一向为人低调，弱弱地：“达子，话可不能说得这满啊，哪儿写着是我？” 达子从嘴里无奈挤出“唉！是啊，你的环境近来有些恶劣啊！” 文玥知道达子的话里有话，也没搭茬接话。的确那个面对面坐着的黄艳，时不时的给自己使绊子。那次，局长让她转告要文玥写年终总结的事儿，可是黄艳却没有转达局长的话，局长问起此事时让文玥惊愕不已，可黄艳却一口咬定已经告诉了文玥！看着黄艳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文玥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可洒脱的文玥不会理会她，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不愿为这些事烦心，干嘛呀，人生就那么几十年，何苦让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开朗的文玥很快清空了心中的不快。 到了分局，达子拎着两袋子水果，“噔噔噔”三步并作两步先上了楼，文玥细碎的脚步跟在后边，就听达子磁性的声音：“哎！大伙儿都过来，文玥姐请客了，都过来吃水果吧！” 文玥喜滋滋的进了屋子。同事们纷纷抢着喜欢吃的水果。呵，满屋子的人乱成了一团。 文玥打趣地说：“你们就知道吃也不恭喜我啊！” “嗨！还恭喜什么呀？都成了家常便饭了，也不新鲜了！哈哈！” 黄艳坐在那里没动地儿，屋子里的人也不在意她。文玥招呼黄艳过来吃水果，黄艳一脸的不自然，凸起颧骨上的肉抽搐一下强作欢颜：“不了，我有事儿要出去一下”扭脸出了门，心中暗想：“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写几篇破文章吗？等着瞧吧，有你哭的时候......”，想着想着，脸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险笑容。 副局长柳德一脸阴云密布地进来，“玥姐，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好吗？” 文玥让他吃水果，他摇摇头悻悻出去了。柳德比文玥小一岁，虽是领导，对文玥很尊重，也拿玥姐当“哥们儿”，他的述职报告是文玥把得关，他也是随和风趣的人。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文玥满怀狐疑地跟了去。 “姐，经班子研究，决定把你调去刑警大队工作，你明天就去报到吧！”柳德一脸的凝重。 “啊！你说……说……什么？”文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兄弟送你一句话，不论你到哪里工作，你在弟兄们的心里都是最棒的！我分管刑警工作，不会让姐受委屈的，唉！我……”柳德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此时的文玥很震惊也很冷静，她预感背后一定有内幕，绝不是简单的调动，按道理局长主管人事，又主抓综合办公室，该是局长找调动的人谈话，却没见往日笑呵呵的局长，自己在办公室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么突然不明不白被调离了？！她朦朦胧胧觉得是黄艳在捣鬼。 文玥也不知道怎么出柳德副局长办公室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已是准备下班时间，奇怪没见往日守时的黄艳。文玥拎起包出了分局，拨通老公枫的电话，说要去北戴河，枫迟疑一下，问她有什么好消息吗？文玥说，没有，周末了去北戴河散散心。枫知道文玥的脾气也没多问，枫的车子很快到了。 枫急急地问：“玥，怎么回事儿？”文玥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枫，枫知道文玥为分局的宣传工作付出太多，这么不明不白地调离岗位，对文玥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枫心疼的说“玥啊，你还有心情去北戴河？” 文玥一面上车，一面嘴硬地说：“干嘛没心情？这点事儿也算事儿？切，我才不在乎”。话是那么说，文玥闭目缄默了。 手机响了，“玥姐，在哪儿哪，兄弟刚听说你调动的事了，你不要伤心啊，弟兄们知道你心里有苦，会好的！”贺刚快人快语的安慰文玥，文玥霎时眼泪簌簌夺眶而出，她轻轻掏出纸巾擦了擦泪水，笑着说“谢谢你，刚子，姐没事儿，我和你姐夫在去北戴河的路上！” “哦！那就好了，兄弟们放心了，姐，真你有的，心态太好了，佩服！和姐夫好好浪漫浪漫吧！哈哈！” 文玥几乎扑向了沙滩，她甩掉鞋子扔得远远的，任沙粒摩擦赤裸着的双脚，一抹柔软的心思温暖着受伤的心灵。枫撵着她歪歪扭扭的足迹紧随身后，他默默的替文玥拾起丢弃的鞋子，他知道文玥用不着语言安慰，她是外表文弱内心刚强的女人，骨子里渗透着不服输的劲头儿，挫折不会让洒脱的她沉沦。文玥站在浪涛拍案的大海边，心儿霎时敞亮了，心绪随着大海的波涛蔓延，海浪翻卷着浪花漩漪了她的心境，也忘记了喧嚣烦恼，一任思绪自由飘流。 在刑警队工作的那些日子平和恬淡，虽没有让文玥兴奋的文案，倒也浸染着祥和关爱的友情。同事们相处融洽和谐，说说笑笑的日子，让时光流逝得很快。一转眼半年过去了，文玥负责的刑警队的信息工作，同样在市局刑警支队受到好评。柳德来刑警队总要和文玥聊一聊，他知道文玥姐不会窝在刑警队，回综合办室是迟早的事情，他心里藏着本该告诉玥姐却又不能告诉她的秘密。想到这些，柳德面对月姐清澈的眼睛心里总有不安。 分局新来了政委，也引起许多人的猜测，文玥对这消息不感兴趣，依然专心做着内勤工作。一天政委在柳德副局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刑警队，柳德把文玥介绍给新上任的政委，听了介绍，政委笑吟吟的说：“早闻大名了，信息这次由我来抓，你要有思想准备啊！”文玥没说什么，淡淡的笑了笑，觉得也就是寒暄罢了，没太当回事儿。 谁知，三天后，文玥接到政委的电话，叫她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有事交代。她到政委办公室门口，迟疑了一下，敲门，突然政委的门打开了，迎面出来的是满面春风的柳德副局长，他神秘的笑容给文玥许多的遐想。文玥敲了房门政委也是笑容满面，政委是个痛快的人直来直去。 “文玥，班子研究决定你调回综合办公室，明天报到！” “啊！政委，我不想回呢.......” “文玥，这是组织的决定，你是党员要服从组织安排！” 文玥也不知道怎么说出了不想回的话，她难道不知道要服从组织安排吗？她是心有余悸。政委好像看出了文玥的心事，“文玥，你要相信组织，不要有顾虑，大胆工作吧！” 话说黄艳在文玥走后，感觉日子舒坦多了，再也不用看那张让自己难堪的脸、让自己自信心全无的脸，再也不用被文玥十足的气场所慑了。还有最重要的是没有了竞争对手......每每想到这儿，黄艳会心里窃喜，哈！没有文玥的日子真好啊！她环顾一下屋子，盯着还空着的办公室主任的位子，觉得自己不久就会坐在那里了。一丝冷笑在她脸上掠过。 文玥重回综合办公室，对面依然坐着黄艳。与过去不同的是，黄艳把两个桌子分开了，摆成了“楚河汉界”；文玥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好笑没动声色，用发亮的丹凤眼直射闪烁不定的黄艳，黄艳躲闪着文玥灼人的目光，浑浊的眸子里透着清冷的凉意。 轮到文玥星期值班，打开房门准备收拾房间，无意中在卷柜下边发现一张32开的信签，文玥好奇的捡起打开，不看则已一看立时火冒三丈，原来字条是黄艳写得诬告文玥的信，内容大意是，文玥一贯自由主义，不顾组织原则透漏分局秘密，鼓动民警和领导作对...... 文玥拿着纸条的手颤抖着，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曾经被调离的真正原因了，也明白了柳德欲言又止的原因了，原来真是这个蛇蝎女人捣鬼。文玥静下来理了理繁复的思绪，悟出黄艳之所以绞尽脑汁诬告她，无非就是害怕她竞争办公室主任的位子。她打定主意一定和她竟争，凭自己的实力和人格魅力打败黄艳。 星期一忙了一阵子，文玥拿出字条摊在黄艳的桌上。 “黄艳，是你写的吗？” “是……是谁给你的？怎么在你手里？”黄艳支支吾吾脸色越发惨白。 “这么说是你写得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文玥正色道。 “黄艳，你和我去局长哪儿把事情说清楚，走吧！” 开始黄艳说什么也不动弹，文玥高八度的声音让心虚的黄艳乖乖跟在后边。 “局长！你要给我做主啊，要调查是怎么到她手的……呜！……呜！”黄艳竟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恶人先告状，甩手出去了。 文玥静静的坐下来没出声，像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 局长脸色有些难堪，“文玥，这事儿都过去了，别提了吧！” “局长，不是重提旧事，是澄清事实，那是诬告不是事实！”文玥字正腔圆地说完扬长而去。 文玥很清楚，黄艳平日极力讨好局长，局长就是听信谗言自己才被调出的，如今事情真相大白也就罢了。 发现字条后的半个月，政委主持召开了全体警员会议，政委低沉地诉说了黄艳家近来发生的事情。大意是说黄艳的小儿子因得了癌症，需要到北京做手术，至少要花费六万块，可是她家经济拮据，很难筹到这笔钱，要求大家自愿捐款帮助她度过难关。政委说着说着流泪了，可在场的民警脸上的表情却是木纳的，没人表态说捐款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她的丈夫是下岗多年的工人，身体病歪歪的是个药罐子，一对双胞胎还在上初中，六万手术费对这样的家庭的确是天文数字了。可是，黄艳这人，平日里趾高气扬，总不给大家好脸色看，和大家的关系不太融洽，所以，此时政委提到给她捐款，大家心里都没那热情。政委看看这个瞄瞄那个，无奈只好摇摇头草草宣布散会了。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开始吵吵“捐款给她？切！活该她遭报应！” 文玥没有参与议论，她默默地坐在那儿，没有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会场时那痛快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也纳闷怎么会有为她伤感那？我怎么那么没出息那？她平常是怎么对待你的呀？纠结的文玥，脑海不断浮现黄艳小孩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和那张稚气的脸！阿姨！你好！哦，那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十五六岁活力十足的小男子汉。我能眼睁睁得看着一个阳光的小伙子受到病痛的折磨吗？ 文玥心里激烈得挣扎着，撕扯着，内心深处柔软的地儿疼痛着，终于，泪光点点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 “玥姐，你怎么了？谁欺负姐了？咱兄弟替你出气”小勇惶恐地说。 “我，我想还是给她的小孩捐款......”话还没全出口便被挡了回去。 “玥姐，你真没点脾气啊！不是她捣鬼你会受那么多的委屈？你可真健忘啊！” “是啊，玥姐，你有钱没处花了吧？给白眼狼干嘛呀，喂肥了还会咬你！” “我觉得那孩子得病很可怜，他妈妈就算怎么坏，我们也不能怪罪到孩子身上，孩子是无辜的”。 听到文玥的话，同事们七嘴八舌的牢骚嘎然停止，是啊，我们这么想，真得有点浅薄了。 文玥说完那话，起身从包里拿出钱包数了数，恰好有一千元，那是文玥准备给爸爸的生活费。迟疑片刻，还是一咬牙小心翼翼的装进信封里，写上秀气的文玥两个字，径直去了政委办公室。 “政委，这是我的捐款，钱不多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说完扭头想走。 “文玥，你先别走，等下你亲自交给她好了！”政委诚恳的目光看着文玥，文玥轻轻点了点头。 黄艳接过文玥手中的信封，拉着文玥的手放声痛哭，一边哭一边道：“姐！我对不起你啊！我不是人啊！为了争办公室主任的位子，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今天，你却以德报怨，让我无地自容啊！”。这一刻往日阴险的女人变了一副摸样，那张惨白的脸竟然有了女性柔和的光彩，也没那么让人厌恶了。 文玥平和地说：“黄艳，孩子生病是大事，我们不能因为平时的一些不快影响孩子的治疗，孩子是无辜的！大家会帮你度过难关的，可办公室主任的事儿，我们公平竞争吧” 政委欣慰的望着文玥，向文玥投去赞许的目光。 “文玥姐都捐款了，大家都捐吧！” “唉！这个姐啊！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得！别这么说啊，文玥姐那是大气，那是以德报怨，像你们小家子气！” “这女人作恶是她的事儿，孩子和她无关！” 人都说“秦桧还有三相好的那！”黄艳却很难找出第三人。她为人是两个“中心”，即，以局长和政委为中心，对局长和政委毕恭毕敬的，而对其他人则暇以颜色，连对副局长也是冷面伴着冷语。甚至告同事恶状被人追着要打，这样的人还能好哪儿去啊？ 可是，面对孩子的病情，加上文玥带头捐款，大家把昔日的不快搁置一边。政委2000元，局长2000元，副局长1000元......不到一天的功夫，仅四十人的分局捐款四万多块。局全体会议上，黄艳接过捐款给大家鞠了躬：“我对不起大家！谢谢你们！”她眼含羞愧的神情看着静静的文玥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文玥顺利通过中层竞聘，精彩完成了述职答辩考核，群众评议以全票高分进入推荐人选，黄艳虽然群众评议分数低可也进入了推荐人选。 这一天，黄艳家里有事没来上班，文玥伏案写着手头的文案，写得出神，达子进来竟不知。 “玥姐，告诉你个惊天秘密……”达子卖关子打住了。“唉！玥姐，你咋不感兴趣那？我满腔的热情换来一盆冰水。没法儿”达子见文玥不温不火无奈的摇摇头。达子拗不过不动声色的文玥，压低声音和文玥说了让人吃惊的秘密，文玥还来不及考虑什么。达子又说：“玥姐，老天帮你那，黄艳的年龄是假的，比你还大六岁那，过了竞聘年龄啦！档案是改不了的，你明白了吗？”说完神秘兮兮的走了。文玥心里咯噔一下，哦，怪不得黄艳看起来要老得多那？黄艳的秘密让简单的文玥惊愕。 原来黄艳是江苏一贫困乡村的女孩子，十八岁时被老乡一部队首长相中，做了人家的小保姆，黄艳称他为“干爹”，干爹的老伴去世后，已是鳏夫的干爹占有了黄艳，干爹给黄艳办了本地户口，利用关系替她改了年龄，曲线调进了公安局，干爹去世后，黄艳被人家的儿女赶了出来......文玥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难怪她心理阴暗，难怪她有自卑了。自己还在父母的呵护，徜徉青春的梦想，可黄艳却被老男人糟蹋蹂躏......那是怎样残忍的心路历程啊？文玥不愿想下去了。她心里有了主张，她心疼怜惜黄艳，真心原谅了她，不会因为竞争办公室主任而捅破黄艳的秘密。 两个月后，考评结果揭晓，文玥如愿当了办公室主任，黄艳则因局政治部调档时年龄的事败露，因此被取消了竞争资格，调离分局去了下属派出所。 黄艳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去派出所报到的那天早上，在离开前，环顾四周，偷偷地把一封厚厚的信，放到了文玥的抽屉里...... 定稿于2013年2月28日  已同步至 蓝草地的微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