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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尽天下

在海角 2013-3-12 19:44 5245
  1、
  一场无情的变故,我跌入深渊,一切繁华终散尽,空留遗憾。
  那天,父亲倒在血泊中,对我说:涯,去找洪叔,给我报仇!
  我走的那天,顾彬问我:真的要走?
  我点点头:不走,难道我等着被铲草除根?
  那,易寒怎么办?
  我说,很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不能再给她什么了,如果有缘,我会回来找她,或者,她来找我,再或者,我们在某一天的某一个地方遇见。
  顾彬说:我想,寒不会在乎的。
  可是我在乎,而且,我不想她因为我而颠沛流离。
  我告别了生我养我的热土,告别了所有的友情,虚伪的或者真诚的,仓皇而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起我,想起我们的曾经。但我想告诉他们,我会记着他们的,永远。从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将会变成另一个我。我其实最放不下的,就是易寒,还有我们的海誓山盟,卿卿我我。但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不得不割舍。但我之所以选择离开,与其说是为了父亲临死前的重托,还不如说是为了易寒。我想对易寒说,我会卷土重来的,为了你我可以倾尽天下。但我只是在心里这样说。
  我登上去往大上海的客轮,心潮就像这海水一样的起伏着。而这会儿,我却发现,顾彬已先于我在那艘客轮上了。看到顾彬,我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你这是何苦?
  顾彬笑了笑,接过我的行李:就算天下人负你,我都不会。
  我说:顾彬,我早说过,远离我,过你自己的生活。你这样,是把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顾彬说:我认了。
  我拍拍顾彬的肩膀,又重复着说:你这是何苦。
  顾彬说:我去找过易寒了,她不在,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望着远方天空的迷蒙,听着客轮的一声声鸣笛,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儿,我说:这样也好,她一定也知道了我的事,她一定是不想和我一起悲伤。
  顾彬是我父亲救下来的,为了顾彬,父亲得罪了那个势力比父亲还强大的人。
  那天,父亲开车途经大街,碰上了一个十一二岁的瘦瘦弱弱的小男孩正在遭人毒打。父亲朝后面的两个保镖挥了挥手,那个小男孩就被救了下来。父亲准备走的时候,这个男孩扯住了父亲的衣角,怯怯的说:叔叔,带我走。
  男孩是从孤儿院跑出来的,他因为吐了一口唾沫,而正好吐在一位少爷的鞋上,而惨遭毒打。但男孩并没有屈膝,整个打的过程,始终一声不吭,咬牙坚持。
  父亲说:我不能带你走,你从哪儿来,还是回哪儿吧。
  男孩说:我不想回孤儿院,叔叔,带我走吧。
  父亲想了想,就说:这样吧,我有一个老管家,现在已经退隐了,膝下无子,你就跟了他吧。
  男孩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个男孩就是顾彬,后来我们就成了同学。
  那天,当父亲吩咐其中一个保镖把顾彬送到顾伯伯那儿去的时候,对面的饭馆里,另外一个男孩望着这一切,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这个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的男孩,就是那位少爷,他白皙的皮肤,抑郁的眼睛,干干净净的穿着,透着高贵的气质。他后来也成了我的同学,而且,是我的情敌,他叫祁泽。而我和祁泽比起来,却是有些黑,有些粗,但易寒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我,他也没有办法。我想,这或许和我的沉默和安静有关,易寒也是个安静的女孩,有着和祁泽一样白皙的皮肤的女孩,玻璃一样透明清纯的女孩。
  父亲一直叮嘱我,轻易不要暴露自己的一切,而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但祁泽不一样,他经常的和一些公子哥们在学校里干着一些不可一世跋扈飞扬的事。而他那秀气俊朗的长相,却让人不会把他当成那样的人,那样的人,应该是长成我这样的。
  2、
  五年之后,我成了洪叔的第二杀手,顾彬是我的搭档。我们俩珠联璧合,策划了几次暗杀行动,深得洪叔的赏识。
  洪叔到底有多少位杀手,我们都不知道。因为杀手和杀手之间,互不往来,互不见面。洪叔把这些杀手们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单线联系。没有任务的时候,杀手们就像普通人那样的生活在繁华的都市。也许,那天你在街上遇到一位热情的帮助你过马路的帅哥,或者一位弱不禁风的寻求保护的女孩,或者和你谈笑风生的路人,他们,或许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那天,我和顾彬在商场里采购着一些日常用品以及花花绿绿的小吃,大包小包的拎着。周围的人好奇的看着我们,可能以为我们俩不正常吧,或者干脆就把我们当做同性恋吧。因为顾彬总是那样的,不是趴在我肩上,就是搂着我的腰。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掏出一看,是条信息,洪叔发来的。
  我脸变得严肃,对顾彬小声说:有任务了。
  顾彬马上神情也严肃起来,整个人变得硬挺,不再是软巴巴的那种了。
  我说:淡定,别露出马脚。
  顾彬忽的又软下来,靠在我身上:涯哥,你不要吓我。
  我没吓你,我怕你吓着顾客。
  匆匆穿过人群,在收银台付了帐。
  在回去的车上,我给顾彬说:我们这次的任务地点是香港。
  顾彬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这么说,我们要回去了。
  是的,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说,我们可能回不来了。不知怎的,收到洪叔那个信息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是无名的一颤。杀手的路,本来就是一条不归路。这句话,五年前我就对顾彬说过。
  我可以去看看顾伯伯了。顾彬的话语里充满了向往。
  提起顾伯伯,我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快七十的人了,还是那样的干练利索。
  父亲又一次带我去顾伯伯那儿,我见到了一个和我一般大小的男孩。
  我问父亲,那男孩是谁,父亲说,你顾伯伯的干儿子,叫顾彬。
  然后,父亲和顾伯伯去里屋说事,我和顾彬在院子里玩。我说:你叫顾彬,是顾伯伯的干儿子。
  顾彬说:顾彬是顾伯伯给我起的名字,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大家都叫我龙龙,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涯哥,不知易寒还在不在?顾彬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索。
  易寒一定在,她说过的,会一直等我。我虽然这么说着,但我心里没底。就像我这样,繁华过后,徒留的孤寂和无边的黑暗。如果易寒还在,我能给她的,将是和我一样的孤寂和黑暗。但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就算她没有等我,我知道,她的心,还在我这儿,我的心,也在她那儿。我们的心,始终在一起。我说过的,我要为她倾尽天下。
  经过商定,顾彬先行,设法打入内部。
  顾彬有些担心,问我:他会相信我吗?
  我说:一定要让他相信,想尽一切办法。
  什么办法?
  苦肉计。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周瑜和黄盖?
  是的,你如果不愿意,我给洪叔说,给我换个搭档。你可以离开。不然的话,你就永远无法离开了。我不会怪你的。
  涯哥,你当我什么人了?你说吧,要我怎样?
  顾彬,其实,我是希望你离开的,就算是你愿意,我也不忍心的。
  你就别说了吧,我就是变成鬼,也要跟着你的,你别指望着我离开。
  我叹了口气。
  涯哥,说吧,要我怎样?
  那我,就打你一枪吧,打在你的腿上。
  顾彬点了点头,说:涯哥,你来吧。
  我说:那就右腿吧,你左腿已经中了一枪。
  
  
  3、
  开始的时候,易寒只是一个瘦瘦弱弱,头发稍黄,脸色有些煞白的小女孩,没有人去注意她。但她的眼睛就像一弯清波,亮亮的,似乎能滴出水来。有同学在背地里说:易寒要是能再稍微的胖一点的话,一定貌压群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时不时的注意她,也许,她天生着一副让人呵护的楚楚动人的样子吧。她的衣着也就那么两件,换来换去的,但漂洗的干净清爽。
  那天中午放学,大家一窝蜂的像往常一样,涌出了教室。但今天,易寒却没动,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我也像往常一样,最后一个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易寒的身边时,不由自主的回望着。我看到易寒在哭。
  我的脚无法再移动,像是被黏住一般。我定定的看着易寒,眼光里流露的是一丝伤痛和执着:易寒,怎么了?
  第一次和易寒说话,是这样的开场白,这样的直接,直接的顺其自然,直接的责无旁贷。
  易寒没有说话,她不明白这个从来没和自己说过话的帅哥,怎么就这样和她开始说话。而且,从来没有男生和她说过话。
  易寒,怎么了?我得不到答案是不会走的,我知道自己。
  易寒想趁早的打发我走,尽管我是那样的帅,但易寒好似没有心情和我说话,至少现在没有。她想说:没事,你走吧。但她的眼泪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肆意的奔流着,说出来的话竟是:我的饭卡丢了。
  重新去办啊!我不明白这样简单的事情竟然要去哭。
  我没钱了,我也不敢给妈妈说。妈妈老说家里经济拮据,要我省着花。可是,中午明明还在的。
  那你找我啊!
  找你还干什么?
  办饭卡啊。
  这回,轮着易寒定定的看着我,连泪都忘了流了。我们四目相对,彼此亲切。
  然后,我不由易寒分说,拉着她去了一个饭馆,美美的吃了一顿。
  后来,我和易寒说起那天关于饭卡的事,都会不由得相视一笑。
  易寒说,她有一个哥哥,出车祸死了。现在,家里就剩她和妹妹了。母亲很想念哥哥,所以,情绪上,波动的有点失调。她都不想念书了。
  易寒说,哥哥很爱她的,她真想哥哥没有死,还在她身边,一如既往的关心着她。
  我说:我做你的哥哥吧。
  易寒说:只是哥哥吗?
  我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怎么都成。
  易寒就靠在我的肩膀上,默默地流眼泪。我伸出手,帮她揩拭着泪水。易寒没有动,像一只温顺的羔羊。
  再后来,祁泽就也来纠缠易寒,要易寒做他的女朋友。
  易寒说:我有男朋友了。
  祁泽说:是谁?
  雪涯。
  大家都说,你们只是兄妹。表兄妹。
  不,他是我的男朋友。易寒说的斩钉截铁。
  祁泽咬着牙说:我要得到的一定会得到,雪涯想得到的,别想得到。祁泽永远都是这样的霸道。
  我要去找祁泽算账。
  易寒拉住我,说:放心吧,哥,我死都不会和他去的。
  顾彬也说:雪涯,这个事交给我吧。
  我没有去,我知道易寒,相信易寒。我知道顾彬只是安慰我,让我放心。这个事,怎么能交给他。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顾彬就给我说:雪涯,那个事办成了。祁泽再不会来纠缠易寒了。
  我问顾彬怎么说服的祁泽。
  顾彬说不让我管。
  我不相信,也不放心,一再追问。一直把顾彬逼到了墙角,顾彬才嗫嚅的告诉我说:我只是给祁泽说,易寒有病,白血病。
  我们都知道,祁泽的母亲是因白血病而死的。顾彬的这一招真狠。而且,他还说,他弄了个易寒有白血病的假证明。
  那天,我差点没把顾彬打死。要不是易寒死命的拉我的话。
  顾彬抹着嘴角的血,半跪在地上,对我说:雪涯,我只是希望你和易寒好好的在一起。
  易寒说:哥,顾彬也是好心。只要能和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哭了,我哭着把易寒抱在怀里,第一次哭了那么久,第一次把易寒抱了那么久。我说:易寒,我永远是你的哥哥。
  顾彬就一直半跪在那里,看着我们,傻傻的笑着。
  
  4、
  我在事先安排好的饭店里等着顾彬的消息,我现在的身份是这个饭店的经理,刚从国外回来的,总经理的外甥。这个饭店是洪叔的一个据点,放在战争年代的话,这个饭店就可以说是交通站,或者联络点什么的。饭店很大,装饰豪华,尽显贵族气派。偌大的一层只是办公的场所,显得有点寂静萧条的样子,也显得有点浪费,让人觉得可惜。二层是用餐的地方,三层到八层是客房部,九层到十二层是供顾客娱乐的地方,包括赌场,健身房,美容会所,KTV等一应俱全。
  我在这里等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不见顾彬来和我联系,我显得很烦躁。我担心顾彬出事,担心从此我的身边再也没有顾彬。他腿上的旧伤,是为了救我,他腿上的新伤,是我所为。我欠顾彬两枪,欠顾彬两条腿。父亲救了他,他却把自己的命给我搭上。为了知恩图报,他命都可以不要。他这是何苦?我又是何苦?
  洪叔当年见到我说,他给我一笔钱,让我去过太平的日子,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我说:不,洪叔,你就收下我吧,我要做一名杀手。
  洪叔看我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我是为了家仇,为了易寒,顾彬又是为了什么?我只觉得顾彬这样不值得,但他的态度很是坚决,就像当年我在洪叔面前那样的坚决。洪叔拿我没办法,我也拿顾彬没办法。一切,也就只有这样。
  我没有等到顾彬,却等来了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她对服务员说,要见我。
  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的惊喜大过了难过。惊喜的是,她现在这样,一定过得很好,难过的是,她深锁的眉宇间,裹着的哀愁。这个,或许别人感觉不到,但我,感觉到了,很深刻的感觉到了。
  这个女人,就是易寒。
  
  易寒说:雪涯,我看到顾彬了,就知道你一定也回来了。
  我说:你知道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雪涯,你走吧,你斗不过他的。就算为了我,你走吧。
  我不会走的,我就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我不会走的。雪涯,放下仇恨吧,别让我看到你亡命天涯。
  仇恨可以放下,但我放不下你,哪怕是亡命天涯。
  我已经没有资格让你这样了。雪涯,你斗不过他。
  我说过的,我不会回头。
  我问易寒,在哪儿见到顾彬的,易寒没有说。
  我知道,她不能说。她身边,还有虎视眈眈的随从。我想杀了那些随从,带着易寒一走了之,但我不能。我必须首先完成洪叔交代的任务,不然,我也走不了。就算能走,我也不会,这是一个杀手的职责,做人的根本,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
  易寒却说:我现在是她的人了。
  我问:为什么会是这样?
  没有为什么。顾彬要我告诉你,三天后,他们会在摩天大楼的楼顶上进行一次交易。
  你这样的告诉我,他们还会去吗?
  放心吧,他们都是我的人。易寒说着,看了看那几个随从。
  这时,一个随从走上前来,凑近易寒的耳畔说:夫人,我们该走了。
  易寒走了,我冲着易寒的背影说:我杀了他,就带你走。
  我没有看见易寒的泪眼婆娑,我看到的是她的背影。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每一根秀发的丝丝颤动,心里滴着的一滴滴血。
  我要杀的人是祁泽,易寒现在成了他的夫人。祁泽的父亲毁了我的一切,亲情爱情,所有的一切。祁泽的父亲已退到幕后,祁泽接手父亲的一切,更加的不可一世,连洪叔的货都敢抢。
  我不会怪易寒的,她一定有不可言说的缘由。
  
  5、
  摩天大楼,足足三十层,高耸入云,俯视着繁华的都市,看尽人间悲欢。
  天还未亮,我就悄悄地潜伏在楼顶,等待着了断一切的到来。不知道易寒会不会骗我,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一定是她被祁泽识破。那么,她是冒着如何大的风险把这个消息传给我的,她是爱我的,这没得说。我来,带着和易寒同样的风险。可是,顾彬呢?难道,他也被祁泽识破?已经是死不见尸?为了易寒,为了顾彬,我不得不来。
  临近正午,楼顶上还是动静全无。我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担心。不知道,在这楼顶的某个地方,还有没有和我一样隐藏着的人或者说是杀手。
  正当我完全的不抱希望之际,我听到了很多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紧张的屏住呼吸,听着杂乱的脚步声。我不知道为什么紧张,我本来是不可以紧张的,而且,我自从干上了这个行当,从来没紧张过。但现在,我竟然有了紧张的感觉。
  很快的,那些人上到了楼顶。准确的说,是两拨人。祁泽要出手的,正是洪叔的那批货。买方,不知是谁,但一定来头不小。这批货,是谁的,买方也一定耳闻了,但还是决定买。
  我藏身的地点,正好在祁泽的背后。待到祁泽验钱的当口,我冲出来,那些保镖还在迟疑着,我的枪已经抵住了祁泽的脑袋。
  雪涯,我知道你在这儿。祁泽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回头。而他说的我也已经料到。
  很快的,所有的人都拔出了枪,一起对着我。
  我冷笑了一声:我只是要祁泽的命,跟你们的生意无关。
  你走得了吗?
  我没想着走。我走,也要跟你一块儿走。
  雪涯,我们是同学,当年的事,也和我没关系。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干吧。我很欣赏你的。
  你放屁!还是受死吧。
  我没有感到有任何的动静,而我的脑袋,也被一把枪顶住了。那个人说:放了他,我们还是兄弟。
  我的手颤抖了一下:顾彬,怎么?你?
  祁泽冷笑着:雪涯,他不是顾彬,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祁隆。
  我没理祁泽,我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我问身后的顾彬:顾彬,是真的吗?
  顾彬说:是的。本来我是要打入洪叔那儿的,是你,给我制造的机会。
  可是,当年的孤儿院,还有抚养你的梁伯伯,这一切,难道……
  是的,这一切,都是阴谋。包括易寒,也是我把她送到我哥的身边,我哥比你更爱她。
  可是,易寒爱的是我。
  这由不得你。
  隆,别和他废话,开枪吧。祁泽说。
  枪响了,但我还在,顾彬倒下了。开枪的是易寒。易寒不知什么时候也隐藏在哪儿的,我一无所知。
  祁泽不管我抵着他脑袋的枪,转过头,冲易寒吼着:你疯了,要知道,你的奶奶,父母,还有妹妹,都在我手上,你想让他们给你陪葬吗?
  易寒举着枪的手颤抖着:我要雪涯。
  给我打死她!打死这个疯婆娘!
  祁泽一声令下,所有的枪集中在易寒那儿,她临死前看着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雪涯,你真傻!为什么当初就一个人走了!我就是和你沿街乞讨,我都愿意的!雪涯,我们来生再做夫妻吧,我先走了,雪涯。
  易寒娇美的身躯被鲜血染红了,子弹穿透了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瘦小的身躯,让子弹撕得粉碎,就像一朵硕大无比的玫瑰,在我眼前灿然怒放。
  我大声叫着易寒,也扣动了扳机。
  祁泽欣赏着易寒死的画面,忘了我的存在。
  我的枪响了,祁泽倒下了。而我,也同时被下雨一样的子弹浇了个通透。
  
  6、
  我没有死,我说过,我要带着易寒倾尽天下。
  我的魂魄依然清晰,我的躯体依然挣扎。
  摩天大楼的楼顶上,尸陈遍野。而我的眼里,只有易寒和我。
  我挣扎着,一下一下,向易寒奔去。近了,近了,我的易寒离我越来越近了。我不想说话,我要留着力气,和易寒一起倾尽天下。
  我扶起易寒,扶起她不再白皙的躯体,软软的在我的怀里,开着一朵艳丽的花朵。
  我在心里说:易寒,我回来了,我来带你走,和你的奶奶,和你的爸爸妈妈、妹妹,一起回家。
  我抱着易寒,我们一起走向楼顶的尽头,望着楼顶下罩着一幕红布里的万世繁华,我告诉易寒,那就是我们的天下。
  我带着易寒,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一跃而下。没有了疼痛,我们的心在一起飞翔,飞进了属于我们的万世繁华,属于我们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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