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亲近的拥吻
只有深深的感受
没有海誓和山盟
只有默默的厮守
————题记
漫天的雪花，银裹了整个都市，夕日的车水马龙也慢下了节拍，似被这雪花儿的舞蹈迷住了一般。沫沫怀抱着保温盒满心欢喜地跑进公司，这是一家中外合资的大公司，大学刚毕业的沫沫不曾想到自己随便投的简历，竟被录取了，经过这两年的努力，从实习到转正成为一名合格的技术员，各中滋味百般在心头。会心一笑地敲开总监的门，伸进小小的脑袋瓜子
“师傅，又虐待自已的胃了？”沫沫笑言，白暂的脸庞因刚才一路的小跑而染上了红晕，像极了一只绯红的花朵。
“傻丫头，不是休假么，怎么跑公司来了？”子俊边咬了口面包，边移动手中的鼠标，微微抬头回了一句。
“来看你嘛，楼下餐厅在装修，我知道你这人一定懒得出去吃饭，喏[爱心便当]亲手做的哦，给个面子么！”递过便当盒，沫沫撒娇地拉了拉子俊的衣袖。
“真拿你个小妮子没办法，以后别这么辛苦了知道吗，你师傅我不会饿死的。”溺爱地揉了揉沫沫的头发，接过便当盒。
“哇，真香啊，居然这么丰富，哈哈~~，以后要是把你娶回家，我可就得成大胖子咯！”大口大口地吃着便当，嘴里还不忘取笑沫沫一番。
“谁说嫁给你了？我可没听到有人跟我求过婚呢！”转过身，沫沫娇羞地训斥道，脸上红了一大片，心里却似蜜罐一样甜。
“丫头，你真的不嫁我？那我可是要把这戒指套进别的女孩手指咯”手里摇了摇那枚戒指，子俊坏坏地说道。
“你敢？”沫沫扑过去，抢下戒指护在怀中。
“哈哈哈....你个傻丫头，你可是师傅的宝贝，师傅何其有幸能够得到你的爱，纵使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丫头，今生，非你不娶，今生.有你足已！”给沫沫套上戒指，捏了捏她可爱的小鼻子，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嗯...今生，非君不嫁；今生，生死相随”反抱着子俊的腰，沫沫扬起了满足的笑容，将脸埋得更深。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飞扬，飞扬，飞扬，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不去那凄清的山麓，也不上荒街去惆怅，飞扬，飞扬，飞扬……”徐志摩的这首《雪花的快乐》是沫沫最喜欢的，想做一片雪花为心爱的人将生命化成水滋润他干涸的心，想做一片雪花为心爱的人让纯洁的美丽洗净他尘世的灰尘，想做一片雪花为心爱的人用这份冰冷让他的烦躁变成平静。对于沫沫，子俊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丫头，这次公司技术考核有个出国深造的机会，我已经向公司交了推崇你的名单，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呢？”子俊递给沫沫一张文件说道。
“真的吗，师傅？可是这次深造要去三年，还需要大量资金”沫沫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就泄了。
“放心去吧，我知道这是你的梦想，资金那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好好学习知道吗，别辜负师傅的一番苦心。”子俊一脸温柔道。
“不嘛，不嘛，我不要和你分开，三年对于我来说太久了，梦想和你，我更想要你。”沫沫含着泪扑进了子俊的怀里。
“傻丫头，机会是很难得的，别放弃好吗？不就是三年嘛，很快的，等你学成归来，就做我的新娘好吗？”强压下内心的不舍，闭上眼睛吻上沫沫光洁的额头。
“那你每天都要和我联系好么，电话也好，邮件也好，短信也好，反正我要每天知道你的消息，答应我，答应我，我要你答应我嘛？”嘟着嘴耍无赖的沫沫让子俊哭笑不得。
光阴如箭，似水流年，流光溢彩，过眼云烟，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在指间轻轻的溜走，来不及细数它的波纹，来不及浅听它的呤唱，就这样匆匆而过；沫沫邮箱里的邮件如雪花般密密集集，每一封里都是子俊无尽的相思，无尽的爱恋。繁星迈出了脉动的旋律；花朵弥漫着迷人的芳香；即使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沫沫的心里一片温暖，再远的距离也阻隔不了她的牵挂、她的爱恋，心底的那个男子等我、等我、等我，很快我便会是你最美的新娘。
偌大的机场，沫沫翘首盼望，希望早点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希望早点感觉那思念太久的胸膛，她要花三天三夜诉说相思，再花三天三夜倾听相思；此刻，才觉得等待也是那么的幸福。笑靥如花的她在人群中反复寻找、寻找，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接机的点了，这个糊涂男人肯定又记错时间了，嫣然一笑，情不自禁地轻轻拥着自己的双肩。
“你好，请问你是沫沫吗？”沫沫回过头看到一位年纪和自已相仿的女孩。
“你是？”沫沫有点诧异道。
“我叫小杉，是子俊让我来接你的。”女孩轻轻道，眼底的温柔清澈见底。
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沫沫的脑海里，当她看到女孩的眼神莫名的熟悉，好像是自己盼望已久的感觉；怎么可能呢，她们才刚见面而已。
“请问你是子俊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怯怯地问这个问题，可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她是谁，她是谁？
“我是子俊的妻子.......”女孩道。
“我是子俊的妻子，我是子俊的妻子....”除了这句话沫沫什么也没听到，眼前一黑，瘫软在地上。
明明正值盛夏，为何会这般的寒冷，谁能借我点火光，谁又能让我有所依傍。躺在病床上的沫沫，搞不清楚方向。泪水滑过脸庞终不能洗净内心血淋淋的创伤。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一回国一切一切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到底是以前的一切是幻觉还是眼前的是幻觉？师傅，师傅，捂着心房，那个和自己许下一生的男子，你一直在我这里不曾离开、也不曾背叛，我相信你，就是相信你。请你出现好吗，请你给我一个答案...凄婉的哭声弥漫在整个病房，三三两两的小护士偷偷地用衣袖抹着腮膀。
“沫沫...”小杉用手娟轻轻擦拭着那擦干了又湿了的脸庞，心揪成了一团。
“小杉，告诉我他在哪？在哪？我不相信他会背叛我们的爱情，我知道他也在等我，他肯定也在等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在哪啊？”反抓住小杉的手臂，双唇也因过度悲伤成乌紫色，空洞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期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说，我真的不可以说....我答应过子俊不说的，沫沫你忘了他吧？”小杉忍受不住，扯开沫沫的双手，飞跑出去。
失去支撑的沫沫像断线的风筝，缓缓地趴在地上，泪水依旧流着，心依旧疼着，思念同样依旧炽烈着。
一连三天，沫沫就这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点水未进，全靠打营养液来加养身体，本来白暂的小脸显得更加的苍白了。这三天小杉每天都来看她，每天沫沫都哭着求她告诉她子俊的下落，小杉总是那句话，忘了他吧，忘了他吧....
“小姐，你朋友再不吃不喝会支持不住的，我们院方已经下了最后通知，请你们家属全力配合”沫沫的主治医生叫住小杉无奈道。
“陈医师，请你帮帮忙，我劝不动她怎么办，我好急、我好怕她会出事，请你帮帮我一定救救沫沫。”拉着医生的衣摆，小杉跪下哭泣道。
“我们已经尽力了，只要她肯吃东西，就不会有什么事的，她象是有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帮她打开心结吧，总好过现在这样的状态吧？”陈医师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泪水疯狂的流下，瞬间就湿润了小杉的整个脸庞，她想要呐喊却什么声音也喊声不出来，她想要移动却发现全身僵硬，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下，双手握的紧紧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做？子俊大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机械似地走进沫沫的病房，病床上的沫沫脸色苍白、眼眸紧闭。小杉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守在她床边，看着护士们给她打上点滴。
“子俊大哥，原谅我不守诺言，我真不能看着沫沫这样下去，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心中默言，擦干泪水，小杉更加坚定了说出真相的信心。
夜晚的风吹得窗帘沙沙作响，窗外的湖面上星光点点，仿佛天上的星星坠下来似的。
沫沫眉头紧紧拧着，从窗外吹进的风使她本就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小杉轻轻地为她盖好被子，顺便掖了掖被角，好似做了很久般的熟练。
对上小杉清秀的五官，虽看不清楚，但一抹熟悉的感觉擢住了沫沫所有的记忆。
“你醒了是吧？”小杉的语气如棉花般轻柔，好似怕惊了床上的人儿。
“嗯！”沫沫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说话都很费力。
“沫沫，我决定把真相告诉你，只求你好好吃饭好吗？”小杉边扶起她边恳求道。
“嗯”会意地朝小杉点了点头。
“我和子俊大哥本不相识，直到出事那天才知道是住同一小区的。三年前的那天，他送你去机场回来时，我正在小区门口等人，一个喝醉的人开车直冲小区来，那时的我还是个盲人，根本无法躲避，慌乱中只觉得有股力量把我推了出去，再后来就听到一阵碰撞声、一串尖叫声...等我清醒后才知道那个推开我的人受了重伤，正在加护病房急救。我每天摸着墙壁去他的病房，虽然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但听到里面机器的声音，就会心安，那样至少我知道他还活着。日子每天这样重复着，他的伤势好像都没好转，因为他还是住在那间加护病房里，同往常一样我还是站在病房门口听着熟悉的机器声，有名医生告诉我，他想见我，在医生的搀扶下我走近了他，走近了这个救了我生命的人。他费力地告诉我他的名字和他的一切，他说请我帮他完成两件事，他的请求就是要我以后的每一天都以他的口吻给你发邮件，无须说太多，只要让你知道，他在想你，你安好就可以了；他还交给我一张存折，要我每月固定时间往你帐户里汇款；我答应他了，我除了向他保证一定会帮他守护好他心爱的人之外，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第二天，他走了，医生告诉我，他临走时要求签了器官捐献书，把他的眼角膜给了我...他说他想透过我的眼睛再看一眼他最心爱的丫头....他说...他说他舍不得离去...舍不得...舍不得他的丫头....”说到这里小杉早已泣不成声，而沫沫只是紧紧咬住双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让我吻一吻你的眼睛好吗？”掀开被子走下床，宽大的院服使沫沫看起来更加单薄了。
“嗯！”红了眼框的小杉狠狠地点了点头。冰凉的小手触上她的脸，像呵护心爱的宝贝般小心、温柔。
“师傅...师傅...呜呜....好好看看我... 呜呜...你心爱的丫头就在你眼前...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我...你一定要...一定要记清我的样子...下次...下次一定还要找到我...”断断续续的话语，倾注了沫沫三年来所有的相思，吻上小杉的眼睛，泪，肆无忌惮地滑落。
“明天，明天带我去去看他好吗？”缩了缩双肩，沫沫再次把自己埋入被单中。
“嗯，我给你弄点吃的吧？”小杉抱着希望追问道。
“谢谢！”简短的两个字，让小杉的心雀跃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天空就开始飘飞着应景的纷纷细雨。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暗淡、甚至沉重。一辆黑色的车从医院开往郊外的方向，一路下来，雨，仍旧沥沥不息；沫沫抬头看着蒙蒙细雨，脑海中想着和师傅的过往，直到脸庞有湿意后，才低下头来，看着一地坑坑洞洞的长长水洼倒映出自己的脸孔；她双手环抱着自己，要自己别抖，等待了这么多年，此时面对了，她竟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走吧，前面就是了。”撑着黑色雨伞的小杉扶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半人高的杂草遍布了整座坟头，显得那么孤寂、那么苍凉，颤抖的双手抚摸着石碑的每一寸，热泪灼痛了她的双眼，“师傅...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让你孤独了这么久...”抱着石碑，用身体体验着那刺骨的冰凉，沫沫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师傅...你说过...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呜呜...你骗人...我只有一个人了...我只有一个人了...师傅...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她用力的哭、声嘶力竭的哭喊，一直哭到喉咙发疼，再也哭不出声音来。满脸的湿润已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雨越下越大，好像在陪着她一起哭泣。
渐渐地哭声小了，神智也模糊了，在无尽的黑暗里，她闻到了那抹熟悉的味道、感觉到那温柔的抚摸穿越她的发丝、听见那熟悉的嗓音。
丫头，对不起，丫头，师傅好爱你，丫头，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丫头...
回忆酸甜苦辣，过往的种种跃然眼前，欢笑的甜蜜、苦涩的吵闹，一幕幕被剪得支离破碎。
那抹身影如同初亮的天空，渐渐地清明，却也渐渐消失不见...
连续几日阴暗的天气，终于放晴了，清晨的微光唤醒了沉睡中的大地，郊外孤寂的坟墓旁又添了一座新坟；一个身着白衣，长发飘飘的女孩在细心地为它们拔草、添土...
“师傅，你看那花开的真美！”
“傻丫头，在师傅眼中你才是最美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 
